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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07.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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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如晴和如翠已经吓傻,张着嘴,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绍陵没想到她会来真的, 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紧盯着那插在身上的剑,连痛都感觉不到。她收不回力,人差点往前栽去。拼尽全力使劲往后一退, 剑拔了出来。

    有血喷出来, 滴落在地,鲜红刺目。

    她自己都吃惊于刚才的那种狠劲,换成从前, 她连买鱼都让卖家给杀好。

    “表妹, 你竟然如此狠心…”

    沈绍陵捂着伤口,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中出来。他脸色现出青白, 眼神却还是痴情地望着她。那种矢志不渝的样子, 足以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真情。

    如晴已经醒过身来,爬到他的身边,用帕子替他包好伤口。

    “表少爷…你这是何苦?小姐已经变心, 你赶紧走吧!”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前几天还说要与我永不分开的表妹会变心…我不相信说要和我生儿育女的表妹会喜欢上别的男子…”

    郁云慈的手在发抖, 连剑都差点握不住。她发现,姓沈的太可怕。这种无耻到极致的人令她脊背发寒, 心像被水泡着一样, 冰凉凉的。

    这样的对手, 太恐怖了。

    不知她那继母到底许下什么好处, 才让他如此处心积虑。

    侯爷始终像看戏一样,她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要姓沈的咬死与她有染,她就挣脱不掉。

    大不了一命赔一命,也要弄死姓沈的!

    如此想着,她暗提着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能如此对表少爷?你们本是天生一对,两情相悦,为何要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奴婢记得,您曾经说过,您说世上除了表少爷,您谁都不嫁…小姐,您把剑放下,和表少爷一起走吧。”

    景修玄眼里冒起寒光,敢情他们把自己当成死人了?

    “想走?”

    “侯爷,我不想走。如晴和他们是一伙的,她的话不能信。除了侯府,我哪儿也不去,侯爷,您要相信我。”

    沈绍陵痛苦地闭上眼,眼角划下一滴泪。等他睁开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不顾身上的剑伤,伏地磕着头。

    “侯爷,您莫要再为难表妹。小生…这就走…”

    他踉跄地起身,如晴赶紧扶着他。

    不能让他走,他这一走,什么都说不清了。郁云慈想着,猛地又是一剑朝他腹部刺去。他有所防范,剑偏在左边。

    “表妹…”

    “别叫我…我不是你的表妹…你和你的好姑母一心想要我的命。你们让我活不成,我也不让你们好活…”

    一想到这姓沈的像蚂蟥一样的性子,她就恶心得不行。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比起自己亡,当然是要他死。

    她方才使的是全力,刺得较深。剑陷在肉里,拔不出来。

    景修玄走过去,捉着她的手,轻轻一使劲。寒光抽离,沈绍陵的腹部都让鲜血给染红了。血喷得很多,触目惊心。

    “啊…杀人了!”

    如晴尖叫出声,如翠忙上前拼命捂着她的嘴。

    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杜氏作势还要往里闯,左三伸手拦着。

    “你快些让开,你没听到刚才如晴那丫头在喊杀人了。要是你们夫人真有个好歹,将军府那里岂会善罢干休。侯爷就是再占理,恐怕也说不清。”

    “姨夫人,你放心,我们夫人没事。”

    杜氏身后的陆环佩原还欢喜着,一听左三的话,忙问,“不是你们夫人?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她装作吃惊地捂着嘴,看向一边的二老夫人。二老夫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是乐开了花。

    “别人?表小姐说的别人…莫不是?”

    “呀,你们两个人别乱猜,能让侯爷气到想杀人,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可偏生侯爷性子倔,就是不让人进去。”

    杜氏说着,似乎真是急得不行。

    左三黑着脸,任凭她们议论,就是不让开。

    屋子里此时静得吓人,空气中飘着血腥味。

    沈绍陵盯着自己冒血的窟窿,身体明明很痛,连骨头都在发冷,可那些痛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就像痛在别人身上一样。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见到自己就娇羞脸红的表妹吗?还是那是被自己哄几句就傻傻地缠上来的人吗?

    他两眼一翻,晕过去。

    如晴正好扶着他,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小姐,你真是太狠心了…表少爷为了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你怎么还能下得去手?”如晴的眼泪流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按住他的伤口。

    “小姐,您快让人去请个大夫吧。要是再流下去,奴婢担心表少爷真的…您忘记他对您的好,也不能狠心要他的命啊!”

    郁云慈不去看他,她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再补上一剑。这样的男人,就如同附骨之疽,形同噩梦。

    “侯爷,他会死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问一直黑沉着脸的景修玄。

    “没中要害,死不了。”

    “那我再补一剑。”她说着,又要提剑上前。

    “小姐!”

    如翠想过来拉她,碍于她手上的剑,又不敢靠前。

    景修玄一把按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颤抖。第一次握剑的人,都会如此。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也就没有发现,他按住她的手后,她就不抖了。

    她双手举起剑,指向两个丫头,“说,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是谁让你们对我下药,要强行掳我出府的?”

    “小姐,我们都是听小姐的吩咐,哪有什么人指使。”

    “好,很好…真的好。”

    那个继母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前有卖命的侄子,后有忠心的奴才。看样子,这就是个死局,无论她想如何突围,都会被挡回来。

    她转个身,跪下去,双手呈上剑。

    “侯爷,事到如今,我辩无可辩。若是侯爷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用行动证明给侯爷看,我与什么表少爷之间清清白白。若是侯爷不信我,就请侯爷现在就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在侯爷杀我之前,我想亲手杀了仇人。”

    “仇人?”

    景修玄眯着眼,据他了解。眼前的女子和沈绍陵确实是郎有情妾有意,但现在她口口声声否认,还不惜以死明志,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一突,侯爷似乎还不相信她。

    看侯爷的样子,原主与姓沈的之间的事情,应该是清楚的。所以现在自己的表现,他可能不会立马相信。

    “他确实是我的仇人,不光是他,还有我那好继母。侯爷您可能不知道,在将军府时,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是继母的人。我的任何事情,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您说,我敢不听她的话吗?我知道她派沈表哥接近我,但为了不让她生疑,我一直都顺着她的计划。”

    如晴和如翠听了她的话,已是信了十分。只道她们大意,被小姐给骗了。

    她低着头,语气哀伤,“侯爷您知不知道她为何千方百计想害我?除了我生母让她嫉妒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说到这,她抬起头,眼神扫过他的脸,“那就是侯爷您。”

    他眸色幽暗,依旧不发一言。

    “我有侯爷您这样的未婚夫,就是她寝食难安的原因。因为她的女儿,没有我这样的福气,没有像侯爷一样家世人品都属上佳的未婚夫。所以,她是有目的地让沈表哥接近我。只要我身败名裂,她再打着与侯府重修旧好的名头,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侯爷,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的眼底闪过惊讶,剑眉轻蹙,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你知道吗?若是今天侯爷你没有出现,我就会被他们带出侯府。被迫跟着沈表哥流落天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地死去。因为只有我真正死了,我那继母才能名正言顺地安排自己的女儿嫁进侯府。”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事实上,她确实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们就行个方便,我送进去就出来。”

    “表小姐,请回吧。侯爷吩咐了,任何人不能去打搅他。”

    “我不会打搅他,送了东西就出来。”

    一个侍卫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道:“既然如此,属下可以替表小姐把东西送进去。”

    陆环佩脸一白,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此等做派,要是心软些的人可能就会通融了。但两个黑脸的侍卫不为所动,脸最黑的那个看着郁云慈过来,忙行礼唤着夫人。

    夫人二字,听得陆环佩俏脸一白,心知今日怕是不能成事。她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郁云慈,端着托盘的手指尖泛白,唇咬得更紧。

    她忘不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看去,更忘不了对方那嘲讽的话。一字一句,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一想就会流血。

    外面那些传言她已听说,那什么她和沈家少爷私会的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娘说是姓郁的在捣鬼,对于郁云慈,她是旧仇加新恨。

    姓郁的是个阴险小人,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丑事,居然还赖在别人的身上。她本想与对方好好理论,是娘劝自己先沉住气。

    如今之计,更是不能离开侯府。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为免节外生枝,还是赶紧搞定侯爷。与其坐等着名声败坏,被陆家人接回去,然后被胡乱配人家,还不如搏上一搏。

    谁知这姓郁的阴魂不散,居然闻着风声跟过来。

    郁云慈片刻间就到了眼前,斜睨着陆环佩。

    “表妹,看来我与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我不是说过,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要轻易来寻侯爷。怎么你偏偏不听,还一意孤行。传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表嫂,你的话环佩记着。环佩并无那样的想法,不过是为了感谢表哥收留我们母女,特意想回报一二。也是环佩心思单纯,没有表嫂想得多。环佩这就告辞,不碍表嫂的眼…”

    “慢着!”

    郁云慈唤住她,眼神瞟到她手中托盘上的冰酪。看起来颜色鲜艳,像是用西瓜加牛乳制成的。天气很热,那冰酪看着都令人食指大动。

    “表妹心思倒是巧,既然东西送到这里,就由我替你代进去吧。你要感谢的话,我也一并替你带到。”

    采青伸手就要去接陆环佩手中的东西,陆环佩心一紧,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她此等反应,郁云慈立马就明白冰酪是加了料的。倒真被自己给猜得死死的,杜氏母女是两招齐用。先苦情,再使计,总之势必要留在府中。

    “表嫂…环佩出来得久,这冰酪有些不新鲜了,就不要端到表哥面前献丑…”

    “表妹亲手做的,所谓礼轻情义重。既然是诚心感谢侯爷,无论东西怎么样,我想侯爷都不会嫌弃的。表妹,你说是不是?”

    陆环佩心里暗骂着,恨不得眼前的女人立马去死。要不是她,表哥怎么会想到让陆家来接她们母女加去。要不是她,自己何必如此难堪?

    “哐当”

    托盘一歪,上面的冰碗斜滑落地,裂得粉碎。桃红的冰酪洒在地上,很快就被地上的热气化成一瘫。

    郁云慈冷笑着,陆环佩此举想毁灭证据,以为东西洒了自己就无可奈何了吗?

    “表嫂…对不住,天气太热,环佩身子有些受不住…”陆环佩说着,身体摇晃两下,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配上她今日的打扮,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既然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郁云慈一松口,陆环佩赶紧离开。那疾行的脚步飞快,哪有半点体弱的样子。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郁云慈看着地上那滩艳红的冰酪,问其中一个黑脸的侍卫,“你能闻得出来加在吃食中的杂料吗?”

    那侍卫先是一愣,顺着她的眼色,立马明白过来。

    冰酪开始蒸发,热气腾升。他趴在地上,仔细地闻着那滩冰酪,慢慢皱起眉头。

    “夫人,这冰酪里面确实加有其它的东西,属下闻着,不像是好东西…”

    这个不是好东西,那必然就是什么情药之类的。也真难为他一个黑脸大汉,耳根子都变得黑红黑红的。

    郁云慈当然不会追问是什么药,这侍卫是侯爷的人,就是最有力的证人。

    “既然如此,你们下次警醒些,莫让姨夫人和表小姐再找借口接近侯爷。”郁云慈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唤左三。”

    她仔细想想,这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好像还有叫左四的。不知道有没有左一左二,右一右二。

    “这名字倒是好记,你是不有兄弟叫左四?”

    “没错,夫人好记性,左四是我的胞弟。”

    那就没有什么左一左二了,她想着。正欲离开,突然里面出来一个人,长得与左三有些像,应该就是左三口中的左四。

    左四先向她行礼,“夫人,侯爷请你进去。”

    这倒是有些意外,刚才左三不是说侯爷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搅,莫非在侯爷的心中,她不是任何人,而是一个有些地位的人。

    如此想着,自然从善如流,脚步一转,迈进院子。

    采青和传画被留在外面,进去的仅她一人。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进来,只觉得比起其它地方,他的院子格外凉爽一些。

    校场之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舞动着长剑。

    少年一身的黑色劲装,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看来没少下过苦功。而他的不远处,则站着同样黑色劲装的景修玄。

    景修玄冷着脸,看着少年的动作,似乎有些不满意。

    “剑气温软,剑步虚浮,收剑!”

    少年听到他的喝声,挽着剑花,置在背后,弯腰低头。

    “对不起,师父…”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匡家的列祖列祖!”

    这话有些重,少年似有些受不住。削瘦的肩膀晃了一下,脊背跟着挺得笔直。额边的汗水一条条地流下,鬓发都湿了,有几丝散乱的发黏在脸上。

    郁云慈此时已看清少年的模样,暗自赞叹着这少年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些。

    饱满的天庭,漆黑的瞳仁,抿得泛白的唇。通透的皮肤,被汗水洗濯过后的五官,更加精致俊美。尤其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坚毅隐忍,根本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刚才侯爷提到匡家,不会是书中所说的武学世家匡家吧?

    在原书中,有这么一个家族,以武闻世,低调神秘。匡家百年来武才辈出,且出过一位旷世名将,还被封为武神。

    百姓们修建武神庙,供奉香火,就是为了记住那位匡家先祖。

    不过匡家既然是武学世家,怎么匡家少爷会认侯爷为师。莫非侯爷的武学造诣高于匡家,连匡家人都甘拜下风?

    她疑惑着,觉得书中与现在自己看到还是有太多的不同。原书中着重讲的是男女主的爱情故事,自己不是女主,现在所经历的当然与书中的内容无关。

    或许是侯爷的话令匡姓少年自惭,他立马提剑转身。只听得他大吼一声,脚步生花,剑舞银蛇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景修玄的脸色稍霁,这才看向郁云慈。

    “你有事?”

    “哦,算有事,也算没事。”

    他看一眼苦练的少年,再听她有些喘的气息,指了指边上的阴凉处。她立马会意,跟着他走到旁边。

    “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您提过要去信到陆家,让陆家派人来接姨夫人和表妹。我就是想问问侯爷,他们几时来人,我也好做准备,免得怠慢客人。”

    她是临时想的借口,自己原本不打算进来的。是他让人请来进来,还问她有什么事情,简直莫名奇妙。

    “就这两日。”

    陆家在京郊的一个县,如果接到他的信后就动身,想必明天就能到。

    “如此,我知道了。并非我容不下人,心急送她们走。实在是表妹太让人不省心,方才在门口我就碰到了她。她端着一碗冰酪,说是要来感谢侯爷您收留过她们母女。”

    她斟酌地说着,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他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校场上的少年身上,那看任何人都是冰冷的眼神,此刻却是温暖的。

    少年是他的徒弟,他似乎很是看重。如此说来,他也不是完全的冷心之心。对于在意的人,他应该是有感情的,比方说眼前的匡姓少年。

    她话说到一半,总不能不说下去。管他有没有在听,她还是说完吧。

    “我想着,她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少和侯爷碰面的好。于是就提议帮她把冰酪带进来给您,哪成想着,她一紧张竟把冰碗给摔破了。我一想觉得有些不对,等她走后,就让左三辩了一下那洒在地上的冰酪。听左三说,里面有其它不好的东西…”

    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又恢复成冰冷的,那一丝暖色已经消失。

    “我知道了,不用准备接待陆家人,我即刻命人送她们回陆家。”

    “哦,好。”

    这男人做事果真是完全不拖泥带水的,行动力真强。不枉她顶着酷暑出来截住陆环佩,以后就有清静日子过了。

    校场中的少年身形太快,她只能听到“呼呼”的剑气声,却看不清他的动作。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练功如此刻苦,怪让人心疼的。

    她可不敢多言,侯爷重视少年,不过是严格了些。若是她多几句嘴,肯定落不下好。再说她自己都得靠着这根粗大腿混生活,哪敢提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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