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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贾子佑计划没来得及好好开展，即刻遇到阻力。
拿着通知书的贾子佑进入书房询问齐正雄。
“为什么我和齐楠筠不在一所学校？”皱眉，“而且要从初一读起，后天就开始军训。”
需要变黑胖壮的是齐楠筠，不是她！
军区大院回来后齐飒贤飞至大洋彼岸念书了，家里两名女孩也要上学，齐正雄一切安排妥当，没料到贾子佑有异议。
齐正雄解释，“去外国语学校奠定外语基础，期间能跟上来，随时送你去炎黄学校。”
倒是好奇贾子佑怎么会执着和齐楠筠一所学校。
贾子佑抿唇，眼皮上翻注视齐正雄，“如果半年能跟上进度就转学吗？”
好大的口气。
“不需要这么赶的。”齐正雄早已忘记年少时候的心境了，隐约记得那是争强好胜，不愿屈身于他人的年纪。
贾子佑和齐楠筠同天出生，如今的差距却——
齐正雄小拇指不自主地抽动一下，温和道：“早点休息吧，明天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学校。”
贾子佑吐了一口气，去了健身房。
齐楠筠在她的鼓动下正练器械。
“贾子佑——”一看到贾子佑齐楠筠便停下来，高兴呼唤。
贾子佑不发一言，眯眼沉默地扫视齐楠筠。
齐楠筠上齿咬下嘴唇，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贾子佑讨厌的事，脚尖在地上前后轻轻磨蹭。
其实她不想锻炼身体了，第一天跑步还好，可是每天运动，她感到疲惫，有点不想坚持了。
难道贾子佑知道自己不想锻炼，所以不高兴了吗？
贾子佑一看齐楠筠就知道她又在瞎脑补，没有宽解，直直道：“我去外国语学校，虽然不在一起，但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齐楠筠愁眉苦脸，为了讨贾子佑开心，她答应要和贾子佑一起增肌，拥有强健的体魄。
打一棒子喂一口枣，贾子佑面色柔和，“等你身体素质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旅游，高山大海，你不想亲自体验吗？还可以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真的吗？”齐楠筠高兴又害怕，两只手搅在一起。
高兴贾子佑约她一同游玩，害怕贾子佑长大的地方——那里本应该是她成长之处，而且还有她的亲外公。
齐楠筠眼睛涩了涩，嘴巴一瘪，想哭。
贾子佑视若无睹，踏上一旁的跑步机，“真的，但如果你身体不够好，去不了艰苦地方，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停顿半晌，继续说：“外公今年六十岁，十一月的生日，到时候我会回去。”
齐楠筠擤了擤鼻子，“我会努力的。”
颤巍巍地继续锻炼。
“……没有和你在一所学校你会不会偷懒？”
“不会。”
“言阳打扰你怎么办？”
“和女生一起玩，他是男生不能插.入的。”
贾子佑笑，都是自己教育有方。
另一边。
“松文要回来。”席楚维脸上绽放幸福的光。
上一次和弟弟见面已经隔太久了。
齐正雄瓶子里抹出一坨护脸霜，边道：“什么时候？我安排一下。”
这个小舅子齐正雄仅见过三次，一次是席楚维母亲去世，一次是二人婚礼，最近一次则是楠筠三岁生日。
是席松文说尘世繁杂，他已遁入空门，无谓遵循世俗规则。
若是信仰佛，便可向其习经取道共处一室，不必特地为了相见而见。
这话其他人说或许叫人可笑，然而对象是席松文，那么富有道理。
以前齐正雄不信佛，因着小舅子，偶尔也会诵一句：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席楚维摇头，“他要一路宣讲，只是路过盛京时看我们。”
席楚维比齐正雄好，因为思念弟弟会专程去其讲道之处，每年至少能见上一次。
齐正雄明了，晕完护脸霜，上床，“都行。”
就算小舅子亲自回来看家人，追随他的人也会闻风而来拜访，拜访这位号称最接近佛的人，没时间和亲人相处。
席楚维点点头，在佛教专属论坛里找到有关弟弟的贴吧，里面有他的图片。
红柱大殿里席松文淡然坐处一级，他对面是一堂虔诚信徒，檀香似乎扑鼻而来，那是无尘的气味。
席楚维仔细看了看弟弟，脱口而出，“贾子佑很像松文。”
齐正雄赞同，“外甥像舅。”
遥远的西边，这位舅舅正俯首向身边的小童传教。
“师父，为什么要学医学呀？”小童堪堪五岁，弗开人智，正是贪玩年纪。
本来他上床和师兄们打闹，等着觉意来便睡去，可突然被师父叫来经阁学习。
而且不许开灯，红烛在无风的室内静静燃烧。
小童有些无措，担心白天唱诵打瞌睡被师父发现。
席松文浅笑，揽过小童使其靠在身侧，“你觉得僧人只要念经吗？”
小童乖顺靠在师父臂膀，思忖半刻，眼珠子转动，甜甜道：“外边普通僧人只会念经，像师父这样的僧人样样都会。”
小小年纪竟也会溜须拍马。
“佛教三明为何？”席松文正容亢色。
“戒、定、慧。”小童意识到马屁拍错了，立直身体，垂首谨听教诲。
席松文却没有像小童想象中的训导他，而是道：“闻所成慧、思所成慧、修所成慧，闻听佛学要学习五明，你知道是哪五明吗？”
小童两眼茫然，摇头，“不知。”
“声明、工巧明、医方明、因明、内明。”
小童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听上去好厉害。
“前两者你已学习，今天就开始学习医方明吧。”
席松文的声音就像暗室里燃烧的红烛清晰、温暖，然而小童却内流满面——现在的功课已经很多，为什么还要学！
“师兄们呢？”
小童终是忍不住比较，从没听说过比自己大的师兄们要学劳子医方明，凭什么他要学呀——
吃亏了。
席松文抚摸他的头顶，短茬已经长出来了，却不扎手，“你有慧根，所以师父教你。”
小童若有所思，随后面上逐渐浮现笑容，“我比师兄们更聪明？”
“更有慧根。”
“嗯嗯，慧根。”小童笑得眯眯眼。
席松文翻开医术，窗外吹来一缕微风，烛影微漾，男子温纯的声音随之荡开，不时夹杂小童的提问声。
结果第二天——
“什么，师父走了！”小童傻眼。
“嗯，而且师父说回来要抽背这些。”二师兄指了指堪比人高的书籍，幸灾乐祸。
小童跑去一看，全是医学书，抽气——那么多！
垂死挣扎道：“大家都要背吗？”
一旁的七师兄冷嘲，“只有你这个没长开的小娃娃要背。”拖着长扫帚转身离去。
二师兄笑了笑，摸摸小童脑袋，“好好学习，以后寺庙就看你的了。”
小童抬头一脸茫然。
哈哈，真是傻人傻福。
二师兄拾起用来吓唬小师弟的书籍，“慢慢看，有不认识的字查字典，实在读不懂找大师兄借电脑学习。”
捧着一大摞书只剩下一本昨天席松文给小童讲解的书，慢悠悠离去。
小童愁眉苦脸握住书脊任书页翻飞，却不知二师兄的脸色也不似面对小童时轻松了。
师祖是预知自己五年内便圆寂才选定的亲传弟子，师父却这么早做出决定，莫不是——
二师兄摇了摇头，不会的！
然而远去的脚步却略显浮躁。
此刻独自离去的席松文正拦下一辆车，双手合十，冲车内人浅浅施礼，“贫尼法号空轩，想借车搭乘。”
车内似乎是一家四口出去游玩，车后座甚至还有一条摇尾巴的小狗，副驾座的女主人张口就想拒绝，但对上席松文的脸时愣住了。
掉头和老公说：“是个和尚，做做善事呗。”
男主人顺着车窗看过去，席松文再施礼，抬头。
男主人点头，“进来吧。”看着就像一名大师，顺一道也没什么。
他不知道让他一眼觉得席松文就像大师的是满身佛性，是信徒们为此愿意匍匐在席松文坐下的原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席松文再施礼，他走向后门正要打开，女主人下车。
“你坐前面吧，后面小孩子和狗闹腾。”女主人说完笑笑挤上后座。
席松文笑，安然坐上副驾驶，对男主人说出目的地，“送到曲花镇就好。”
一家人本要去富宁市，沿着国道直行两小时就到了。
现在要送席松文去曲花镇，就得左行进入省道去曲花镇，然后上另一条省道返回国道，可以说是多绕了一段。
女主人在后面抱着狗说：“老公你就开呗。”
男主人顶嘴，“我知道，还用你说。”启动车辆打方向盘行驶。
席松文笑，转动佛珠目视前方。
因为有和尚坐车上，男主人没再打开车载音乐，等送走席松文后，手点开电台，正放道：“321国道出现连环车祸，车友们……”
夫妻俩同时一身冷汗，目光对视——
如果没有那个和尚，他们就在321国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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