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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老鼠药最好是混在米里面, 这样即便是好几天没有引到老鼠也不容易坏,各宫各院都是这么做的,省事些太医院里也能领来混好的药, 红莺抬脚轻轻蹭了下芙香指着的位置, 清扫干净的地方还隐见混在泥里的几颗米粒。
芙香没说谎,这些鼠药的确是用了的。
算算时间,最近领的一回是五天前,红莺便问了句:“这么快就撤了, 什么时候抓的?”
“之前都摆了好几天, 这回运气好, 第二天就给逮住了。”芙香的反应很快,这些鼠药本就是她去太医院领的,所以她对这日子记得也非常清楚,五天前领的药, 隔天逮住老鼠,即便是红莺提出要看, 她也能说已经扔了。
她心里准备的周全,红莺倒是没有追问,绕过这边小屋后朝前院走去, 小径两边的花坛上种着不少芙蓉花, 此时开的正好,粉红艳丽, 占尽了这院子里的深秋风情。
再度回到那屋时, 红莺发现侍奉在尤良媛身边的宫女少了一个。
她没有问, 而是笑着道:“怡香苑内幽静,又是在向阳面,适合住人,奴婢这就回禀皇后娘娘,也好让她放心。”
尤良媛坐在那儿,微不可见松了一口气,笑着送红莺出门:“有劳嬷嬷前来,还请嬷嬷替妾身谢过皇后娘娘。”
红莺客气的点了点头:“良媛留步。”
尤良媛自然不会跟出去,外面风那么大,一不小心就会露了端倪,她站在门内,位置也恰好是挡着风的,目送着芙香送人离开,才镇定没多久的神色有了变化,犹如是劫后余生那般。
她怎么都想不到领鼠药这样的小事也会引起皇后娘娘的注意,之后还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有些事儿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事,必须要尽早解决。
尤良媛正做着打算,这厢红莺离开怡香苑后即刻去了内务府,得知刚刚还在尤良媛身边的宫女出宫去了,便叫人跟出宫去找,将事儿办妥后,匆匆回永和宫禀报。
......
出宫时已是下午,走的又远,宫女景兰回宫时已经快是宵禁的时辰,她怀里还藏着几贴药,小心翼翼的,又抱了个包袱做耳目,入宫时恰好遇上了内务府的熟人,这才免于被细细盘查,松了一口气后,匆匆往怡香苑赶。
皇宫西北面人本就少,这时辰更是安静,景兰疾步走在宫道上,进了怡香苑后一刻不停,和守在门口的宫女打了声招呼后,朝后院的小屋赶去。
怡香苑很小,尤良媛的身份也不高,所以没有小厨房,只有间小屋可以用来烧水煮茶,但这也够了,用来煎药足矣。
小屋内安静得很,全是景兰的声音,拆药包,倒水,上炉子,哗啦一声一整包的药倒入到药瓮中,用勺子搅了搅放到炉子上,大火烧开,文火慢炖,最后还余小半个时辰时倒下两位药,关了门窗的小屋内,浓浓的全是药味。
景兰的额头上全是汗,明明这屋子内不算热,她也无暇去抹,心里吊着一块大石头,只有等这一切都结束时才会放下,而现在正在过程中,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夜是越来越深,随着瓮上的盖子噗噗噗乱动,景兰掀开看了眼后,等了片刻,端起药瓮离火,用厚布握着柄,倒出一碗药后放入一旁的小食盒内,随即连瓮带药渣一起藏到了台子下边,藏严实了后,拎起食盒打开门,朝主屋那儿快步走去。
阜阳地处大晋东北边儿,这月份到了夜里已经很冷,虽说不上点火盆子,但人在外头吹上一会儿风就该来回跺脚着取暖。
这风顺着打开的门吹入屋子内时,更引人发颤。
尤良媛猛地抬起头,屋内静谧,唯有景兰过去的脚步声,主仆几人之间几乎是没有言语的交流,直到景兰把药从食盒内端出来,尤良媛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浓重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开来时,首当其冲胃里翻滚起了一阵难受。
“娘娘!”
尤良媛扶着桌子干呕,从下午永和宫那儿来人后她就一直没胃口吃东西,心里惦记着事,眯眼休息会儿都不得安稳。
“我没事。”尤良媛伸手端起碗,也是下了狠心,长痛不如短痛,已经犹豫了那么久,这时再犹豫半分,命都要丢。
深吸了一口气,芙香和景兰两个宫女在旁看着,眼底无不紧张,看着娘娘端起碗,视线顺着她往上,就要到嘴边喝下去时。
紧闭着的大门猛的一下被推开了!
红莺为首,身后跟着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宫嬷嬷,后头还有人,手里皆拿着绳索布绫,就像是要来索命,气势汹汹。
原本她们就提心吊胆的,这半天的功夫悬着的心就没放下去过,红莺的突然出现把她们吓的不轻,两个宫女脸色煞白,站在桌边的尤良媛更是惊慌,握着药碗的手颤抖不已。
“咣当”一声,摔碎的药碗声打破了这一死寂,尤良媛浑身瘫软跟着跌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门口那方向,寒风灌入,透心彻骨的冷。
红莺她们进来拿人时,尤良媛她们反抗都没有,随后沈嫣进来,尤良媛面若死灰,多争辩一句都没有。
沈嫣朝她那腹部看去,因为双手被往后桎梏着,尽管衣衫宽松,腹部还是凸显出来了,这起码得有三个月了。
地上摔碎的药碗没人收拾,药倒了一地,都渗下去了,弥漫了一片深色,挥之不去的药味,红莺还带人从后面小屋里搜出了药渣和没有煎过的几贴养身体的药,放到桌上时,那两个宫女的身子抖如筛子。
一切显而易见,尤良媛在宫内与人私通,珠胎暗结。
论罪,死罪。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与尤良媛私通之人是谁。
浣衣局那儿遮遮掩掩三个月,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喜,清楚这利害关系却没有今早解决,非要露了端倪,可见对腹中这个孩子,她是有过犹豫的,亦或者,和这孩子的生父有关。
沈嫣看了她一会儿,让红莺给她倒了杯热茶,尤良媛不敢接。
“尤少卿近日喜得一子,前头连生了三个女儿,这是尤家的第一个孙子,所以尤家上下格外的高兴。”
尤良媛嘴角一颤,沈嫣接了木槿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气,语气平静的很:“尤老夫人一生平顺,得了二子一女,长子聪明,为官数年在朝中也稳当,小儿子才定下亲事,门当户对,来年成亲之后,相信不出几年尤老夫人又能抱孙子,晚年生活应该是顺当的很。”
尤良媛抬起头,闪烁不已的眼神里,透了恐慌,她逐渐听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是死罪,尤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唯一的女儿入了宫,受宠不受宠都很难说,宫里的日子说好过不缺吃穿,说不好过难免寂寞了些,若是犯了错,可大可小,牵连到家中的也不在少数,就是可怜了那刚出生的孩子......”
“皇后娘娘!”尤良媛泪眼纵横望着她,声音凄厉,“妾身犯了错,死不足惜,就算是千刀万剐尸骨无存妾身也活该,就求皇后娘娘不要将此事迁怒于尤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嫣问她:“你可知,你在宫中受宠,尤家与有荣焉。”同样的,她犯了事,也会牵连到尤家。
尤良媛摇了摇头,颓败的跪在那儿,她没有为尤家带去什么荣耀,却给尤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她一死了之都不能。
沈嫣吹开从杯子内冒出来的气:“孩子的父亲是谁。”
尤良媛恍恍惚惚着神情,朝立在屋内的柱子那儿看了眼,也不知听进去了皇后娘娘的话没有,总之又变成了那无神的样子,红莺轻哼,这是真蠢,难怪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连娘娘的话都没听明白。
“是王公公,良媛腹中的孩子是王公公的,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饶了良媛一命,求皇后娘娘饶过尤家。”跪在尤良媛身旁的景兰忽然开口,不断的朝地上磕头求饶,一下一下,很快就见了血,她也不见停,一直嗑着,求皇后饶了尤良媛。
沈嫣的手一顿:“茗申苑的王甫公公。”
“是他,是王甫公公,就是他勾引的良媛,皇后娘娘,求您饶了良媛一命。”
“......”沈嫣放下手,茶都喝不下去了,这两件事能串联在一起,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随着她手摆的动作,亵衣下的白皙若隐若现。
木槿她们在旁也不敢提醒,沈嫣抚平了肩头的褶起后,低头看了眼他的衣袖,转头道:“红莺,将那副墨色云纹的取来。”
红莺很快将沈嫣所说的腕袖取来,换上之后沈嫣才有些满意:“这一副原本是想衬那件墨色的衣服,不过我看这样配着也好看,改日我叫人再给你修一副。”
纪凛声音略沉:“你的眼光一直都好。”
沈嫣轻笑着为他穿上外套,送他出门后回到内屋,重新靠回床榻时才察觉自己还没换衣服,愣了半响,她可真的是睡迷糊了。
静坐了片刻后,木槿端了漱口的茶水过来:“娘娘再睡会儿吧。”
“不早了。”沈嫣打起精神更换了衣裳,半个时辰之后,白贵妃她们就过来请安了。
病了几日的方容华也来了,坐在陆婕妤身旁,瞧着脸色依旧是不大好。
打从上回侍寝之后,三天前方容华又侍寝了一回,抱病两日后过来请安,瞧现在这模样都是病怏怏的,那两天前肯定更是憔悴。
侍个寝,皇上这是让她整夜没睡不成,回回都这样,其余几位妃子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中都各自有心思。
沈嫣有些心疼她,入宫时哪个妃子不是健健康康的,十分的有精神,这一晃大半年过去,方容华看起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于是在请安之后,沈嫣将她留了下来。
差红莺将备好的人参取来,沈嫣看她小心谨慎的模样,笑着安抚:“你若是身体不舒服,多歇息几日也没关系,若有什么事,本宫会派人去清秋阁。”
方容华抬起头,眼底闪着感激:“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妾身已经没有大碍了。”
“好了也得注意些,这人参你拿回去,让她们送去御膳房给你煲些汤药补补气,皇上时常过去清秋阁,你也辛苦。”
方容华捏着衣服的手一紧,眼神闪了闪:“不辛苦,妾身谢皇后娘娘赏赐。”
说了会儿后,在外候着的薄青走了进来,和木槿轻声说了几句,沈嫣抬起头,木槿请示:“娘娘,何家大小姐求见。”
方容华忙起身告辞,沈嫣想再问她几句,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走这么快。”沈嫣见此,就让薄青将何家大小姐请了进来,进内屋换了身衣裳,前去赏风小阁招待。
沈嫣到的时候何瑞珠已经在了,见到沈嫣后,她下跪行礼:“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瑞珠。”沈嫣上前扶她,“你我不必如此。”
“礼数不可废。”何瑞珠起身,等沈嫣坐下后她才跟着坐下。
昔日的何大学士府嫡长小姐,不说样貌,光是她的才识就受许多青年才俊追捧,若不是她从小与二哥有婚约,何大学士府的门槛早就被媒婆给踏破了。
而如今,瘦削不少的脸上,沈嫣看到的都是这一年多变故下来后的沉稳,想到她经历的那些事,沈嫣很是心疼:“不论发生了什么,你我还是像过去一样的,你肯入宫来见我一面,我真的很高兴。”
何瑞珠望着她,半响,眼神柔和了几分,视线在这小阁中环绕了一圈,轻笑:“你还是老样子,便是入了宫,依旧讲究。”
沈嫣出生时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沈家老太爷在先帝面前极能说的上话,父亲是侯爷,母亲来自淮阳余氏,百年世家,而那淮阳沈家也是不容小觑,嫡出一袭往上追溯,和淮阳余氏一样久负盛名。
简单来说,有钱,有权。
所以沈嫣从小的生活就很奢侈,沈大夫人养女儿也从不手软,好的,极好的,琴棋书画不说,几个孩子,包括沈嫣在内,都是很懂享受的人,十几年的熏陶之下,沈嫣自己养成了一些习惯,何瑞珠说的讲究,就是这赏风小阁内的一些置物,上到架子桌椅,下到拳头大的摆件,就是勾勒在房梁边沿上的都做的一丝不苟,而这些东西,哪样都不便宜。
“看来你在宫里过的很肆意。”
之前何家事情颇多,何瑞珠也没机会来见她,不过从进永和宫开始到赏风小阁后,她能想得到菀青在宫里的生活,怕是比在沈家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是皇宫不是沈家,就算花的全是自己的银子也得掂量些,可看她还是这幅样子,可见过的十分清闲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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