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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凤兮公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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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午膳后两人在鹤溢楼门口分别,顾淮郅继续去忙碌都察筹建之事, 清若则带着侍卫回宫。

    她到揽月殿院门夕瑶和金晨迎出来, “公主。”

    清若点点头, 金晨到她近前来,“公主, 方才木前使来过,说之前您吩咐的事出结果了, 您不在他便先回了东宫。”

    清若脚步不停继续往里面走,“差人去叫他过来。”

    金晨诶了一声往外去吩咐侍卫, 夕瑶则跟着清若进屋回禀早上清若交代之事,“公主, 那几位先生只有两人有可推荐之人, 给您写了一份档案记录, 在您书桌上。”

    清若点点头,“拿给常存, 让他摸摸底,没问题的话选个生面去接触接触,若是可以就先着手安排一个, 能力不要太出众的, 先让人去蜀地露个名, 再辗转到西魏王藩地去。让他在西魏王幕僚里混个中游, 没有命令不传消息, 问问木衍, 让他分一条消息线过来给本宫, 总共设定三条消息线,他的最高层联络人只到同他见面之人。”

    清若说话语速不快,比较严肃之事她会有意放慢语速让人听清楚,夕瑶听完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没一会木衍请见,揽月殿一共三个会客厅,一个在入门正殿,也是正厅。一个在她书房外间,另一个则在她寝宫外间。

    清若这会在书房外的会客厅坐着喝果茶,看见金晨带着木衍进门便起身,“进来。”

    进了书房绕到书桌后面去坐下,等着木衍行完礼直起身,“坐。”

    按理说木衍从她这得了那么多银钱,对她就算没有对待太子那般热情也不该现在这种能避就想避的态度。

    实在是木衍在她这有些吃不消,每次领命办事都不是什么易事,这个问题木衍还同常存讨论过,常存现在是已经成了揽月殿的人,只能放下这些杂想认真做事,但木衍每次看她认真的态度都要不自觉的心抖几下。

    木衍到她对面小心翼翼的坐下,只落坐半个椅子,“公主先前吩咐之事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清若挑挑眉,“初步”

    木衍避开她的视线不与之对视,视线落在桌面上,“是的,初步结果,因为拿不到直接证据。”

    清若嗯了一声,“说说看。”

    “从许植允关系较近的幕僚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见到过一次许植允下值后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标识有些特殊,所以那幕僚有些印象,属下根据那人的描述对着找了找,那马车隶属二殿下府中,只是二殿下未乘过。”

    木衍说到这抬头看她的神色,见她没什么情绪表露才继续道,“时间大致是您在华中关于粮仓一事奏折呈给陛下,陛下下令之后一两天。”

    在穆清若记忆中,太子出事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许植允同二皇子有接触,更不会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搭上的线,这些事无从对比。

    清若指尖点在桌面上,“往前呢”

    木衍摇摇头,“往前没有探听出来,且这件事也只有许植允一个同僚见过,其他同僚也未见过。”

    礼部是朝堂大部,许植允去岁才过科举进礼部,现在所领之职都是些琐碎之事,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只他家中显耀,又与公主有婚约,不出意外日后便是平步青云,幕僚会特意同他交好,多注意他的言行也不奇怪。

    清若轻轻勾了勾唇,“许植允最近出了当值回府常去的地方都进暗哨没”

    木衍点点头,“但是此事是属下回洛安之后才开始安排的,现在还未有消息。”

    清若也不急,她最不缺的就是抓老鼠的耐心,“让人小心些,一次两次见到他不用刻意也不用着急,若他与老二有了接触,老二身边的人也会做排查,先不着急靠近探听,常去的地方埋上五六个月再看情况行事。”

    清若惯常是神色冷淡的,似乎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这事木衍上次在粮仓时就知道了,面对那么多金条,他和常存都不可避免的失态失语,只有她在看了一眼之后快速思考对策。

    只是她现在能语气平和说出五六个月之后再看情况木衍还是有些意外。

    觉得常存那句话说的很对,凤兮公主,是被所有人轻看那个。

    木衍点头应下,看她手指点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也不出声打断,等着她开口。

    清若想了想,徐广正之事铭瑄帝已经让顾淮郅和大理寺开始调查,顾淮郅心里有数,再怎么也就是最长三个月时间他就会把结果报给铭瑄帝。顾淮郅现在刚入朝堂,他即便差到老二和周国有联系也不会报给铭瑄帝,国之大事,没有完全把握都太过冒险,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若是三个月时间,铭瑄帝即便知道老二不老实,也不会再像对待老三那般把他遣出朝堂。

    下面的皇子太小,没野心也没能力,三皇子已经出局,再把老二送出去,那朝堂剩下的只有名正言顺的太子,朝臣就会开始站皇帝和太子派系。

    铭瑄帝这时候身体只有些小毛病,他不会允许太子权势猛然扩张。而且这事走大理寺和神策军,是国事或家事也只是铭瑄帝一句话之事。

    不过,若是二皇子第一次受了轻罚,还不知收敛,反而更为放肆,暗中联络周国,同时,肖想皇位之事。

    清若勾了勾唇,她骨相生得端正,瘦了些脸颊上少了些软肉,没了少女的憨纯之感,余下了女子优雅的气韵,带出清浅的笑意透着股夏夜里盛开玉兰花似的美好。

    但是

    木衍一看她的模样就觉得有人要倒霉。

    果然,清若开口吩咐他,“先让暗哨注意隐藏,伺机行动,有任何帝师府里任何一个人牵连到老二的消息都留存下来。”

    清若说完突然想起来,“帝师府中白绫还挂着”

    何薇安死后许何氏觉得哥哥一家绝了后,好一段时间终日以泪洗面,洛安周围的寺庙都去帮何薇安渡灵。何薇安是表小姐是孤女,原本是不允许在府中挂白的,但家里没婆母,许何氏终日哭得肝肠寸断,许帝师和许大人只得允了她在何薇安院子里挂一月白绫,但是许何氏心疼侄女,挂了一月之后不肯取下,说要挂满半年。

    木衍不知她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事,点点头,“是的。”

    清若弯了弯眉眼,“许夫人这不是打本宫脸吗”

    木衍只觉得渗,颤颤不敢接话。

    她也不需要他接话,“你一会回东宫同哥哥说一人,让他着人写奏折弹劾帝师府。”

    许植允同凤兮有婚约,太子又是凤兮同胞哥哥,这事于情于理太子都有管的理由。

    木衍点头应声,“属下知道了。”

    清若想了想又吩咐到,“多弹劾几天,到许大人和许夫人吵架摔东西为止。”

    木衍不明所以,神情有些困惑。清若话语含笑,“趁着许植允为家事烦恼之事,在再礼部给他找些事,安排一两个公子哥儿这个时候带他去青楼喝一喝消愁酒。”

    木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公主,这、这不容易。”许植允同公主有婚约,定了婚约之后便是青楼喝酒都不去,戏楼也从未踏入,那可是皇帝的女儿,谁先自己命太长整日想着办法缩寿命。

    清若啧了一声,“木衍你该不会是还没喝过花酒吧”

    木衍在她有些打量的目光中脸颊爆红,别过头,深呼吸,“属下,没。”

    清若就笑起来,“哪有一开始就留恋往返的,你就不能循序渐进的引导引导许公子吗,让他知道这世上之事一件比一件有趣,他得了鲜尝了甜自然会去。”

    木衍真的觉得,许植允惨,真的惨,便是何薇安这样直接死了一了百了都好些。

    也不知道这许植允是怎么惹到凤兮公主了,明明原来听周锌说公主挺喜欢的,这人脑子里是有多少水才会这么不惜福。

    他现在就可以预见日后整个帝师府被凤兮公主在掌心里丢着玩的样子。

    因为都督院还在筹建过程中,吏部也还未下发任命书,清若这几日便不能去朝堂,只是顾淮郅时常寻到揽月殿来同她商议事项,听取她的意见。

    清若觉得说是商议事项,实则顾淮郅就是故意来喝茶的。

    这不,又在她宫殿里呆了两个时辰了。

    他今日来问之事早已商议完,人就是不走。

    这几日两个人熟络起来,也就没了先前那样的客套,他来时她在书房处理事务,也就没出来会客厅,直接让夕瑶带着他进了书房。

    顾淮郅进书房时她在写东西,原本是要搁笔的,顾淮郅进屋就开口,“凤兮写着无碍,我先喝茶等你。”

    清若觉得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喝茶,所以也没和他客气,随意嗯了一声之后便继续做事。

    顾淮郅也没太靠近她的书桌,而是在书房中间的会客椅上坐下,端着茶杯打量她书房的格局。

    等清若搁笔把东西交给夕瑶之后顾淮郅才起身上前来坐在她对面,还自己把方才的茶杯拿着过来,“吏部今早送了单子过来,我拿来给凤兮看一下可否。”

    顾淮郅来时手里便带着折子,这时把折子递给她,清若看着折子,因为都是些名单,都是些易事,她很快扫完,“可以。无咎以为呢”

    顾淮郅点点头,“那明日我便回给吏部,让他们照此来。”

    顾淮郅这人面相生得好,特别是一双眼,眼廓狭长,眼角挑起细微的弧度,睫毛浓密,眸眼深邃黑纯,冷着面容之时眼睛便带着寒煞,但只要他带起笑意,眼角挑开的弧度便翘起小狐狸眼似的皎洁,让人觉得专注又含着暖色笑意。

    同样是神策军的黑色装束,清若第一次遇见他时,这人凌然寒煞又如冰霜附着的利刃。但之后特别是自华中回来相熟之后,每次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了冷然凌厉,便全是春色。

    清若第一次见就对顾淮郅印象极深,朝廷选拔官员对相貌也有要求,身居高位自有气度,每一位朝廷官员都称得上周正好看。

    但顾淮郅的容貌让她印象颇深,光是他的眼睛,已经承载了星河漫漫。

    顾淮郅来寻她也只有这一件事需要商议,收回名单之后便转头看向她旁边书柜放着的棋盘,“凤兮可有闲趣同我来一局。”

    清若摇摇头。

    顾淮郅原本含笑的神色顿住,可见的面色有些僵,“哦,这样”说着声音放轻。

    清若心里叹了口气,“寻常无趣,要有输赢之注才有兴致玩。”

    他又猛然扬起头来看她,扬起了笑,唇色是淡而健康的红,牙齿整齐很白。

    “凤兮说赢何物都行。”

    清若不自觉被他感染带出些笑容,“顾大人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她的棋术,当初不过二十五六便将大辽国手击得毫无抵抗之力,后来便不怎么玩了,自己同自己对弈也无甚意思。

    顾淮郅起身去拿棋,回到桌前将黑子递给她,“不是,只是好久未玩,输赢都是开心之事。”

    黑子先落,清若落子,听他语气轻和,出言揶揄,“是因为不管输赢都有茶可喝么”

    顾淮郅最近每次来她这都要带回一小包茶叶去,弄得神策军的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没记错的,他们统领并不喜好茶啊。

    顾淮郅一直没明白到底是自己的何行为让他觉得他就是惦记她宫殿里的茶。

    一开始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都是小事,这几天天天带茶回去却是发现,已经无从开口解释了。

    此时摇头失笑,视线看她,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纵容,“凤兮所言甚是。”

    清若也被逗笑,偏开头咳了咳,“认真些,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顾淮郅再点头,“好。”此时两人已落七子,已经看出她确实会玩,顾淮郅也收起陪玩的心态,认真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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