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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最重要的一次股东大会圆满结束, 会议中没有任何波折的敲定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 为公司选举新的董事长。
张先在的时候, 虽然不怎么插手公司营运，但却一直担着董事长的职务, 手里只有holo一个项目。现在张先走了，董事长一职就空了下来，正好趁此次股东大会成立新的董事会，选举出新一任的董事长
——杜如松, 全票当选, 兼任总裁和董事长。
第二件事, 就是holo了。依然没有任何意外，全票通过暂停该项目的决议。
叶欣桐刚出公司大门，就被贾可叫住。
他脸色不太好看, “叶董，holo……”
叶欣桐打断他的话, “有时间吗？送我去驾校一趟，我们路上聊。”
驾校离公司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杜如松才选中这个驾校。
贾可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叶董稍等, 我去开车。”
坐在车上, 贾可心急如焚。
Holo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份能够维持体面生活的工作, 更是他愿意为之付出无限热情的事业。Holo被关, 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叶董昨天晚上的态度，分明是告诉他，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现在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那转机又在哪里？
叶欣桐说了驾校的地址，问道：“如果你带holo走，团队里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你？”
正在开车的贾可手一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从后视镜中看到叶欣桐平静的视线，他稳住心神，并没有贸然回答，想了一会儿，“保守估计，会有一半人。”
松涛给他们的待遇很好，而且他手下的都是当初张先挑出来的人才，就算取消了holo，公司也会给他们新的项目，说不定赚得更多，所以一定有不少人不愿意离开松涛。
“你知道，我一个人不可能扭转股东大会的决议，holo非关不可。”
贾可黯然点头，张先走了，再也没人能像他那样轻易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他找叶欣桐本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不过，我可以以私人名义投资holo的研究。”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贾可不可思议的回头，“叶董，你刚才说什么？”
叶欣桐重复一遍：“我可以以私人名义投资。”
不等贾可露出惊喜之色，叶欣桐就又补充道：“holo从松涛内独立出去，成立子公司，自负盈亏，之前松涛的投资算作原始股，等盈利了我们给他们算比例，按照比例分红。”
这对松涛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Holo继续下去，以前的投资就没有打水漂，甚至很有可能在未来获得巨大的利润，又不会挤压眼下的利润空间。就算失败了，损失的也是叶欣桐一个人。
这个提议唯一的阻力来自杜如松，他当场指明：“叶董，你养不起holo。”
叶欣当然知道，每年holo的研发资金占了公司总营业额的55%，游戏公司就算利润率再高，她35%的净利润也远远撑不住这么烧钱的项目。
所以，holo不仅要开源，还要节流。
刚才听到有一半人要离开，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进度慢一点就慢一点吧，省钱最重要。
当时她只这么回答杜如松的。
“我是学这个的，我想见证全息时代的到来。”
杜如松是纯粹的商人，他会选择时机成熟了去买专利，去收购公司，来维持利润最大化。
但她不是，张先也不是。
他没再劝她，股东大会以全票通过她的提议——holo独立。
叶欣桐和贾可大致的聊了几句，驾校到了。
她下车，约了时间继续，转过身的瞬间，她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
天啊，钱钱钱，holo这个烧钱机器，她以后怎么养活它啊！
她还没过几天富婆生活，就又要开始为钱发愁了。
坐到车上，她不敢再心不在焉，正襟危坐，在孙教练的指导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枯燥的动作。
中途她下来休息，忍不住顾目四盼。
初夏的阳光灿烂热烈，照得树叶绿得像打了一层蜡，穿着短袖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的站在树荫下纳凉，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叶欣桐捏着口袋里的身份证，皱眉。
他不是很厉害吗，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练车，今天怎么没来，还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正想着，后颈突然一热，她一缩脖子，伸手，碰上了柔软湿润的肌肤。
回头。
姜皎笑得痞里痞气，微微弯腰，舔了舔唇，眉梢扬着，嗓音在口腔里转了一圈，语带暧昧：“在找我？”
叶欣桐擦了擦手背上湿润的触感，沉着脸，把身份证递过去，“我的呢？”
姜皎展开双臂，指了指裤子口袋，“自己拿。”
“你自己给我。”
他转身欲走，“不要算了。”
叶欣桐抿唇，知道他不会自己拿出来了。
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穿着白衬衫，下面是一条紧身牛仔裤，绷得很紧，看不出身份证在哪个口袋里。
她憋着一口气过去，伸手摸了一下，粗糙的布料下是腿上结实的肌肉，这个口袋没有，她换了另一个，摸到一个硬硬的卡片形状。
刚想探进去，就听头顶有人笑道：“提前提醒，不要乱摸哦。”
叶欣桐脸一红，谁稀罕摸他。
把里面的东西用手指夹出来，她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身份证，连忙塞进自己口袋里。
姜皎勾着嘴唇坏笑，目光落到她腿上，贱兮兮的问：“公平起见，是不是你也应该把我的放到口袋里，让我自己拿。”
她来练车的时候也经常穿牛仔裤，今天也不例外。
叶欣桐狠狠瞪他一眼，抬手把他的身份证扔回去，转身就走。
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再看见他。
姜皎抬手接住，看着她的背影，舔了舔唇。
风一吹，他才惊觉，背上一身的热汗。
——
“打扮帅一点。……对，就穿这个，要沉稳知道吗？你给姐争口气，一定要把那男的比下去。”
姜皎站在镜子前，任由姜静把他当洋娃娃来回倒腾。
换了无数身衣裳，总算让她大小姐满意了。
“走吧，记住你今天的身份，你是我交往一年的男朋友，家里是做医药生意的，我们在美国认识，是校友。”
姜皎：“放心吧姐，我等着卖身钱救命呢，错不了。”
“对，你敢给我搞砸了，别说一千万，就是一千块都没有！”
看着姜静目露凶光的模样，姜皎在心里暗暗猜测，柏也到底怎么她了。
因为他身体的缘故，他对张柏也的生活了解得不多，上一次听说柏也和女人有联系还是十年前他上大学那会儿，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了，就再没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张柏也那边也不甘示弱。
叶欣桐把手里的现金全都加起来，也不过刚刚够holo维持半个月，她准备把张先买的那些理财啊基金啊能取的都取出来，全部加起来应该能维持三个月。
三个月！
三个月之内，holo一定要找到赚钱的门路，否则她就只能卖房子了。
正发愁着，她竟然接到了张柏也的电话。
张先虽然很少和家人联系，但叶欣桐和张柏也还是很熟的，张柏也很关心张先这个哥哥。
接到电话，她很惊讶，不知道他找她会有什么事儿。
“嫂子，下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啊，怎么了？”
“我被妈逼着相亲，想让你帮忙挡一下。”
叶欣桐：“……”
和着是让她去充当他的女朋友啊。不喜欢的话拒绝不就好了，何必让她插一脚？心里奇怪，她却没问，想必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好啊，几点？”
“下午三点。我一会儿去接你。”
张柏也挂了电话，缓缓舒了口气。
想起那个女人嘲讽自己的话，他就气得牙痒痒。
哈，他只不过是忙于工作，没时间谈恋爱，也没遇见入眼的人，她就以为自己还在等她？
做梦呢吧！
既然那个女人都新交了男朋友了，他也不能认输。
不过他身边真没什么女人，漂亮的更少，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叶欣桐，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他嫂子是真漂亮气质好，绝对能气死那个死女人。
车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叶欣桐挽着张柏也的手臂进去，被侍者引到一张桌子前。
那里坐着一对男女，从背影看，女人头发盘着，露出白皙的脖子，耳朵上戴着简单的珍珠耳饰，端庄典雅。
男人一条手臂搭在她后方，虚虚揽住她肩膀，凑得很近，在小声说着什么。
张柏也翘起嘴角，挂上完美的微笑，走过去。
“不好意思，去接我女朋友，让你们久等了。”
姜静假笑：“你不说我都忘了，只顾着和阿皎说话了。来，阿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中同学，张柏也。这是我男朋友，张皎。”
张柏也伸手，“你好。”
姜皎：“……”
他盯着叶欣桐那双猫似的眼珠子，在心里淡定的骂了声娘。
操，张柏也这小兔崽子，连亲嫂子的便宜都占……
——不过，现在的情况，貌似有些复杂。
店内又走进来几个人，韩子斌一眼就看到了还未落座的叶欣桐，贪婪的视线立刻贴在她身上，在胸前和屁股上扫动。
他嘿嘿笑了两声，目光闪烁，让几个朋友先进去，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远远的看着叶欣桐这边。
张柏也和姜静明枪暗箭，你来我往，谁也不甘认输，姜皎和叶欣桐就成了他们两个攻击对方有力的武器。
叶欣桐尽职尽责的扮演花瓶，听着旁边“你和班花balabala”，“你和别班的XXX怎样怎样”心里一阵好笑。
渐渐的，她连演戏都不用了，桌上完全成了两人相互diss的战场，她只用躲得远远的，看戏就好。
叶欣桐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跑神，holo的资金怎么办啊？
张家倒是有钱，但她总不能去向张家要钱吧，她还要不要脸了？
突然，有东西一下一下的碰自己放在桌下的腿，她愣了一下，回神，见姜皎坐在对面朝着自己笑。
叶欣桐撇开脸，继续神游。
姜皎见她不理自己，拿起手机，给她发短信。
叶欣桐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撇了一眼。
“这是我亲姐。”
看完，没什么感觉的移开视线。她听那个女人介绍时说的是“张皎”就猜到了，明显是“姓”会暴露身份，不是亲姐弟就是堂姐弟，关系很好猜，
姜皎见她没反应，忍不住松了口气，再接再厉。
叶欣桐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俩好像有奸|情，我们还要陪他们玩吗？”
“有外人在旁边，有些话应该不好开口，不如我们找个机会溜了？”
叶欣桐干脆手机关静音，站起来。
张柏也连忙问：“怎么了？”
叶欣桐：“去洗手间。”
张柏也：“我陪你。”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张柏也没再坚持。
姜静脸上维持着客气又虚假的微笑，在心里冷嗤一声：“装得还挺像。”
姜皎站起来欲跟上去，被姜静一把按住，低声问：“去哪儿？”
姜皎也小声道：“洗手间。”
“等着，人家回来你再去。”别以为她没发现，从进来这小子眼睛就粘在人家身上了。
“为什么呀？”
她笑了一下，威胁：“一千万。”
姜皎可耻的屈服了。
这会儿不是饭点儿，餐厅里人很少，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叶欣桐进来之后怕有人再进，没锁外面的门，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隔壁的单间有人走进来。
她上完厕所，去旁边洗手，她低着头，没看见镜子里映出的男人的脸。
等她听着脚步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来人已经近在咫尺。
抬头，一头乱糟糟的黄毛刺入眼球，还有男人晦涩到让人作呕的眼神。
她心一揪，下意识想要转身，可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
——
姜皎心里焦躁，一下又一下的看时间，坐卧不宁。
等手表上的秒针又转了一圈，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
姜静瞪他，他也顾不得。
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上个厕所需要这么久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就不安得很。
姜皎：“你们先聊，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也顾不上那姜静承诺那一千万了，快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这种地方为了尊重客人的隐私，卫生间附近都是监控的盲区，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一定是在那里。
……
叶欣桐闭着眼，绝望的蜷缩在地上，听着黄毛喘着粗气说道：“你老实一点儿，我不伤害你，完事儿之后我送你一辆好车。”
叶欣桐几欲作呕，被他毒蛇一般的手摸得瑟瑟发抖。
她嘴里被塞着擦手纸，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她精神一振，更加用力挣扎起来，想用舌头把纸团定出去，拼尽全力，顶得舌根发疼也没有一点用处，只能拼尽全力呜呜的叫。
结果门外的人根本就听不见，敲了两下就走了。
韩子斌放下心来，看着叶欣桐徒劳无功的挣扎，嘿嘿笑道：“我把门反锁了，一会儿把你弄到厕所里面，我再去开门，不会有人怀疑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肩膀上一凉，衣裳被他扒开了，她忍不住后退，一边流泪，一边呜呜叫着。
姜皎刚走过去，正好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小声嘀咕着什么。
姜皎一把拉住她，问：“你说什么？”
女人被他吓了一跳，讷讷道：“门怎么锁了……”
不等她说完，姜皎就快步冲到女洗手间门前，用力一推，果然是锁着的。
卫生间内，韩子斌喘着粗气，一手扳正她的脸，一手哆嗦着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嗓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道：“我留个念，省得你以后告我，嘿嘿。”
他坐过一次牢，吸取了不少教训。
反正女人都这样，把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
叶欣桐紧紧咬着口中的纸，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
她发誓，只要她不死，绝对饶不了他！
她发誓！
哐当！
一声巨响。
叶欣桐只觉得身上一轻，接着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和男人大声的呻|吟。
韩子斌一见门被踹开，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就被来人一脚踹到地上，手里的手机也甩出去，屏幕寸寸碎裂。
巨大的力量像重锤一样击中他腹部，痛得他抱着肚子呻|吟。
来人还不解气，一手揪住他头发，一手卡住他喉咙，把他按到盥洗台上，打开水龙头，合上下水口，按着他的头往下压。
叶欣桐睁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里已满是泪水，她一边抽泣，一边看过去，泪眼朦胧中，只能看到恍惚的人影，按着那头黄毛往水里按。
黄毛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双手无力的挣扎，想求饶，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嘴的水，在水里咕噜噜的说不出话来，很快，他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水池里的泡泡越来越少。
叶欣桐死里逃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到黄毛双手软了下去，才反应过来，竟然顶出口中的纸团，呜呜的叫道： “姜皎……姜皎……你快松手，他快死了……他……”
按着黄毛的男人猛地回头，叶欣桐被他通红的眼看得又是一阵心悸。她霎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边巨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餐厅的人，保安冲过来，一看里面的情况就能猜出大概，想要进去，被人吼了一声：“滚！”
姜皎松开半死不活的人，大步过去一脚踹上门，慢慢蹲到叶欣桐面前。
她狼狈极了，衣衫不整，乌黑的发散乱的披在雪白的肩上，苍白的脸上带着泪痕，眼里犹自带着惊惧和慌乱。
她喃喃地说，“他快死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又猛地站起来，背对着她给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他能来得早一些，如果他刚才就跟着她过来，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一连几个深呼吸，这才重新蹲回去，手微微颤抖着去帮她一颗颗扣好扣子，整理好衣服，擦干眼泪，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皎眼里一片血红，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出声，他是真的想彻底弄死这个狗杂种。
他身上不比她整齐，衬衫的扣子崩了一地，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是刚才被韩子斌抓的，一身的水，是韩子斌挣扎时溅到他身上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道：“没事儿，死不了。”
叶欣桐茫然的目光投到黄毛身上，他裤子湿了一大片，散发着尿骚味，虽然脸色青白，到底胸膛还微微起伏。
确定这人还活着，叶欣桐这才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入他怀里。
她声音带着茫然，轻轻的，轻轻的钻入他心里。
“他死了，你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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