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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以前也是带过当红艺人的, 因为那艺人生子隐退, 才转而来带姜可望。姜可望在娱乐圈里的路一直走得很佛系, 有戏就拍, 拍完歇歇, 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戏拍。而且以前有裴郁照顾着, 她不用争也不用抢, 从来没什么紧迫感,米拉为她工作,总觉得自己是在养老。
现在没了裴郁,一切都得靠她们自己, 也是姜可望运气好,这么多机会哗哗送上门。
回了北京还是没完, 《花吃了那少年》最后一期播完,收视大丰收, 节目组特意办了个庆功宴, 把她们这群嘉宾请到一起, 叙叙旧。
姜可望是在飞机上化好了妆, 下飞机后直接去赴宴的。
“可望来啦!”大家看到她都很亲切,因为录节目的时候, 数她脾气最好,从来不抱怨, 总能照顾到队友的情绪。他们也都知道她最近势头不错, 纷纷来恭喜她。巧的是, 包间里的电视上,放的就是她的节目。
“这不是可望吗?哇,是《我们初恋了》,什么时候录的?”
“应该是才刚开始录,这是第一期吧,今天好像是首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姜可望才挠挠头,这些天累坏了,她都忘了今天首播的事:“啊,对,这个月初开始录的。”
本来以为提几句就过去了,这些人居然还有滋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姜可望自己都没看过剪辑完的成片,与这么多人一起观看自己谈恋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哇,好甜……”屏幕上播到许昊臻为她扣头盔的画面,大家发出一阵赞叹。等画面切到下一对CP的时候,他们又失望地发出嘘声,“这个不甜。”简直给足了姜可望面子。
她赶紧顺势举起杯子:“大家别光顾着看,喝酒。”
桌上觥筹交错,姜可望偷偷换了台。好在她从来都不是热场体质,大家关心了她没多久,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在场其他几个活跃分子身上。
“可望。”姜可望闷头吃水果的时候,身边的阮棠摇了摇她的胳膊。
她回头:“嗯?”
阮棠是录制《花吃了那少年》时的室友,在北欧行的路上,她们同住了一个月,相处得还不错。姜可望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女孩总是半夜溜出去,被她的男朋友偷偷接走。
那时的姜可望,觉得很新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地下恋情可以这样谈。这样的新奇在一两次过后,取而代之成了深深的羡慕。原来,裴郁不给她打电话,不来看她,不是因为担心被发现,也不是囿于节目组规定,只是因为不愿意而已。
阮棠对着她的耳朵悄悄问:“我记得你是有男朋友的,他能同意你录这种节目吗?”
裴郁的存在,姜可望是在一种压抑得难受的情况下告诉阮棠的。那段时间她正在考虑,她与裴郁之间,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尤其是,在有了参照之后,她就越发地想找到一个解脱的出口。
她摇摇头,又摇了摇,然后说:“分手了。”
“哎?”阮棠微怔,“为什么啊?”
姜可望搂过阮棠的肩膀,靠在她身上:“不提了。”
也许,继续欺骗自己,姜可望现在还是可以跟裴郁很好地在一起。
姜可望已经骗了自己太久,一开始裴郁跟她签合约,她还真当是要跟他正经谈恋爱。其实,他对她只不过是始于小小的愧疚吧。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她赔了他修理费的两个月后,那天晚上,姜可望生平第一次去夜店玩。
自告奋勇帮她化妆的女同学,下手很重,不得章法,给她贴了夸张的假睫毛,又给她穿了件很俗艳的裙子,导致她一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一个醉鬼当成了包房公主,纠缠了半天。
“是你。”裴郁帮她打发了那个醉鬼,从惨不忍睹的妆容下认出了她的脸,微微惊讶。
姜可望也很惊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由他上下打量。
“你在这里工作吗?”
姜可望摇头,他没信,若有所思后,问她:“该不是因为赔了车钱吧?”
她一怔,知道他是误会了,怔过之后为着他清奇的思路笑起来,想一想,花季少女不慎撞到豪车,为偿债在夜店打工,好一个社会新闻。她笑得越发厉害。
裴郁皱着眉头,给了她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打我的电话。”
那张名片,她好好地收了起来,藏在钱包里。
上课无聊的时候翻出来看看,用手指摸着上面烫金的字体,原来他是叫这个名字。
小姐妹知道了她的心思,很不以为意:“切,都给了你名片,你还在这儿傻等着,不采取行动吗?”
“怎么采取行动?”
“看我的。”小姐妹要过她的手机,飞快地找着名片输入他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先生,需要全套服务吗?】
“哎!你干嘛?”姜可望急忙要制止,她已经手疾眼快点了发送。
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你要死啊。”姜可望哭笑不得地要打人,她们的动静惊动了台上的老师。
“后排那两个女生,请你们出去!”
她们悻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门外,站那儿面面相觑。
被赶出教室没让姜可望感到窘迫,她低头抓起手机,火急火燎地要研究短信怎么撤回。
然而已经晚了。
屏幕上浮起了裴郁的来电提示,吓得她快要把手机扔出去。
“快接快接。”小姐妹比她还着急。她们“噔噔噔”跑上楼,最高层的教室没有人上课,她哆嗦着接了电话:“……喂?”
裴郁说:“姜可望,是你。”
“不不,不是我。”姜可望急忙否认,“不是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只是在确认她是谁,“哦,是我。”
裴郁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短信不是我发的……我朋友在开玩笑。”
“你在哪里?”
裴郁来接姜可望,他换了车,白色迈巴赫,很好看的车。她跟他并肩坐在后座,一路上,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他还是误会了:“我助理说,你那辆车,没有车险,赔偿的费用是由自己负担的。”
“我有钱,是我爸爸给的钱。”她小声地解释。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问她:“你给我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是开玩笑……”她怂怂地否认。
很明显,裴郁对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他老远过来接她,可并非是闲情逸致。
他皱了一下眉毛:“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姜可望语塞,她的地址,是她告诉他的,这车,也是她上的。
沉默过后,裴郁问她:“还在那家店工作吗?”
“没有。”姜可望使劲摇头,不知道他要怎样才会信,“真的,真没有。”
“以后都别去了。”他说。
“你不相信我吗?”姜可望郁闷地抬起头,她真是有口说不清,正当她纠结着该怎么解释,脑海里灵光一现。
她把脑袋凑到裴郁跟前:“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裴郁看着她的眼睛,不经意地笑了笑。
于是,他们签了合约。
姜可望喝了点酒,总忍不住想起往事,尤其是这一幕,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怎样也摘不去。
不知道忘掉裴郁,还要花多久的时间。她无端觉得脆弱,担心这辈子都没了希望。
庆功宴进行到很晚,大家热情高涨,喝了一轮以后转战楼上的KTV,闹到后半夜才消停。姜可望被司机送回家,顺着黑漆漆的楼梯走上去,高跟鞋轻轻地敲在台阶上,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
她走到家门前,从包里翻出钥匙,没留神门缝下透着光,开了门才发现,屋子里,是亮堂着的。
姜可望往前走了几步,从玄关走进客厅,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她记得自己没有喝多,只是微醺,应该不至于出现幻觉。
而重新睁开眼后,那个人偏又依然还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
在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词,代表什么,有没有意义?
姜可望被问住,她低下头,摇了摇,想说“不”。然而张开嘴,一种脆弱的情绪就笼罩了她,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裴郁见到她这个样子,慢慢地伸来了手,试着将她搂了过去,她也没反抗。
他的脸也缓缓贴住她的额头,与她相偎着,她颓丧地让他抱,听到他说:“你在乎。”
他知道。
姜可望很多很多的小心思,都没有瞒住过他的眼睛。他总能找到切入点,把她的倔强解体,他是吃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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