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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尽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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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舞”韩于天遥遥望着那拼命朝他奔来的女子,神情展露出一缕欣慰,只道“没想到最后,像我这样的祸害还有亲人相送一场我,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岂能真的无憾他甚至未能对怀着自己骨肉的金小艾说一声谢谢,也不能与那未出生的孩子见上一面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韩于天大约也不会行此极端之道。但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一遍。犯了错,做了孽,他只能用尽这一生去偿还

    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韩于天悲苦一笑,这段时间他一直苦苦支撑,在战火中辗转,何尝不是同如今一般悬在这断崖旁边或许,这便是他的命运吧。

    只不过这一次,他当真要落下去了

    韩鸣舞离着韩于天还有数十米远,只见韩于天突然提着缚龙魔剑往后倒下,竟要从冥王坟场的断崖摔下去花容顿时吓得惨白无色,她惊恐地发出了尖叫“哥哥”

    韩月昙蓦地一回头,惊见韩于天已半神挂在半空中,连忙伸去拉。

    好不容易,韩月昙抓住了韩于天的手,正要将其带上来,却见韩于天疲惫地看着她道“放手吧我活不了。”

    韩月昙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抓得更紧了。

    这时候韩鸣舞也赶到了断崖旁边,哭着质问道“于天哥哥,你做什么我好不容易赶来救你,你怎么能抛下鸣舞一个人”

    气愤的同时她又悲痛欲绝,残缺的手臂,心口的窟窿眼一下又一下刺痛了她的眼

    “鸣舞是哥哥不对,连累你卷入战火。就算以后你一人,也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像我这样,知道吗”

    “不哥哥你别走鸣舞不能没有你啊”韩鸣舞哭着喊着,同时也和韩月昙一样,伸手拉住韩于天的半截衣袖。

    韩于天看着她俩最后柔柔一笑,道“永别了,我的妹妹。”

    说完那握着魔剑的手一松,魔剑便往下落,他凭着最后一分气力,用嘴接住剑柄,决然一扭脖子

    猩红飞溅至崖壁,韩月昙来不及反应,手上只觉轻飘飘的,而韩于天已经与缚龙魔剑一同坠入黑暗

    “哥哥”韩鸣舞嘶声痛呼,眼前的一幕让她绝望无比,可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于天不断往下坠落,直到在深黑难以见底的渊峡中失去了踪影

    直到韩于天彻底不见了身影,韩月昙才反应过来原来韩于天竟用缚龙魔剑切断了自己的手臂。而今她握着的便是韩于天另一只断臂,韩鸣舞的手原还挂在这只断臂的衣袖上,忽地重重的砸了下来。

    她转头一看,原来韩鸣舞已然晕厥。也难怪韩鸣舞如此“脆弱”,他们一路急马,奔波劳碌,一连受到好几次的精神重创,此刻韩于天身死,疲惫不堪的韩鸣舞终于心神崩溃,晕倒在冥王坟场。

    “明凰”唐勉与罗轩廷扑上前接住了她,连按好几次人中才终于幽幽地清醒过来。

    一醒来,进入眼帘的便是韩月昙手中的韩于天的断臂

    悲怒交加的她猛地扑过去,一把夺回了断臂,嘴里兀自念道“哥哥啊你死得未免太惨烈鸣舞的心好痛”

    另一边,罗轩廷看着紫瑞狐犹,道“你没死。”

    紫瑞狐犹坦然应对“是。”

    “那次你去驹风,是不是专门为了勾搭上洛熙泽”典察府盯洛熙泽盯得极紧,除了那一次,罗轩廷想不到洛熙泽还有其他机会与紫瑞狐犹沆瀣一气

    紫瑞狐犹看了一眼韩月昙,只道“驹风国本就按插着七杀谷的人,想要联合洛熙泽,何须我亲自上场我去驹风便只是因为我想去,和我爱的人共同承担一切。”

    重生之后的紫瑞狐犹已然卸下一身重责,现在的他只会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对眼前女子的爱意。

    可罗轩廷却不信了,他狂怒道“不可能驹风怎么可能藏着七杀谷的人你一定又在骗我”

    可紫瑞狐犹却看向一旁的唐勉,又道“典察府日日盯着洛熙泽,难道就没怀疑过最兴楼么”

    最兴楼不仅唐勉和罗轩廷睁大了眼睛,就连韩鸣舞也一时止住了哭声。最兴楼是璇水城内最时兴热门的酒家,里面供应着神胤各地的美食是了,每隔一段时间,洛熙泽便要去一趟最兴楼只因他要和那里的厨子学做美味可口的点心,以哄得韩鸣舞欢心

    “哈哈哈哈”韩鸣舞笑声清冷而尖锐,眼泪流进嘴里竟是如此苦涩她道“他说想让我尝遍世间美食,原来竟是在和你们交换情报果然啊,从头到尾他的真心一直都只在你一人身上”

    如火目光直直打在韩月昙的身上,韩月昙微微发愣,紫瑞狐犹确与她说过洛熙泽的事情,只是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洛熙泽为了韩鸣舞,去最兴楼学做点心的事情。

    此时唐勉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对于最兴楼,他确实有过怀疑,只是每当韩鸣舞吃了洛熙泽做的点心,再抑郁的心情也会立即变得舒畅无比,所以他也就心慈手软了一回

    沙哑的嗓子难得吊高,他声嘶力竭地反驳道“最兴楼从前典察府就排查过,店家上下都是本国子民,怎可能混入七杀谷的奸细这不可能”

    曲青桐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七杀谷人才倍出,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妙颜无双的芳官之名从前他就潜伏在海神岛上,海神岛被炸毁后,他便留在了最兴楼。”

    闻言,唐勉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不敢相信战事失败的原因竟是自己的疏忽大意,还有无能心软

    可一旁的罗轩廷已经慢慢窜起了一切,喃喃道“海神岛蓝奴是你”

    罗轩廷愤然望着紫瑞狐犹,激动道“原来从前水仙几次接近蓝奴,是你安排的原来你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从水仙到洛茵兰,驹风到北狄无一不在你的掌控紫瑞狐犹你真是处心积虑,设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紫瑞狐犹依旧淡漠如霜雪古松,只是他如今的目光是一刻也舍不得面前的少女了。

    他轻轻牵住韩月昙的手,与她一同承受着韩鸣舞等人的怒火,只道“我只是摆好了棋盘,可先动手的却是你们。既入了局,便该料想到的结果。师弟,你何曾见我给对手留下余地”

    几人谈话间,璃冰的人马已经悄悄围了上来,将韩鸣舞等人还有神风骑

    “宰辅你带明凰先走。”唐勉毅然站出来,挡在韩鸣舞身前,事已至此,他们和璃冰,紫麒王师免不了一场血战紫麒王师人数众多,也许战至最后,这二万神风骑没有一人能活下来的可为了保全韩鸣舞,唐勉愿意当第一个为她战死的男人

    看着义无反顾的唐勉,韩鸣舞又是心中一痛,她知道的,唐勉是想要弥补,想要赎罪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才是那个导致她陷入如今困境的人是他使得她悲痛欲绝,狼狈失态

    可唐勉又担得了这一切多少要不是她痴心妄想,昏庸无能,怎会被洛熙泽迷得晕头转向,戏耍一通说到底,一切罪责该是由她担下才是可不能,她是驹风的明凰,她死了,驹风也要完了

    “唐勉”韩鸣舞落下眼泪,哽咽道“本凰愧对于你。”

    唐勉笑了笑,只道“明凰说笑了,臣心甘情愿。”

    冥王坟场的氛围再次压抑下来,战事一促即发,那些未能逃出去的义德师与神风骑挤至一处,总共不到三万人和黑压压的一片,七八万的紫麒王师相比,简直就像是一群被狼群围住的羔羊更遑论冥王坟场外面,也许还有着其他北狄伏兵

    就在双方准备动手时,一个略微瘦弱的人影站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说要不然,我们停战吧。”

    嗯众人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说话者是一名少年,身着轻便铠甲,铠甲内露出的衣襟,袖口皆绣着紫金麒麟纹,不是璃冰那名年轻的贺王又能是谁

    唐勉听闻此话,俊眉一挑,道“贺王陛下小小年纪,心机着实不浅啊。表面上看,我们已经决无反败为胜的机会,停战是最好的选择可一旦我们真信了你的话,上了钩,你们正好全军出击,到时候我们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紫麒铁蹄冲散,踩了个粉碎我说得对么贺王陛下”

    闻言,长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只道“罗宰辅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多彩了一些。你既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别装出一副看透本王的模样了。”

    曲青桐“扑哧”一笑,长生就是长生,憨直,顽劣,即便做了一国之君也改不了爱嘲讽的毛病。

    “青桐,你也别笑。本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还是你也想学罗宰辅那样,做本王肚子里的蛔虫”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贺王果然与众不同,战事刚刚停下,便敢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说玩笑话。以后流传出去,世人指不定要怎么评论这名年轻的王者。不过,心大如贺王,大约也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吧。

    “你”罗轩廷愤恨难平,默然把目光落到一边紫瑞赢的尸身上是,他也许是不了解紫麒长生,可他了解紫瑞赢紫瑞氏一族心狠手辣,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贺王是紫瑞赢亲子,岂能不向他父亲一样

    唐勉则和罗轩廷想的不一样,敌强我弱,驹风又远在千里,唐勉和罗轩廷根本没有把握将韩鸣舞安然护送回驹风。若能停战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勉问道“璃冰情势大好,你为何想要停战”

    只见长生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这仗又不是本王想打的。”

    唐勉看向一旁的紫瑞狐犹,又道“他能让我们走”

    “你这是什么话”长生瞪着他“紫麒王师效忠的是璃冰的主人,本王”

    紫瑞狐犹依旧淡漠如霜雪古松,只是他如今的目光是一刻也舍不得面前的少女了。

    他轻轻牵住韩月昙的手,与她一同承受着韩鸣舞等人的怒火,只道“我只是摆好了棋盘,可先动手的却是你们。既入了局,便该料想到的结果。师弟,你何曾见我给对手留下余地”

    几人谈话间,璃冰的人马已经悄悄围了上来,将韩鸣舞等人还有神风骑

    “宰辅你带明凰先走。”唐勉毅然站出来,挡在韩鸣舞身前,事已至此,他们和璃冰,紫麒王师免不了一场血战紫麒王师人数众多,也许战至最后,这二万神风骑没有一人能活下来的可为了保全韩鸣舞,唐勉愿意当第一个为她战死的男人

    看着义无反顾的唐勉,韩鸣舞又是心中一痛,她知道的,唐勉是想要弥补,想要赎罪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才是那个导致她陷入如今困境的人是他使得她悲痛欲绝,狼狈失态

    可唐勉又担得了这一切多少要不是她痴心妄想,昏庸无能,怎会被洛熙泽迷得晕头转向,戏耍一通说到底,一切罪责该是由她担下才是可不能,她是驹风的明凰,她死了,驹风也要完了

    “唐勉”韩鸣舞落下眼泪,哽咽道“本凰愧对于你。”

    唐勉笑了笑,只道“明凰说笑了,臣心甘情愿。”

    冥王坟场的氛围再次压抑下来,战事一促即发,那些未能逃出去的义德师与神风骑挤至一处,总共不到三万人和黑压压的一片,七八万的紫麒王师相比,简直就像是一群被狼群围住的羔羊更遑论冥王坟场外面,也许还有着其他北狄伏兵

    就在双方准备动手时,一个略微瘦弱的人影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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