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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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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嫂二人在房里嘀咕了一阵,最后万家舅母高高兴兴的走了。

    回头,万氏就把傅芷璇叫进了屋:“阿璇, 我已经跟你舅母说好了,她一听说文明有出息了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借银子给咱们了。只是你知道的, 你舅妈那人有些爱计较又小气……”

    说到这里,万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傅芷璇瞧了,温柔地笑了,善解人意地说:“舅母有何要求,母亲但说无妨。”

    万氏拿起手帕半掩着脸,一副羞愧至极的模样:“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舅母竟问我要利钱。”

    傅芷璇嘴角含笑, 眼神中却一片冷然:“哦, 不知舅母打算借多少银子给我们,利钱又怎么算?”

    万氏不安地瞥了傅芷璇一眼, 瞧她脸上带笑, 和和气气的样子,心里的不安稍退, 按住额头, 一副很是头痛地模样:“她说借五百两给我们,利钱按月算, 一个月一分利。”

    五百两, 一个月一分利, 那每个月的利钱就是五十两,现在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到期就是两百两。比钱庄的利钱还高,真当她是冤大头不成?

    傅芷璇心中冷笑,面上也带了几分不悦:“母亲,钱庄一个月的利钱才八厘左右。”

    万氏从未与钱庄打过交道,哪知道这些,她没想到自己说高了,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干脆把锅都推给了万舅妈:“这样啊,你舅妈真是个不靠谱的,回头我一定跟你舅舅……”

    “算了!”傅芷璇打断了她的话,“母亲不必去找舅舅,免得弄得亲戚间失了和气。这些年,夫君不在家,舅舅也帮扶我们良多,多的两分利就当是咱们替夫君孝敬舅舅的。”

    万氏感动得眼眶红红:“阿璇,你真是个好孩子,文明娶了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母亲说笑了,这是媳妇儿该做的。”傅芷璇低垂着头,故作娇羞地说。

    两人又表演了一番婆慈媳孝的戏码才散场。

    回到屋,傅芷璇的脸就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么早万氏就开始打她嫁妆的主意,甚至今天还伙同万家舅母一起来诓她的银子。

    真当她傻是吧,希望等过年时万家舅母来问万氏分赃的时候,万氏还能笑得出来。

    “少夫人,谁惹你不开心了?”小岚看傅芷璇脸色不对,忙关切地问道。

    傅芷璇摇了摇头,回了她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没事。”

    小岚看她还是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忙安慰道:“小岚还没恭喜少夫人呢,少爷凯旋而归,少夫人以后就是官家夫人了,这七年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万氏放出儿子立功做官要回来的消息后,季家上下连同仆从都乐开了怀,其中又以小岚为最,她真心替傅芷璇高兴。

    傅芷璇以前也这样想,熬一熬,男人回来就好了,殊不知男人回来才是噩梦的开始,还不如死在外面呢。他没回来,这七年她不也过得好好的。

    “小岚,听说过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的故事吗?”傅芷璇突地挑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小岚点头:“知道啊,路过戏楼的时候听里面唱过。”

    傅芷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想不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少夫人今天好有兴致,竟要给她一个小丫鬟讲戏文,小岚高兴地坐到傅芷璇,挺直背脊,眼巴巴地看着她。

    傅芷璇抚额一笑,眼神飘到跳动的灯火上,声音柔缓,娓娓道来:“唐朝,京都长安,谏议大臣王允生有三女,幺女王宝钏有沉鱼落雁之容,王公大臣、世家子弟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少夫人讲得真好,比酒楼的说书先生讲得还吸引人,小岚双手托腮,两只眼里冒着星星,满是崇拜地看着傅芷璇。

    “小岚……”不知什么时候,傅芷璇停止了讲故事,伸出柔荑在小岚面前晃了晃。

    小岚回过神来,手一歪,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少夫人,你叫我?”

    傅芷璇哂笑:“不是听故事吗?发什么呆?”

    小岚歪着头,嘿嘿笑:“我在想王宝钏,她的守候没有白等,薛平贵成了盖世英雄回来找她了……”

    看着小岚脸上那向往又羡慕的神情,傅芷璇的心里突然无端端地生出了一股极其难受的情绪,冷幽幽地说:“可是故事还没结束呢,王宝钏与丈夫重逢后,仅仅过了十八天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就死在了闺中。”

    “啊……”小岚愕然,怎么一个好生生的喜剧故事一下子就变成了悲剧呢。

    看着小岚拧紧的眉头,傅芷璇站了起来,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意味深长地问道:“小岚,你说值不值呢?”

    这是她的前车之鉴。

    可惜小岚没听出傅芷璇的暗示,反而乐呵呵地安慰傅芷璇:“少夫人不用担心,咱们家少爷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让少夫人等十八年的。”

    这傻丫头,还一股脑儿地做着她的少夫人跟少爷能相亲相爱的美梦呢,殊不知她的“少夫人”就要换人当了。

    算了,让她再多高兴一阵子吧。

    傅芷璇打消告诉小岚实情的想法。

    ***

    得了傅芷璇的准话,没了后顾之忧,年底还有两百两银子的利钱入账,万氏高兴极了,等头上的伤口一结痂就兴冲冲地去了季家老宅,把修葺祠堂和建族学的事给季老太爷说了。

    季老太爷向万氏确认了一番后,随即召集族人知会大家这事。

    季家老宅随即炸开了锅,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上学,考秀才,将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不过是没银子,交不起束脩,买不起笔墨纸砚书本罢了。

    现在有人愿意免费给他们建学堂,请先生,季氏族人哪有不开心的,毫无意外,万氏在族里的身份立即水涨船高,以前看不起她的现在都捧着她、敬着她,讨好她。

    万氏憋屈了半辈子,终于扬眉吐气一回,每天走路都带着风。

    以前门庭冷清的季家也开始热闹起来,不时地有亲戚街坊前来串门。万氏整日被人吹捧奉承,脑袋发晕找不着北,提前开启了官家老太太的奢华生活,吃穿用度的标准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光新衣这个月就做了三身。

    每天招待客人的茶水是静安斋五两银子一两的素茶,点心是傅芷璇铺子上一两一斤的雪花酥,仅仅半个月就花掉了以往一个季度的家用。

    傅芷璇冷眼看着,反正家里的银子已经被她捐做了香油钱,没剩几个子,现在万氏多花的又不是她的银子,她一点都不心疼。

    她不心疼,万氏自己心疼啊。

    以前万氏诸事不理,天天拜佛念经,缺了什么知会傅芷璇一声就是,她虽然也知道银子重要,但到底不是从自己口袋里掏银子,体会没那么深。

    但现在花的钱都是掏的她的私房,每掏一次,万氏就要心疼一回。

    这一日,用过晚膳,万氏睡不着,从床下搬出她的小匣子,拿下系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钥匙,打开小匣子。

    匣子一开,银光四射,里面铺满了白闪闪的银元宝,一颗颗胖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欢喜。万氏伸手恋恋不舍地抚过一颗颗冷冰冰的银元宝,及至左侧时,突地摸到两个空格。

    万氏脸上的喜色陡然散去,化为了不悦和羞恼。

    家里账上只有二十两银子,没几天就用光了,最近花的都是她的私房钱,才不过短短十天,就花了她两个银元宝。

    看着本来塞得严严实实的小匣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个缺口,万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猛然合上小匣子,把它塞回床底,然后冲外间叫道:“如意,进来。”

    如意连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福身行礼。

    万氏板着脸问她:“家里的账上还没有银子吗?”

    如意身体一抖,这句话老夫人每天都在问,可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她也变不出来啊。

    “没有。”如意低垂着头,小声说。

    万氏斜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去请少夫人过来。”

    万氏很气愤,傅芷璇怎么回事,这都到月底了,她还不拿银子回来,家里人都喝西北风去?

    这时候她只顾着埋怨傅芷璇没拿银子回来,却没想,自己几天就花掉了以往一个月的开支,傅芷璇又没有金山银山,哪够她这样挥霍。

    ***

    如意去的时候,傅芷璇已经拆掉了头上的朱钗,披散着一头青丝,准备休息了。

    听了如意的话,她拿起一根钗子,随意地把头发挽起一个髻,披上外衫,然后起身,施施然地说:“走吧。”

    这个时找她去,万氏的目的并不难猜,不外乎是银子的事。

    这几天用膳时,万氏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挑剔和不爽,只是碍于季美瑜在场才没有发作。

    傅芷璇走进万氏的屋子,屈身福礼:“媳妇见过母亲。”

    “好了,我这里没这么多虚礼。”万氏一招手,脸色黑漆漆地,直接问道,“阿璇,你怎么当家的,家里的账上一文钱都没有了,厨房里买斤盐都没钱。”

    “啊……我……是媳妇儿失职。”傅芷璇涨红了脸,连忙认错,“明天儿媳就想办法去凑十两银子回来。”

    万氏的眉头挤得死紧,十两银子能做什么?家里静安斋的素茶已经用完了,再让人去买,至少也要五两银子。前段时日她才认识的牌友刘太太的生辰要到了,这位刘太太可是鸿胪寺少卿的远房姨表妹,少不得要送上一份生辰礼。

    今年美瑜又长个儿了,她一个大姑娘不能不做新的冬衣,还有家里十几口人每天的嚼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十两银子连零头都不够。

    “怎么才这么点?”万氏不屑拐弯抹角,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傅芷璇低眉顺眼,声音里净是无奈:“母亲,今年津江地区遭遇洪灾,兴城等粮食主产区颗粒无收,今年的粮食一天一个价,不少粮铺都限售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每日的粮食都要十几升。等夫君回来,家里少不得还要添几口人,需要的粮食更多,儿媳担心以后更难买粮,所以一狠心,索性把手里的银子全买了粮食,为此还借了一些钱。”

    最近粮价飙升的事万氏也听来串门的妇人提起过,她也知道现在是有钱也不好买粮,但她素来不管事,因此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经傅芷璇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自家人也要吃饭,什么事也大不过填饱肚子。傅芷璇这么做都是为了家里,她没法指责她,只能悻悻然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想了想,万氏到底不甘心,又问:“那你铺子上什么时候才周转得开呢?”

    把粮食在万氏面前过了明路,傅芷璇心情大好,再度给万氏画一张大饼:“几个老主顾的银钱都是按月结算,点心铺那边这个月的盈余我拿来还钱了,下个月月底应该就有一些进项了。这些日子,先让店家把账记上吧,等下月底,咱们再一起结账。”

    下个月月底正好是季文明回来的日子,这是她送给季文明的第一份见面礼。

    万氏完全没料到傅芷璇这建议包藏祸心。只要不让她掏银子,又能让她保持现在的这种奢侈生活,她就完全没意见,万氏随即转怒为喜,赞道:“还是阿璇你想得周到。”

    “少夫人呢?”如意跑过去,一把拽着小岚急切地问道。

    小岚扭头看是她,有些意外:“如意姐姐,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吗?”

    “哎呀,别问了,出大事了,少夫人呢?快叫她回去。”如意急得嘴都起泡了。

    小岚为难地说:“少夫人跟严掌柜出去办事了,我也不知道。”

    如意急得跺脚:“那赶紧去找,看看少夫人平时爱去什么地方,都去找找,找到人赶紧叫她回去,老宅那边的二夫人把老夫人打伤了。”

    “啊……”小岚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好,我这就去。冯六,你也去找找,找到严掌柜和少夫人,赶紧让他们回来。”

    如意叹了口气,折身冲了出去:“我去点心铺那边看看。”

    几人分头出动寻人。

    这会儿,被人满城寻找的傅芷璇心情极好,因为她托严叔找的房子有着落了。

    小岚那丫头单纯天真,未免她说漏嘴,所以傅芷璇没带她。

    严叔找的房子不错,位于城东,一进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周围的环境还不错。四周居住的多是在各部做事的小吏,还有府衙的好些捕快也住附近,家境都还算殷实,也没有地痞流氓敢在这一片滋事。

    以后她一个和离的妇人住在这里也比较安全。

    至于和离后回娘家,傅芷璇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前世,她被休就连累父亲丢了差事,她不想这辈子还连累父母。

    “少夫人,你看还行吗?若是没有意见,就可以立契了。”等傅芷璇看完了房子,严掌柜直接问她意见。

    傅芷璇满意地颔首:“好,今天就立契吧,不过后面的事还要麻烦严叔多跑几趟。”

    严掌柜憨憨一笑:“应该的。”

    他去找来卖家和房牙子,开始拟定契约,办完后,双方签字画押,余下的去官府备案交税就由严掌柜代劳了。

    傅芷璇看了一眼逐渐西斜的日头,笑道:“严叔,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严掌柜把契纸折好收起来,跟着傅芷璇一起返回客栈。

    路上,他又说起了粮食的事:“还是少夫人有远见,南边的水患比京城严重多了,津江地区洪灾泛滥,尤其是兴城,受灾严重,十室九空。最近这几天,粮食是一天一个价,多亏少夫人提醒,不然我这一家子接下来大半年都要饿肚子了。”

    严掌柜不但自家囤了大半年的粮,还发动亲戚多存点粮食,现在看到比以前涨了近一半价格的粮食,严掌柜庆幸不已,对傅芷璇更是感激。

    傅芷璇苦笑,哪是她有远见,她也不过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而已。人在这种天灾面前真是太渺小了,即便她比旁人先知几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傅芷璇的情绪有些低落。

    严掌柜没有察觉,继续说:“少夫人,目前粮价已涨到十五文一升,还有价无市,不少大粮商每天都限量售粮。咱们这好几百石粮食放在人来人往的客栈太扎眼了,你看要不脱手算了,这也能赚不小的一笔银子。”

    傅芷璇会意:“有人找上严叔,想买粮?”

    严掌柜颔首:“有几个中小粮商有意把咱们这批粮包圆儿了,价钱也不亏咱们,十六文一升。依我的意思呢,咱们既然不打算开粮铺,转手给别人也好,免得以后生出祸端。”

    这批粮他们买的也比平常贵,十文一升,十六文卖出去,这一倒手,也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了。

    若是想赚点快钱,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傅芷璇的目的不在此,她摇头拒绝了严叔的提议:“不用,严叔,这批粮食咱不卖,以后再有人想买粮你都打发了吧。”

    严掌柜有些着急:“少夫人,我知道粮食还要涨,散卖涨到二十几文一升都很有可能,只是咱们人手少,以后南边的流民涌入京城,恐会生出乱子,还有那些个粮商……”

    人在绝境下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这东家只是一女流之辈,家中又没靠山,万一被人盯上,有个好歹怎么办?

    只要人在以后何愁没有赚钱的机会。

    傅芷璇比严掌柜更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她记得上辈子南边上万流民入京,朝廷一开始体恤灾民受难,并没有禁止他们入城。

    结果这一放入城就坏事了,流民没有钱,想找个工也不容易,京城物价高,没办法,快饿死了谁还管什么律法刑责,还是先填饱肚子最重要。因而京城发生了好几起打劫抢粮甚至伤人的恶性事件。

    最后还是朝廷在城郊建难民营,发动富贾巨商和达官贵人们去城外施粥,朝廷也设置了官方施粥点,并贴出修筑津江堤坝的告示,召集了大批青壮年服役,以徭代明年的田赋,这才解了流民之祸。

    不想让严掌柜因为这批粮寝食难安,傅芷璇干脆给他透了个底:“严叔,这批粮,我不打算卖,而是准备捐献一大部分给朝廷,余下的拿来施粥。”

    “啊……”严掌柜眼珠子瞪得老大,这一捐可是一两千两银子呢,季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少夫人她男人几年没音讯了,家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姑子要养,这把钱都散出去了,以后遇到点事怎么办?

    他满是复杂地看了傅芷璇一眼:“少夫人可想清楚了?”

    傅芷璇勾唇浅笑:“严叔放心,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少夫人高义。”这下严掌柜是真佩服傅芷璇的洒脱劲儿,不是谁都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豁达。

    傅芷璇笑笑,没好意思接他这顶高帽子。她哪是高义,她都是为了自己这条小命。

    回来这些天,傅芷璇一直在反思,自己前世为何会落败到那等地步,思来想去,除了她对季家人不设防外,还有一个致命的因素,双方实力悬殊巨大。

    季文明是新封的正五品武义将军,新的老丈人是正三品的安顺参将,手握一方兵权,位高权重。反观自己这边,父亲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工部柴炭司大使,大哥眼高手低,一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二十几岁了连童生都还没考过。

    对于季文明和钱珍珍来说,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所以大家都知道她冤屈,都知道她被休弃的理由站不住脚,但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开罪风头正健的季家呢?

    现在距季文明回京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想短期内改变傅家人的地位是不可能的。

    傅芷璇手中资源有限,除了剑走偏锋,她别无他法。

    不过这撒银子也是要看时机,现在朝廷还不是很缺粮,她就是把这几百石粮献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好在傅芷璇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少夫人,少夫人,可找到你了,快回去吧,家里出事了,老夫人被老宅那边的二夫人打伤了……”远远的如意看到傅芷璇,连忙跑过来抓住她的手,着急的说。

    看来她出门时许诺的一个水晶肘子是轻了,就颜氏这战斗力,再给她十只水晶肘子,傅芷璇也愿意。

    傅芷璇心里说不出的痛快,碍于儿媳的身份,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万氏,但总能治得了她的。颜氏就是很好的人选,稍微许以微利暗示一下,颜氏就会屁颠颠的上来做这把刀。

    两人现在闹得不可开交,她是傻了才眼巴巴地赶回去收拾这烂摊子。

    傅芷璇拿起手帕压住上翘的唇角,清咳两声道:“好,走路太慢了,还是去客栈坐马车吧。”

    如意一想是这个理,随即跟着傅芷璇一起返回客栈。

    哪知马叔却不见了人影,客栈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如意傻眼了,眼巴巴看着大门,愁死了:“马叔人去哪儿了?”

    傅芷璇垂眸不语,马叔自然是去找她了啊?连冯六都关掉客栈到处去寻人了,马叔怎么可能守在门口干等。

    “走回去吧。”静默了几息功夫,傅芷璇语气沉重地说道。

    “可是……”如意隐隐觉得不妥,客栈比刚才她找到少夫人的地方离季家还远,她们这不是又白绕了一圈吗?这样回去得是什么时候了?

    傅芷璇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等马叔?马叔不来,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也不管老夫人在家等着我们?”

    如意瞧见傅芷璇肃穆的冷脸,心头一悸,连忙垂下头说:“少夫人,是奴婢说错话了。”

    她是万氏的人,傅芷璇懒得理她,转身往季家的方向走去。

    这么绕了一圈,等她们赶回季家时,已是日落西山十分,平时冷冷清清的季家门口围了一群人,热闹非凡。

    “怎么回事?”傅芷璇扭头问如意。

    如意苦笑,她这一下午都在找少夫人,哪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正一头雾水时,季美瑜两眼哭得红红肿肿的从门口挤了出来,一把扑进傅芷璇的怀里,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嫂子,伯祖父亲自来了,好吓人,我害怕!”

    安乡侯那么一跪,大理寺、刑部和府尹大人紧急会审流民滋事一案被传得沸沸扬扬,安乡侯家二小姐差点被流民欺负的事也闹得人尽皆知。

    知道轻重的姑娘们自然不敢以身犯险,乖乖躲在家里,就算非要出门,也有家里的父兄等壮年男性相陪。

    傅芷璇虽然也急于知道朝廷的信息,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她还是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待在家里,只是每天吩咐马叔去街上打听消息。怕马叔对这些消息不敏感,漏掉了,她还每天都让马叔去找一次严掌柜。

    几次之后,严掌柜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索性每天去街上打探一周,然后亲自来季家向傅芷璇汇报这事。

    严掌柜在京城做了二三十年掌柜,结交的人物囊括三教九流,他的信息甚至比傅芷璇所知还要全面和及时。

    这不,没几日,严掌柜就给傅芷璇带来了准确的消息。

    “少夫人,户部常年寅吃卯粮,压根拿不出赈济流民的银子,现已开始向大户人家募捐。不过效果并不好,据说大部分官员豪绅富户都只意思意思的捐了一二十两了事。这点银子对数量庞大的流民不过是杯水车薪,听说户部范大人的头都快急白了。”

    对此傅芷璇并不意外,没有好处的事,谁舍得大笔大笔的撒银子,毕竟就是大户人家,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严叔,你这几天盯紧点,有消息再来告诉我。”

    严掌柜有些意外:“少夫人还不准备赠粮?”

    傅芷璇按住额头:“不急,再等几日。”

    自古以来雪中送炭都比锦上添花更让人感激和珍惜。目前得了这批募捐,户部还能撑几日,现在送粮固然能得到范大人的感激,但远远达不到傅芷璇想要的效果。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严叔也没有多劝,只说:“好,那我明日再来给你汇报情况。”

    傅芷璇颔首:“麻烦严叔了,对了,客栈那边,你再去镖局聘几个好手,日夜守在那儿,直到我们把粮送出去为止。”

    “好,我这就去办。”粮食放在那儿,严掌柜也不放心。

    傅芷璇把他送出了门,回头,走到门边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季美瑜站在鬼鬼祟祟地躲在门边,她趁着马叔茅房的功夫,一溜烟地跑出了门。

    外面这么乱,她偷跑出去做什么?

    傅芷璇这才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季美瑜似乎没怎么粘着她了。

    她回头问小岚:“知道美瑜最近在做什么吗?”

    小岚摇头,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奇怪,小姐好几日没来找少夫人了。”

    以前用过晚膳,季美瑜可是经常跑到傅芷璇房里听她说外面的事情消磨时间,往往要到睡觉才回自己的屋。

    看来不是她多疑,季美瑜确实有事情瞒着他们。

    傅芷璇抬脚出了门,跟了上去。没走出几步,就在小巷的拐角处看到了季美瑜,她双手握着一根白玉簪,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神娇娇怯怯地看着对面那男子。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傅芷璇可对这个男人记忆深刻。

    因为前世她也撞到过一次季美瑜跟他来往,季美瑜说是普通朋友,傅芷璇虽信了,却告诫她这男人眼神虚浮,油嘴滑舌,没有担当,让季美瑜不要跟他往来。

    这并不是傅芷璇空穴来风,因为在此之前,傅芷璇见过这位祝公子好几次,每次都见到他与不同的女子纠缠不休。

    这人自忖长了一副好皮囊,游走周旋于不同的姑娘间,沾沾自喜,傅芷璇怕季美瑜年幼被他迷惑,私底下把这事告诉了万氏。

    此后万氏紧紧看着这个女儿,每次季美瑜出门她都跟着,才没闹出什么不好的风波来。

    没想到,今生这两人又凑到了一块儿。

    “嫂子……”季美瑜告别了祝公子,手紧紧攥着白玉簪,神思不属地回家,直到走到拐角处,正好撞上傅芷璇,她吓得声音发颤,眼神漂移,就是不敢直视傅芷璇。

    傅芷璇假装没看到她急忙往袖子里缩的手,神色自然地问道:“刚才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季美瑜偷偷瞟了傅芷璇一眼,见她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不安的心稍定,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对,上次我跟小婉去街上买针线,被几个流民小孩抢了钱包,是祝公子帮我找回来的。”

    原来还有英雄救美这么一出戏码,傅芷璇看着季美瑜忐忑不安的眼神和脸上浓得化不开的红晕,笑道:“原来如此,那真是要好好感谢祝公子,不过我们家都是女人也不方便出面,回头等你哥回来了,再让你哥登门拜谢吧。”

    闻言,季美瑜松了一口气,眼神娇羞地瞥了傅芷璇一眼,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嫂子,这种小事就不用了,祝公子侠义心肠,乐于助人,从不求回报。”

    这分明是小姑娘情窦初开、深陷情海的模样,只可惜,季美瑜的眼光跟她一样不怎么好。

    见傅芷璇久久不说话,季美瑜抬起羽扇般的睫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大着胆子说:“嫂子,真不用了,祝公子不需要哥哥去拜访他啦,要拜访也是他来……”

    最后一句,她说得极其小声,傅芷璇也装作没听见,飞快地接话道:“行,我知道你心疼你哥刚回来,不想再辛苦他,那这事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谢过祝公子吧。”

    这下季美瑜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亲昵地摇着她的胳膊:“嫂子你真好。”

    傅芷璇抬眸,眼神望向天际遥不可及的云朵,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真是够傻的,活了两辈子才弄清楚,季美瑜当初为何会那么对她。

    难怪后来有一段时间,季美瑜跟她生疏了,她自问都是为了季美瑜好,问心无愧,因而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小姑娘过一段时间会自己想开,反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却不曾想,这成了季美瑜后来背叛她的理由。

    真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好心没好报。

    今生,她不推波助澜,也不阻拦,她倒要看看季美瑜如此珍重的这段“好”姻缘能不能让她幸福。

    不过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免得以后万氏知道她知情不报,把这事赖到她头上。

    “美瑜,嫂子知道祝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感激他。不过男女有别,你也是大姑娘了,不宜跟他私下来往。”

    估计这话季美瑜也听不进去。

    果然,季美瑜跺了跺脚,娇滴滴地说:“嫂子放心,我晓得的。”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侯三哭天抢地地喊冤,但衙役早见惯了如此之态,上前把他按在地上,拿起板子,重重地打下去。

    不过几下就打得侯三屁股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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