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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明金瑜脸色有些泛白,他站在笔墨纸砚前, 饱蘸了彩墨, 可良久没法下笔。
这画, 自然还是美人为主体, 星空灯火背景为次,同色极为复杂难辨, 其中还有挟裹画师独特的调色手法, 并不是照着临摹就能复画出来的。
明金瑜额头浸出冷汗,他捻起袖子擦了擦汗,预备从星空起笔, 可犹豫了会,又觉得不妥,应当先从灯火入手, 毕竟那色要晕的简单一些。
下笔,落点,勾线!
再蘸墨,明金瑜竟是无法继续,点落的不对, 线条也不对,就莫说颜色的调和了。
“嘭”他把笔一摔,涨红着脸道:“从前是在下孟浪了。”
话罢, 他羞愧地以袖掩面, 当场就要离去。
“明金瑜。”姜媃幽幽开口了。
明金瑜驻足, 在看到姜媃时, 眼瞳一紧,脸便更白了。
姜媃其实并不想为难明金瑜,毕竟男二嘛,得罪死了往后女主找她麻烦。
但是,她最见不得他说“秦野要有书画天赋,我就是画圣临世”这话!
如今,她待秦野开始走心,将人划拉到自个圈子里头,就开始护短起来了。
“秦野暂时不在,等过几天我带着他人,明公子记得下跪道歉。”她提醒明金瑜。
明金瑜死死捏着拳头,牙关咬紧:“你别欺人太甚!”
姜媃娇娇柔柔地笑了:“奇葩,只许你垃踩秦野,打赌输了你就翻脸不认账是不是?”
明金瑜做垂死挣扎:“哼,我说的何错之有?秦峥是秦峥,秦野是秦野,纵使秦峥是他父亲,可这画也不是秦野画的!”
姜媃气笑了,她就知道这世上双标狗遍地走!
“流火,呈上来!”她喝了声。
流火将手头另一幅画卷摆长案上展开,让侧身避让挪开位置。
姜媃上前,指尖摸着画卷:“我不知道你的画到底有多好,但是我知道秦野绝对不是个没有书画天赋的!”
她家大佬的反派配置无所不能,足够吊打一切男配!
长案上的画,浓烈的艳色,黑和红极致的对比,大片留白,通过这种留白的技巧,让整个画面呈现出一个小姑娘撑着下颌,聘婷浅笑的模样。
小姑娘的笑纯粹干净,软糯糯的像裹了一圈白砂糖的软软年糕,咬一口,满嘴都是甜的。
但周遭,黑红晕染,深色的彩墨仿佛洪涝席卷,带着一种冲破纸面的狠厉和扭曲。
就仿佛是神佛和恶鬼,温暖和寒冷的极致对比。
那竟也是一幅上乘的画作!
虽然,这画根本就没画完,画卷上才画了一半。
明金瑜怔怔倒退两步,难以置信:“这是,这是秦野的画?”
姜媃想起那天秦野犯病,神经病的给她换衣服,还非得让她摆好动作不能动的事来。
“自然,这是秦野画的。”撇除诡异的背景色,其实姜媃还挺喜欢这幅画的。
众人惊叹,连连称赞虎父无犬子。
朱老感叹一番:“此画作者恐心怀仇恨,性情暴虐,要好生感化教导,不然……”
朱老没在说下去,但话下之意大家都懂。
姜媃沉默,她收了画,不想将秦野的心理病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只对明金瑜说:“明金瑜愿赌服输,还有……”
姜媃顿了顿,偏头看着他认真的说:“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有关秦野不好的话!”
明金瑜身体一震,秦野这人他是见过的,就是一个阴沉乖戾的少年,很不讨喜。
“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明金瑜问。
姜媃也不瞒着:“我是他嫂嫂!”
她轻哼一声:“所以,你再敢说他半句坏话试试?”
秦野嫂嫂?秦野兄长秦昭之妻?秦峥儿媳妇?
理清这关系,明金瑜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好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姜媃啧啧摇头,这就受不住了?真是脆弱的小骚年,心理抗压能力还是不行啊。
“我……”明金瑜看着姜媃吐出一个字,面白如金纸,再张嘴,竟是呕了一口心血出来。
姜媃吓了一跳,这男二也特不经坑了吧?
大厅里一阵纷乱,封卿上手,将明金瑜提拎起来,他虽看不惯这人,但还真不能让他在自个堂子里出事。
“一楼堂子里赌卖开始了,诸位可以下去小玩一把,明公子我找人亲自送回去。”
封卿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抹过去了。
姜媃耸了下肩,将带来的两幅画作收好,然后下楼找位置坐下,安心赌买手札。
秦峥的手札,懂行的人虽多,可谁都要掂量一下,这手札买回去,是否有那天赋学得会。
故而在赌卖之时,真下场竞买的人并不多。
且还少了一个明金瑜,姜媃就更没对手。
姜媃极为顺利,以三万三千两的价格竞下手札。
当再次拿到手札之时,姜媃心里还是激动的。
这东西现在落她手里,也不知道算不算她抢了女主机缘?
毕竟,她是准备让秦野好生学的,往后就没有男主的份了。
什么日后男主在造反新帝面前,用这手叠色画技赢她家大佬,这种事怎么可能还会发生?
至于赌买需要筹付的三万三千两,姜媃痛快的给封卿打了欠条,管它利钱多少先欠着,等女主接手繁花楼,她就不用还了。
空手套白狼,这招最爽快。
然而,姜媃还没高兴半天,秦家府里就来人了。
来人是个二房的小厮:“少夫人您快回去吧,大老爷报了官,说是您偷了大房钱财,给五少爷买神仙果,还有豫州城主府来人,扬言五少爷杀了他们公子,要拿五少爷抵命。”
姜媃扫兴,她还以为秦桓之真怂了,这么多天都不吭声,原来是去豫州请人了。
她让流火支会了封卿一声,带着那手札就先行回了秦府。
秦家这会里外都让带刀侍卫给围了,姜媃粗粗一看,怎么也有二十来个人。
流火当时脸都白了,她拽着姜媃,战战兢兢道:“少夫人,您还是别回去了。”
姜媃不在意:“没事,早晚都要面对的事。”
“可是,可是您一个人怎么斗得过大老爷啊?况且现在五少爷真杀了豫州城主家公子。”流火都快哭了。
姜媃拍了拍她小脸:“慌什么?我现在是繁花楼的美人,封卿能看着我出事?”
闻言,流火反应过来:“对,少夫人现在是繁花楼的人,封家很有势力的。”
主仆两人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里头的人倒率先忍不住出来了。
“大人,就是她!她就是秦野的嫂嫂!”秦桓之的声音最是响亮。
姜媃一眼看过去,见他走路还有点像螃蟹一样横着挪,一挑眉,倏的就笑了。
看来,她那天那记撩O阴O腿踢的赞爆了!
秦桓之面色铁青,盯着姜媃的目光像一匹恶狗,凶狠着。
跟着秦桓之一起出来的,当先是一身穿衙役制式衣裳的捕快,这捕快也是青州城里的捕快。
流火认识,她小声跟姜媃道:“他叫阎骆,其实跟婢子是同乡,脾气臭的很,好在人还是正直的,别人都喊他黑面阎罗。”
阎骆目光扫过流火,见她瑟缩了下,顿时又收回目光,板起了脸。
阎骆身边还有另一面生的中年男子,那人穿着绸衣,上唇留八字胡,身量不高,脸上透着精明。
阎骆客气道:“厉先生,我家大人对厉公子遇害一事深感痛心,此事已移交府衙,在下必定秉公处理。”
那意思就差没直接说,手别伸太长!
姓厉的先生冷笑一声,看着姜媃的眼神像是毒蛇:“她既然是我家公子看中的,我必定会如公子所愿,至于杀人者,城主大人有吩咐,务必缉拿回去!”
阎骆脸色不太好看,可又无可奈何。
姜媃看着这阵仗,略一思量就明白了。
厉致远死在青州,按理该由青州府衙处理,但豫州城主府厉家那边,却想把她和秦野接管过去,至于接管过去后要怎么处理,还不是厉家一句话的事。
姜媃小脸一下就冷了:“原来光天化日的,就可以强抢民女。”
她不给那厉先生说话的机会,直接对阎骆道:“捕快大人,我是正儿八经的良民,户籍入的秦家,也是秦昭三媒六聘娶过门的遗孀,我要告这人想抢我去逼良为娼!”
阎骆默了默,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媃道:“秦姜氏,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那厉先生接连冷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姜媃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见秦桓之哈哈大笑起来。
秦桓之手里扬着一张纸契:“姜媃,你怕是忘了,当初你进府给秦昭做童养媳冲喜,那是老夫人在人伢子那里以二十两的价格买的你,为奴为婢的死契还在这里!”
他说着,将那纸契扔过去,又说:“谁能想到,喜没冲成,你还将秦昭给克死了,老夫人深感痛心,已经代孙休妻!”
“你,姜媃,只是一个奴婢!”
“盖说夫妻之缘,理当相互扶持,举案齐眉,然兄昭故去,临终遗言在耳,今弟野代兄之笔,书放妻一封……”
“兄嫂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洋洋洒洒一篇放妻书,足足道尽始末,其中温情扬洒,让人动容。
那一木匣子的金首饰,悉数都是留给姜媃的,足以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姜媃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她揉着额角,抽了抽发酸的鼻尖,笑骂了声:“大傻叉!”
金首饰很多,钗簪环佩等应有尽有,件件样式精美,金光灿灿的。
姜媃慢条斯理地分拣出来,将所有的金首饰一一理顺后,她忽的反应过来,此前秦野用来栓她的金链子,莫非就是这些金首饰融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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