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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门扉合上。
苍烨一手负在身后,凌厉凛冽的气势压迫着气流, 疾如雷电般卷地而起:“摄政王, 你好大的胆子。”
姬临搂住玉微的腰身,从床榻上起身, 旋身躲过了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大气流。
擦身而过的气流卷起他半绾未绾的青丝, 正红色的鲛纱与青丝在风中交缠,模糊了玉微的视线, 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眸看向近在咫尺, 却被蒙在红纱后的姬临:“你故意的?”
姬临微低下头, 唇畔覆在玉微耳边,肯定得很直接:“是。”
苍烨看着在飞旋而起的气流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眼中的阴郁暴戾更加明显,掌心的气流汹涌似漩涡:“姬临,触碰不该触碰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姬临墨色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流光, 他把玉微扣在怀里, 掌心也旋起一道巨大的气流, 对上了苍烨无形的气流:“谁不该碰谁, 陛下便当真不知?”
两股强大的气流相冲, 寝殿内瞬间天摇地动般摇晃起来,珍贵的瓷瓶从桌上摇落,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在巨大的嗡鸣声中消散无形。
苍烨倏然眯起了眼, 眼神凌厉地看向姬临, 见他眼尾的正红色花丝开散得越发多, 妖冶肆意却又危险致命。
苍烨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旋即又看见玉微依偎在姬临怀里,他眼底的晦暗越发深,语气里是刀锋刮过般的凌厉:“你什么意思?”
姬临抬起手为玉微顺了顺她鬓边被气流卷起的发丝,深不见底的目光遥遥落在苍烨身上,冰冷到寒彻心扉的话语穿透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直直落入苍烨耳中:“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苍烨看清姬临眼中凉如堆雪的神色,负在身后的左手握紧了三分,掌心的气流却是半分没减弱,眸光微沉:“朕有什么该知晓的?”
玉微凝眉莫名地看了抱紧她的姬临一眼,又睨向似沉在冰雪中的苍烨,她不太清楚面前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却应该是不想让她知晓的事情。
蓦然,她感觉腰间被扎得有些过分的紧,转过了眼眸,下一刻,眼前落下来的是一片阴影,浓郁到荼靡的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间,唇畔是冰冷而又柔软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推开姬临,姬临却似乎早有所觉,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揽在他的腰身上。
苍烨看着姬临低头吻上了玉微,握紧了手心,指关节被他握得咯咯作响,他加重了掌心的气流,左手也随之松开,握起一道浅金色的光芒向姬临身上袭去。
姬临不疾不徐地抬起头,指腹擦过玉微微红的唇,同一时间,手中圈起一道波澜汹涌的雾气。
如有实质的雾气如破空的水柱,灌注入迎面袭来的气流中,冲散了强劲有力的气流,内殿的床幔被四散的气流波及,顿时在强劲的气流中四分五裂。
青色的锦缎纷纷扬扬落下,似雾色中的烟雨。
落锦中,姬临妖冶靡丽的面容清晰映入玉微眼底,他冰凉刺骨的华丽声线也越发清晰:“她本该是本王的王妃。”
玉微揪紧了姬临的血色外袍,眼中的神色明明灭灭,姬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可以肯定姬临对她并不是爱,但为什么却说她该是他的王妃。
苍烨正慢条斯理地抬手拂开肩上纷落的裂锦,闻言,清华尊容的面色忽然沉了下去,手中旋起的一圈浅金色光芒蓄势待发:“摄政王可是疯了?她是谁的妻子在皇室玉碟上记载得清清楚楚,摄政王若是缺王妃了,朕大可以为你赐婚,太后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姬临松开玉微,正红色的鲛纱在破空的气流中翻飞,他似九幽地狱的索命罗刹,踏着盛开的血色曼珠沙华降临人间,纷扬的裂锦从他翻飞的衣袂上擦过,落在他踏过的地毯上。
他一步步走近苍烨,妖冶的面容卷起极具侵略性的摄魂艳色:“苍烨,有些事情,本王不点破,但不代表本王就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苍烨眸中的墨色转浓,眸色中是暗沉不见天日的深沉凌厉,似浓郁夜幕里突然撕裂平静的一道亮光,锋利无边:“朕不管你知道什么,你只需要记住,玉微,你不能动。”
他一放掌心的劲气,那道浅金色的光芒便以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压迫向姬临,掀起的风浪之大,厚重的地毯也在顷刻之间被卷起,寝殿内的明珍异宝彻底四分五裂。
玉微的武功算不得极其高深,但绝对是少有敌手,然而她几乎抵挡不住那道似急风骤雨卷地而起的金芒,她微微眯起了眼,这样的内力与功法,苍烨该是多根骨极佳又多勤奋才能这般年幼便习成,倘若假以时日,他的武功必定能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霎那之间,金芒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卷近,劲道之迅猛,几乎是要遇神杀神地吞噬世间的一切。
然而那道金芒劈向姬临时,却如陡然凝滞了般,仅是萦绕在他周围。
姬临掌心一转,那道锋芒毕露的金芒便瞬间被他纳入掌控范围,他反掌一击,金芒四散回旋,破空般直接围向苍烨。
苍烨一拂广袖,寝殿门扉在狂肆的气流中被卷开,他脚尖一点,迅速退出寝殿内,躲过了那股以雷霆万钧之势回旋的金芒。
下一刻,姬临也凌空而起,掠身飞出了寝殿。
玉微在寝殿内站了片刻,而后绕过一殿狼藉,踏出了殿内,却只来得及看见两抹在空中交缠的残影。
厌倾和烟月正欲进殿便瞧见了玉微仅着雪色中衣的身影,厌倾赶紧进殿去给玉微找披风,等她看见殿内的一地狼藉时,眼中的惊愕止不住地扩大,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寻了一件披风便转身出了寝殿。
玉微站在台阶上,见空中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微蹙了眉心,她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她似乎不该在一开始时就忽略了那个最小的可能性。
厌倾想要为玉微披上披风,眼前却蓦然出现一只如温玉般无暇完美的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披风:“我来。”
她的目光往上,视线里出现的是一张清冷尊华的面容。不敢再看,厌倾迅速低下了头,躬身行礼:“奴婢参见右相大人。”
隐渊轻应了一声,而后便不再看她,展开披风,仔细地为玉微披上,清淡的声音一如既往:“外面凉,进去吧。”
厌倾和烟月虽是低着头,眼角余光里却是瞥见了隐渊温柔细致的动作,两人忍不住捏紧了掌心,心间的疑虑惊愕似潮水般蔓延。
玉微感到身上一暖的同时听到了隐渊的声音,顿时诧异地侧过眼眸:“你怎么在这里?”
撇开礼法不谈,苍烨虽是没去上朝,但隐渊也应该等在正宣殿才是,如何会在早朝时分出现在她的寝宫。
隐渊垂眸,冰雪砌成的眉眼微敛,仔细地为玉微系着披风的系带:“听到一些风声罢了。”
不知何时蹲在玉微身后的留白听到隐渊的话,顿时愉悦地眯了眯眼,主人没有出卖它,它不会被主母找茬。
玉微看不见留白,也不知晓是留白跑去找了隐渊,她的目光轻掠过隐渊修长的手,淡淡地道:“你不该来。”
姬临和苍烨同时出现在清华宫,还动起手来本就已经够引人注目,隐渊还来了,恐怕不出明日,宫内就要传遍她的祸国殃民。
隐渊摊开掌心,掌心旋起一道隐白色的光芒,似透明的网,他道:“我来,自有需要来的理由。”
透明的纯色光芒迅速从隐渊掌心散开,呈笼罩之势盘旋在清华宫上空,似一张不可触碰的网,隔绝了外界。
玉微眼中浮现一抹惊诧,抬眸望了望那微微浮动着的结界,疑惑地问道:“外面的人都会看不见?”
隐渊收拢掌心,微抬眸看了还在空中的两人一眼:“是。”
“你这么帮我,要什么回报?”玉微也顺着隐渊的目光看向快得只能看见残影的两人一眼,须臾,她微微拢了拢披风,眼底深处是深深的困惑。
她很疑惑两人为什么会突然打起来,姬临不是时褚,应当不会这般莽撞的动手,而且方才听姬临在寝殿中对苍烨的质问,现在打起来,倒像是新仇旧恨叠加起来一起算的样子。
只是,姬临和苍烨又能有什么仇怨?
须臾,她所有想不通的点在转到姬临身上时蓦然明白了过来,如茅塞顿开一般。
她想她明白了。
隐渊看清玉微眼中骤然闪起的亮光,清冷的眸光卷上三分暗色:“我自会来索取。”
有雪纷纷扬扬地飘下。
雪越下越密,甚至有雪淌落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她漫不经心地垂眸睨了一眼:“倘若我给不起呢?”
隐渊搂住玉微的腰身,带着她后退两步,避开了扬落的雪:“你给的起。”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还纠缠在半空中的两抹身影,低声道:“他们两人只怕一时片刻分不出来胜负,先进去休息吧。”
玉微转眸看了看始终神色清冷的隐渊,又抬眸看了看空中,而后道:“好。”
她转身欲回寝殿,方才思及寝殿内一片乱,又折身走向暖阁。
留白看着玉微和隐渊的身影逐渐走远,这才蹦跶着跟了上去。
……
玉微将香料放入香炉中时,听得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弱了下来,她侧眸向窗棂外看去,便看见两人已经站在了殿外。
殿外,苍烨擦去唇角的血迹,看向正红色衣袍纷飞在雪地里的姬临,冷笑道:“你想杀了朕?”
一片红色鲛纱躺落在两人之间的黛色青石板上,姬临眸色沉沉地看着苍烨,一手负在身后:“我不会杀你。”
纷落的雪很快掩盖住正红色的鲛纱,姬临正红色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雪里:“但也仅止于此。”
苍烨看着姬临渐行渐远的身影,龙袍下的手狠狠捏紧。
……
玉微盖上香炉盖,转身准备步出暖阁,却发现本应该坐在暖阁中的隐渊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勾了勾唇角,步出了暖阁。
苍烨的视线里出现玉微的身影时,他的目光倏然凌厉,宛若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刃,下一瞬便能刺穿玉微的身体。
玉微若无其事地靠近苍烨,拿出锦帕擦拭他染血的唇角。苍烨年龄尚小,但却与玉微一般高,她无需蹲下身,恰好能与苍烨平视。
苍烨猛然抓住了玉微为他擦拭唇角的手,阴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质问的暗沉:“母后就是这般思念父皇的?”
玉微被苍烨狠狠抓住手腕,手中的锦帕陡然一松。染血的锦帕掉落在地,覆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皇儿在质疑哀家?”玉微在苍烨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中却是突然笑了。
雪落在她的发间,滑落在她脸庞,那笑里便糅进了几分冰冷。
苍烨看着玉微唇角毫无温度的弧度,心间莫名被勒紧,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紧了他的心,甚至勒出了无法复原的勒痕。
玉微退后一步,拉开了与苍烨之间的距离,眉目间是冷淡到漠视一切的冰冷:“哀家曾经骗了你,哀家的确还恨苍淮,没有他,便不会有哀家生不如死的今日。”
她的身后是三阶台阶,她却是恍若未觉般,一步步后退,踩到台阶时,她踉跄着倒在了铺陈薄雪的雪地里。
苍烨没有伸手去扶玉微起身,仅是不远不近地看着她,眼中是深入骨髓的冰冷,那是与玉微眼中心如死灰般冷意不同的泛着杀意的冷。
玉微垂下眼眸,敛下了眼底所有的纷杂之色,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荒芜:“苍淮以为我不知晓他给我的下.毒。”她微微笑了笑,看向苍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愿意去陪他,所以才不愿意戳穿他。”
苍烨依旧没有说话,罩在龙袍下的指尖却是蓦然颤动了分毫,他忽然感觉雪地里有些冷,便是内力也无法阻挡住那股冷意的游走。
玉微被笼罩而下的雪掩盖住了视线,她的指尖扣在雪地里,掌心是一片被她手中暖意融掉了的雪:“如果他愿意在我发现那个画室时和我解释,我也许不会这般急于离开,我为他抛弃了家族,抛弃了姓名,为他舍弃了一切,背井离乡,得到的是什么?爱?独宠?”
她摇头,颓然闭目道:“不,不是,是欺骗,是一场弥天大谎。”
雪苍白了玉微的发丝,连她的脸色也逐渐苍白,声音一寸寸降低,他蓦然想起了她身上的曼陀毒,想要上前扶起她,却又陡然记起了方才在寝殿内看见的一切,他质问道:“难道这是你背叛的理由?”
无论是恨或沉沦,背叛便是原罪。
玉微的眼前已经开始泛起青黑之色,苍烨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她却是陡然咬紧了舌尖,不能晕,至少不是现在,苍烨也只有在这种怒极的情况下可能露出破绽,她不能功亏一篑。
她睁开眼,讽刺地笑道:“哀家不是苍淮,学不来背叛。”
雪越下越大,她却是忽然安静了下来,眼角隐隐有一抹泪垂落,溅落在雪地里,迅速凝结成冰。
苍烨清晰地看见玉微眼里的嘲讽,也看清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滑落,他握紧的手,指关节泛白,青筋紧紧绷起,须臾,他的步伐微挪,似要靠近她,却又在下一瞬停住了步伐。
玉微的身子如漂浮的浮萍般倒落下去,倒在雪地里,她阖上眼之前看见苍烨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那道低如呢喃的声音消散在密不透风倾泻而下的雪里:“可我爱他。”
苍烨扶住玉微身子的手一顿,垂眸看向脸色白到完全没有颜色的玉微,他忽然伸手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她的身子冰冷到似一块寒冰,他的指尖有些颤抖,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睫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掩盖住了她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
厌倾看着苍烨离玉微越来越近,玉微的脸色也已经彻底苍白,她大着胆子走近苍烨:“陛下……娘娘身子弱,经不得这般的风雪。”
苍烨却是根本没抬头,打横抱起玉微直接绕过了厌倾便往寝殿走去,走至歪斜的殿门外才想起寝殿内的一片狼藉,又折身走向偏殿。
厌倾和烟月想要跟进偏殿,然而苍烨走进偏殿后却是直接挥袖合上了侧殿的门扉。
苍烨将玉微放在偏殿的床榻上,就那般站在床榻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玉微,眼底眸光沉沉。
良久,他走近床榻,坐在玉微身侧,指尖掠过她的脸颊,冰冷的语气里是刻骨的寒意:“就一定要招惹姬临,就那般干干净净地去陪朕不好吗?”
苍淮已经死了,身为苍淮皇后的她早已经不该活在这个世间,干干净净地离开不好吗?
他在死时便没想过自己还能再睁眼,交代好所有后事,最后却是清醒在了自己的祭典上,看见了她誓死护住苍烨的模样,他甚至借苍烨的身体活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地触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手下,她的筋脉轻轻缓缓地起伏着,她的呼吸也随着筋脉浅浅地起伏,那么脆弱,只要他轻轻一收手,她就能自此干干净净地离开。
苍烨一寸寸收紧手下的力道,玉微的脸逐渐染上一层艳丽的绯红,昏睡中的她似乎对自己越来越临近死亡毫无所觉,只是有些难受地蹙起了黛眉。
他看着她毫无挣扎的模样,却是突然想起了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那滴迅速凝结成冰的泪。他的手猛然松了力道,不受控制般往上挪,触碰到那一道浅浅的泪痕,似触电般缩了回去。
他站起身,拂袖离开:“罢了,也不过几月时日,朕等得起。”
……
玉微在苍烨走远后倏然坐起身,抬手捏住了自己被苍烨掐得有些难受的脖子,冷笑道:“果然是苍淮。”
苍淮竟然觉得她应该去陪那具早已经没有了灵魂,安放在皇陵里的身躯,所以这便是苍淮一心一意要杀她的理由吗?
她在去隐阁遭到刺杀时就有所怀疑,毕竟只有苍淮知晓她月圆之日会武功尽失的事,然而皇家暗卫却是掌控在苍烨手里。
但她当时却未曾深想,毕竟苍烨若是苍淮,应该会在意她这一张脸,不会想杀了她才对。回宫后也因为苍烨与苍淮之间细微的不同而基本打消了怀疑,这个世界有一个穿越而来的时褚已经很是离奇,没想到今天却是彻底证实了她的猜测:苍烨就是苍淮。
现在想来,苍烨那些与苍淮细微之处的差异未尝不是他伪装出来故意迷惑她的,从而引导她绝不会往他便是苍淮那一方面想。
所以苍烨分明与委托者无冤无仇,甚至委托者也算不得挡了他的路,他却要下手害委托者。
玉微拉下控制面板,面板上,苍烨对她的好感度赫然停留在40,而苍淮对她的好感度则在60,及格边缘。
终究是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喜欢刚及格,亲情却也滋生了四分。
系统好感度以身体计算,而不是灵魂计算,所以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bug,以致于让她险些没能发现苍淮的存在。果真,不可能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了无法得到满分的幸运之气。
她抬上控制面板,手撑在床榻上,低低地笑开,假象终是假象,能迷惑得了世人一时,却迷惑不了一世。
她挪动手心,忽然,手下的硬物咯到了她。
她摸出来,是一块玄墨色的令牌,繁复的花纹上刻着一个“姬”字。
姬临的令牌?
他什么时候留下的?
玉微蓦然想起了姬临在看见苍烨时那抹意味不明的笑与他在寝殿内对苍烨的质问,姬临早就预料到了他今日会和苍烨打起来,也预料到了她会向他借暗卫?
她讽刺地笑了笑,姬临说她在用他激怒时褚,姬临又何尝不是在用她激怒苍烨?
姬临恐怕一早就在怀疑苍烨的身份,只是今日才找到了机会试探苍烨,故而才故意被苍烨抓.奸。
不过她倒是要感谢姬临,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因此而发现苍烨就是苍淮。
玉微收下令牌,对待苍淮这般的人,示弱两次足矣,她要把委托者为他做的一切全都撕裂在他面前,清晰地摆在他面前。
今日是一次,还差除夕宴一次。
……
摄政王府
雪色沉在浓墨里,姬临摊开掌心,手中立时开出一朵花丝缠绕的曼珠沙华。
血色一般的红映亮了整个书房,姬临妖冶的容颜映衬在曼珠沙华绽开的光芒里,更添嗜血的靡艳。
忽然,曼珠沙华垂落几丝花丝,垂落的花丝在落入姬临手心的那一刻变得无影无踪。
时褚看着已经开至荼靡的曼珠沙华,想要摇开玉骨折扇,才想起身体的控制权现在还不在他手里,他收起手,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早些准备后事吧。”
等曼珠沙华开败,姬临的生命也便走到了尽头,除非……
没有除非。
姬临死了也好,他便能独占这具身体,再不用担惊受怕自己某一日会消失,留下姬临与微微在一起,他甚至突然期待起姬临死亡的降临。
姬临合拢掌心,盛开的曼珠沙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书房内重新暗淡了下来,只有夜明珠的暗色光芒:“不劳你费心。”
时褚早习惯了姬临的冷漠,懒散的语气不改:“你今天没杀了苍烨倒是稀奇。”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苍烨竟然是苍淮,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他还是从现代穿越来大晏的呢,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姬临没回答,站起身离开了书房,正红色的身影被无边的夜色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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