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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别人怎么样,于乐是有些等不及了。脱去外套,净手整理了一下衣冠,跪坐在会议室的前台。装古董的木箱,让他铺上包琴的被单,轻轻的把古琴放在上面。双手启动,一按一抹之间,每个音符清晰的传到人的耳朵里。高山的巍峨,江河的绵延,风吹云走,山间飞瀑,声传千里,似倾似诉,天高云淡,寻觅知音。等琴音停下后,会议室里已经鸦雀无声了。早就被琴声吸引过来的奶娃和黄浦林,在老虎的看护下,穿过地上摆放的古董,跑到了他跟前,“爸爸,真好听”“叔叔,真好听。”孩子们的声音清脆,那些大人仿佛从梦中睁开了眼睛。掌声也随之慢慢的想起,不仅是会议室里,就是走廊和楼外都传来了掌声。一些刚进大龙沟的游客,也驻足村委会的楼下,站在在那儿,静静的聆听美妙的琴声。
“好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皇甫静天可是完完全全被于乐的琴声吸引住了,这家伙医术高超,厨艺出众,这琴弹的也是绝绝的。老先生还真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音乐,高山流水的曲子听过了多少次,如此能引人入境的确实没听有。于乐现在的琴技,称其为一代宗师都不为过。刘教授仿佛梦醒般的,疯狂的冲到了于乐眼前:“这是焦尾?还汉代蔡邕的焦尾琴?”十指颤抖,想摸又怕摸坏了心中的圣物。皇甫静天听到刘教授的话,也仔细地查看于乐膝前的古琴,“这是?”于乐笑而不语,小心点的用被单儿把古琴包好。“快把我那个琴匣拿过来!”刘教授喊他的两个助理,“你们起开!”很粗暴的推开于乐,于乐无奈的对刘教授说道:“教授,这是我的古琴。”“琴匣也给你,好好装着。”刘教授小心的把琴放进助手拿过来的琴匣里。四面还用海绵隔离,小心翼翼地安放好后,扣上琴匣盖儿。很是不心甘情愿的把它递给了于乐,还不忘叮嘱道:“小心保管,不弹的时候一定要把琴弦取下来哦。”于乐莫名其妙,感觉好像这不是古琴,而是于教授把一个娇贵的小娃子放到了自己手中。
“兄弟,我来晚了,刚才听到琴声,都把我听醉了。”赵福元从外面走进来。昨天和几个老人吃饭,自己一高兴,喝的有点儿多了,一觉儿睡到中午才起来。因为他的到来,让刘教授等人放下了刚才紧张的心情,既然琴是人家的,今天能一见真容,已是万幸。大家又怀着不同的心情,各忙各的。“赵哥,你来的正好,你选几样古董带回去,新年拍卖会上撑场子。”于乐指着地上大堆小堆的古董说道。“这是什么话咯,现在还用这些撑场子,那边古剑的一次预展已经把名气打了出去,前天让他们公布,古剑已经内部成交了,还引起了人们的躁动。开始还有人以为是炒作,老哥把那个古董目录一公布,全部都没声音了。这不,都用不上我们再做宣传,南边儿有钱的商人都组团过来参加我们这次拍卖会。”
于乐翘起拇指:“赵哥,还是你牛,走个过场。一场拍卖会搞得这么红红火火。”“那是当然!”赵福元拍拍自己的大肚子,“不过,兄弟你说的糖尿病的事情,和皇甫先生说了?”“和皇甫老爷子说什么?”于乐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让赵福元心凉了一半儿,“你不会没和黄埔的老先生说吧?我到哪儿去拿药方子?”一听这话,于乐笑了,朝正在忙活古董的皇甫静天喊道:“皇甫爷爷,你过来一下,给我赵哥看看病。”“哪用皇甫先生过来,我过去找就行。”赵福元忙道,这个兄弟有些不靠谱儿,哪有这样瞧病的。却没想到,皇甫静天屁股都没抬一下,坐在那里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就欠你爷爷收拾你一顿,你不会自己瞧啊,还呼召呼我干什么。”他们的对话儿已经把赵福元给搞蒙圈了,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于乐兄弟给自己看病。“好啦,不和你闹了,赵哥,忙过这一阵儿,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兄弟,是你给我看病?”赵福元心存疑惑。老虎在一旁有些看不过眼,“赵哥,我哥的医术可不比那个皇甫老头差。”“那就好,谢谢兄弟啦,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赵福元说道。
“老虎,待会让大家到食堂吃口饭,我带孩子们先回去了。”于乐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老虎忙打电话通知食堂。现在龙门公司占据了村委办公楼的三层半,其中半层被改成员工食堂。厨师也是从饭庄那里挑选的厨师学校的实习生,虽然是实习生,但是,做饭菜的口感还是不错的。
于乐也不打算回东山顶做午饭了,背着琴匣,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回到村里家中吃一顿。老妈还在那凉着白菜。盖帘上的萝卜干儿已经两天。经过两天的晾晒,已经去掉了部分水分,有些皱皱巴巴的了。“还有饭菜吗?”于乐进院子就喊。“奶奶好!”“奶奶好!”两个脆生生的童音,也同时让响起来。奶娃更是跑过去抱着老妈大腿,撒起娇来。“好好,”老妈高兴地拍着小家伙们,“那么大的人了,进家就喊吃喊喝的,不会自己找啊,我把宝贝孙子怎么还没吃饭?赶紧给他们做点儿,锅里还剩点米饭,你再做几个菜,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带孩子的,这都几点了,中午饭还没吃。”老妈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带着两个孩子进屋里,拿出一些饼干桃酥什么的,先让孩子们填填肚子。
“这待遇真是不一样!”于乐摸了摸脑袋,走进厨房。电饭煲里还剩下半锅米饭,先盛出来。从冰箱里找到半根儿香肠,切成碎丁,胡萝卜,香菜什么的都切成碎丁,加上米饭,调好咸淡味儿,放到炒锅里炒熟。打几个鸡蛋,做个蛋包,很快三盘蛋包饭做好端了上来。“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搞的,就给孩子炒个鸡蛋?”老妈不满的说道。现在也没法儿辩解,只好用事实说话,一个一个的小勺子插到蛋包上,轻轻拨开,混合着各种食材香味儿大米饭露出来。小勺子们腾腾的也快。老妈在一旁赶忙说道:“你们两个慢一点儿,喝口汤,别烫着。”于乐做的紫菜蛋花汤,被两个小家伙呼噜呼噜地送进了嘴里,“真好吃!”孩子们的夸奖让于乐受用不少,老妈看孩子们吃的高兴也笑逐颜开:“你这个臭小子,一个蛋炒饭还搞得这么多花样。”
手机的铃音让正在品尝美食的于乐,放下手中的勺子。“皇甫爷爷,什么事情?”“小乐儿,爷爷给你说一下,国家博物馆的专家想在你这里选一些古董,拿回去展览。”“没问题,让他们选好了。和那总签个合同就行了。”“你这个小子,我还没说完呢,你那张古琴他们想拿回去,做个碳14的鉴定,放心不会损坏古琴的。”于乐有些迟疑,要知道,不是古琴古琴的事情,他是真的喜欢这张琴,无论式样还是颜色,是他弹奏最舒心的。“皇甫爷爷,不会也协议还留在那里展览吧?”“是啊,有问题吗?”老爷子现在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很正常。“皇甫爷爷,不管是不是历史上流传的那张古琴,我现在都不会拿出来给他们的,也不会拿去展示。我准备把它作为家传之物。”听到于乐的话,皇甫静天一时沉默不语。老朋友们求到他这里,他不好意思拒绝才找于乐开口的,没想到却被于乐拒绝了。“小乐儿,不用听你皇甫爷爷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电话里传出来了纳兰老太太的声音,“这个老家伙竟拿自己家的东西不当东西,说借就借,要不是我看着,我们家在一些古董字画儿都让他给借没了。我支持你,不和他们签字,自己留在家里玩儿。”“谢谢纳兰奶奶!”于乐十分感激地说道。
在电话那头儿来,老太太正在给皇甫老头上课:“你们几个老家伙,看到于乐那孩子一天到晚的乐呵呵的,好欺负,就让人家把古董拿到国家博物馆,你以为你是给人家长脸,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博物馆那些展品还差这一个,说白了,就是看上人家手里的古琴,还拿不出资金购买,才想出这个法子。”皇甫静天被说的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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