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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徐哲在黄药师走后,仅仅隔了一日,便偷偷留书,离开了桃花岛。
是啦若真的留在桃花岛,这任务肯定是直接泡汤了嘛
这划船是门学问,在桃花岛住了几年,徐哲不是不会,却总是划不好。
没办法,他是一个人偷偷溜走的,不能开大船,不能带哑仆,纯属一人撑一舟偷偷离开,桨太长,胳膊太短,就算气力够,划起来也别扭不堪。
徐哲离岛时只是简单带了一些干粮碎银以及淡水,他足足在海上飘荡了大半日,才看到了岸边。
上岸时,徐哲双唇干裂,胃部翻滚,不知是因为初次亲自掌船,还是因为任务即将正式开始,徐哲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徐哲首先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小二笑嘻嘻的问“小朋友,你是哪家客房的孩子”
徐哲“”
徐哲磨了磨牙,口齿清晰又咬牙切齿道“我是来住店的。”说罢,他掏出一把把碎银,糊了店小二一脸。
有钱的就是大爷
洗去一身疲惫,简单用了饭菜,脚够不到地,徐哲无奈之下治好蹲在椅子上,又一次确认着现在的进度。
没办法,尽管众多细节已经在他的脑子中过了一次又一次了,徐哲也从未感到真正的安心。
如今只传出了众人为了九阴真经而争夺不休的消息,尚未传出有关于“华山论剑第一者得经”的消息。
对于射雕英雄传的进度,徐哲在脑中是有数的,但是若说道具体的年份,却是记不清的。
谁还在乎这种东西啦
徐哲琢磨了一会,便拿着碎银又到了镇上。
他买了些许脂粉颜料,又买了几身大红色的小孩衣裳,样式几件,有男有女,之后,便又回到了客栈里。
吩咐店小二打了一盆水,水到后,徐哲便关上了窗,锁上了门。
徐哲在桌边坐了半响,又喝了一杯水。
水入肚,明明其温暖热,徐哲却莫名浑身一抖。
他走到床边,翻了翻包裹。
水袋空了,干粮还剩下两个大馒头,碎银还有一大把,剩下的
徐哲翻包裹的手一顿,掀开最后的一层黑布。
那是一张皮。
他看到了一张皮,整整齐齐的压在最底部。
没错,就是一张皮,那是一张不同的脸,是一张人皮面具。
徐哲跟黄药师学过易容,最初只是用脂粉颜料在脸上涂涂画画,黄药师也只打算教徐哲这个。
但是有一日,徐哲却说“师父,我曾经听到过,易容的最高境界便是随手一抹,便换了一张脸,你可听过这种方法”
黄药师当然听过。
这门学问,在武侠世界中玩的最出名的,便是那号称千面公子的王怜花了。
徐哲又道“师父,我听闻那种易容术叫做人皮面具,不知你可会”
徒弟这么问了,黄药师能说不会吗
哪怕不会,黄药师也只会说你且先下去,为师明日便来教导你然后当晚,哪怕那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黄药师也能只用一晚而知其义。
黄药师问“你为何想学这个”
徐哲笑意盈盈道“我这不是怕将来一个不小心给师父丢了脸,好赶紧换张脸吗”
这明显不是实话。
徐哲专注的仰望着黄药师,时不时眨一下眼。
黄药师最终还是教了的。
人皮面具,人皮面具,顾名思义,是用人的皮做的面具,却并非是用活人的皮做的面具。
其制作方法极为复杂,用的是未腐的死尸上切下的薄薄的一层人皮,经药浸,用火蒸,且用药酒浸泡良久,又加以特殊材料以固定表皮,需要二十日至三十日的时间,才能制作出一张面具。
徐哲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那除去格外冰冷外,触感与真人几乎无二的皮肤。
他敛下眸,只见在包裹的底部,一张人皮面具安安静静的躺着,那是一张孩童的脸,那模样看着比徐哲如今的面孔还要稚嫩几番。
那是在收了陆乘风之后,也就是在三、四年前,徐哲便已经偷偷制作好的。
徐哲把那张稚童面容的面具,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而在那张人皮面具的下面,赫然还是一张幼童脸孔的人皮面具
徐哲一张一张的拿起,又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面具平铺在床上。
这细细一看,仔细一数,竟然有足足二十多张不同面孔、却都是稚童脸庞的人皮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时节,那是一所被山贼洗劫一空的村庄。
黄药师与徐哲等人到达时,没有人的声音,没有牲畜的声音,只要北风呼啸呜咽而过,整个村庄都被屠戮殆尽了。
他们便是在那里救下了武眠风,武眠风是那村庄唯一的幸存者,他泪流满面的趴在尸体堆下,听到徐哲与陈玄风等人的呼唤声时,才哇哇大声的痛哭了出来。
黄药师收下了武眠风,武眠风说要安葬了父老乡亲们。
那时,黄药师膝下已经有了徐哲风、陈玄风、梅超风、曲灵风、陆乘风五名弟子。
梅超风去附近寻找可吃的食材以做晚餐。
陈玄风与陆乘风去挖坑。
徐哲与眼睛哭肿的武眠风,则是一个个的去搬运起了那些已经冻僵了的尸体。
武眠风感谢徐哲,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然而武眠风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大师兄到底对那些与他同龄的孩子们的尸体做了什么。
在武眠风的印象中,他累了,晕倒了,大师兄将他安放在树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他的身上,而大师兄自己,则是一个人将所有的尸体搬运完了,始终未曾来叫醒他。
醒来时,大师兄对他说了一句。
“你可以在地上打个滚,雪化后,你便也不哭了。”
大师兄是个做事多,说话少的人。
这是武眠风对徐哲的印象。
而事实却是,徐哲偷偷将大部分小孩子的尸体全部藏了起来,只是将几个小孩子,以及大人们的尸体搬到了坑里。
冬日大雪纷飞,气温极低,几人离开了村庄几日后,徐哲又一次告辞,说要暂且离开几天。
自从徐哲最初与黄药师出岛以来,他每过一段时日,便会定期离开三、四日。
徐哲从很早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了。
因此,黄药师等师弟师妹,对徐哲的突然消失并不会感到奇怪。
徐哲便是趁着那几日,一路轻功赶路回到了那村子,翻出那藏在冰雪之下的尸体。
那些孩童的尸体都被冻住了,也正因此而尚未腐烂。
徐哲下刀的手不稳不抖,面无表情的割下了他们的面皮,进行简单的处理后,才又回到了黄药师等人的身边。
那之后的一个月,黄药师也曾感到奇怪,为何大弟子近日总是喜欢一人独处。
众位师弟师妹也是在那段日子,觉得大师兄尤其冷淡。
碰巧他们那时路过一片山林,徐哲道,山中看到一些药草,那边还有一处悬崖,崖壁上有不少从未见过的事物,他想逗留几天,好好看看。
黄药师本就是到处走走,既然有大弟子感兴趣的东西,又没有什么急事,便也暂时歇息了下来。
趁着那二十日,徐哲加急,制造好了一张张人皮面具。
有约三分之一的人皮面具失败了。
又有约三分之一的人皮面具,在这几年中的保存过程中,渐渐还是腐烂掉了。
但剩下的那些,也足足还有二十多张。
二十多张稚童的人皮面具,铺满了整张床铺。
一张张面色苍白的脸,闭紧了双眼,静静的躺在床上。
徐哲面无表情的站了良久,然后他轻轻拾起一张小姑娘的面皮。
那皮肤看起来有些苍白病态,长的并非多么精致漂亮,但徐哲可以想象得到,当这面皮的原主人笑起来时,必定也是可爱的不得了的。
这是一张稚童的脸,这是一张死人的脸。
那孩子去地府时,也不知那些牛头马面,会不会被这孩子血淋淋的脸吓到。
徐哲的喉结动了几下,又感到了和那时割下人皮时相同的恶心与反胃。
徐哲走到铜镜面前,将面皮仔细的贴在脸上,又动作缓慢的的将连接处细细粘好,反复在脸上均匀的用手背滚了几次,又拿过买来的脂粉颜料涂了又抹。
徐哲走到桌边,翻出他刚买的那几身大红衣裳。
他买的都是最为精致的款式,最为上好的料子。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衣服,都是大红色的。
他微微沉默过后,拿出了一身女装。
两柱香过后,徐哲走到水盆边,垂下眸,看着水中那模糊不清的倒影。
虽然模糊,也比铜镜中的要清晰不少。
水中的幼女稚童,脸色苍白,面色僵硬,她的双眼有些无神,阴气沉沉的模样,没有丝毫生气。
徐哲试着勾唇笑了笑。
简直就像是个女尸一样。
徐哲又上前迈了一小步,那红色的衣裳也倒映入了水中。
徐哲松开绑住马尾的发带,微微摇头间,一头黑发顿时倾泻如滑。
只见水中之人,面色如雪,红衣如血,黑发如墨。
徐哲最为人称道的,便是这孩子生了一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好眼睛。
而这双最醒目的眼睛,此时也染上了那人皮面具的死气,变得无生无息。
这之后不久,武林中陆陆续续的伤起了人来。
江湖武林整日伤亡不断,然而这次,却是稍有不同的。
那些被袭击的人,没有一个真正死去的。
但他们都断了一条胳膊,以及碎了另一只不同胳膊的手。
若只是断了胳膊,碎了手,哪怕人多了些,也不值得引起江湖中传闻不断。
而那些人的骨头,不仅仅是断了,而是彻底碎了。
这对武林人士来说,简直再也残酷不过了。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人的身旁,都会放上十两黄金。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不远处的地上,都会留下一行血字。
觊觎九阴真经者,其下场不过如此
而最让众人议论纷纷的是,那凶手从来不遮脸,但是那人的脸,却是都不相同的。
有时男,有时女,有时看起来,不过黄口小儿,有时瞧上去,却似乎也到了舞勺的年纪。
唯一相同的,只有两点。
这个人的脸,全部都是幼子。
这个人的衣裳,从来都是如血一样艳丽的大红色泽。
有人怀疑那是易容,但是那人的身材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小孩模样。
有人道,那人其实便是已经练成了那九阴真经,此时必定是不希望他人能得到秘籍的。
江湖人送给了这人一个称号。
步伐灵敏,身形鬼魅,其脸永似稚童,其衣宛如泼血。
血衣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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