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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秦氏见她沉默不语,便又问了一遍。
祝繁微惊,与秦氏对视片刻后忽然便笑了,明媚动人单纯天真,“怎么可能,我跟三叔,男女关系不可能的。”
这回倒是轮到秦氏愣了,“为何”
主祝繁捂嘴笑,松手后眨了眨眼道:“为何还有其他原因么三叔是我长辈,该是我的尊长,我敬他都来不及,怎会对他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呢”
抠了抠袖子,祝繁状似思索道:“三叔慈悲心肠,真心诚意将我视为小辈才教导我的,我也真心希望他好,所以老夫人,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三婶儿啊”
边说,她还特意上前了一步,双手背后一脸纯真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氏。
秦氏被她这话说得竟是无言以对,半天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真的”
祝繁背在身后的手一紧,吞下喉咙的堵塞,点头说:“自然了,难道老夫人不这么想么”
秦氏愣了愣,后跟她一块笑了,颔首道:“是是是,小丫头果然是个鬼机灵,我还当你……呃……”
祝繁歪头,“当我”
秦氏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哈哈……”
“嘿嘿,”祝繁跟着笑,然下一刻却突然收起笑声,歪着头看着秦氏,面带微笑说:“老夫人,您定是当我喜欢三叔,对不对那如果真是那样呢”
秦氏的笑僵在嘴角处,准备端起茶杯的手放在杯把儿上也没了动作。
祝繁放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突然,她又笑了,“对不住,玩笑话,您别当真。”
秦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到底顾及着祝弧,也不好真怪罪她什么的,只道:“就知你是个机灵的,倒不是其他,关键你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想必也该是懂的,他身子不好,我……”
“明白,”祝繁把手从后面顺到身前交叠在前面,垂眸看着秦氏裙子上的花纹,微笑道:“他身子不好,经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更何况我跟他也真的没什么,您就放心吧,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她不傻,秦氏来找她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她一眼就看不出来了。
这回倒是把秦氏说得无话可说了,脸上一阵不自在,只好道:“好孩子,晋之家的姑娘就是懂事,也难怪你三叔这么疼你了。”
祝繁闻言垂了垂眸,抠着手指头说:“是,他疼我……”
吸了吸鼻子,她又抬头笑着看着秦氏,说:“老夫人应该没别的事儿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我爹快下课了。”
秦氏这会儿正不自在着,自然不会选择留人,听后连道:“行行,对不住,耽误你时间。”
祝繁笑着摆手,“没啥,您不用起来了。”
边说着,祝繁边转身。
秦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等等,繁繁,你……”
“放心吧,”祝繁回头,笑道:“以后我不会来烦他了。”
“这……”秦氏欲言又止,见她已经走到门口,便将到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祝繁走后,屋中屏风后传来响动,秦氏回头一看,自家三儿正一脸惨白地里头走出来。
“弧儿,”秦氏赶紧着上去扶着人,心疼道:“你这又是何必,明知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样,你还……”
祝弧颤颤巍巍地在秦氏的搀扶下坐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早该晓得她对我……”
心口如一把小刀凌迟,牵扯着整颗心脏,一动,好似浑身都在痉挛。
秦氏红了眼,哽咽道:“弧儿,何必……你这是何必,你们……本不适合在一起啊!人言可畏这点道理她都懂,难道你还能糊涂了不成!”
“人言可畏……”
祝弧无力地抬眼看向她,精致的眉眼处全是哀伤,好看的眸里泛着水花,仿佛下一刻他一眨眼就能掉下来。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抓住秦氏,以从未有过的急切语气道:“对,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她定是想到了这个方才说那些话的,娘,她定是为我着想的,她是喜欢我的!不若……不若……”
不若怎会几乎日日陪他,不若,怎会在那等情况不推拒他,反而合上了眼!
如此一想,他便像疯了般,紧紧揪着秦氏的衣裳突然起身,不顾自己羸弱的身子迈开步子便要去追人。
“繁儿,繁儿……”
“弧儿!”秦氏一把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摸着他的头,哭着说:“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呢!你长她十岁,她敬你为尊长,你们断然不能在一起的啊!”
“不……不……”
祝弧很恐慌,身子不好的他光是说这一会儿的话便急促地喘起来了,“繁儿是好孩子,她是为了我才说那些话的,她……是心悦我的,娘……”
“是是,是,”眼见着人就要倒下去,秦氏赶紧着应着。
屋外下人听到动静进来亦是吓了一跳,赶紧地去喊家里的大夫来。
祝弧抓着秦氏的胳膊,喘气道:“娘,我要见她,我要……”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秦氏抱着他,一个劲地安抚,“依你就是,听话,先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啊”
祝弧不住地喘气,原本揪着秦氏袖子的手也因难受放到了自己领子上,秦氏再不敢说半句不好的话,结果还没等大夫来,祝弧便晕了过去。
一炷香时间后,朝升院内。
秦氏站在床前,见那人把了半天脉,一个字不说脸色还越来越差,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先生,我儿……我儿他情况如何”
柳镇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收手捋了捋胡须,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三少爷这是气急攻心啊,伤到根本了。”
“啊!”秦氏一惊,连退好几步,得知消息刚赶来的祝老爷子进屋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着上前将人扶住。
秦氏便问:“那……那可如何是好啊,先生,柳先生,你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拼了命才……”
后头的话秦氏没能说出口,生这个孩子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娘胎带了毒,打从在胎里就把这孩子亏待了,她怎么忍心再看到他这样……
祝老爷子从陈嬷嬷那已然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为今之计也只有让柳镇先把人给保着。
“老爷……”秦氏一转身,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便一头撞在祝老爷子怀里哭了起来。
祝老爷子拍着她的背安抚,遂看向柳镇,便听后者道:“老爷夫人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救治三少爷,只是今后一定切忌再别让三少爷情绪过激了,否则……”
后面的话就算柳镇不说,屋子里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一时间,屋内的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场混乱,秦氏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在只有她跟祝老爷子俩人时哭着道:“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弧儿,我只要那孩子……管他什么闲言碎语,大不了再搬地方……”
“胡说,”祝舒不赞同道,“你以为搬来搬去的不费神么,本就身子不好了,再一折腾,你想他死不成”
秦氏一听,当即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是想他死了,我恨不得就此替他死了算了!好端端的……你说他怎么就看上那丫头了啊……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说白了还是不忍心。
祝舒见状心里也不好受,愁道:“不然还能怎么办他便是认了这个死理,非那丫头不可。”
秦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换成其他两个,早就一顿打骂了事,大不了就当没生过从此断绝了这血亲关系。
可如今放在这三子身上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若真如此,还不如就此要了她的命!
祝舒觉着就这么愁着也不是办法,便道:“不若,便找晋之来说上一说吧。”
秦氏顿然止声,抬头道:“你的意思是”
祝舒道:“还能如何,要真像他所说那丫头也是中意他的,那便是个好的,婚姻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晋之是个什么态度吧。”
秦氏吸了吸鼻子,对这法子自是不予置否,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这样。
于是当晚祝谏就被祝老爷子亲自请到了祝宅,至于说了什么,除了他们本人外就没人知道了。
祝繁自从那天跟秦氏说完话后就再没见过祝弧,即便听了旁人的传言得知他犯病的事,她也只偷偷进去在窗户外看一会儿就走。
如此过了三四天,村里几乎将祝三少重病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祝繁索性闭门不出,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慌。
荷香担心她把自己憋出毛病来,特意到她屋子里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不吃不喝的,你想修仙不成”
祝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盯着床顶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香就说:“你跟那祝三少又是怎么回事人好的时候就数你跑得最勤,现在人都要病死了你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别不是你把人给气病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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