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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多年前, 温和的午后光晕熹微, 草色青葱,少年好似就站在眼前,好看的眉轻拢着, 神色清冷。
少女堵在他面前, 怀中抱着只小奶狗,她面上一副无辜模样, 眸中湿漉漉的, 歪了歪脑袋, 对他笑:“你回来啦, 我这几天给你找了个陪玩的小宝贝哦。”
说着,她抬了抬手中的奶狗, 狗狗的腿部尚且缠着绷带,她讪笑一声,凑上去眼巴巴瞅着辞野, “养着好不好, 养着嘛, 辞野你看多可爱啊。”
辞野那时整日忙于部队中的训练,压力很大, 能腾出来的时间更是少, 面对时欢的要求, 他实在是头疼。
他抬手捏了捏眉骨, 长眉轻蹙, 问她:“从哪带回来的?”
“我回家时从路边草丛找到的。”时欢见辞野这么问,忙乖乖回答道,“它受伤了,我带它处理好了伤口,今天才能带它下来跑跑呢。”
然后……就撞见了突然回来的辞野。
时欢暗自吐了吐舌,心下慌得一批,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小奶狗窝在时欢怀中倒是乖巧,也不闹腾也不叫唤,望见辞野后,便睁着双水灵大眼与他对视,那模样比时欢都无辜。
辞野薄唇微抿,心下松懈几分,“你想养它?”
“不不不,它的用处很大的!”时欢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抱紧了怀中的狗狗,“你想想,如果有了它,你累的时候就有两个宝贝陪着你了!”
一本正经找借口。
辞野沉默半晌,终于轻声笑叹,眉眼柔和了几分,“好,那就再多一个宝贝。”
时欢当即展露笑颜,踮起脚尖对准辞野的脸颊就啵唧了一口,刚要撤身,却被辞野单手揽住了腰身,旋即下颏被他抬起,一个吻便落在了唇间。
美好的场景定格,多年过后,好像只有时欢还停留在此处。
时欢发现这场感情中,她总是以各种方式在辞野的身边留下痕迹,而她的身边,却鲜少有辞野留下的什么,因此最后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东西能用来回忆他。
身体的知觉在逐渐消退,感官有些麻木,时欢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物都有些重影。
她还在梦里吗,还是说已经醒过来了?
抱着这个疑惑,时欢向旁边望去,望见灯光昏暗的房间,她眯了眯眼睛,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如果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的话,那就说明是在现实中了。
天色似乎已经暗下,时欢仍旧有些不舒服,但身子酸软无力,她便任由自己躺着了。
回想起方才的那场梦,时欢不禁眉间轻拢。
别再想了。
时欢真是对自己服气了,永远无法控制自己去接近辞野,但又无法对他坦诚。
创伤后遗症让她无比敏感,一旦想起些许当年事故的片段,她就会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那濒死边缘。
时隔多年,她还是没能真正克服心里那道坎,不敢将事件回忆起来。
稍微有些无能啊。
时欢这么想着不禁笑了声,她脑袋里乱糟糟的,胃里也不舒服起来,她蜷了蜷身子,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竭力想要忽视这份不适。
时欢身体素质不错,发烧的话,多喝点水,盖上被子睡一觉发发汗,醒来差不多就能退些烧了。
但方才做的梦导致时欢异常清醒,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偏偏意识又朦胧得很,浑身上下所有的不舒服都让她感受得彻底,那滋味实在一言难尽。
人在生病时,似乎更容易将委屈放大。
时欢撇了撇唇角,有些费劲儿地从枕边摸过手机,想玩会儿手机酝酿酝酿困意,谁知她点了几下,便点出了辞野的微信。
到了这时候,时欢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他了。
她懵懵地,给他发了条语音:“辞野。”
发完,时欢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就在她在心底嘲讽自己多事的时候,辞野回复了她——
「嗓子哑了,怎么回事?」
时欢微怔。
语音消息不过二字,这种小细节,都被他发现了?
不知怎的,时欢的鼻子有些发酸,心底惯性压抑着的委屈似乎也泄出了几分。
从来,时欢都是个极其独立的人,兴许是几年时间在异国养成的习惯,她因为学业与工作,时常辗转于各个新环境,结识不同地域的人,出国这几年她似乎也没怎么交过朋友,时间不足,也没有心思。
遇到了问题,她从不麻烦别人帮忙,即使独自处理会多受些苦,她也通通一声不吭地扛下来,刚开始还会觉得累,不过时间久了,似乎也成了习惯。
可当时欢真的自己安静下来,意识模糊中,她还是觉得辞野是个令她百分百依赖的存在。
仔细想想,自己能给他什么?
时欢在心底暗讽自己一声,她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的录了句语音发给辞野:“有点发炎,我就是无聊喊喊你,我要睡了,有空聊。”
说完,她便干脆利索地关上手机开静音,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了被窝中,阖上双目酝酿睡意。
所幸这次比较顺利,很快,时欢的眼睛便沉重起来。
终于,她再次入睡。
*
与此同时,辞野听完时欢发来的语音消息,不禁长眉轻蹙。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这么想着,又将短短两条语音消息听了几遍,果然听出时欢嗓音的异样。
真的只是发炎了?
辞野对此保持怀疑,他给时欢打了个电话,结果却是无人接听。
结合种种迹象,他便猜测她大抵是发烧了。
虽然时欢口口声声说就是随便喊他一声而已,但辞野知道她那死不认怂的脾性,即便当真是生了病,也不会对他实话实说。
既然她不说,那他似乎也没什么过去的必要。
也省得到时候再出现什么尴尬场面。
辞野这么想着,便垂眸继续看书。
哮天吃完饭盒中的食物,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逛到辞野脚边趴下,蹭了蹭他。
辞野眸光微动,望着哮天,淡声道:“她应该没事。”
哮天茫然地抬首看他,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辞野放弃纠结,只拧了拧眉头,继续看书。
哮天懒洋洋地将下巴放在地板上,闭目小憩。
几秒后,辞野啧了声,再次看向哮天,语气中却多了分复杂,“她应该没事?”
听着主人前后文字相同语气不同的两个句子,哮天有些辨识不能,歪着脑袋也有些疑惑。
“……妈的。”辞野忍不住骂了声,终于有些烦躁,他起身将书合上放于桌面,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骨。
真他妈服气了。
想到时欢万一发烧熟睡无法开门,辞野便去了自己的卧室,从床头柜第一层抽屉的角落处,摸出来一把钥匙,他望着手中的钥匙沉默半晌,最终眸色黯了黯,起身离开。
开车来到时欢的住所,辞野用钥匙将门打开后进屋,他反手关上门,望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布局,他眉间轻拢,抬脚便走向了主卧,推门而入。
床上的人儿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浑身上下只露出半张脸出来,她发丝略微散乱,脸颊两侧浮着潮红,面色是不健康的病态白,看起来十分不妙。
辞野的推门声并不算轻,时欢是对周遭环境如此敏感的一个人,此时却无任何反应,看来的确是状态不佳。
此时的时欢哪里还有半分光彩,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意识模糊,憔悴的模样看得辞野心下狠狠一沉,痛得发闷。
时欢的身子有些麻木,她睡眼朦胧间,似乎是察觉到有什么人将手放在她额头轻轻试探,力道轻柔,小心翼翼的,对方的肌肤带着些许清冽,贴着很舒服。
时欢低喃了声,她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隙,好像是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辞野。
仍旧是那熟悉的清俊面庞,只是他眸中,竟盛满了担忧与……
怜惜?
时欢有些不解,她费劲儿辨析了一下,好像真的是怜惜这种情绪。
她有些发懵,随即,不禁轻笑出声——
睁开眼有辞野的话,那就是梦了吧。
那在梦里的话,是不是干什么都行?
时欢这么想着,她微睁着双眼,哑着嗓子轻声唤:“辞野。”
辞野见她似乎有些意识,顿了顿,淡声应她:“我在。”
这梦还挺真实的啊。
她唔了声,“对不起啊……”
她话音刚落,辞野指尖微动,他这次没应,只是将手从她的额前拿开。
谁知下一瞬,时欢便略微侧首,将脸颊贴上他的手,
她眸中水光潋滟,开口软糯糯道——
“你说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时欢轻咬唇,收不回脚她便干脆放弃,面着辞野无谓笑道:“看不出来啊辞队,你还是足控?”
“足控”这个标签,显然与辞野是八竿子打不着,面对时欢的调侃他不予理会,眸色晦暗不明,心思难测。
先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可这次当辞野近距离打量,分明能发现时欢那纹身所掩盖的,是道疤痕。
即便伤口早已痊愈,疤痕却还留着如此深的痕迹,由此并不难想象,时欢这右脚曾险些跟她做永别。
辞野缄默不语,神情看不出半分异样,但时欢单是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疤还是被他发现了,不禁在心底默叹了声。
果然藏不住吗。
这疤痕时间已久,每每她望见,都会无可抑制的回想起那噩梦般的场景,后来她用纹身遮盖住,美观了点,也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当初那般疼痛,时欢已经有些淡忘,也无所谓在不在乎。
而此时,这疤痕被辞野一摸,她竟有些不自在了。
辞野终于将眸中复杂埋藏好,他抬眸与她对视,眉间轻拢,“怎么受的伤?”
“早些年了,被暴民用匕首划伤的。”时欢将早就编好的理由丢给他,趁机将脚给收回来,耸了耸肩,“怪我当时没注意吧,我都忘记具体情况了,就不跟你详细说了啊。”
辞野知道她不想谈,便也不再多问,反正她性子倔,多关心也是无用。
“怎么的,”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辞野,“辞队,你心疼我啊?”
辞野没搭理她,只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楼上。
“诶。”时欢还以为他当真了,忙站起来要追上前去,解释道,“生气啦,我开玩笑的,别走啊。”
辞野上楼的脚步微顿,他单手搭着楼梯扶手,略微侧首,淡声问她:“我换衣服,你跟着?”
时欢脚步一僵,果然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她深吸了口气,摆摆手,“看多容易上火,算了。”
辞野:“……”
他薄唇轻抿,最终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回身欲走。
然而身后却再度传来时欢的声音——
“辞野,你在生我气。”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是难得的正经。
辞野闻言便长眉轻挑,回首含笑问她:“那你说说,我气什么?”
他气什么?
时欢登时哑然,本来还能理直气壮地对上辞野的视线,此时却突然有些心虚,撇开了脑袋。
他生气的原因向来很简单。
有关她的事,他从来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包括当年她出国,他也是从别处听闻的。
辞野别的不管,只讨厌欺瞒。
时欢知道这点,而且,好像一直都知道。
辞野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嗓音悄无声息的浮上几分清冽:“时欢,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想问我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抬脚上楼,没有丝毫迟疑。
时欢望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有些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这还是时隔五年她与辞野重逢后,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告诉她,他内心所想。
“时欢啊时欢。”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犯愁,喃喃道了句,“你做个人啊……”
她咬了咬唇,将脑袋中复杂思绪干脆扫空,她弯腰慢悠悠将鞋换上,大小刚刚好。
就在此时,门铃被人按响,将时欢的神给唤了回来。
她身子略微后仰,因为顾及辞野在楼上卧室,她便尽量抬高了声音:“辞野,有人找!”
隐约望见卧室的门敞开些许,随即传来辞野言简意赅的回答:“熟人就开门。”
“你说的啊。”时欢说着,从椅子上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向玄关处,透过猫眼打量来人——
她蹙眉,发现这小伙子眼熟得很。
好像是叫……张东旭?
这个是辞野的队员,应该算熟人吧。
“旭哥哥,为什么辞野哥哥还不开门啊?”席然站在门外,嘟着嘴扯了扯张东旭的衣摆,模样有些委屈,“辞野哥哥嫌我烦了吗?”
“不会的,辞队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会儿,马上就给你开门。”张东旭好生安慰着,心里却纳闷辞队怎么还没开门,他正欲再按一次门铃,门却打开了。
“辞队,早……”张东旭面色一喜,刚抬首,看清对方后,他面上笑容却蓦地僵住。
他目瞪口呆,望着开门的女人满面震惊,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早啊,我先替你们辞队收了。”时欢拢了下长发,对张东旭唇角微弯,随意打了声招呼。
尔后,她便敛眸望向席小少爷,蹲下身对他招招手,笑吟吟道:“嗨,小少爷,又见面啦。”
席然当即喜笑颜开,迈开小短腿颠颠投奔时欢怀中,甜腻腻地喊:“嫂嫂!”
时欢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叫姐姐,不是嫂嫂。”
“姐姐。”席小少爷乖巧唤道,眨巴眨巴眼睛,“漂亮小姐姐。”
小家伙嘴可真是甜。
时欢有些忍俊不禁,轻捏了捏他脸颊,软嘟嘟的,她不急不慢地起身,在张东旭眼前挥了挥手,“嘿,走神呢?”
张东旭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退了半步,紧张得话都说不太利索:“姐,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时欢闻言弯唇,眸中水色潋滟,很是明媚,“问你们辞队喽。”
意味深长。
张东旭的心都跟着颤。
他果然没猜错,这时欢就是未来嫂子啊!
时欢正欲开口,身后便传来辞野的声音:“张东旭?”
“辞队!”张东旭忙出声唤道,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席然,“席医生去部队没找到你,他有事不方便照顾他弟弟,我就帮忙送过来了。”
辞野扫了眼正逗着席然的时欢,对张东旭略一颔首,“麻烦了,谢谢。”
“不用不用。”张东旭巴不得赶紧结束话题走人,生怕打扰了哥嫂,“那辞队我先走了啊!”
见辞野应允,张东旭便快步离去,头都不带回的。
“旭哥哥走那么急啊。”席小少爷喃喃道,抬首看了看时欢,又看了看辞野,“是不是怕打扰你们?”
辞野:“……”
这小家伙到底跟谁学的?
时欢噗嗤笑出声来,她揉揉席然的脑袋,含笑问他:“宝贝,你怎么总来找辞野哥哥呢?”
哥哥说了,要给辞野哥哥和时欢姐姐制造机会,绝对不能太明显。
这么想着,小家伙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登时抱紧了时欢,“因为有辞野哥哥的地方就有姐姐啊,我好喜欢姐姐的。”
“行了,别粘着姐姐了。”辞野突然出声,蹙眉将他从时欢怀中拎了出来,“姐姐要走了,不能陪你玩。”
时欢闻言不禁愣了愣,侧首看向他——
这是跟小孩子吃醋呢?
席然撇了撇嘴,却只是伸手扯了扯辞野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那辞野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呀?”
*
最终,应席小少爷的要求,时欢临走前,和辞野一同去零食店买了盒X牌新款巧克力。
二人排在队末结账,倒是不急。
“席景卓这么放心把弟弟给你看啊?”时欢单手拿着手机翻看微信消息,随口问着身边的男人。
“席家二位早出晚归,席景卓他哥从商,他也要忙医院的事,不就拜托到我这了?”
“这样啊……”时欢唔了声,沉默几秒突然转移了个话题,“辞野,我们还是微信好友吗?”
辞野顿了顿,半晌淡声问她:“早就不是了。”
“那重新加回来吧,也方便联系啊。”
辞野闻言眉间轻拢,敛眸望见她那纯良明艳的笑容,心下不禁微动,却是没答。
此时轮到二人付款,他上前将东西递给收银员,顺便回答了她:“有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加微信。”
听到这句回答,时欢只嗯了声,她望着收银台上的显示器,神情闲然,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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