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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敏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杭州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也只能是耐心地等着。
其实说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权衡利弊吴敏又不是几岁的娃娃,心里自然清楚该怎么做,他也不可能真的想把自己逼上绝路。自然也就不需要周若水再多做什么。
既然只剩下等了,周若水也就没有必要在杭州久留,毕竟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在京城,跟爹娘告了一声罪,堪堪停留了不到七天就又动身回京了。
再说回陆珏他后背的伤救治及时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患,只不过暂时还不能起来只能趴在床上,可趴的时间长了不仅身上不舒服,他本就患病的心脏受到压迫,让他睡的并不安稳,恍恍惚惚似梦似醒。
伤治好后他昏睡了整整一夜一天,最终他不是睡醒的而是被憋醒的,手脚痉挛似的抽搐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气,那双眼才不情愿的睁开了。活动了活动已经僵硬的脖子,正好看到两个孩子被鲁寅抱着,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看不出样子的糕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等的时间久了,头一点一点的下一刻眼睛都要闭上了,都不舍得让大人抱着去休息,牢牢的护着手里的那块不成样子的糕点。
看的陆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就在陆珏有醒来的迹象的时候,鲁寅就注意到了,看人睁开了眼,眼中的惊喜丝毫不掩饰,两个孩子不像刚刚那样询问他什么时候爹爹能醒了,鲁寅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两个孩子睡着。
轻声问了一句“主子醒了。”
陆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平时不到日上三竿不起的两个孩子,今天起的格外早,天不亮就过来守在了床边,手里还捧着昨天做了一下午的糕点,不过是不是因为晚上没见到爹爹,抱着睡了一晚上,糕点已经被压的不成样子了,就连里衣也被晕的油乎乎皱巴巴的。
“爹爹,醒了。”还不等陆珏说话,两个孩子雀跃的喊了一声,就从鲁寅的腿上跳下来,跑过去登在床踏上。
鲁寅在后面护着跟着免得小孩站立不稳摔倒了,站在床边提醒着“小心,爹爹病了不能起床,别砸到你们爹爹。”
小孩们看着鲁寅乖巧的应了一声,伸出两只手捧着不成样子的糕点,笑的十分开心“爹爹,生辰快乐。”
“这是悠悠和穆穆亲手做的,学做了一下午呢。”鲁寅怕两个孩子说不清楚,弯下身子轻声的为陆珏解释。
“谢、谢,我的宝贝们。”不说话不知道,一张口陆珏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几乎快发不出声音了,撕裂似的疼的再也说不下去,只能那么趴着向着两个孩子伸过去手,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两孩子相视一笑,把手中的糕点放在了陆珏的手心,满目期盼的看着陆珏。
可是嗓子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砂纸磨着,别说吃东西了刚刚喝了一口水都划的难受,更别说吃东西了,可他又不愿意搏了孩子的好意,艰难的把两块糕点吃了下去,只不过时间久了一点,吃完后也疼出了一身汗。
鲁寅心疼不已却没有资格阻止,只能避开他的伤处轻轻地拍抚顺着,等他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赶紧递过水让他喝口水顺顺。
“谢谢。”陆珏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又不在说话了,而是双手撑在床上想着要靠自己的力气挪动一下。
“您要做什么”鲁寅赶紧上前扶住他的手肘。
陆珏慢慢的说着“趴的累了腰都疼了想动动。”然后看着两个孩子,满眼慈爱、期盼“再说,我想抱抱他们,我真的好想抱抱他们。”可是毕竟是全靠手臂支撑身体,没一会儿也就没有了力气。
听了他的话鲁寅正在心酸,被他突然的样子吓了一跳,顾不得感慨什么,赶紧伸手把人拖住了。
“吩咐一声就好了,就算是不想说话,比划一下也可以了,我们不傻的,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的。”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着,鲁寅还是尽量动作轻盈的扶着陆珏翻了个身。
说是翻身到不如说是打仗,陆珏根本用不上多少力气,一个成年人再清瘦那也是有一把子体重的,又要顾及他身上的伤全靠鲁寅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
两个小孩十分聪明,一前一后颠颠地跑到门口,拉着站在门口的夜风,虽然还是害怕他脸上的漆黑面具,就算是说话哆里哆嗦的还是说着。
先是小女孩,眼里含着泪说“伯伯,伯伯,爹爹要起床,起不来。”
小男孩紧压着嘴巴,看着他,等姐姐说完,闪着泪花还是勇敢的开口了“伯伯,帮帮爹爹,快点鲁叔叔没有力气了,爹爹快摔倒了,快”说到最后急了话还没有说完,就拉着夜风往里面走。
夜风反手拉住两个孩子,免得他们摔倒,小声地说着“别急,慢点,伯伯跟着呢。”
有了夜风的帮忙陆珏要翻身也十分容易了,算是没费多少力气,就被安排的好好的。
陆珏在柔软的软枕上靠好,朝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说“来,上来,让爹爹看看。”
“主子,就这么站着看看吧你后背的伤还没有好呢。刘先生说要卧床休息,不能乱动。”鲁寅伸手拦住要往床上爬的两个孩子,一眼担忧的看着陆珏耐心地劝着。
“没事,我自己身上的上,我自己会注意的。”陆珏看向站在床边的孩子笑着说“来坐爹爹身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好的爹爹。”两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嘻嘻一笑就爬上了床。
“慢点,别碰到你们爹爹。”鲁寅看着这两个危险的小炮弹,着急的伸出手护着,说是护着两个孩子,到不足说是阻止他们碰到陆珏。
两个孩子十分听话爬到床上就坐在了陆珏的身边,他们知道爹爹不舒服并没有偎在爹爹的身上,一个人牵着他的一只手,抿紧嘴巴也不说话,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陆珏,想爹爹表明自己委屈极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这么委屈”陆珏捏着两个孩子的手指,说话的声音又软又柔。目光落在挂在孩子脖子上的挂坠上,一个是玉指环,一个是玉葫芦。
一瞬间泪水湿了眼睛,握着孩子们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人,虽然孤独过了这么多年也值得了。嘴里默默的念着“陆心悠,陆穆清”短短几个字表达了自己此时的心情和这么多年的委屈。
爹爹睡了整整的一夜一天,他们两个从早起就守着,就连午饭都是守在床边吃的,天快黑的时候终于醒了,还想要抱着他们,还念着他们的名字,他们高兴的不得了。
可是手背上一湿,小脑袋就不够用了认为是下雨了,可他们在屋里,屋里怎么会下雨呢他们就想跟爹爹说,一抬头就看到爹爹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了。
悠悠也跟着红了眼睛,眼中噙着眼泪,委委屈屈的问了一句“爹爹,是不是很疼啊悠悠给你呼呼。”
“悠悠怎么了,怎么哭了”听爹爹这么一问,两个孩子更委屈了,一个跟着一个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见两个孩子哭了,陆珏心疼的不得了,侧身小心的弯着身子,把两个孩子环在怀里,小声地安慰着。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醒的太早,还是哭累了,两个孩子在陆珏温声的安慰下睡着了。
把孩子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陆珏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抬起头看向鲁寅问道“周爷呢”手臂撑着床往床边挪了挪,留给孩子们足够的位置。“这个时候就休息有点早了吧”
迎着陆珏过于精明的眼睛,鲁寅歇了敷衍陆珏的心思,眨了眨眼实话实说“在前楼会见王琥。”
“什么,王琥他怎么可以去见这些人,你就不知道拦着,或者把见他们的时间往后推推,怎么可以让他单独去见那些人,为什么不把我叫醒。”陆珏一激动猛的坐直了身子,动作太过用力,扯到了身后的伤口,疼的他一个激灵,嘶了一声身子一歪,差点从床上栽下去,还好陆珏眼疾手快扶在了床边。一想到周昭一个人在前楼会见王琥,赶紧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将腿一点一点的往下挪,急了一身汗。
“小心。”鲁寅也被吓了一跳,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就着自己的力气,往外挪,轻声劝着“你别着急,周爷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不知道对于朝廷里的人来说,周家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若是王琥回去把见到兄长的事传给朱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安全。我绝对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事”只不过是挪到床边,就已经消耗了陆珏不少力气,他只能先坐在床边双臂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扶,扶我过去。”
鲁寅知道陆珏是生气,可是他们也不全是无能力的人,怎么可以老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被护着,可又不想他生气着急,只是弯着身子扶着他的手臂,虽然不敢出声再反驳什么,还是小声嘟囔着“怎么就不放心了,你自己现在自己还顾不下自己,还有闲心操心别人”
“什么你再说什么”陆珏沉声问。
“没什么。“鲁寅打了一个冷战,递给陆珏手杖,扶着他向前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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