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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时天都快黑了。
铃木园子看着表, 决定还是把日程走完了再回家。
她接下去还要再拜访一个人。
原先的工藤新一,现在叫江户川柯南。
但不是去请他参加婚礼。
是请他千万不要来参加婚礼的。
工藤宅里依旧没有大人,据说工藤优作携夫人去了夏威夷, 铃木园子是在隔壁阿笠博士的家里,找到年方六岁的柯南君的。
因为上次一不小心就被人家听到了心路历程, 再见面本身就很容易尴尬了, 加上来意还这么糟心, 哪怕对象是工藤烦人精, 她一时半会儿的都差点没能开口。
最后也只是干巴巴的一句
“你别来了呗。”
因为尴尬,加了个相当多余的语气词呢
铃木小姐如此懊恼着垂下了头。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叹气“你说话的时候, 都不知道要看着人吗”
这一句挑刺可算是帮园子找回感觉了, 当即强词夺理道“反正你别来就对了”
“实在想看的话,我安排人给你实况转播好不好, 总之你绝对不要来现场”
工藤新一顶着小孩子的壳子, 说话却半点没有装小孩的意思, 那口气叹的,说是惨遭中年危机的大叔也不为过。
“婚礼现场混几个小孩子怎么了”
“你是怕我捣乱吗”
园子当场就给他翻了个白眼。
“激将法不管用, 我知道你没那么卑劣, 这事牵扯到我们家接下来十几年里,谁来担责任有没有脸见人,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找我麻烦的话说你明明比我擅长分析, 强调这种东西来试探我没有意义。”
工藤新一说所以就让我去啊
“不是都请了我爸妈”
“才不呢”
园子马不停蹄的摇头,说“给你爸妈的请帖,是我爸妈做主要发的, 我之前又没有意识到”
那你就一直别意识到啊
工藤新一新说就算是假的,那也是你第一次走进婚礼殿堂我想走你旁边已经大概率没有希望了,结果连旁观都不行吗
虽然他也意识到了铃木园子对自己的心态是避讳的,但总不至于避讳到这种地步吧
“你真的知道世交是什么意思吗”
“就算不提世交,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现在还是你家的养子呢”
但不管他怎么说,铃木园子只负责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
最后被念烦了她面对工藤新一时耐心本来就是个负数直接原地爆发,跟那儿喊说“反正你不准来,你要是来了现场,我还怎么安心结婚啊
喊完后,屋里空气为之一静。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掏了下耳朵“你刚才说的什么”
“没什么”
铃木园子深吸一口气,抄起包转头就要走,留下个高冷的背影,沉声说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也许分开来看,新郎是谁不重要,时间选择也不重要,但是合在一起后,这场婚礼的完整性和正式性都超级重要,你不要试图来干扰我”
“喂,我说真的。”
铃木园子嗖的一下回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就很委屈的那种,问“你到底怎么样才同意在婚礼当天安生的呆在家里”
工藤新一当时的笑容,奇异的不好理解,也无法形容,看的园子下意识退了一步。
“让我看照片吧。”
可爱的童声这样回答到。
园子松了口气,打包票“这都是小意思,我之前还说转播给你看都行,不过照片的话,只能看我单人的”
新郎现在还是个缓刑期内的劳改犯,作为曾经的魔术师杀手,被地下世界不少势力殷殷切切的通缉着。
她已经因为惠比寿作死的事,无意间当过一次寡妇了这么说好奇怪哦,可别再因为一不小心流出去张照片,婚礼没几天就守寡第二次。
工藤新一“切”了一声,笑了。
“放心吧。”
不得不说他不烦人的时候笑着还挺可爱的,男孩子打着哈气推了下眼睛,撇嘴“我本身对新郎也没有兴趣。”
“那就说好了哦”
铃木园子斤斤计较又问了一遍“你一定不会去婚礼现场的”
“嗯,约定好了。”
工藤新一藏在小男孩的壳子里懒洋洋的答应说“我是绝对不会去你婚礼现场的。”
你都说的这么像是我去了会动摇你的心一样了,我还去做什么啊
话说,幼儿版名侦探若有所思的磨蹭着自己婴儿肥的下巴这一次,她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是他又误会了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亲眼看着你嫁给别人呢
还连新郎的照片都不给看
工藤新一过去整整十年,都没能练成准确辨别这事的能力,当下也不过犹豫了一小会儿,便顺着自己喜欢的那条逻辑下了定论。
就当是她真心的吧。
门外路灯下,铃木园子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工藤新一不来
铃木小姐隐隐提起的心脏安稳的落回了肚子里他不来,那就不用担心在婚礼场地的后厨、仓库、花园,礼堂的柜台下或者什么神奇的地方,发现死状神奇的尸体了
婚礼是随随便便可以死人的日子吗
没有理想证婚人的婚礼,本质上就已经不完美了,绝对不要一朝变成犯罪现场,然后被警方拿个黄黑胶条封起来
婚戒被警方当证物收走了怎么办啊喂
在仪式未开始之前,大概都可以算作是准备期。
但只要日期到了这一天,它自带的压迫感就会自然而然的袭上人的心头。
铃木园子穿长袍似的“婚纱”,尾巴层层叠叠的拖出去三米多,厚实的布料摸一摸都叫人觉得死沉死沉的。
新郎的衣服虽然简单点,但卫宫切嗣身上,还带着副隐形的枷锁。
结婚累的仿佛上刑。
真的是,铃木小姐心累叹气,相当的不完美呢。
原本伴娘应该可以是完美的,毕竟是小兰担任的。
结果小兰她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和她同行的,还有那个因为需要看医生、所以被母亲强行从镰仓送来了东京的大堂哥。
但毛利大堂哥这人
气质阴沉这一点,是如小兰所说了,但为人似乎并不怎么沉静。
铃木园子抬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入眼的表情,汹涌的简直不能理解。
真要描述的话,居然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
惊的铃木园子下意识就摸了下脸。
总觉得眼神要是能开了刃,就冲刚才那一眼,她怕是直接要被切成好几段了。
“这是”
毛利兰介绍“我的堂兄,毛利雾仁。”
雾仁君自从爬雪山摔坏了脑壳,就性格大变,也不爱理人,原本是在后院愉快的自闭来着,结果假期快终结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就想通了。
大少爷说看医生马上就要看医生,拦都拦不住,最后干脆趁着毛利小五郎带女儿返家的机会,一起跟来了东京。
铃木园子心说比起摔坏脑壳自闭了,你堂哥这分明是摔成一个蛇精病了
但这毕竟是小兰的堂哥,所以她默默的把嘴闭了回去。
负责化妆的大叔兢兢业业的给她抹嘴唇。
结果毛利大堂哥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双手插在兜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屋里转悠了起来,神色间居然有几份居高临下的意思。
搞得陪同在屋内的管家阿公,没由来的产生了几份被挑衅到的不悦。
下一秒,雾仁君干脆走到了梳妆镜前,毫不客气的上手就摸新娘垂下的头发,然后姿态悠然的低下头,将金棕色的发尾凑到鼻端嗅了嗅。
很悠长缱绻的那种嗅法。
“果然没看错,”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低的几乎只剩口型,“就是你。”
铃木园子像被人点过了死穴一样,原地嗖的打了个哆嗦。
就是谁呀
说真的,园子觉得大堂哥脑子坏的真的挺严重,这股突然袭来的危机感,也不全是她神经紧张神经病很可能有暴力倾向啊
她努力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头发,连头到不太敢回,只是担忧的转头去问小兰
“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吗”
小兰“你都要结婚了,重点不应该关注一下新郎吗”
园子心说卫宫切嗣的儿子女儿都没能来到现场,那家伙一看宾客名单,八成以为她是为了让他投鼠忌器,就算去了新郎的准备室,也只能看到一张生无可恋的大叔脸
“结婚这么高兴的事情,就不要老提扫兴的人了好吧”
小兰
小兰有人结婚当天还觉得新郎扫兴的吗
她遥遥看了眼隔壁,虽然有一道帘子挡着,但休息室其实是所谓的“水晶建筑”,新郎和新娘之间的墙壁,是大块的透明玻璃。
何况这会儿连帘子都没拉严实,她稍一转脸,就能看到隔壁新郎君沉静的侧脸。
但除她之外,连管家阿公听了这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老人家反而开始安慰她,说“小兰小姐不用着急,小姐之前选择的医生现在就在席上就坐,等下出去看时,您可以先询问一下他本人”
“人”字才将将落地,新娘手上捧着的饮料应声摔在了地上。
“啊”
小兰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手“园子你小心点啊,仪式都要开始了,果汁溅到裙子上要怎么办呀”
结果铃木园子卡了碟一样,一顿一顿转头看管家“你说谁”
保佑来的是真医生
她内心疯狂怒吼保证来的是真医生吧
然而老管家不为所动,冷酷无情的解释说“就是您的心理治疗师啊,会列席也是正常的吧,上次治疗完成时,我应次郎吉老爷的吩咐,给医师递上了邀请函。”
很好。
园子疯狂的内心瞬间静如止水不用看了,既然是上次治疗给的邀请函,那来的一定不是真医生。
话说蓝染惣右介来这种场合,都不担心被喝喜酒的非时院高层逮回去吗
不对。
铃木殿下后知后觉的想起黄金老头大限将至,御柱塔已经戒严了,而她今天的婚宴上,一个司法人员都没有
小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沉默了,但园子的性格从小就这样,突然转换什么的她也算是适应良好。
就是大堂哥搞的人好尴尬啊
玻璃墙对面,卫宫切嗣瞥过来一眼,她觉得自己的身高就要缩水十公分大堂哥的手要是再不从园子头发附近离开,她就要被对方看的怂到地里去了
空手道实力惊人的毛利兰小姐深吸一口长气,拉着大堂哥就出了休息室的门。
“为什么这样做啊”
小兰啊了一声“摸女孩子头发好尴尬的,园子是要结婚的唉”
凶完她又意识到大堂哥这人,从心理状态来说是个病人,自己的口气有点不合适。
于是懊恼的跺了下脚,又手忙脚乱解释“我不是想责怪雾仁君啦,但这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充满爱和期待的婚姻,但从仪式感来看,也是铃木家很重视的婚礼”
“所以,”女孩子双手捏成了拳头,认真的说“雾仁君不要做这样有失礼数的事啦”
“哈”
毛利兰
毛利兰“哈算是个什么回答啊”
知不知道你回个准话啊
不要以为你是堂哥我就不会对你动手啊,只是擒拿的话轻而易举好吗
柯南宇宙最强的力量就是空手道,你不晓得吗
然而毛利雾仁不为所动。
他问“你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婚礼,是什么意思”
毛利兰“哈”
雾仁君撇了下嘴“回答我,没有充满爱和期待,又是什么意思”
毛利兰看着他鸦黑的眼睫,嘴巴无声的张开,又慢慢的合上。
有哪里不太对劲。
毛利兰想毛利雾仁君,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位大堂哥和伯母嘴巴里说起的完全不一样,但找不到变化的缘由。
或者说,因为她没接触过他之前的状态,所以不好评价他现在的脾气。
只是
又和园子有什么关系吗
毛利兰看着对方自顾自远去的背影,下意识想回去休息室确认一下,看看园子是不是还安全着。
毛利雾仁明明一直家里蹲,突然在他们告辞时,同意和他们一起离开镰仓来东京,还参加婚礼这种麻烦程度上天的社交场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算久远的记忆,顺势从脑海中浮现
那天她和园子打完电话,得知定下了婚礼的日期,继承人的事情似乎也搞定了,就高兴的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扑过去和爸爸说这件事。
那时候,雾仁君似乎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篡改了曾经的记忆,小兰现在再回想过去,居然觉得有很多奇异的细节,被自己粗心大意的忽略掉了。
比如她的手机壁纸,是冬木住院期间和园子新拍的合照。
就好比雾仁在看到她亮起的手机桌面的一刹那,瞳孔曾经波动剧烈收缩又放大。
又比如她提起自己的好友将要举行的婚礼时,意外同意出来吃饭的雾仁君,手上曾经捏着张被捏的破碎变形的餐巾纸。
再比如到来的这一路上,他潜藏在冷漠之下的、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暴虐情绪。
而情绪的顶点。
小兰突然想大概就是抓住园子发梢的那一瞬间了吧。
想来想去她居然更不放心,大堂哥本质上就是个病人啊
结果她追着那道背影离去的方向,直到跑出庭院的范围,都没能见着人。
最后沿着岔出的小路转了一圈,在靠近后门的凉亭下,看到毛利雾仁,和一个陌生的白发男子面对面站着。
两人看着都很放松,就身姿体态来说,甚至可以说是闲适悠哉的。
但两个闲适悠哉的人之间,没由来的凝固出了一个让人觉得异常刺眼的神奇力场。
青天白日的,居然传来一阵让人脑门犯怵的凉气。
毛利兰看着白发男子的头顶,疑惑的歪了下头。
那是狐狸的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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