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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里有一只猫。”
小男孩精心准备的猫窝被一脚踢翻,谢锦宁被人从猫窝中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她挣扎了几下, 没挣开, “喵呜喵呜”叫了起来。
“放开小猫。”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了, 面容紧张地冲进来,想要从将谢锦宁从那个少年手中解救出来。
那少年把谢锦宁举高, 躲过小男孩伸来的手, 小男孩够不着。
笑嘻嘻道“小杂种, 吃我们的,住我们的, 居然还用我们的粮食养猫。”
“我没有, 我吃的都是我自己做工挣来的, 把小猫还给我。”
“嘻嘻, 他是没有爹娘的野种嘛,野种养野猫, 不是很正常吗”
“把小猫还给我。”小男孩固执地看着把谢锦宁抓在手里的少年。
“哈哈,还你, 这就还你。”说话间,那少年掐着谢锦宁脖子的手,狠狠用力。
谢锦宁惨叫一声,剧烈挣扎起来。这群该死的熊孩子
周围的人嚣张地大笑起来。
“不许伤害小猫。”小男孩眼睛红了, 像只被激怒了的小兽, 扑上去抱住那少年的手, 狠狠咬了一口。
“啊”那少年吃痛, 丢开谢锦宁。
小男孩趁机接住谢锦宁抱在怀里,却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一脚,扑倒在地。
谢锦宁闻到了血腥味,小男孩的手肘磨破了,他用手肘支撑出空间护住了谢锦宁。
谢锦宁炸毛了。
这群讨厌的小破孩,惹到她了。
她跳到那个踢了小男孩一脚的少年身上,狠狠一爪子拍在他的脖子上。
“嗷”那少年捂着脖子惨嚎。
“给我打死这只猫。”少年面容狰狞地吼叫道。
周围顿时鸡飞狗跳,少年的同伙来抓谢锦宁的抓谢锦宁,去按住小男孩的去按住男孩。
他们有的拎着棍子打谢锦宁,有的拿石头沙子甚至凳子扔她。
小男孩急了,顾不得自己被踹倒在地,大声叫道“小猫快跑。”
谢锦宁左冲右突,挨了几把沙子,飞快地冲到窗户边,轻盈地跳出了窗外。
跳出去之前,她看到小男孩又被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咬着牙在地上打滚。
谢锦宁顿了一下,却没有往回跑。
听刚才这些人的话,那个什么庄主说,留着小男孩儿还有用,不会下重手打死他,而自己,刚才就差点被这些人掐死了,留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不说,反而死路一条。
后面一直有人在追,谢锦宁冲出山庄,钻进树林里,才甩开他们。
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山就是水。
谢锦宁躲在山间,四处游荡,不敢往山庄的方向去。
天渐渐黑了,下起了雨,谢锦宁淋着雨吹着冷风,突然心生凄凉。
变成猫的这一天一夜,她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在做梦,可是经历了上午的被追撵,差点被掐死,她明白了,她是真的变成了一只猫,不是在做梦。
定南王府,她再也回不去了。
父王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子。
她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不,是无家可归的猫。
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昨天刚醒来的那个小湖泊边。
天越来越黑,雨越来越大,山里传来狼嚎。
会被吃掉吗会因为吹风淋雨而生病死掉吗
谢锦宁躲在一片芭蕉叶下瑟瑟发抖。
“小猫小猫你在哪里”紧张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是小男孩的声音。
远远的,只见一个瘦小的孩子身影,冒着雨,慢慢地地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喊,声音有些沙哑,脚步有些踉跄。
远远望着那个被雨打得有些狼狈的,瘦小单薄的,渐渐靠近的身影,谢锦宁心中忽然一定,涌起一股暖流。
她还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谢锦宁飞快地冲了过去,扑进小男孩怀里。
小男孩开心地抱住了她。
“小猫真乖”小男孩摸着她湿哒哒的毛夸奖道。
“喵呜”谢谢你来找我。
小男孩摘了一片芭蕉叶子给她遮雨,抱着她慢慢往回走。
往回走的时候,谢锦宁才发觉,小男孩的脸上、脖子上,有几处血痕。脚也一瘸一拐的,像是在她走后,被人打伤了腿。
这还是看得见的伤,看不见的不知道有多少。
谢锦宁心中有些愧疚,有些愤怒,那群熊孩子太过分了,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居然忍心这么伤害他。
她暗暗记下白天那几个人的面容,准备后面报复回去。
小男孩抱着小猫走了一会儿,雨渐渐停了,回去的路上,还采到了一小把蘑菇和野菜,小男孩高兴坏了,抱着谢锦宁欢快地笑了起来。
回到小男孩的小屋,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尽管饥肠辘辘,两人都很高兴。
家里仍然是白天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样子,可见小男孩为了找谢锦宁,都没来得及收拾家,谢锦宁心里有些感动。
小男孩开始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吃力地把翻倒在地的桌子扶起来,,谢锦宁也忙上忙下,用尾巴把床上被扔的乱七八糟的稻草拢作一堆。
家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被砸掉了一条腿,小男孩心痛地把被砸断的椅子腿捡起来,在椅子断腿处抚了两下,装了半天,也没能把断了的椅子腿装上去,不由坐在地上怔怔发呆,自言自语道“这是秦叔留下的最后一把椅子。”
秦叔是谁谢锦宁好奇的看了小男孩一眼。
收拾好家里之后。
小男孩在靠窗户边的角落里,用火石点燃一小堆干柴,把小铁锅放在石头堆成的架子上,烧了一锅水,一半放到小木盆里,给谢锦宁洗了个温水澡,一半继续烧开,煮了一小锅蘑菇野菜汤。
谢锦宁在火堆边烤着火,整只猫暖融融的,小男孩慢慢的用家里唯一的一块软麻布给谢锦宁擦着毛,动作轻柔,和白天的颠沛流离、凄风苦雨形成鲜明对比,谢锦宁舒服得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儿,蘑菇野菜汤鲜香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
小男孩用小竹筒盛了半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他今天为了找谢锦宁,白天什么东西也没吃,饿坏了。
“喵呜喵呜”我也要喝,我也要喝谢锦宁用嘴巴扯着小男孩的衣袖摇了摇。
小男孩停下来,低头见谢锦宁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竹筒里的蘑菇汤,于是把竹筒试探着递到她嘴边。
谢锦宁毫不客气地咕叽咕叽喝了一大口,她也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坏了。
“喵呜”谢锦宁眯起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
尽管没有佐料,但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蘑菇和野菜鲜美的味道,征服了她的味蕾。
到了这里,谢锦宁觉得有点奇怪,她不知道别的猫的口味,但是她的口味,与她身为人时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别的猫也能喝蘑菇汤吗
剩下的蘑菇汤,变成了一人一猫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喝完之后,捧着肚子躺在床上,小男孩幸福地叹了口气。
“今天吃饱了呢。”
谢锦宁听着颇觉心酸,这小豆丁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
“阿嚏阿嚏”
半夜,谢锦宁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从猫窝中跳了起来,只见小男孩躺在床上不停咳嗽。
她跳到小男孩床上,却见小男孩浑身颤抖,面颊通红,双眼紧闭,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谢锦宁用前爪的肉垫在小男孩额头上感受了一下,一阵发烫。
“喵呜”糟糕,发高烧了,应该是白天冒雨找自己导致的。
看着小男孩身上盖的单薄的粗麻布被单,谢锦宁想了想,用嘴巴叼着猫窝里的棉袄,费力地拖到床上盖在小男孩身上。
她不知道,在她没来之前,这件唯一的棉袄,一直是小男孩儿的“被子”。
小男孩还在不停咳嗽。
谢锦宁有些急。
张目四望,小木盆里放着现成的凉开水,谢锦宁用嘴巴咬着那块小男孩曾用来给她擦身的小麻布,放到小木盆里打湿,又咬着湿麻布敷到小男孩的额头上,用两只前爪按了按。
等一会儿,湿麻布温度起来了,谢锦宁又再次打湿,再次敷到小男孩额头上。
希望这种物理降温能起到作用吧,谢锦宁暗暗祈祷。
小男孩额头烧得发热,身上却又冻得直哆嗦。
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
谢锦宁最后气喘吁吁,累瘫在小男孩胸口。
好在小男孩儿不再咳嗽了,脸也不再那么红了,身上的温度似乎也降了下来。
好几次,小男孩还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谢锦宁一眼,又迷迷糊糊闭上眼睡了过去。
听着小男孩清浅的呼吸,谢锦宁劳累了一整晚的心放了下来,正准备跳下床,回到自己的猫窝睡一会儿。
忽然,一声呢喃惊了她一下。
谢锦宁回头一看,发觉是小男孩在说梦话。
她耳朵凑过去,听到小男孩嘴里迷迷糊糊呢喃着“我不是野种,不是”
谢锦宁蓦然明白了,小男孩对白天被骂野种,很介意,很难过。
不由又好笑,又觉得有点心酸。
小孩儿还挺敏感的。
第二天蒙蒙亮,在远处的鸡鸣起落声中,一人一猫揉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
“喵呜”你没事啦谢锦宁摇头晃脑甩甩毛发醒醒睡意,跳到小男孩儿床头,关注起小男孩的状态来。
小男孩儿看看身上盖着的棉袄,摸了摸额头上微温的湿巾,又想起昨晚迷迷糊糊间看到的。
看看床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小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男孩儿抱起了谢锦宁喵。
“喵呜”喂喂干什么一大清早的,怎么能随便抱女孩子。谢锦宁挣扎着要跳出来,然而小男孩的话让她不再挣扎。
“小猫,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过我,就连秦叔也没有,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吧。”
看着小男孩清澈的目光,谢锦宁停止了挣扎。
“喵呜”算了,就让你抱一会儿吧。
早餐依旧是蘑菇汤。
谢锦宁皱了一下眉,小男孩家里,似乎没有任何食物,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上午小男孩要去山庄的私塾里上学,下午则是做工换取食物。
谢锦宁觉得山庄里面的人很奇怪,他们看着小男孩,带着明显的恶意。
但是又带着点畏惧。
他们畏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做什么
学堂中总共二三十个小孩,其中就有昨天打了小男孩的那群少年。
这群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也有十来岁。
小男孩是学堂中年龄最小的,才七岁半。
学堂窗户外有一颗柳树,谢锦宁爬到柳树上,学堂里的场景便一览无余。
小男孩的位置在最后一排,昨天上门打砸的少年们见小男孩来了,嘴里发出恶意的嘲讽。
“小杂种来了”
“小杂种就是耐揍,居然都不用像往常一样躺几天 ”
真是太过分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谢锦宁暗自咬牙,盯着那几个恶毒嘲讽小男孩的少年猛瞧,准备记下来“秋后算账”。
小男孩目不斜视,一言不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在桌上交叠,对那些恶意的嘲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在学堂外站了有一会儿的山羊胡子夫子,走进学堂,咳嗽一声,戒尺一敲。
“不得喧哗。”
学堂里立时安静起来,小孩们心有余悸地盯着夫子的戒尺。
“今天我们学习荀子劝学篇,翻开第二十三页。”
学堂里立时响起“哗啦啦”的翻书声。
谢锦宁蹲在窗外的柳树上皱眉,她这才发现,每个人桌子上都有几本教材,小男孩没有。
这太过分了。
如果说昨天找上门的暴力打砸,还可以解释为被宠坏的熊孩子们天真的恶毒。
那么现在,让小男孩来上学,却不发课本,这是来自成人的恶意吧
从昨天到今天,她也发觉了,这个山庄里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有意无意针对小男孩。
欺负他,却又不让他真的死了,处处针对他,孤立他,侮辱他,各种语言暴力,肢体暴力,无处不在的恶意。
这样对一个孩子,是想做什么
小男孩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他们要这样做。
谢锦宁打了个寒颤,有些佩服小男孩的坚强,如果是她,长期在这样恶意满满的环境中,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课堂中,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小男孩眼巴巴看着别人手中的书。
“要是小男孩能有一套教材就好了。”谢锦宁心想。
山羊胡子夫子带着众人温习了一遍前几天学的师说,便开始教读荀子劝学篇。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夫子读一句,一众小孩跟着大声读一句,谢锦宁看到小男孩也很认真地跟着夫子读。
等读完了,夫子开始讲解意思,小男孩聚精会神听着,没有教材这件事,似乎丝毫不能打消他向学的热情。
讲解完了,夫子就让大家自主朗读背诵。
一众小孩摇头晃脑地大声读了起来。
谢锦宁东张西望,发现昨天那个带头砸小男孩屋子,一脸凶相的容靖坐得离窗户不远。
只见那凶相小孩容靖在读“木直中绳,以以为轮”
这小孩顿了顿,推了推旁边的人,指着“輮以为轮”的“輮”字问“这个字怎么读”
旁边的人愣了一下,不太肯定又不想露怯,道“读读车吧。”说完又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是读che。”
容靖信以为真。
两人又如法炮制敲定了“槁”读“木”,“规”为“见”。
于是,只见两人摇头晃脑地读着“木直中绳,车以为轮,其曲中见。虽有木暴”
谢锦宁捂嘴笑抽了,在柳树上直打滚,差点跌了下来。
读了半个时辰之后,山羊胡子夫子戒尺一敲,众学生停了下来。
夫子开始让学生挨个背诵。
前面的几个学生背了才一两段,就背不下去了。
听得夫子直摇头。
等轮到容靖,他背出“车以为轮”、“虽有木暴”,夫子大怒。
“你耳朵长到哪里去了圣人之言被你读成这样,该打”
“啪啪啪”戒尺重重落在容靖手心上。
容靖被打得跳了起来,“嗷嗷”叫唤。
谢锦宁开心得直想鼓掌喝彩,让你欺负人
谢锦宁看到,小男孩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整场抽背没有一个小孩把这篇背诵全了,最多的也只背了三段。
夫子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住摇头“朽木,一群朽木”
谢锦宁表示理解,文言文什么的,晦涩难懂,最难背了,就是现代的初中生高中生也得跪,更别说这群小学生了。
等所有人抽完,夫子看着没有教材的小男孩,皱了皱眉,还是点名“秦犬,你来背。”
谢锦宁有些紧张。
这夫子真的不是故意为难小男孩吗他连教材都没有,怎么背的来不会要挨戒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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