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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09.番外一:高考之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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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块钱的面包味道不怎么样, 阮念边吃边做英语阅读, 做完四篇才把面包解决掉, 说好的肉松包呢, 里面也就拇指头那么大点儿的肉松, 她放下笔, 拿着包装袋去后门扔,不出意外又看见了那团废纸。

    老张说明天要交上去检查的,他……真不要了?毕竟写都写完了,跟老张要一张新的把答案抄回去也好吧?干嘛就这么扔……

    “让让。”

    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还没等她抬头看,就见什么东西从面前划过一道弧线, 垃圾桶里多了个捏扁的易拉罐,正好跟那纸团相依为命,谁也不孤单。

    阮念无言转头, 丢垃圾的人已经回自己位子坐下了, 仿佛刚才那两个字是对空气说的, 全程看都不看她,拿了水杯又起身往后门走来。

    “蒋……蒋逸舟。”

    一开口她就后悔了,看他扔的时候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摆明就是不要了,难不成还让人捡回去?那也太蠢了……

    蒋逸舟的手已经按在门把上了,闻言顿住看着她, 很快目光又扫过她手里捏着的包装袋和脚边的垃圾桶, 大致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随意答道:“扔吧,我不要了。”

    “可是老张说明天要交,你不……”

    阮念老怕他不耐烦,说话语速飞快,可对方似乎依旧没耐心听完,打断她:“呵,这种事他懒得管,也就管管我打架吧。”

    嗯?什么意思?

    这话的字面意思很简单,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阮念不明所以,然而蒋逸舟也没打算解释,拉开后门,扑面而来的热浪蒸得他眯着眼往旁边别过脸,顺便冲她勾了勾嘴角:“这么简单的卷子,我懒得再写。”

    阮念:“……”

    她怕他上课戴着耳机没听老张说,好心提醒,这人还要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厉害???

    阮念气闷地瞪着走廊那个高大的背影,在心里哼了一声,低头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和易拉罐,扬手把包装袋也用力丢了进去。

    ……你们仨一起待着吧!不管你们了!QAQ

    回到自己的座位,阮念看见桌角的水杯也喝空了,刚伸手又忽然缩了回来,低头写作业,直到余光看见某人从后门进来了,才拿起水杯绕前门出去装水。

    再次进教室的时候,不少走读生已经从饭堂回来了,午休铃还没响,就三两围成团埋头玩手机,反正这个时间老师们都在吃饭或者办公室休息,没人来巡班,只要不是被教导主任或级长抓到,一切好说。

    阮念往座位走,后排的那谁又趴下睡觉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没穿,就一件单薄的短袖上衣,垂下的袖口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也不知他会不会觉得冷……

    咳,打住打住,管太多了吧。

    阮念摇摇头,撇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多余想法,把水杯放回桌上,然后拿着备忘本到教室后墙去抄英语作业。

    讲台上的黑板面积有限,一般只用于老师上课板书,教室后墙还有两个小黑板,在班级墙报板的两边,一个贴学校的告示和通知,另一个用来写各科的作业……还刚好正对着蒋逸舟的后背。

    他身高腿长,椅子也放得比较靠墙,阮念不知道他睡着了没,不敢叫他起来挪位置,只好微微歪着上身去写。

    这个姿势非常累人,极大地限制了她伸手能够到的高度,加上今天的主科都是在早上,老师下课就会布置作业了,这会儿的小黑板只剩靠上的半边区域是空的,阮念看了看本子,作业要求有点多,起码要三四行才能写完,她要是平站的话,最多只能写个两行。

    没办法,阮念咬咬牙,努力踮着脚,往黑板上一阵飞快地抄,但粉笔比签字笔难写多了,她耐力有限,每写几个字就要下地缓缓,再踮脚起来写。

    这一来一往的,阮念辛苦,被她挨着椅背的蒋逸舟也烦得要命,狠狠拧着眉,猛地直起身回头怒道:“操,干嘛呢?!”

    “……”阮念陡然僵住,手里的粉笔竖直掉在那件校服外套上,留下一道白灰,才不甘不愿地滚到地上断成了两截。

    “……问你在干嘛。”见她双眸圆瞪,一脸惊恐的表情,像只怕被他吃了的兔子似的,要是在她头顶上安两只长耳朵,这会儿该绷得老直了吧……蒋逸舟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得想笑,火气也莫名降了几分,收敛暴躁,声音低低道,“说句话。”

    “我……”他态度一松,阮念踮起的脚也跟着一松,脚跟骤然触地的那瞬间震得她小腿发麻,连太阳穴都跟着发晕,老半天才勉强回过神,弯腰捡起断掉的粉笔,“我写一下那个……作业。”

    蒋逸舟一开始没懂她写什么作业要特地跑到后墙来写,等转头扫了眼小黑板上的“英语:”以及下面一行明显没写完的课本页码,想起她好像是班里的英语科代,“啧”了一声:“不会叫我让开你写吗?”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好叫你起来……”

    阮念心里委屈,她要是敢的话早就叫了,用得着这么心惊胆战地挑战高难度动作,还生怕吵醒他吗?

    蒋逸舟也觉得委屈,他睡个屁啊,本来就没睡着,脑子里不停回放视频里的几个要点,好不容易想困了准备入睡的时候,又被她没完没了的动静给折腾醒了,别提多难受了。

    只不过他表现委屈的方式跟她不一样,通常是发一顿火,吼完爽了,那点儿委屈自然就不会放心上了。

    “那你还写不写?”蒋逸舟插着兜,站在旁边问。

    “写。”阮念点点头。

    “那就写吧。”蒋逸舟往外挪了半步,抽出手扯开自己的椅子,让出小黑板下的地方给她落脚,然后手又插回兜里,“快点。”

    阮念不敢耽搁,赶紧站过去写,以生平最快的笔速抄完了,立马退回原位。

    “谢谢。”虽然不太情愿,但她还是习惯性道了声谢。

    蒋逸舟随便回了个“嗯”,扯过椅子坐下就重新趴桌面了。

    依旧脸朝下,依旧只留一个冷硬的后脑勺给她,跟那天她想问他题目解释时一样,耐性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阮念看看后排再次被某人椅子占据的通道,小小叹了口气,只好绕前面一大圈回自己的座位。

    周鹏和林昊并排坐在她前面,都拿着手机在抽屉里打游戏,嘴上也不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有点吵。

    其实他俩的位子不坐这儿,平常一般是周鹏跑到林昊旁边坐,可惜现在林昊换到蒋逸舟旁边,虽然哥们儿变成前后座也挺近的了,但抵不住隔壁有尊大佛在睡觉啊,只好特地换了个地方坐,反正中午在教室的学生不多,午休时间又没到,基本是爱坐哪儿坐哪儿。

    至于为什么选在她前面……大概也能猜得到原因。

    但实在是吵。

    他们声音不大,可距离太近了,聊天内容一字不漏地传过来,她想听不想听都得听着,极其影响解题的速度。

    哎。

    阮念抬头看了眼前面黑板旁的挂钟,还有几分钟打铃,索性先不做了,从抽屉找了本文学杂志出来,随便看一会儿。

    她没时间追连载,一般就看看短篇小说,读得快,也不太费神。

    “耗子,之前我就想问了,蒋学霸天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我跟他也差不多啊,怎么他题目都做得出来,换我就只能是抄他答案的学渣?”

    “屁,人学霸才不是玩手机。”林昊抬脚踢了下他,“去上路清兵线啊,塔都快推没了。”

    “不去,都残血了,超级兵一刀就能把我砍回泉水。”周鹏找了个草丛躲着,等回城,“你说他不玩手机,那他在干嘛?”

    林昊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看视频。”

    “看视频?”周鹏嘿嘿一笑,“看什么视频?岛国爱情动作片?”

    “啧啧,这就是你跟学霸的差别了。”林昊摇摇头,“学霸看的是教学视频……靠,收起你猥琐的眼神好吗?我说的是有老师在讲课的那种,好像叫毛细什么……什么分离……”

    “毛细管电泳分离?”前排的Sherry张回头甩了一个专业术语,给两个懵逼脸的学渣科普,“这是分析化学的重要实验之一,大学课程。怎么,你们谁看了?”

    “……啥玩意儿?”俩学渣听都没听懂,但后面“大学课程”四个字倒是懂了,不约而同朝后排的方向看去,“你们学霸都这么厉害的吗?才高二就自学大学课程?”

    阮念翻页的手一顿,有些惊讶。

    她也以为蒋逸舟是在玩手机,还暗暗觉得他上课不听,完全不像个学霸,没想到原来他这么……

    脸真疼。

    Sherry张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没什么,就简单了解一下而已。”

    “不不,我看他可不止简单了解一下。”

    林昊跟蒋逸舟同桌的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也就这会儿能感受到一点“我知道的你们都不知道的学霸的秘密哦”的优越感,“我看他还在草稿纸上写东西来着,不过字很潦草,中英文和各种符号混杂,好像是在演算什么吧,跟天书似的,看瞎了我等学渣的狗眼。”

    “耗子,你老偷看学霸在干嘛,小心被他发现了抽你……靠,又输了!耗子你个坑比!”

    林昊白了他一眼,退出游戏起身回座位去了,Sherry张也转回去继续刷题,周鹏落了个没趣,正好午休铃响了,他摸摸鼻子,揣着兜里的手机也走人了。

    不过周鹏没回自己的位子,而是挤到了同桌的座位上,这位置跟阮念只隔了一条过道,而且离自己的座位够近,万一老张过来巡班,他能迅速回防高地,不怕被抓包。

    ……就是易峥这身板瘦了点儿,他挤了半天,往下坐的时候椅子往后桌猛地顶去,撞得趴在桌上的蒋逸舟整个儿震了一下,脑袋都给震跳了,落回来时额头狠狠磕中了腕骨,疼得他差点儿想掀桌。

    “操,你他妈有完没完!”

    阮念摇摇头:“还好,就是……你别到处亲啊。”

    “习惯了没改过来,抱歉抱歉。”苏棠不好意思地笑,抬手插在利落的短发里往后梳了一下,“等会儿我要见着谁想亲,你可千万拉住我,尤其是男的,千万别开学头一天就被老张拉去办公室做思想教育了,烦。”

    阮念无奈:“你自己注意点儿啊。”

    “啊是是是是是,听您的。”

    让苏棠这么一打岔,原本走在前面的那人早已不见了,估计真是高一新生,动员大会没他们什么事儿的,回教室等班主任来说两句,发完新课本基本就能走了,阮念放下心思,被苏棠拉着去教学楼的公告栏看分班表。

    说是重新分配,其实除了从11班变成8班,少了那十几个选文科的同学,再多几个选理科的外班学生,成分基本没怎么变,班主任也还是教化学的老张。

    说到化学,听说高二的有机化学更难了,这学期……哎,估计又得是一片火葬场。

    “可以可以。”苏棠看到自家闺蜜还跟她同班就放心了,愉快地拉着走神的阮念出了教学楼,往体育馆走。

    前些年学校经费吃紧,原本计划的大礼堂没建成,校级活动大多都是在体育馆里办。

    阮念和苏棠到的时候快2点了,前后两个门挤得水泄不通,因学校要求打卡签到,机器数量又有限,长队移动的速度堪比龟爬,阮念边听苏棠抱怨她暑假被爸妈丢到美国学舞的惨痛经历,边抬手挡去刺眼的阳光,在周围一圈的汗臭味儿中耐心等着。

    好不容易进到馆内,苏棠赶紧拉着阮念抢占高地,在看台后排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位置,一坐下就从书包里翻出几张数学卷,埋头奋笔疾书——

    ……狂抄答案。

    高中的老师不像以前,还费时间慢慢给学生批作业,经常是卷子连答案一起发下去,让他们做完自己对答案改错,最后交上去给老师过过眼就行了,反正做与不做,考试自然见分晓。

    阮念看着她那“我很忙很用功你别吵我等我抄完再说”的架势,将劝她的话吞回肚子里,抱着书包静静地发呆。

    她高一认识的苏棠,凭艺术特长加分考进来二中的,长得漂亮还会跳舞,是他们班的班花兼文娱委员,各种文体节目都由她一手操办,很能干,人缘也好,唯独成绩不理想。

    用苏棠的话说,每次发成绩条,那上面的分数都跟狗啃了似的,理科还行,文科简直一塌糊涂,高一好几次大考都是阮念帮她恶补才勉强考了个及格,高二分科毫不犹豫就选了理科,好歹先摆脱了政史地的噩梦再说。

    不过少了三门专科,还有两门大主科呢,阮念犹豫片刻,还是凑过去好心问道:“语文和英语写了吗?”

    苏棠自信满满:“语文写了,英语晚上抄。”

    阮念:“英语一共12套真题。”

    “……卧槽。”苏棠眼神悲壮,咬牙道,“搞不完就通宵!”

    大会2点半才开始,校领导们轮番上阵,个个慷慨陈词,唾沫横飞,像憋足了俩月没说话似的,直到4点多才结束。

    散会后学生们各回各班各找各妈……不,班主任,然后见见新同学,以及交假期作业、领课本、抄课表等一系列的琐事,估计得5点半后才能放学,阮念想打个电话给外婆让晚些做饭,拉拉链时手一顿,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带手机。

    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老张管得严,勒令全班不许带手机,发现一律没收,考完试才还,起初没人当回事儿,直到有个男生午休拿手机打游戏被抓包了,老张说想要也行,叫家长来学校拿,那男生气不过跟家长坦白了,结果手机是拿了回去,被他爹收拾得险些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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