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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心求死。然而这个世界上却有许多人需要他活。

    厉爵言曾陪马老太太看过许多肥皂剧, 电视剧中总有医生告诉患者家属, 比患者身体上病痛更严重的,其实是患者自身的心病。只有解决了对方的心病,他才可能清醒过来。

    不然对这个世界无所期盼又了无牵挂,他哪里有重新醒过来的动力

    直到病痛终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他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想活,那些厉氏下属企业的执行董事以及千千万万名依靠厉氏吃饭的员工却不见得会让他如愿。

    他被抢救了回来,醒来的那一天,正是午间阳光最灿烂的时刻。

    那些人大惊小怪, 将他的手腕缠上层层纱布,在他的面颊罩上仅留一双眼睛的呼吸氧罩, 仿佛他真的马上就要不行, 下一刻床边的机器就会发出滴滴滴滴的死亡警报声。

    初醒之时他尚有些懵,等他回想起了那一晚发生的事, 他深吸口气, 闭眼摘掉了那扣挂在脸颊略显沉重的呼吸氧罩。

    陪床的护工是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女人, 见状, 连忙开口道“你醒了啊小伙子, 不对,这位老总哈, 没经过医生同意,这玩意是不能摘得你懂不懂啦你这样子万一你出啥事人就这样没了,我怎么给老板交代哈还有你就算不为了我你也得为自己啊,长得这么帅还有钱, 死了多难过你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该多伤心啊欸欸欸不是,老总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啊”

    厉爵言这时虽刚刚清醒没多久,但是视觉与听觉都早已恢复如常。

    闻言,斜睨了说话的女人一眼,“有手机吗”

    住在这种病房的人都有钱的不要不要,护工倒是不害怕对方贪下她的手机。

    闻言,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翻盖手机递了过去。

    厉爵言接过,随手拨通一个号码,对着听筒那边的人说“给我的看护打20万,现在就打。”

    护工用宛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道“你说打就打,你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二十万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好吗你说你这老总体体面面的,咋一开口就这么夸张还想要欺骗我们老实人呢”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家儿女新孝敬她的那款音乐翻盖手机的背壳表面闪烁起了七彩跑马灯,语音播报随即而来,“您好,您的农行卡账户于20年到账二十万元”

    她瞪大了双眼,就听男人道“你如果想要去验明真伪,现在就可以随便在楼下找家银行去查账,如果不想验证真伪,还要继续跟我呆在一个房间,现在就请你闭嘴,不要管我做什么。”

    护工怔了怔,连忙摆手道“那不行,这钱我不要了。我要是去楼下查账的时候你突然想不开了怎么办就算我呆在这,你不让我管你然后当着我的面再次割那啥,那我这人生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出事之后我能不能走出这个门都是个问题所以老总你别看我老实就尽在这忽悠我啊。”

    厉爵言沉默了会儿,“我不割腕、不自杀。你要是不放心就呆着吧。但是得转过身去,不要一直看着我。”

    “你保证啊”护工不放心道。

    厉爵言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里,想到钱已经到账再还回去绝对是会肉痛的,再加上对方也已经做过保证了,护工便不再纠结,转身背对向那一身病号服的男人。

    这时候七月将走,八月初临,正午的阳光比任何节气中都要炽热。

    厉爵言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眼睛有些泛酸,许是被眼睛所影响,他的心也不由变得有些酸涩不堪。

    他低头再次看向那手机,手指一顿一顿的拨通了那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只是不出意外的是,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通。

    他抿了抿唇,不气馁的又拨了一遍电话。

    还是同样的结果,还是同样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或”。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

    平仄没有起伏的女声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才没有飞速挂断,而是将那语音播报听完。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弧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或在嘟声后留言,我们将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

    他的心像是被浸了柠檬,酸涩感在这时达到顶峰。

    终于,在那道嘟声音响起来后,他将那压抑却得不到疏解的情绪释放而出,“娆娆。”

    他的声音虽然在强装镇定,但护工离得那样近,自然听到了其中的颤音。

    护工原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她上岗之前可是经过培训的,在那些同批竞争的人中拿到最优,才可能获得这样一份高薪工作。

    培训时间距离这会儿还没过去几天,所以她清楚的记得那内容中不仅包括她需要照顾的这个男人喜恶如何,还包括对方的社会地位以及个人成就如何。

    她想象不通,这样一个身居高位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有的男人,究竟是碰到了多优秀的女孩儿,才能够被对方给伤成这样

    护工这时已经忍不住回过了头,在她的视野当中,男人弓着背双手捧着她的那部手机,在他叫罢那个名字后,她看到他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嘴,就连背影的抽搐都显得越发明显了起来。

    他在哭,哭的压抑,却是真的难过又伤心。

    而且他怕对面的人知道。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才有了重新开口说话的勇气,“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要要过的开心知道吗我不逼你了,也不会再强迫你呆在我身边了。你那么聪明又小心谨慎,没有我,你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明明没有几句话,他却说的磕磕绊绊,一点都不像他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还有,我那天晚上说的话也都是骗你的,我不会死,我也会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他最后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又做错了事。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瞒住你。

    对不起,我又再一次让你受到了伤害。

    电话到此终于被他挂断。厉爵言双手不自觉合十,似乎浑然忘记掌心中还平躺着一只手机。

    护工欸欸欸的喊了他几声,等将手机重新拿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外壳已然被捏的碎裂,让她不知道是该心疼自己的手机还是该心疼眼前这个满脸脆弱的男人。

    索性关注这男人身体情况的人实在不要太多,他清醒的消息在短短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便像插了翅膀般被传的无数人皆知。

    见那雇佣她的老太太也来到了病房,护工这才得以寻到空闲去查自己银行卡上多出的那笔不义之财以及找人去维修那儿女们好不容易孝敬她的手机。

    诺大的病房足有百平,然而在厉氏下属各企业董事的纷纷到来之下,百平的空间都被他们拥挤的熙攘不堪。

    虽没人敢在病房中嚼槟榔吸烟,可应酬交谈的声音却将病房渲染的无比嘈杂。

    马老太太在到达病房后将这些人全都赶了出去,距离门边较近的那几位甚至被她用拐棍给敲了几闷棍。

    只是这外人敲打容易,看着那躺在床上如同失了魂的男人,她却怎么样都下不了狠手。

    事情的前后起因与经过结果那秘书小张都已如实向她汇报,但是她嘴唇嗫嚅许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先开这个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跟他谈论有关那个女孩儿的话题。

    半响,她才缓缓道“阿言,奶奶来看你了。”

    他默默不语。

    马老太太走到了他的床边,“别想了,放下吧。”

    两人之间的话替没有指名道姓,然而却都知道对方口中说的这话代指的时什么意思。

    他终于有了反应,可仅仅也就只是双拳攥紧,回头看她,“放不下。”

    上辈子、这辈子。

    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点点滴滴。

    放不下、忘不了、得不到、却想要。

    折磨的他将痴将狂。

    想到这里,他的眸中不由再次泛酸。

    八月的天,日光没有逼退他眼眸中的湿润。

    这时的房中已没有外人,他没有再压制自己,彻彻底底的哭出了声。

    男人压抑的哭泣传入马老太太耳边。

    她疼爱二十多年的宝贝蛋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她不由叹了口气。

    然而万千想要劝慰的话最终在她口中汇集成一句,“阿言,厉氏还需要你,你不能这么没有责任感。”

    他闻言愣怔了数秒,眼眶下的湿润越聚越多,哭声由浅入深,最终在满室回荡起他的声嘶力竭。

    他呜咽了好久才报以回答“奶奶,我知道了。”

    “我”他嗓音微哑,“我尽量快点走出来,我会把她放下的,您别担心。”

    马老太太知道自己这个孙子言出必行,但她没有想回到的是,他说要把那个女孩儿放下,就真的一改颓废与先前的痴迷,明明身体还没有大好,就开始窝在病床上处理这些天堆积的文件。

    集团内这段时间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冒出好些个有野心的刺头,在他重回工作岗位后,没几天的功夫这些人不是卷铺盖走人,就是被委派到各分属公司担任重要职务。

    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公司的前途一眼就能看尽。

    毕竟这位的手段,向来都是不给背叛者留活路的种类。

    在他身体大好之后,厉氏的步子开始迈的比之前更广,没多久,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以及各城市广场正中的ed荧幕上厉氏的广告便开始比之前多了至少三分之一。

    马老太太原本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可仅过了不到一一个月,顾管家就偷偷给她报信,“老太太,厉少最近几次送回家来的衣服上都有浓重的酒味,我问过小张,他不告诉我厉少近期行踪,但是集团那边的人告诉我,厉少最近上班时间极其不稳定,有时候一天不来,有时候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去公司,我觉得这事不太正常。“

    顿了顿,顾管家继续道“这话原本不应该我说,但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现下就剩下您这一个亲人了,我希望您能多关心关心他。”

    正如顾管家所说。他就剩下她一个亲人,她亦如是。

    顾管家说的郑重其事,马老太太当即就找了私家侦探查询他近日的行踪,最后发现,他居然从出院以后就开始每晚流连于各酒吧夜店

    正经了一辈子的马老太太自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

    她是带着怒意去酒吧寻人的,然而当她走入其中,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dj乐曲以及群魔乱舞的男女大型土嗨现场出现在她视野当中的,是她那乖孙独身一人静坐在卡座沙发上将酒精当作茶水一般接连不断灌入喉中。

    这场景马老太太觉得有些眼熟,曾几何时,她那对脑子混不吝的儿子儿媳逝世噩耗传来时,这孩子也是将自己龟缩成一团,整日泡在这种场所用酒精麻痹自我。

    直到后来酒精中毒,才在她家老头子的棍棒敲打之下缓过了劲来。

    所以他不是天生不能喝酒,而是酒精中毒导致身体对酒精的敏感度加剧,才会再也不怎么碰酒。

    可老头子现在已然不在,这孩子又是因为那样的原因开始伤害自己,她能怎么做

    这世间感情千般万般,唯有爱情最是折磨人,也最是别人无法干预阻挠的。

    马老太太颤巍巍的转身离开。

    殊不知她前脚刚一离开酒吧,后脚小张不知何时就出现在男人的身后,“厉总,马老夫人已经安全坐车走了。”

    厉爵言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看着点,老太太如果是找姜娆聊天就不要干预。老太太如果想要找人伤害她,记得制止。”

    娆娆,就让我最后再算计你一次吧。

    如果这次你仍旧选择离开。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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