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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支持正版,谢谢! 甚至说出去, 很多人都会一脸懵逼。
可她就是心理难受,然后一看见林三籁的背影, 一听见他的声音,甚至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心里一时想着, 那么温和的林叔叔, 怎么有个这样的儿子!
又一时想着,要不是为了高工资, 她真的不要和他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这就想明白了, 人为五斗米折腰。
唉!唉!唉!忘了吧, 忘了吧!
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更大的废墟, 有些房子被拆的七零八散, 还有些房子的外墙写着大大的“拆”字。
人很多,都是戴着安全帽的农民工,还有好几辆挖掘机。
尘土更多,说黄沙漫天,一点儿都不夸张。
倪南音又不是什么娇滴滴,跟着他们下了车,问了一句:“赖哥, 我今天要做什么工作?”
林三籁回头看了她一下, 微微皱眉, 不快地说:“回车上去。”
倪南音被他的语气气着了,愤怒冲脑,一转身就上了车。
搞的好像谁想干活似的。
才上车,她还会注视着他们的举动,那几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干,就是四处走走,四处看看。
但他们凶啊,走到哪儿,都能让人退避三舍。
盯了一会儿,倪南音就觉得无聊了,打开了手机,开始听戏。
她是听着二胡和黄梅戏的三腔长大的,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唱戏而生的。
戏曲与歌曲最大的不同点,戏曲是用歌舞的形式来表达故事。
她最近在学的《孟丽君》,讲的就是元代才女孟丽君为救被权奸陷害的未婚夫皇甫少华一家,女扮男装离家出走,后中试官居丞相的故事。
而其中的《游上林》选段,讲的是元成帝初识破孟丽君女扮男装,对她的试探。
手机里的男声在唱:“粉妆玉琢俏丞相,傍身细细透异香。笑寡人三年同朝浑不识,今日游园试娇娘。”
紧跟着,她和着手机传出来的女声一起唱:“道议国事却赏春,今日游园不寻常。怨只怨画像透露春消息,我当步步慎提防。”
倪南音有一副好嗓子,她唱出来的腔调字正腔圆。
她还有一个好身段,这么多年的唱念做打也不是白练的。
戏曲舞蹈脱胎于中国古典舞蹈和民间舞蹈,风格多半是内敛含蓄的。
黄梅戏又多以抒情为主,唱戏的时候,就和演戏差不多,先把感情带入了,才能塑造出形象丰满的人物来。
她一边唱一边比划着手势,高兴了还能分饰两角。要不是车里的空间有限,她还能翻腾几下,练练腰。
一个人也玩的精彩纷呈。
今天头一天开工,范城生怕上一回来闹过的人又来了,所以嘱咐了林三籁一定要在这儿呆上一整天。
林三籁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儿,陈秋几个各自负责了一片区域,他摇摇晃晃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倪南音正唱的兴起,她慌死了,赶紧收了声,手忙脚乱地关掉正唱着的手机。
林三籁一踏进车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他偏头看了一下。
她一本正经地坐着,正低着头把手机往背包里放。
低垂的优美脖颈,细细绒绒的发丝,还有小巧的耳廓,一览无余。
她的包就放在腿上,一双白又细的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骨肉均匀。
想一想,十年前那个吵死人的黄毛丫头,长成了眼前长腿纤腰的少女。所以,时间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林三籁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一扫,神色暗了一下,开口道:“明天穿长裤。”
倪南音一听,白皙的脸顿时通红,并且迅速蔓延到了耳朵、脖颈,一双腿左扭右扭,觉得无处安放。
她自从第一天上班穿了个很淑女的裙子之后,其余的时间穿的都很普通,普通的牛仔短裤,普通的T恤。
十三中有几百个女生,大家都这样穿啊,她的短裤也没比别人的短。
可工地上不仅是男人多,各种尖利的东西也多,其实她刚刚也想了一下明天要不要穿个长牛仔裤。自己想归想,被那个林三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三籁斜眼看她,眼神又暗了一下。
话出口之时,已经后悔了三分。
如今想着,说都说了,倒是再没有半点儿的悔意。
见她紧紧地闭上嘴巴,估摸是真的恼了,他没话找话地说:“你怎么不唱了?”
倪南音还在气头上,别了他一眼,说着气话:“我就喜欢半夜唱。”
林三籁扭头,很奇怪地看了她一下,眼睛里的涡旋恨不得能把人吸进去。
倪南音却不知道自己哪儿说的不对,又别了他一眼,扭过了头,再一次紧紧地闭住了嘴巴。
等了一会儿,林三籁忽然下了车,在后备箱里翻捡了一下。
再上车,把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扔在了她的腿上。
衬衣通体很白,袖口处却有一个五毛钱钢镚儿大小的黄色痕迹,显眼的要命。
怕她嫌弃,他还解释了一下:“我的。”
上面的痕迹,是上一次那些人来闹的时候,混乱中,不知道被谁抓破了手臂,血染在了袖口上。
隔了一天才洗,白色的棉布衬衣,怎么也洗不回原来的模样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还真的嫌弃了。
两根手指掂了掂衣裳,把袖子甩了又甩,最终耷拉到了一旁。
中午,随便去了一家很油腻的小饭馆吃饭。
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
面还没有上,隔壁桌的一个大叔因为面里被放了辣椒,在那儿嗷嗷叫。
面店的老板说:“那不是辣椒,那是豆瓣酱。”
大叔不依,两个人开始吵吵嚷嚷。
倪南音闲着无聊,扭头看热闹。
一双大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把她的头强行扭了回来。
林三籁敲了敲桌子。
牛肉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
“吃饭。”他说。
话音才落,加上倪南音,五双眼睛齐齐看着他。
陈秋他们四个,跟活见了鬼似的。
可不是见鬼了,不是说好了不喜欢被女人碰的嘛!
上一回,他们一块儿去唱K,一个公主拉了拉赖哥的手,他当时就翻脸走人了。
还有一回一个服务员妹妹不小心蹭了他一下,一万八的西服都扔掉了。
可是也没谁敢起个头,开启群嘲的模式呢!
倪南音则更像一个呲着牙磨着爪子的小野猫,磨了又磨,眼皮子一耷拉,还是……再忍忍吧!
她埋了头吃面。
林三籁一眼横了过去,唯恐被灭口,其他的四人自动就低下了头。
他们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见啊!
时间过得很是无聊。
吃完了午饭,几个人开着空调,窝在车里睡觉。
打牌四人组依旧占据了后头两大排的座位,横七竖八地半躺着。
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留给了林三籁和她。
倪南音睡不着,也不敢发出声响。
想要去外面走走,又怕被晌午的太阳给晒化了。
左顾右看,眼睛就落在了旁边那人的脸上。
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嘴唇,略微狭长的眼睛,五官好像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但组合在一起便叫人过目不忘……这人的长相虽好,但属于那种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
不笑的时候,又凶又严肃。
笑的时候……至今没见过。
倪南音微微走神,被她紧盯的人像是有知觉似的,突然动了一下。
她吓得赶紧扭过了脸,还来不及把眼睛闭上,那人就跟哆啦A梦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耳机,扔在了她的腿上。
“睡不着听你的戏去……”
倪南音红着脸转头看他。
林三籁紧闭着眼睛,仿佛至始至终就没有睁开过。
倪南音抬手敲了下脑袋,有一种想要戳瞎了自己的冲动。
她真不是犯花痴来着。
她对谁犯花痴,也不会对着一个臭流氓。
可能是车外的阳光太刺眼了。
也可能是车内的雄性荷尔蒙太浓烈了。
总之,一定要解释她刚刚行为的话,一定是她神志不清了。
皮鞋属于中跟,对于穿习惯了运动鞋的她来说,这个鞋跟也是很难驾驭的。
她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腿又酸又疼。
都九点钟了,身后的那栋三层小楼,依旧静悄悄的,别说人了,连个麻雀都没有停留一下。
九点零七,倪南音实在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
对面传来振铃声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见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手机欢唱的声音。
她仔细听了一下,感觉那声音离的很远。
这边,振了几声铃,被挂断了。
倪南音收起了手机,没再打过去。
百无聊赖间,用脚踢了踢脚下的碎石。
碎石底下是沙地,鞋子里灌上了沙。
她蹲了下去,刚把鞋子处理干净,背后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入眼的是一双黑色的拖鞋,映衬的那双大脚,格外的白。
少女的脊背绷得很直,薄薄的纱裙紧紧地包裹着她玲珑的曲线,细长的脖颈高高地仰起,像一只正在湖边饮水的白天鹅。
那人迈着大白脚向她走了过来。
倪南音赶紧站了起来,一句“你好”还没有脱口,便被他耳朵上那枚耀眼的耳钉刺痛了眼睛。
不会…那么巧吧!
她愣怔在了原地,只见他一声不吭,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废墟的外面是一条老街,老街的街口有一对儿老夫妻在路边摆摊,卖本地特别有名的早餐——侉饼包油条。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炭炉烤出来的芝麻圆饼,对折卷起油条一根,却是焦香可口。
林三籁很少吃早餐,一个星期能吃一顿早餐,那多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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