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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四人吃完饭,也没有再在银泰里逛了,赵立春和吴贵二人是觉得沈清欢和麦麦两人必是要单独相处的,自己两人待着不合适,更何况吴贵还要赶回北关。
沈清欢二人倒是没想那么多,既然他们两人说要回了,那就回吧。
四人在公交站台,各自上车,吴贵是转车回北关去了。沈清欢则坚持一定要送麦麦回家,自己请她帮忙,总不能让人女生一人大晚上地回吧,而且自己名义上还是她男朋友呢。
麦麦一人租房住在离神龙科技不远的地方,沈清欢两人下了公交,没走两步就到了。
“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到了宿舍楼下,麦麦开口问。
“你真的这么想学武?”沈清欢不解道。
“对。”麦麦难得的用了肯定词。
“我可以上去坐会儿吗?我现在就讲给你听。”沈清欢察觉到麦麦坚定的想法,他也不是拖沓之人,决定马上教她,先把情况跟她讲明白了,再让她自己决定是否要学。
“去小区里讲吧。”麦麦直接拒绝了沈清欢上楼的要求。
“好,我们就在小区里走一走。”沈清欢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唐突了。
“我跟随环贝本地一位前辈学习武功,他的看家本领是形意拳。”沈清欢和麦麦并肩走在小区里,开始给麦麦讲述起来。
“这位前辈为人胸襟开阔,他并没有要求我们拜师,只是一心想把中华武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所以,如果你想学,不用拜师,无需他老人家同意,我可以代师授艺,教你形意拳。”沈清欢说着,朝北关方向遥遥抱拳,心中对刘邦宝无比的尊敬。
麦麦见沈清欢对这位前辈如此尊敬,也不由好奇,她知道,沈清欢虽然为人随和,但心中其实极为傲气,一般人只会尊重,可并不能让他如此尊敬。
“前辈也曾年轻过,可因为教他形意拳的师父没有入拳谱,他一时气愤,与人起了争执,被人暗算受了暗伤,导致终身不得进步,是为终身憾事。但前辈让我们放弃仇恨,因为他认为武功不是争强好胜,反而是修身养性之法,只有品行高洁之人,才能窥探武学真谛。”沈清欢说到这里,又朝北关抱了抱拳,刘邦宝不仅教导沈清欢武功,更是在传授做人的道理,让人肃然起敬。
“你认为什么是武功?”沈清欢突然问麦麦。
麦麦没想到沈清欢会问这个,想了想,自己虽然想学武,但是只知道武功可以让人变强,比一般人厉害。于是,回答说:“武功是运用招式和身体打败别人的办法。”
沈清欢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前辈没有说过什么是武功,我也是靠自己摸索,也许一千个人会有一千种理解。我认为,武功是一种辅助手段,不断开发自己的身体潜力和精神能量,并且使两者高度融合,最终浑然一体。老子曰: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所以我认为,武功练到极致,与世无争,自然长生。”
“这是你的理想吗?”麦麦问。
“不,这只是我对武功的理解,能不能长生暂且不说,就我目前来看,身体素质确实好了许多。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只要有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安安稳稳过这一生就满足了。若真能长生,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不在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沈清欢看着麦麦道。
“哦,世间真有那么美好的事吗?”麦麦问。
“我总相信,人性本善。天地自有其运转规则,与人为善,则必有善报。”沈清欢道。
麦麦摇摇头,不以为然。看看沈清欢黑夜里仍旧清亮的眼睛,却似乎又给人莫大的信心。
“目前来看,武功至少有三种境界,明劲、暗劲和化劲。明劲以前只可算说入门,而化劲之后是否还有境界,我也不知,前辈也不知晓。”
“你上次说已经迈进明劲了?”麦麦问。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沈清欢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麦麦看着沈清欢,等他接下去讲。
“形意拳讲究的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什么意思呢,我个人觉得就是境界、身体、意识能够相辅相成,齐头并进,缺一不可。我现在就是境界到了,也就是悟道了,但是身体跟不上境界,导致发挥不出明劲的实力,却又比初入门的人强一些。意识又是什么呢?我觉得就是反应、计算、模拟,精神层面的东西,有些虚无缥缈,又是实际存在的东西。”沈清欢说。
其实沈清欢此刻自己也是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又要扮演老师的角色,去教授他人,确实有些为难了。所以他也不故作高深,按照自己的理解,尽量浅显易懂地阐述出来。
“道理其实很多人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来,但是没有配合武功心法,就不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多是空洞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经过自己的亲身练习,才能与自身相合。至于能够练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情况了。”沈清欢说。
“比如呢?”麦麦问。
“每个人的基础都是不同的,练武除了努力之外,讲究的其实更多是缘分。”沈清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也不讲了?”麦麦看沈清欢没了下文,也停下来问到。
“麦麦,我们的缘分到了吗?”沈清欢突然问麦麦。
“你觉得呢?”麦麦也不正面回答,反问到。
“呵呵,练武所讲的缘分,我觉得有很多,你的体质,你的根骨、你的悟性,你的态度、你所处的环境、你所经历的事、你所遇到的人,你的一切一切都是缘分。其实,学武,也是你的缘分,同样,是我们的缘分。”沈清欢也不答,继续沿着小区里的路步行起来。
麦麦没有经历过沈清欢的遭遇,自然不知道他讲的那些缘分,但是她和他的缘分,麦麦有些听懂了。
“你先看我打一遍。”沈清欢和麦麦走到小区一个路灯下面,沈清欢就地打起了形意拳。
也许是为了教麦麦,让她看得清楚,也许是今天忙了一天,运动量已经足够,沈清欢今天的拳打得有些慢。
“传说,形意最初传自达摩祖师,传到宋朝,岳武穆深入研究,完善了五行和十二形,命名为形意拳。祖师李洛能称形意拳为:在内为意,在外为形,乃修身之原本,明心见性还原之大道,揽阴阳之造化,转乾坤之枢机,诚强身之捷径也。你先熟悉记牢,以后练拳时再身体力行,细细体悟。”沈清欢边演边给麦麦介绍起形意拳来。“练习拳术,不可自专自用而固执不通,如专求力,则凝滞不灵;专求重,则沉重不活;专求气,则拘泥不通;专求轻浮,则神意涣散。”
麦麦看着沈清欢黑夜之中演练,时而如马之奔腾、时而如鹰之捕物、时而如鹞子穿林、时而又似猛虎搜山,进退自如、旋转灵活、刚柔并济、起落有致。
一套拳法打下来,明明是杀人技,却又充满了艺术感,看得麦麦是心中舒畅,将那烦恼忧愁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只想一直看他打下去。
沈清欢打完拳,呼吸自然,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不禁感叹,形意拳不愧是活力顺气养生之妙法。
“我练武不为名不为利,只是纯凭个人喜好,但求能有自保之力,若有朝一日能练武有成,也可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沈清欢打完拳,理了理衣服,对着麦麦说。
“嗯。”麦麦看着沈清欢,忽然觉得他确实有一些过人之处,在这个喧嚣的世界,站在他身旁,还能感受到难得的安宁。
沈清欢忽然拉起麦麦的手,有些怜惜地说:“学武很苦!”
麦麦没有想到沈清欢会忽然拉她的手,本想拒绝,可是感觉到沈清欢的真情实意,不知怎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让他拉住。
“练武也很花钱。”沈清欢说。
“嗯?”麦麦疑惑道。
于是,沈清欢把他的境况和源天宝液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针灸之术简要跟她概述了下。
“学武也如此不易吗!”麦麦不由升起了无穷斗志,沈清欢仿佛又看到了面试那天挑战自己的麦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麦麦骨子里就跟自己一样,有着不服输的性格吧。
“所以你虽然悟了,却发挥不出明劲的实力。”麦麦有些懂了。
“嗯,不过快了,按照我的推测,再有两个多月,我应该就可以突破了。真好奇啊,那时,我的武功能达到什么程度。”沈清欢自己也不由地很是好奇和兴奋,想一想,自己付出的努力,总算快有回报了。
“那先恭喜你了。”麦麦说。
“嗯,谢谢。”沈清欢道。
“今天先到这里吧,很晚了。”麦麦说。
“好,那我送你回去吧。”沈清欢点点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回去也还要泡药浴和针灸,一日都不可荒废啊。
沈清欢拉着麦麦的手,松了开来,刚刚是有些怜惜,一时冲动,幸好麦麦没有介意,但是总不能这么一直拉着吧,万一时间久了麦麦不乐意了呢。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沈清欢和麦麦走到了麦麦租房的楼下,麦麦开口道。
沈清欢虽然有很多的不舍,可也知道进退须有度,自己已经跟麦麦建立起了不错的联系,也要把握这个度,适可而止,不开可贪心冒进。
于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回了。你早点休息。哦,还有,练武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你先把我今天讲的和演示的好好整理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练吧。”
麦麦“嗯”了一声,转身就上楼去了。
沈清欢一直注视着麦麦的背影,一步一个台阶,一直看着她转弯,见不到了,才动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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