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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早早休息的符昶松迎来了近年来的第一个不眠之夜。从符家发布公告, 承认符意舟是家族成员之后,符昶松便越想起越气不打一处来。故而再次入眠失败之后,符昶松便索性彻底不睡了。他坐到了卧室一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不过一会便抽空了一整包香烟。
就在符昶松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他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男人将手里的香烟直直的戳进了烟灰缸中, 碾了碾后才慢慢的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 接着重重的按了一下沙发扶手上的隐藏按钮。
卧室的大门再一次打开, 但是这一回站在门外的人却不是管家了, 而是一个女人。
现在华国已经入冬,尽管符家大宅里面的暖气很好, 但是门口站着的这个女人依旧在酒红色丝质睡裙外裹着一件稍微有些夸张的白色皮草外套。眼前的女人留着一头棕色长发,平常她总会将头发盘起, 因为现在正值深夜的缘故, 她难得的披着长发出现在了人前。
“你怎么来了”符昶松皱了一下眉毛,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来人正是唐聿珂符家的太太。她今年也已经有五十多岁, 但是保养的比符昶松还好, 乍一眼看去甚至不到三十。唐聿珂没有回答符昶松的问题, 而是直接走到了卧室中来。女人的眼型稍有些细长, 加上她总是喜欢冷冷的瞥人,故而整个人看看上去很有距离感。
“先生越来越不将我当符家人看了。”站定在卧室中间的女人淡淡说道, 靠近之后她便闻到了屋内浓重的烟味,接着不由露出一幅很是嫌弃的表情。
作为一对外人眼中的豪门恩爱夫妻, 只有符家人知道, 符昶松和唐聿珂其实早就已经分居多年。尽管两人都住在符家大宅里, 但夫妻二人的活动范围却各占这栋建筑的一边,平常压根不会碰面。
“你这是什么话。”尽管心里面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可是符昶松嘴上还是敷衍的说道“你永远都是符家的女主人。”
闻言,女人忽然冷笑了起来“哦先生现在终于想起我是符家女主人这一点了”她慢慢的走到了符昶松的对面,坐到了另外一张沙发上,“那你刚才发出公告,宣布符意舟是你儿子的时候呢”
尽管符意舟已经在符家生活了十几年,且上层社会都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在唐聿珂看来,周围人知道符意舟与所有人都知道符家还有这样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尤其是符意舟还是一个私生子。符昶松公开承认符意舟是符家人,无疑是在打唐聿珂的脸。
身为一个豪门太太,唐聿珂的心态已经和年轻的时候完全不同。她不再在意自己的丈夫是不是花心,又到底有没有私生子。她在意的只是这个私生子会不会抢走自己儿女的东西,以及叫她丢了面子。
符意舟早就已经被女人定义为了“没有威胁的废物”,所以近年来她也渐渐的不再像年轻那样,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暗示手下人对付符意舟,用以发泄。但是今天,丈夫突然公开对外承认符意舟存在的这件事,却会叫她狠狠的在周围的贵妇里丢人,所以唐聿珂当然会非常介意。
“这是外面的事,你不要管”符昶松话还没说完,唐聿珂立刻打断了他,“外面的事情这分明是童芷安的事”
话音落下之后,卧室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符昶松慢慢的将视线挪到了唐聿珂的脸上,然后几乎一字一顿的问“夫人说,是谁的事”因为刚才一口气抽了整包烟的缘故,符昶松的声音变得比往常更加沙哑,此时听着有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听到对方的话,唐聿珂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女人有些僵硬的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符昶松的眼睛。
符昶松慢慢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接着走到了唐聿珂的身边。他在距离女人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唐聿珂的香水是由私人调香师为她个人设计出来的,小小一瓶的价值在五位以上。但是闻到它之后,符昶松却明显露出了一幅被熏到的表情来。
“当年的事,你不要真的以为我不知道。”符昶松冷冷的补了这样一句,接着便径直离开了自己的卧室,向另一边的书房走去。
符昶松离开之后,卧室的大门便缓缓的合了起来,站在房间内的唐聿珂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向自己袭来。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这件厚重皮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间卧室。
童芷安符昶松的白月光,宿宁冬的生母。
在刚才符昶松没有说那一番话之前,唐聿珂真的以为,对方并不知道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唐聿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自己走回卧室的,只是等到她回去,卧室门缓缓关上的之后,女人终于脱力般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符家的卧室每一间都铺设了厚实的地毯,它能够吞噬掉一切脚步声,故而唐聿珂的跌倒,也是无声无息的
在唐聿珂知道童芷安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对方的心理已经有了些问题。尽管这么多年来,唐聿珂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自己的丈夫,但是在知道符昶松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人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的感到愤怒和嫉妒。这或许算是人之常情。
但是接下来唐聿珂所做的事情,便是不能被“人之常情”解释的了。唐聿珂买通了童芷安身边的人,将对方精神方面的药物换成了毫无功效的保健品。而在今天之前,唐聿珂一直以为,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成功的瞒过了符昶松
走到书房之后,符昶松的火气一点也没有消下来。他站在桌边向下看了一眼,接着突然一把将桌上摆着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一个青玉摆件“哐啷”一下重重的砸到了地板上,尽管有地毯在,但是这样一个雕刻繁复的东西哪受得住怎么大的力呢。摆件边缘的花饰被摔了下来,然后碎成了好几瓣,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符昶松的心中反倒是突然舒畅了一点。
符昶松和唐聿珂是非常典型的世家家族联姻,两人结婚的时候对彼此一点感情都没有。符昶松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宿宁冬的母亲。在童芷安去世之后不久,符昶松就知道了自己夫人干下的“好事”。但是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他却忍者着从未提起过。
其实刚才符昶松说起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或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而是时机慢慢的已经到了。符昶松慢慢地蹲下身将玉质摆件的碎片捡了起来,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但是符昶松并没有在意。
严格意义上讲,唐聿珂并不是唐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唐聿珂是现任唐家家主的表姐,她们家族也是唐家最厉害的一个旁支。因为唐家主支那一辈全都是儿子,且唐聿珂的父亲当年势力争正强的缘故,符昶松便选择与她联姻。
但是现在,唐聿珂这个整天只忙着参加各种时尚晚宴的人不知道,唐家早已经开始变天。唐聿珂的父亲当年实力的确很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他的身体大不如昨,且也开始被唐家家主忌惮。所以到了十几年后的今日,唐聿珂早已经不像是刚刚结婚时候那样,拥有和符昶松对抗的筹码。
只是她现在还没感觉到罢了。
重新坐到椅子上的符昶松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的将手上的血迹在衣边擦干净。“唐聿珂符意舟”符昶松喃喃的将这两个名字念了出来,接着忽然笑了起来。书房的窗帘没有拉上,符昶松的笑容配着身后的那片月光,真的是越看越诡异。
上一世的他就是一直忍到了唐聿珂的父亲去世才将宿宁冬接回符家的,而这一世,没有重生的他当然也不会改变这个计划。
这天晚上符昶松一直呆在书房之中,他就那样坐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干,直到东方天际露出来霞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之后,方才意识到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符昶松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回自己的卧室。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走了上来,接着告诉他有一位姓宿的先生来访。
符昶松对自己的亲儿子宿宁冬非常好,在宿宁冬没有正式进入娱乐圈的时候,符昶松就时常会带着宿宁冬参加上层社会的聚会。那个时候,他都对外称宿宁冬是自己的友人之子。符昶松的身份地位非常高,当然不会有人去特意追问这个“友人”到底是谁,相反还会恭恭敬敬的对待这个被符昶松看重的少年。
所以一来二去的,在很小的时候宿宁冬便在华国的上层社会混了一个脸熟。管他非常不愿意去符家,但事实上符昶松也曾不止一次的将宿宁冬带到符家来,所以这些管家以及工作人员早都认识了他。
尽管管家只模模糊糊的说,有一个姓宿的先生来访,但是符昶松一听便知道,他说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宿宁冬。
知道宿宁冬要来后,符昶松竟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如果放在往常,自己儿子要来家里找他,符昶松当然开心都来不及呢。可是现在,因为有了上次的那通电话,符昶松竟然有点不想这么快见到他儿子。
因为直觉告诉符昶松,宿宁冬到时候要说的话估计不会是自己想要听的。
不过符昶松知道宿宁冬的日程安排,他晓得对方既然这么早来首都,肯定是特意向剧组请假过来的。既然宿宁冬都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门口,符昶松又岂能不叫他进来于是管家便见符昶松慢慢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略有些疲惫的对他说“好,让他进来吧。”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便重新转身坐到了沙发上面去。
不过几分钟后,宿宁冬就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里面。见他进门,管家也转身轻轻地朝两个人鞠了一个躬,接着便后退关掉了书房的这一扇大门。符家大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门关好后,内外便彻底成为了两个世界。
见到宿宁冬进来,符昶松慢慢的抬起了头,他朝宿宁冬笑了一下接着问道“宁冬,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爸爸了”此时男人的表情无比慈爱,与这世界上千千万万个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宿宁冬的视线却不由的下移,接着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上。只见他的食指附近有一道不短的伤疤,此时正在往出渗着血丝。
“您的手,是怎么回事”看到之后,宿宁冬忍不住向符昶松问道。
“嗯手”听到了宿宁冬的话,符昶松这才慢慢的将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接着便看到了那道尚且流着血的伤口。符昶松猛地攥住手心,接着宿宁冬笑了一下说“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摆件,捡东西的时候磕破的手,不碍事的。”
宿宁冬看到,符昶松手指伤口的边缘之处已经凝成了紫黑色的血痂,显然这个伤是好几个小时之前便有的。符昶松一向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像这样一个伤口,他竟然几个小时都不处理,着实非常奇怪。
“尽管伤口不大,您还是赶紧处理一下吧。”宿宁冬说。
符昶松是一个非常分裂的人,他刚才心情还起起落落,非常的不稳定。但现在看到自己儿子,并且听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之后,符昶松又一下子开心了起来。
只见坐在对面的符昶松笑着点头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处理。对了,你早上来的那么着急,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吧。”
符昶松话音落下许久,站在不远处的宿宁都没有说话。等到符昶松再一次将问询的眼光向他投去的时候,宿宁冬这才慢慢的几乎是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句:“您这么关心过符意舟吗”
“符意舟”这三个字一出来,书房里面的气氛突然一变。符昶松的表情随之慢慢严肃了起来,他看着宿宁冬的双眼问道“宁冬,你最近都在想什么”
宿宁冬赶紧摇了摇头说“抱歉父亲,我不应该在你的面前提起他。”
在此之前,宿宁冬和符昶松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符昶松有的时候会对宿宁冬说一下最近符意舟又干了什么蠢事,除此之外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在儿子面前提起那个人,甚至也很反感宿宁冬提到符意舟。
“嗯先吃早饭吧。”符昶松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现在本就马上要到符家的早餐时间,符昶松给管家说了之后没过多久,对方便将食物直接端进了这间书房内。
虽然说是这里书房,但它的面积也有三四十平米之大,除了看书工作以外也有不小的休息空间。
在来符家的路上,宿宁冬想了很多。同样因为从剧组到符家这一段略远的路程,现在宿宁冬早已经不像昨天离开剧组时候那样的生气或者冲动,他平静了下来也理智了下来。
等到早餐端上桌之后,宿宁冬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忽然抬起了头,接着对符昶松说道“父亲,您上次提到的,让我跟着您学习管理家族事务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听到他的话之后,符昶松猛的一下将头抬了起来,接着向宿宁冬看去。
符昶松虽然有很多子女,但是同白月光生的就只有宿宁冬这一个人,所以自始至终符昶松最看好的继承符家的人都是宿宁冬。
在好多年前,宿宁冬还没有告诉符昶松自己想要进入娱乐圈的时候,符昶松便向对方提过跟着自己一道工作,顺便学习家族管理经验的事情。同样暗示他成为未来的符家家主,但那个时候宿宁冬直接拒绝了符昶松的要求。
宿宁冬实在对继承符家没有任何的兴趣。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状态太过悠闲、轻松的缘故,作为一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宿宁冬并没有太强的对于家族的权利的渴望。
但是现在宿宁冬终于发现了权力的妙处。而且来自上一世的记忆告诉他,上一世自己虽然没有跟符昶松学习如何管理一个世家大组,但到了最后在阴差阳错之下,符家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宿宁冬大学学习的就是相关专业,但是所学的那些知识,对于继承符家这样一个庞大家族来说依旧是纸上谈兵。他将符家拿到手里之后,便感觉到了一阵力不从心。尽管压力极大,但是来自父亲以及家族的压力却不断催促着宿宁冬继续向前他不能将整个家族抛之于不管不顾的境地。
上一世宿宁冬的后半生并不快乐,甚至可以说是痛苦。
符昶松的表情告诉宿宁冬,他的父亲以为自己即将再一次郑重的拒绝那个要求。
不过事实当然和符昶松想的不同。
在符昶松稍微有一些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宿宁冬淡淡的对他说“父亲我想好了,我会跟着您一起学习如何处理家族事务的。”
“什么”符昶松的语调猛的一下高了起来,接着他赶紧笑了笑,然后看着宿宁冬的双眼说“好好好你既然已经想通了那便好。娱乐圈虽然有意思,但却不是一个能久待的地方。你这一部戏完了之后就适当的减少一下活动,跟着我一起学习怎样处理家里的事吧。”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又赶紧补了一句,“对了,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
“好的。”宿宁冬慢慢地点了点头。
在早餐时间中,符昶松仔仔细细的跟宿宁冬规划起了他未来的人生路径,就像华国的每一位平凡父亲一样。他没有注意到,儿子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演员这个职业其实没有大家表面上想象的那么的光鲜亮丽,宿宁冬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势必是在背后付出了众人所想象不到的辛苦。而他对这个行业到底有多么热爱,也只有自己清楚。
尽管符昶松的意思是,自己并不会限制宿宁冬接下来还会继不继续在娱乐圈发展。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如果他选择了跟在符昶松身后学习,最后继承家业的话,那么放在娱乐圈以及表演上的时间当然会变少。
梦想重要吗自由重要吗重要。
但是宿宁冬的内心却又告诉他,这一世的自己找到了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
自从上一次定妆照发布之后,霜月百里这部电视剧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处于完全保密状态。因为电视剧早已经定好了档期的缘故,在拍摄的同时,后期便同步开始制作。为了不让话题热度降下来,自从那天官博开通后,剧组就会陆陆续续的发一些照片以及短视频上去,维持热度。
而现在电视剧即将杀青,他们更是在最快的时间内用已有的素材,剪出了一个粗板的片花预告发到了网上。
片花旨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引到最大的关注,所以说一般剪辑上去的都是剧情中比较有冲突性或者代表性的片段。
而在这部电视剧已经拍过了的片段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一段当然就是符意舟所饰演的破厄重新回归于长剑之中的那场戏了。那场戏足足拍了三天之久,足以见到剧组的重视。而除了拍摄本身,后期更是对那场戏进行了大量的特效制作。
紧跟着符意舟被曝是符家人的这个热点,剧组适时地将这一段片花推了出来。
人们看到,在一片湛蓝的湖水边,身穿白衣的少年慢慢走向了黑衣人的身旁。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长剑,眼中带着无限的留恋与怀念。
剑灵破厄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温柔。但因为破厄杀名太重的缘故,远离他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破厄眼中的温柔,而是被他抚剑的动作吓了一跳,全部紧张了起来。
可是和那些处于剧情之中的人物不一样,通过镜头观众们清清楚楚的看到,就在抚摸完剑身之后,破厄本就非常苍白的指尖竟然一点一点的透明了起来。
他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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