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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位于鸿蒙楼后的一片竹林,右侧毗邻着农心苑,后侧则是巫相院的读心湖。
灵枢婆婆将安零引进医馆后院的看诊室,这间看诊室掩映在郁郁苍苍的竹篁之中,格外清幽静谧。
安零坐在医馆的看诊台上,灵枢婆婆正帮她检查身体。
“妙啊,妙啊。”灵枢婆婆一边看诊一边一个劲儿地说妙。
安零的元灵都被封了,也不知道这是妙在何处。有好几次就是因为元灵气息紊乱,运气不畅导致法术施展到一半就失灵,起初还以为是岔气的缘故。经孟婆提醒,安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元灵被封住了
灵枢婆婆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转身上了阁楼。
安零曾上去过一次,阁楼上空无一物,唯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汤池。虽然叫汤池,池中却无水,只有冒着金色光芒的流动的液体,灵枢婆婆称它为“书汤”。灵枢婆婆上去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汤”里。
安零一个人闲来无聊,盘着腿开始运气调息。她先聚了一股真气,将它冲入元灵,元灵运转起来之后,感觉尚不错,于是接着将第二级、第三级真气接连送入元灵之中。当聚到第十级的时候,安零再一次看见黑暗中那条巨龙的影子。
这一次,巨龙的身体没有了像大树一样虬曲苍劲的龙角,没有像树根一样的须髯,也没有覆盖全身的坚硬的鳞甲,只有燃烧过后所剩下的灰烬漫天的飞灰组成了巨龙的影子,挡住了后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里不是死寂,那里有生命在律动。
安零集中精神,艰难地将第十一级真气注入元灵很难,对她来说能够催动十级真气已经是极限了。昆都教授在教基础术的时候也说过,真气有七七四十九级,对于一年生来说,能够熟练调动七、八级就算了不起了。
忽然,安零感到元灵有散气的现象,就像气球被扎了一个孔。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安零捂着肚子直接从看诊台上滚了下去。
这回是真的岔气了。
安零从地上爬起来,在屋内里慢慢踱步,梳理气息。
竹林看诊室是间复古建筑,大门敞亮,门前用八扇的屏风挡住,屏风上绘有巫彭作医、神农百草、扁鹊问诊之类的刺绣画作。
屋子内纵深很长,两边都开着一排绮窗,为了方便看诊室,屋内的采光非常好,正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在木地板上的时候已经变得很温和了,地板用的是铁冠岭的柚木,平整光滑,光脚踩在落有阳光的地方,暖洋洋的。
最里面则是一排杂物架子,上面除了药罐、药碾子、刮痧用的黄牛角、火罐以外,还放有很多动物的标本,有狸力兽的爪骨、旋龟黑曜石一般的甲骨、还有大巴蛇的卵
安零瞅了一圈,忽然见到的一玻璃瓶子里有一只小龙。
“是龙。”
安零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龙,都说龙在这片大地上是最为传奇的生灵,可惜只存在于传说中、图画上或者是,梦里。
“那不是龙。”灵枢婆婆从楼梯上走下来“那叫做六角洞螈。常年生活在洞穴深处,幽暗的水中,让他们的眼睛渐渐退化,却让他们的其它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们不但能够适应了冰冷和黑暗这样的严酷环境,寿命也很长。”
安零急忙放下玻璃罐子,慌忙回到了看诊台上。
“没关系,这里的东西弟子们都可以看。”灵枢婆婆并没有责怪她动了架子上的物品。
安零指着玻璃罐道“那家伙长得真像龙。”
“有人说那是龙的幼体,也有人说那龙留在世间的具象态。不过,我可以确定,实际上真正的龙早已随着那些创世的古神一同消失了,成为世人心中的一种信仰。”
“可是,大家都说十多年前,曾经出现了一条龙。”
灵枢婆婆脸色微沉,提高了嗓音,反驳“那不是真正的龙那是异化邪术,是神界的禁忌术之首”
灵枢婆婆长长叹气“那种异端的出现本身就是对神明的亵渎,我可不想再看到昆仑学院的学生再走上那条不归路你要有那些闲工夫,就把心思放在课业上,可别老打听那些邪魔外道。来,快把这个喝下去。”
灵枢婆婆递给安零一个药碗,里面装着墨绿色的粘稠的汤汁。”
安零用舌尖试着舔了一点,全身打了个激灵,这个味道可比阿月强迫她吃的青菜还要苦。安零最怕吃这些绿油油的苦家伙了,阿月每次都会在她吃完一大碗青菜叶之后,都会奖励她一颗美味的糖。
安零捏着鼻子终于将那碗绿色的汤汁吞进肚子,伸着舌头面目全都拧在了一起。
“这是显影汤剂。喝完以后把衣衫脱了。”灵枢婆婆在看诊台前走来走去,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指挥。
安零褪下衣衫,端端坐在的台上。
灵枢婆婆往安零身上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你可以多吃点饭。”说着牵起她两条细胳膊,将一件宽大的衣服罩在了她身上。
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什么材质的,薄薄一层比蝉翼还轻透,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蝉翼衣刚笼罩在身上,安零便在衣服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经脉走向。刚才喝下去的显影汤这时候让元灵发热,安零埋着头,从衣服上看到了自己的元灵。
藏在丹田里的元灵就像一个圆形的种子,全身的经脉则像大树的枝干,从元灵中生长出来,伸向四肢百骸。
安零试着催动元灵,元灵向太阳一样发出了的光彩。无法用词汇来形容这种令人惊叹的美,这是种来自生命本源的美,经过亿万年的演变才有了这样复杂的结构。
灵枢婆婆拿着一个可是伸缩的单筒镜仔细检查安零的七经八脉。
“嗯”灵枢婆婆思索着,一边检查一边感叹“妙啊,妙啊竟然能将封灵术用到如此精妙的地步”
封灵术,不就是阴阳世家的么,安零从周元亨听说过的。
“注灵、封灵和镇灵,这是阴阳世家所特有的三大秘技。而封住你的元灵的正是这封灵之术。”灵枢婆婆继续赞叹“妙妙妙,这个术用得真是妙。这道封灵术只封印住你的元神的一部分,论力度和精准度都是恰到好处,难怪之前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如此精妙的封印,施术的人应该是为大风水师,不,至少是位阴阳师,不不,是大阴阳师”
“你以前接触过阴阳世家的修士”
阴阳世家的人安零只认识周元亨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周奶奶是为相师,而周元亨才刚刚起步呢。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起来还遇见过别的修士。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封印呢”
灵枢婆婆有些为难“其实现在来说对你也没太大影响,这道封印妙就妙在它不会影响你正常使用元灵和真气,至于怎么破解,啊,这个问题需要研究研究。”
安零离开竹林看诊室的时候,灵枢婆婆又一头扎进“书汤”里了,看起来,这个问题要研究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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