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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美滋滋的妆扮, 三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里间, 站在离十九不远处躬身说, “陛下, 大人已经进来了, 说累了,这便熄灯安寝。”
“啊?”十九转头的功夫, 只看到三回的背影,屋子里很快暗了下来,婢女内侍都无声退出去,暗到只留一点点烛光, 连人都看不清的程度。
十九几乎是摸着从梳妆台到床边,她眯起眼, 借着微弱的光摸到了凤床边上, 看到坐在凤床边上人的暗色衣角。
十九嘴角露出微笑, 心想着不点灯也好, 两人好些日子都没见了, 虽然十九想的要命,想要好好的看看人,可她真怕再看到阎温冷漠的脸。
不过今天阎温似乎有点不一样, 十九才摸到凤床边上,就被抓住了手腕。
抓着她的手心温度滚烫, 十九被烫的愣了下, 接着被猛的一拽, 扑进了床上人的怀中。
熟悉的熏香缭绕鼻翼, 十九的心顿时如同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舒展漂浮。
“大人,”十九挣了一下有些被抓疼的手腕,撑着坐起,软软问道:“大人可是饮酒了?”
阎温的身上鲜少有这么烫的时候,他的体温天生就凉,十九仔细询问过太医,太医说的很隐晦,但是十九也听懂了,阎温大概因为身体残缺,加上身体底子虚,又不注重保护,所以手脚总是冰冷。
像这样冬日里两人挤挨在一起,十九基本充当阎温的暖炉,每夜都先上榻,将被窝睡的暖暖的等着阎温。
阎温只有在醉酒的情况下才会体温变暖,越是醉的厉害,温度便越是高。
不过阎温向来自持,很少有醉酒的时候……
十九此刻却闻不见一丁点的酒味,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再度伸手将十九抱住,十九僵持了一下,没有挣扎,顺从的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片刻后整颗心开始慢慢下沉,她作势抱着怀中人,伸手摸出她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匕首,将其上的裹着的布拆开,撑起身体,将冰凉的刀刃抵在床上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十九手上力度不小,声音却压的很低。
床上人正要再度拥抱她的动作登时一僵,脖颈上被刀尖压出了一道小口子,血流顺着刀尖流向血槽。
“别,别别冲动。”床上男人开口,声音清越好听极了,但那却不是阎温的声音。
十九心头像是压上了巨石,她手上匕首力度不减,心中苦涩至极,这天下,胆敢假扮阎温的人根本不存在,除非……是他亲自授意。
灯光吹熄,又穿着他的衣袍,模糊的轮廓和他相似到能够混淆,十九甚至连面前这人是谁都能猜到了。
“大人在哪?”十九也不跟他废话,将刀尖又朝前推进一分,“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捅死你,我告诉你,要你来这里的人,他是当今天下真正的王,你死了也白死,没人敢为你伸冤,今日死在这里,连尸骨都不得保全。”
星晖疼的一缩,那个男人确实是许诺他很多东西,但是相比与那些东西,命更重要,师傅死后三百多年,他一直孑然一身,无情道只要不动情,便几乎能与天地同寿。
可是这些年他实在寂寞,他接二连三的捡了一堆小崽子,他空有寿命,山中饮露水也能活命,却必须要给小崽子们弄吃喝……
那个找他的男人许诺帮他安置孩子们,在星晖的眼中,这个女子也不过是个孩子,他这才答应,可是这个孩子她好凶啊!
无情道之所以已经绝了,便是即便能够拥有永恒的寿命,可是如常人一样,没有武力,术法也无用的很,受伤得病一样会死,星晖惜命,在匕首面前和正常人一样怕。
“他在门口才和我分开走的,朝着那边走的,”星晖手指指着凤栖宫的后院方向说道。
那便是内侍监的方向,十九心中简直像是被捅了一刀,阎温这老东西那难不成是想要反悔?
找个替身送来,又是灭灯又是给他穿自己的衣裳,这样便想唬她收了这假货么?!
“他同你如何说的?要你给我侍寝?你知我是何人么?”十九语气阴沉,一连串的逼问,手上又用了力。
星晖疼的又嘶了一声,连忙回到,“他只要我进来抱你,若你是……”星晖咽了口口水实在说不出口,那人要他勾引这女子,若是这女子上钩,便算是成事。
星晖活了几百年,回春之术修成少年,却真真切切是个老家伙,他若不是无法,若不是山中一群小崽子愁煞人,他何至于答应这种事。
他悄悄的老脸一红,又道,“什么侍寝,我不知道你是谁,他许诺帮我安置孩子们,重建门派……我才来的,不关我事!”
十九有那么瞬间,真的想将面前的人捅死,让阎温看看。
可她也不是个失心疯,即便是现在被阎温逼的离疯也不远了。
她顿了片刻,没有出声叫人,三回青山,她自以为如何贴心,却也都是阎温的人,和着阎温一道诓骗她!否则她又何至于落得这番境地。
“你就在这坐着,不许出声,”十九威胁,“若是敢躺我的床,敢叫人,我保证你活着出不去,这里是皇宫,我是当今女皇,随便一个什么罪扣下来,你五马分尸都是好结局知道吗!”
星晖心中震惊,他多年未下山,只通过一帮小崽子的嘴里能知道什么,没想到如今山下这么险恶!
他赶紧点头,怕十九看不到,又一叠声的应,“嗯嗯嗯,我就在这坐着。”在这坐着等死么,又不是傻子!
十九收回了匕首,走到衣柜旁边翻了翻,没有出里间,而是将唯一的蜡烛吹熄,调高了音调,对着外间说道,“大人,咱们休息吧!”
接着便收起匕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后门,朝着凤栖宫的后院走,顺着黑漆漆的后院角门出去,直奔内侍监。
她要去亲口问问阎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想什么,若是真的要这么逼她,倒不若给她个痛快——
十九走后,星晖也顺着后院摸出来,他不会武艺,但是师门还是有自保方法的,只是不能在世人的面前显露,连……活物也不行!
他能耐施了一半,一回头看到一条狗正看着他,想到师门祖训,立刻收起术法,冲到小黄跟前,将小黄夹在腋下,这才重新施法。
对不住了——谁让它看见不该看的了!
小黄也是奇异,一声都没叫,很乖顺的被拐跑了,很快凤栖宫归为一片死寂。
外面奉命听着的人,见里面真的熄灯睡觉,赶紧飞檐走壁的要去通知阎温,不料这人在进内院之前,和十九遭遇在内院的门口,想飞没飞起来,被十九一把险些把裤子拽掉。
“来通风报信吧,打算怎么说?”十九咬牙切齿,手中揪着单怀衣服,掏出匕首就朝单怀扎。
“说我水性杨花?还是见异思迁?!”单怀低声叫着陛下饶命,左躲右闪,见十九刀刀往他要命处使劲,也是吓的够呛,又不能伤着她,实在扛不住,只得挣开十九跑了。
对不住了大人——这种情况应该不用禀报了,人已经“杀”上来。
十九从衣柜找的金云令,在守门的跟前晃了晃,畅通无阻的进内院,却在阎温的屋子前站定,看着里面幽幽的烛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疼。
老东西真的会磨人,到如今竟还不肯相信她,要找人如此试探她,要得到个什么结果,他才会满意呢。
十九从没想过,阎温于感情上,竟然这样不安,从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结合今晚这操蛋的试探,便都通透了。
无故的发怒是因为她,方瑞德的事情,喜全的事情,包括这个不过是在街道上多看了两眼,还因为他长的像阎温,十九只是通过他相像阎温少年时,却没成想这就搞出这么个破事儿。
原来这一切,在阎温那里都是忌讳。
十九被阎温这种不信任的举动弄的心痛不已,又被他这种胡乱吃味,吃的理智全无的,吃到疯魔的做法,有些……受用。
她到现在才想通,才发现阎温如此的在意她,从凤栖宫出来的时候还不能确定,还在想阎温是不是想甩了她,可逮住单怀十九才完全确认,阎温这是在试探她。
就因为她多看了那个人几眼?
十九再按了按胸口,心中啧了一声。
甜!
不过十九的心中也有些后怕,这老东西别扭成这样子,若是刚才她没认出人……
也不对,怎么可能认不出呢,那个人就算穿了阎温的衣裳,带着阎温身上的味道,可他体温和阎温不同。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十九贴近他时,没有听到熟悉的心跳。
阎温每次和她亲近,即便他的爱意从不出口,可十九稍稍撩拨,总能听见他疯一般的心跳。
模样可以用昏暗的灯光混淆,味觉可以被欺骗,可是爱一个人的反应,又怎么能够伪装。
十九抓着匕首推开了门,阎温背对门口坐着,十九清晰的看到他的脊背瞬间僵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咳了起来。
咳了半晌,咳的眼圈通红,泪珠在眼中直转,这才低声道,“按照计划行事。”
十九站在门边,看着阎温瞬间又佝偻下去的脊背,快步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阎温举杯的动作一僵,眼中含着的泪珠,瞬间冲出眼眶。
阎温很快放下酒杯,迅速用袖口蹭掉脸上的泪渍,十九看到他的小动作,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只将阎温抱的更紧。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阎温这样,若是今天,她真的没认出那人,单怀进来报告之后,阎温会怎么样?
偷偷的躲在这里抹眼泪吗?
这是向来手腕狠辣阴毒的阎王?十九简直又想笑,又心疼。
两人保持着这种姿势,好一会,等着阎温将濒临崩溃的情绪收敛些,这才回手推了下十九。
十九却没动,靠在他的后背上,感受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嘴角带着笑。
喜爱一个人,果然是无法隐藏的。
阎温没再动,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这会连思绪都有点迟钝,他向来自持很少碰酒,可是今天,迫切的需要那种辛辣一路顺着喉咙滚进胸腔的感觉,这样似乎就能遮掩住他心口的闷痛。
他也是下了好久的决心,才想出这种拙劣的手段,这是他最不屑的,也是最粗糙易破的。
他手下有的是擅长伪装的人,能将旁人伪装到分毫不差,连亲生的老娘都认不出。
可是阎温不敢,他不敢那样去试探,他生怕……生怕十九真的认不出。
其实阎温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只因为小傀儡多瞧了那人几眼,他便疯了一样的心中翻天覆地,这种浓烈的情绪,阎温自己都惊诧不已。
所有的他曾经听说过的,看到过的痴男怨女,如何至死不渝如何宣誓海枯石烂,又如何因为一点误会,如仇人一般互相伤害。
那些曾经阎温当成笑话的东西,到如今似乎都像业火一样烧到他的身上,他才知道,知道原来那所谓的情爱,真的会让人痴傻疯魔,变的不像自己。
放不下,舍不掉,拿不起。
阎温自虐般的想着,或许小傀儡真的只是是喜欢如他样貌的人,真的能接受这个和他相像的,年轻又完整的男人,便真的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可真的等待单怀回禀的这段时间之内,阎温又在心中想了无数种弄死他们的想法,每一种都像一把双刃剑,在出手之前,先伤的是自己。
在身后的门被打开的一刻,阎温便已经决定,杀了那个男人,将小傀儡真的变成一具傀儡,这样便能将她一生束缚在身边,他也就不需再害怕了。
世人送他阎王诨号,在他的世界中,没有成全这两个字。
可是门开了,胸腔中撕裂一般的疼,还是疼的他浑身发颤,一杯烈酒下肚,烧化他的心肝,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却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单怀,而是十九。
这些天,阎温在心中重新铸造的心墙,在十九抱住他的一瞬间,顷刻崩塌。
他猜想了无数种结果,若是单怀不来,便是小傀儡没有背叛他,她如何在寝殿中闹,青山和三回都会安抚住,他明日一早,便回凤栖宫。
若是单怀来了……他已经事先给单怀下了命令,便是如果两人真的……星晖必须死,十九挑断手脚筋,即是傀儡,便只会坐凤椅就够了。
阎温坐在这里每一秒都熬着自己的心血,听到门的声音,只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却唯独没想到小傀儡会直接来这里找他。
所以此刻,他根本不知作何反应,四肢失去控制,脑中一片空,之余胸腔中飞速跳动的心脏,像擂鼓一般,大的震耳欲聋。
十九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听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松开阎温,没有和他说话,而是先钻了里间,转了一圈出来,四处看了看,才回到阎温的身边。
阎温双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眼睛长在十九身上一样,跟着十九在屋中来回转。
手指扣着桌边,指尖青白,用力到发疼,可仔细看,他那双狭长的眼,却似乎没有聚焦,一片茫茫的黑。
一直到十九回到他的身边,半跪在他的面前,阎温才将视线聚焦在十九的身上。
“大人这些天日日派人说宿在宫外,其实都躲在内院不肯见我。”十九语气肯定。
“大人若是想要始乱终弃,何须大大费周章的安排那人与我相遇,又如今日一般,殚精竭力的朝我床上送呢?”十九笑了下,笑容近乎宠溺,“大人若是不想要我,只需说一句话便是,”
十九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笑着轻声道,“十九便是黄泉路上,也不会怨大人冷心冷情,因为十九从爱上大人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阎温如同木偶一般,一动都不会动了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了,只是瞪着十九眼眶渐渐的红了,眼中爬上细小的血丝。
十九继续道,“我猜大人是舍不得,舍不得杀我,又不肯信我,才这样几次三番的无故恼怒,连我和谁说上一句话,多看一眼,都让大人痛彻心扉对么?”
阎温眼中血丝密布,这种被人生生将胸膛刨开查看的感觉,简直能将他逼疯。
十九仰头看了阎温一会,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极尽温柔。
“可是大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呢?”十九说,“大人若说不许,莫说是与人说话,莫说不看谁,就算是要我从宫墙上跳下去,给你看遍地开红花,十九都不会迟疑……”
十九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大人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阎温瞪着十九,额角与脖颈的青筋凸起,表情狰狞,却还是一言不发,十九将匕首递到阎温的面前,问他,“大人可还记得着匕首吗?就是我日日放在枕下用布包着的。”
十九说,“我一直希望大人发现,大人却真君子,从不肯偷偷拆开看看。”
阎温却没有低头,他眼中早已模糊,一低头眼中眼泪如何能再忍得住。
十九叹了口气,将匕首塞在阎温的手中,用每日与阎温撒娇的声调,哄劝他,“若是大人真的如何也不肯信我,不若大人亲手刨出我的心,看看其中都装着什么,可好?”
阎温像被烫了一样,甩掉了匕首,眼泪即便是不低头也依然肆意的涌出,被眼泪冲刷过的视线更加清亮,他看到用臣服的姿态跪在他的脚边,趴伏在他膝头的小东西,一如当初。
她眼中一如既往灿若星辰,映着跳跃的烛火……和泪流满面的自己。
太难看了,阎温想。
和阿娘死去的那天,他蹲在河边看到的自己的倒影,也如今日一样的难看,他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这样,可是现在……
他真的顾不得了。
阎温用手心胡乱抹了一把脸,抓住十九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搂到腿上,掐着她的下巴,便重重的亲吻上去。
十九被他掐着后颈,掐着胳膊,掐着腰,疼的直哼,却丝毫没有躲避。
阎温的力气重的很,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嘴里血腥味,眼泪咸味还有酒味,都搅合在一处,十九被勒的几近窒息,却尝到了从未尝过的甜。
许久,久的十九唇都麻了,阎温才放开她,低垂着头,弓着脊背,将头抵在她的肩膀,微微气喘。
灯轻轻的噗了下,十九视线看向蜡烛,已经燃了大半,又过了半晌,阎温才抬起头,看了十九一眼,而后快速挪开视线,低低道,“……酒气重不重?”
十九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阎温是在问刚才那个吻,她眨巴了几下眼,看着阎温泛着红的脸,心里猜测着阎温这脸色,到底是醉酒还是害羞。
“不重,”十九笑了下,唇上又麻又痛,“甜的……”
阎温将视线转回来,看着十九的唇,见她唇上有一处溢出血,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胡说……”
酒气重,还有血腥味,可是阎温却觉得,这一生,他都忘不了此刻的滋味。
他凑近十九,吸吮掉她唇上的血珠,不由得想到这张小嘴,真的是……惯会说哄死人的话。
两人亲亲热热的搂着,好一会,十九才道,“大人往后不要再回内院了好不好?”
阎温将十九搂紧一些,点了点头,舔嘴唇道,“我……咳,我先去沐浴。”
他平日里最是喜爱干净,今晚还没沐浴,又喝了酒,若是放在平时,身上带着酒气,是决计不许十九亲近的。
在十九的印象中,他身上总带着淡淡熏香味,口中不是香茗味道,便是瓜果味,并且自持的很,很少有这么疯狂的时候,缠人亲昵也是很温柔的。
今日意外的狂野,十九却喜欢的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开。
阎温推了两下,索性也搂住十九,闭上眼睛。
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在十九的耳边极小声道,“腿麻了。”
十九咯咯笑了起来,起身坏心眼儿的在他腿上敲了下,敲的阎温一跳。
阎温嘴角笑意忍不住扩大,扶着桌子站起来,伸手捏了下十九的鼻子。
两人难得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方才的事情,十九不想刨根问底,她已经知道阎温的症结,日后绝不会再触他的逆鳞,让他不舒服。
至于阎温……相信不相信,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今日撕心的感觉,他疼的到现在想起还会颤栗,他再也不敢试探,也不想去试探了。
她说的话,他今后会尽全力的去信,若是心中过不去,就像她说的一样,直接要求她,像今日这般,莫说十九,阎温自己都受不住……他险些亲手毁了他的小东西。
并且,他方才看清了那把匕首,那是他几年前,一次醉酒之后丢弃的。
他记得,那天他本来很高兴,皇帝出行,他虽然不得近前伺候,却跟着一块儿来了行宫。
可也是那一天,他知道了温清平一直照顾他,认他为干儿子,不是想要提拔他,而是想要玩弄
他,那日他胸中戾气横生,无处安放,在外游魂一样的乱晃,顺手便杀了一个正在欺辱女奴的人,那晚,有个瘦的麻杆一样的小不点,从暗处冲出来,凶狠的瞪着他,瞪着被他杀掉的人,眼睛亮的像是黑夜中的狼。
他记得,那个小麻杆在他身后一直叩头,说今后一定会报答他。
阎温总算知道十九何为对他如此执着。
小麻杆来报恩了。
还是……以身相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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