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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十八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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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生辰

    李亮惊道“他是一派掌门,怎么会如此卑鄙”

    楚莫天冷笑一声,道“他本身就是个卑鄙小人。家人被制,我只好带他们去取赤影剑,其实我深深知道,就算把剑双手奉上,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三口。我嘴上讲见到家人才肯给剑,其实心里在盘算如何才能保住一家性命。

    我们五人向我家一齐行去,到达那里时,我被眼前的惨景震住了。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一幕,光天化日之下,山丘木屋之前,我的女儿被人剥光了全身扔在地上,全身都是淤青和伤痕,神情痛苦的在地上发抖,显然被人点了穴道。而我夫人,倒在一旁,已经被人乱刀劈死。旁边倒了两具尸体,显然是被她击毙。”

    楚莫天讲到这里,面目扭曲,仇恨、恶毒、悲痛全都在眼神中一一闪现。李亮听到这里,只觉头皮发麻,被这人间惨剧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莫天道“我冲过去将衣袍盖在女儿身上,解开她的穴道,只见她撕心裂肺地的哭喊,眼中透出无尽的恐惧和羞愤。我的心在滴血,我拔出赤影剑要将韩三江那四人剁成肉酱,但这四人见到刚才情形早已逃之夭夭。听得一

    声长长地惨叫,我转头一看,女儿已经纵身跳入一旁的万丈深渊”

    李亮神情激愤,问道“为什么既然要用你家人来换赤影剑,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们”楚莫天道“看押她们的是那几个黑道大哥的手下,全是烧杀抢掠的乌合之众,见到我女儿花容月貌,起了色欲之心,轮流凌辱了我女儿。我夫人虽也中了迷药但见不忍女儿受辱奋力击杀了两人,之后便被其他人乱刀劈死。他们见闯了大祸,便分散逃了去。”

    李亮愤道“那日后你可找到了他们报仇”楚莫天目露凶光,道“我不但杀了他们,而且找到了他们乡里,杀光了他们家中父老姊妹儿女。”李亮听到此处,惊得说不出话来。楚莫天接道“我开始找那三个黑道大哥,将他们的帮会一一诛灭,绝不留活口。其中有人结识白道英雄,请过来助拳,我也一概不管,挡我者死。赤影剑下,葬送了数不尽的黑白两道江湖中人的性命。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追便天涯海角,终于全部诛杀了当年害我家人的人,除了韩三江。”

    李亮问道“你为何独独留下韩三江不杀是否因他是正派掌门”楚莫天冷笑道“我呸不要说他是正道掌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杀不误。我之所以不杀他

    ,是因为我知道,他有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女儿。”

    李亮心中一惊,听见楚莫天接道“我要等到他女儿十八岁那天,当着他的面前凌辱他的女儿,让他尝一尝这种滋味”

    “十八岁,我绝不占他一天便宜”楚莫天狠狠道。

    李亮听楚莫天说的咬牙切齿,心中忖道“原来韩若雨姑娘遭此大难,全是因为韩三江当年的无耻行径。”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内心深处对面前的楚莫天多了几分同情。

    楚莫天面色渐渐平缓下来,右手将玉坠递给李亮,李亮接下,疑惑地望着他。楚莫天道“我始终都没有找到女儿的尸体,所以将她的衣物和我夫人埋葬。也许,也许她还活在世上,我将这玉坠给你,若老天有眼,让你遇到她,你便把这玉坠给她,告诉她,爹爹对不起她,无论怎样,都要好好活着”

    楚莫天声音渐渐微弱,身子也缓缓躺倒。李亮连忙扶住他,心中忖道“他把这玉坠给我,也只是想留下一个希望,其实就算我真的遇到她女儿,又如何认得出来”他感到楚莫天的身子越来越冷,只听得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她的后颈有一个红色胎记,像一只蝴蝶。她叫楚英怜。”

    李亮细细推算,若楚英怜没死,年纪大概已经二十五六,不是嫁作人妇,便是出家为尼了。楚莫天气息渐渐微弱,李亮心中忖道“此人一生作恶多端,为何他就要死了,我却有些难过呢”楚莫天已然闭上了双目,全靠在李亮身上。李亮又听得细微声音传入耳中“我当年收仇成为徒,是见他桀骜不驯甚是像我,而你却宅心仁厚,处处为他人着想,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叫我一声师父”李亮心头一震,忖道“我该叫他师父么”过了良久,细声再次传来“这世上除你之外,人人都自私自利,日后你须多加小心。”

    李亮心头一阵感动,迟疑半晌,口中低声道了一声“师父”。楚莫天嘴角微扬,终于全身一软,已然气绝

    李亮将楚莫天小腹上的太阴神功口诀割下,然后将他火化。一柱黑烟滚滚而上,这一代魔头就这么烟消云散。他将骨灰装进一个布袋中,决定再次上山看看。

    走了几个时辰,李亮终于上了流云台,来到胡大先生的木屋,这里满是灰尘,许多桌椅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像是被抄了家一般。那日李亮背龙晨山从暗道离开后,天龙帮弟子曾进来搜查,翻箱倒柜却并未有所发现。

    李亮到胡大先生床边再次右转笔筒,探下暗道。事隔一月有余,再次走这暗道不禁一阵感慨,行了半晌,终于

    看见前方光亮。李亮和楚莫天跌下峭壁时龙师兄和仇成在洞中激战,现下乃是已近黄昏,那分明是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想来却恍如隔世。他暗自担心龙晨山的安危,希望不要看到什么不好的蛛丝马迹。

    李亮走到洞口,洞中一片宁静,没有半点声响,探头向前张望,没有一个人影。他长身而出,目光四扫,四周石壁满是剑痕掌印,并未有血迹。

    “莫非龙师兄和仇成斗出了山洞”李亮自言自语道。至少没有坏消息,李亮心中松了口气,顿感饥饿难耐,心想这些日子未吃过一顿饱饭,连忙回到胡大先生木屋,做起一桌的饭菜来。

    几道菜摆上桌,天已经黑了。李亮点了油灯,闻得碗中饭香再也忍受不住,大口吃将起来,连吃几口,饥饿感渐渐散去。在军中行军艰苦,李亮早已练出了手艺,不要说上好的饭菜,就是野菜草根,他都能煮出肉汤的味道来。

    李亮手上一停,耳根一动,体内深厚的内力让他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李亮连忙熄灭油灯,藏在内屋暗处。他听见来人共有两人,听脚步声刚上流云台,向着木屋走来。

    李亮不知是敌是友,手上随处一摸,黑暗中竟摸到两

    把入鞘的剑。他连忙拿了一把按住剑柄准备迎敌。这两把剑本是华文、华武两兄弟的佩剑,两人死后龙晨山让刘向林随身带到了流云台,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这两把剑便被丢在这里无人过问。

    脚步声停在了大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胡大先生,沧州双雄前来拜见,望先生赐见”

    李亮一头雾水,这“沧州双雄”又是什么人物。

    门外传来另一个尖锐的男子声音“大哥,方才我们似乎看见屋里有灯光。”之前那声音再次响起“胡大先生,深夜打扰甚是冒昧,不过我兄弟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才到,望先生体谅”

    李亮心中忖道“这二人定是要找胡大先生医病,看来这次扑了个空。”

    那尖锐的声音响起“大哥,他也太不知好歹了,我们兄弟二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何时受过这气待我进去看他是否三头六臂”

    “二弟不可”

    “蓬”的一声大门被推开,李亮偷眼望去,依着月光看见门口进来一手持大刀的大汉。他身后另一个大汉也紧跟进来,对他道“二弟,不可莽撞”

    这兄弟二人均是人高马大,但一个说话声如洪钟,一

    个却是尖锐刺耳。大哥叫乔雷,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二弟叫乔霆,刚满三十。沧州乔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原因除了乔家家传的刀法,还有就是乔雷为人豪迈仗义,与多路英雄豪杰都称兄道弟。

    二人点燃火折子,燃起了油灯,见屋中无人,却摆着一桌饭菜。乔霆一笑,道“胡大先生当真好客,已为我们备下饭菜,我早就饿了,让我来尝尝”乔霆放下大刀,便要来吃。乔雷喝道“二弟,小心有诈”乔霆拿银针一试,对乔雷道“大哥,没毒,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方才我们明明看见灯光,现在却四下无人,四下无人也就罢了,这饭菜却是热的,二弟,事情如此蹊跷,你还有心思吃”乔雷道。

    “大哥,吃饱了更好想事情,吃罢”乔霆又大吃了几口,顺手在一旁拿了一副碗筷递给他道。

    乔雷见他吃得兴起,自己也觉饿意袭来,不如坐下吃饱再说。李亮方才把多余的几副碗筷放在一旁,这让他们兄弟俩捡了便宜。

    李亮藏在暗处听得二人吃着津津有味,心想自己又不是贼,无须躲躲藏藏,便要起身出来。刚要动身,却听得乔霆道“大哥,莫俠这魔头恶事做尽,我们召集英雄好

    汉把他灭了便是,干嘛非要来这盘龙山找胡大先生呢”

    “江湖传闻,莫俠在此呆过一段时日,而这时间似乎和少林池槐大师的血案冲突,若人不是他杀的,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乔雷道。

    “哼,池槐大师乃是死在云龙刀下,而且正是死于莫俠的残血刀法,试问天下谁还能冒名最可恶的是,莫俠杀死池槐大师之后,先后再杀害昆仑派掌门端木淳,峨眉派长老虚净师太,他这所作所为分明是公然与武林正道为敌。”乔霆言语之中透出气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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