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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搅屎棍总在关键时刻出场。
放砖头上的手机“嘟嘟”地震起来了。
梁春雨真的是捧着徐风的头, 红着脸硬把他掰开了, 一边掰开一边躲。
她跳下水缸, 这回淡定娃真的是不淡定了,拿了手机就要走:“我走了。”
徐风还气喘吁吁没缓过来呢,慌忙从后面一把捆住梁春雨:“小春, 你没生气吧。”
梁春雨目光往下, 看这看那也不知道看在哪儿:“我不生气……。”
徐风不信,伸手要把她脸捧起来,一碰, 手上像捧了热鸡蛋, 乎乎地热。
她挥开他手,脸一偏躲开了。
徐风笑了, 他这时也挺找不着北的。
走出东门, 仍能听见他在背后喊:“你开车小心……”
梁春雨面红耳赤闯回包厢。
郑淼把酒言欢,朝门口一瞥,见梁春雨脸色不对, 好笑嚷道:‘小春, 你这是喝酒了怎么的, 脸红透了都!哎,喝酒了可不能开车啊……”
梁春雨也知道自己惊惶不定, 不过到底已经离开了感染源, 还是强自镇定回答:“我没喝酒。”
“没喝酒, 看你样子, ”郑淼眼睛一眯打量她,嗤地笑出声,“该不会遇上色狼吧?”
梁春雨摇摇头,坐回位子。
酒足饭饱,红包也抢够了。众人纷纷站起相互道别。
郑淼有点喝醉了,脑子昏昏沉沉,但还记着梁春雨刚刚脸红的事儿,两人一上车就坐后边迷迷糊糊地叨叨:“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给人占便宜了。小春你是个好丫头啊,放心,好人一生平安,谁欺负了你,都没好果子吃。”
梁春雨是没把他唠唠叨叨的话当回事,只是车子刚转出集市,就见左前方不远处,路灯下,一警察叔叔正在训斥对面一人。
站在警察对面的男人侧头,梁春雨往他旁边一看,愣了。
那人是徐风,旁边他的车子雨刮器上夹了张罚单。
郑淼还没完呢,糊里糊涂又在后座信誓旦旦叨叨了一遍:“放心啊,谁敢欺负你都是作恶多端,一定没他好果子吃!”
……
那警察正搁那训徐风,徐风也站那挨训,无意间听见一声喇叭声,回头,却见梁春雨经过他身边,看他一眼,笑意转瞬而逝。
徐风一愣,继而也笑了。
梁春雨开到两人前头,还听那交警挺不可置信地拔高声调训斥:“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还笑啊,你这样我都无语……”
***
郑淼一回来,梁春雨没以前空了,十一放假前,徐风总算又瞅着空逮梁春雨出去耍。
两人开车经过经过湟源,这是个小商品夜市,在A市很有名气,跟普通的街边夜市不太一样,装修更像风情街,里面既有花鸟市场,又有乐器和古董店,卖花卖鱼卖珍珠卖陶瓷无所不卖。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夜市,人流量巨大,周围十分繁华,开了许多正经不正经的养生会所,鱼龙混杂的地儿,很有市井味儿。
徐风把车停在马路牙子,两人进了湟源的大门。
夜市,摩肩接踵少不了,人多得恨不得手里握根铁棍,挡一个抡一棍,给自己劈出一条路。
前边好几列店铺,最左面一个,满地各式各样盛装的娃娃,许多女生蹲在地上拍视频。
两人往中间挤进去,熙熙攘攘的,有个蹲地上的女孩子被两人挤到了,一手举着手机回头白了他们一眼。
正欲责怪,徐风好脾气地冲女生笑了下:“不好意思。”
黄黄的灯,俊俊的人,恍惚一笑,女孩子欲出口的责怪没有了,转而又觉得自己太冲了,责怪的表情僵在脸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徐风目光转去梁春雨那边,拉她的手往里:“咱们快走。”
不远处搭了个台,顶上的射灯转过来射转去,强度不小,蛮刺眼的。
有个店铺外面挂了个木架,上面挂各色墨镜,徐风顺手解了一副架在梁春雨鼻梁上,弯腰看了看,觉得还不错:“挡光,戴着吧。”
徐风这混迹商场的,免不了好奇心重,但凡看见个卖玉器卖古董卖珍珠的都围观一下,速度比较慢,渐渐地变成梁春雨在前边拉着他。
紧一下纵一下,徐风停在一个卖瓷器的店铺前,瞧着琳琅满目,顺手拣了一个细颈的花口瓶,低头端详。
梁春雨脚步无意识向前,把手放开了。
徐风右手举着瓶子打量,左手倏忽空了,低头往左下方看,再抬头,眼疾手快又把梁春雨牵了回来。
梁春雨正往前呢,一下子被他弄回来还有点发懵。
卖瓷器的老板娘看着这一对儿“扑哧”笑了:“姑娘,这儿人多,你可别走着走着把你男朋友丢了。”
“没错,”徐风眼睛还在瓷瓶上,唇角勾起应和了一句:“你这是说丢就丢啊小春,不值得信任。”
梁春雨解释:“我以为你在我后面。”
徐风放下瓶子,又拣了个碗:“不信你。”
梁春雨:“……。”
老板娘掩着嘴笑。
**
一排集市快到尽头,前面的人群空隙拉开了,徐风半推半揽地带着梁春雨走到一个铺子前。
梁春雨戴着墨镜,挡光是挡光,可是走得有些慢,都是徐风在带路。
转弯处的铺子里有两人老人站在写字台前,台面上铺了张白布,他们拿毛笔蘸水在上面写字,那布上涂了特殊的涂料,遇水变色,待水干了,字迹就消失了。
徐风看得挺有趣,拿了挂在笔架上试写的毛笔蘸水,也写。
旁边一个正在写的老人瞥了一眼,笑笑又回过头:“小伙子,字儿写得不错。”
“您抬举了,”徐风没抬头,写完最后一行,“替我爸试试。”
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胖子,眼睛不时瞄一瞄站在店铺门口的梁春雨,看她几乎没有动作,心下有些了然。
最后一个字写完,第一行的水干了,没什么痕迹,徐风觉得可以,抬头问老板:“老板,多少钱,买一卷。”
“300,”胖子老板笑呵呵道,“别嫌贵啊,狼毫笔和笔架都是配好的,再送本千字文。”
徐风点头:“拿套新的吧。”
“好嘞,”老板面上一喜,看了一眼站在店铺门口的梁春雨,紧忙推荐,“我这儿还有盲人写字本,您要不给您女朋友买一套?”
徐风动作顿住了:“什么?”
老板以为徐风发怒了,面色一凝,有点瑟缩:“我刚看见你按着她肩膀走过来……”
徐风望向梁春雨。
梁春雨站在台阶上,正望着不远处的空地,她那个姿势应该已经持续好一会儿了,配上那副遮光的圆片小墨镜,还真有点么像。
徐风“呵”地笑了,“小春!”
梁春雨询声望过来,摘了墨镜走进店铺。
老板一个灵醒,这姑娘装瞎子咋这么像!
徐风按着梁春雨的肩膀跟老板说:“你搞错了,我女朋友看得见。”
老板挺尴尬的,搓着手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刚才看着他按着你的肩膀带你过来……。”
梁春雨摇头:“没事。”
又问徐风:“你买什么?”
徐风指了指水写布:“买着练字。”
梁春雨点头:“我帮你买吧。”
徐风看她好像正要掏钱了,拦住她的手:“唉唉,你干啥?真要帮我付账了啊?”
“嗯,当我送你的吧。”
徐风笑个不停:“也行啊,这是给我爸买的,你给他买也行,买了得自己送过去啊。”
梁春雨伸手的动作停了,抬头看他。
徐风已经按住她的手往回推搡:“我可不逗你啊。”
……。
出了夜市,徐风送她回去。
开了几分,梁春雨看这好像是去东门的方向,有些奇怪:“去哪儿啊?”
“去买点东西,然后再送你回家。”
车子停在一片全是保健品店面的街道上。
两人下车,徐风锁了车子跟她并排往前。
“对了小春,上次你说你外婆在盘水镇,她一个人住吗?”
“嗯,店面盘给别人了。”
“喔。”
两人走了几步,梁春雨看这东门大大小小的保健品店招停住了,她有些回过味儿来了,犹疑道:“你……是不是要给我外婆买东西。”
徐风挺自然地点头:“是。”
“别,”梁春雨忙伸手拉住他:“你别买,我会买的。”
“我为什么不能买,我买不是也应该吗?”徐风低下头耐心道,“我买了,你给你外婆带回去,算是我的一片心是不是,这都是一样的。”
梁春雨有点急了,抓他的胳膊紧了紧,想了一下:“我不知怎么说,但是我现在就是不想你买。我觉得不合适,能不能……等我们关系稳定一点?”
“我们关系不稳定吗?”徐风似笑非笑的,“我们已经接吻了。”
梁春雨:“……。”
两人僵持一会儿,
徐风先服软了,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买我是要买的,我先不送,等你觉得我可以了,再送去好不好。”
梁春雨觉得可以:“好。”
“你该不会让我一辈子送不出去吧?”
梁春雨郑重给出承诺:“不会的。”
徐风进而又说:“保健品有保质期的,你得在保质期以前让我送出去。”
梁春雨想一想:“好。”
**
这晚徐风开车回家。
车子停在车库,往后备箱一样样拎出保健品摆在路边。
徐爸眼尖,在客厅瞧见了,推了推徐妈:“孩子妈,儿子懂事,给我们买补品了。”
徐妈敷面膜:“什么补品?”
徐爸仔细瞧了瞧:“补血养气的是给你的,铁皮石斛是给我的吧,还有后面的没看清呀,一大堆呢。”
徐妈也挺欣慰。
徐风拎着保健品进门,见二老端坐沙发。
他换鞋,一边看向父母,挺有礼貌:“爸,妈,怎么还不去睡?”
徐爸拿乔:“我们先坐会,坐会儿再去睡。”
徐风点头,又嘱咐:“那你们早点睡啊,现在入秋,天黑的早。”
徐爸徐妈眉开眼笑:“哎!———”
这一声“哎”后边突然变调,因为徐风已经拎着补品上楼了。
徐爸跟徐妈对视一眼。
这是要自己吃怎么的?
徐爸第二天在书房看书,还没忘了这事儿。
他生儿子气了。
补品买了一大堆,咋不给我和你妈吃咧。
书房门“咚咚”敲了两下,徐风推门进来:“爸。”
徐爸头都不抬,没好气:“干嘛。”
“昨天给您买了个东西,忘记给了。”
徐爸心中阴霾一扫而光,抬起头:“喔,什么东西啊?”
徐风把那水写布套装的盒子从身后拿出来放他桌前:“您自己拆吧。”
徐爸一看这么长个盒子,心中一震,老人参?这么大?
打开盒子一看,一块破布。
徐爸气得“哼”了一声,把盒子盖上了:“竟给我弄些没用的!”
**
徐风隔天就去外地了,梁春雨提前请了半天假回去。
临到白鑫大厦的大门,走了几步,回头。
一辆亮蓝色的车子慢慢跟在她身后。
她停住脚步后,车主降下车窗玻璃,朝她一笑。
“梁春雨,你叫梁春雨是吗?”
车主是个美丽的女人,菱形脸,长直发扎成低马尾,一套优雅的连衣长裙,更显身段柔长。
“我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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