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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多年后,我依旧觉得,全世界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太平间,不是乱葬岗,而是手术室门外。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我宁可向他屈服,宁可被他一辈子束缚、忐忑不安过得不幸福,也不想再被他这样威胁。
如果他没救回来,这次不用跳楼,我大概也活不下去。
那一次,是我的半条魂都跟着他一起踏进鬼门关了。
以前唯西喜欢看恐怖,跟我说过鬼压床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能从旁的角度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却动弹不了。
自从阎枢泽被送进手术室时,我是活活地看着自己灵魂出窍。
我看见阎枢泽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手术室里。
我看见自己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
我看见随后赶来的白喜凤对着我的身体拳打脚踢,但我毫无反应。
我看见有护士出来呵斥说手术室外保持安静,她才停了下来。
我好像还穿进了手术室,看到那个嘴里插着管子的阎枢泽,也不知道是不是无影灯的原因,脸色惨白。
我似乎从没见过他这样一副软弱至极、任人宰割的样子
最后不知怎地,无影灯一灭,所有的光亮也在一瞬间熄灭。
再醒来时,仍是一片黑暗。
我混沌不已,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条活着的生命。只是,浑身好疼,而且手脚都被束缚着
“阎枢泽阎枢泽你活过来了吗阎枢泽”
这是哪儿啊
好黑啊
“发生了什么啊阎枢泽你要带我下地狱就痛快点出现啊不要跟我躲猫猫阎枢泽,你出来”
嘎吱一声,似乎一道门打开了,浓烈的白光射进来,像天堂之门大开,铁锈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那道白光中走了进来。我迎着白光努力地睁眼,却看不清脸,模糊的轮廓像个黑暗幽灵。
“阎枢泽,你终于出现了带我走吧,我答应嫁给你还不行么不要用这种方式让我自由你不能这么残忍,我好害怕啊”
那黑影站定了,跟我隔着一段距离。
“阎枢泽,你是来带走我的对不对带走我,求你了,我答应嫁给你,阎枢泽,带我走”
“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想攀着他”
那咬牙切齿的狠意,将我咬得清醒许多,这声音是白喜凤
“阎枢泽,阎枢泽呢他活过来没有阎枢泽他醒了吗”
我挣扎着想起来,但被绑住的手脚让我找不到支撑点,我狼狈地用脸贴着地板,终于让自己站了起来,然而没走两步,黑暗中一只脚直直踹中我的肚子。
“啊”
我再一次趴在了地上,脸颊摔得生疼。
我的脸是不是摔裂了
晃了晃脑袋,我强忍着疼痛再次抬起头,渐渐适应了光亮后,我看到白喜凤那张阴沉的脸似乎在散发着冷气。
“我,我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求你告诉我,阎枢泽他怎么样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
白喜凤一步步向我走来,脸色铁青如铁锈一般,“这么在意我儿子的吗不是最爱阎津哲甚至为了他跳楼现在算怎么回事,想脚踏两条船”
“阿姨,我能理解你的丧子之痛,他对不起您的大儿子,但现在,逝者安息,就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逝者安息装得可真像”她蹲下来,指甲几乎掐进我的下巴肉里,“你难道不知道,阎津哲根本没死吗”
“什么”
本来我以为,我是跟着阎枢泽升上天堂了。见到白喜凤的瞬间,我又像跌回了地狱。现在我只想知道阎枢泽是生是死而已,突然又说阿哲没死,我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天堂。
我们是在天堂重逢了吗
“不仅没死,当初我快要找到江雪儿和阎津哲的时候,居然给我玩了招金蝉脱壳跑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跑的我真是纳了闷,江雪儿那条杂鱼,又没钱,还拖着个病秧子,居然跑了你猜他们是怎么跑的”
我一句话答不出来,心跳如擂鼓,像有什么东西在乘风破浪、气势汹汹地朝我席卷而来。
阿哲没死
阿哲还活着
“是我儿子,我儿子帮他们逃跑的”
“什,什么”那颗心脏像被电钻钻一样,痛得我天旋地转。
阿哲没死
阎枢泽救了阿哲
他瞒了我这么久
他让我一步步沦陷进他的陷阱里,却将阿哲还活着的事实瞒了我这么久
“不仅帮助他们逃跑,还帮阎津哲找匹配的骨髓,还找到了敢相信吗阎家号称最尊贵的血统,现在居然在日本找到了相同的血统。”
阎枢泽,阎枢泽他自己不愿意救阿哲,却帮阿哲找到了匹配的骨髓
他只是不想救阿哲,但他并没有对阿哲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当初收购三水集团的时候,硬是让延峰歇了手,让他创立的尚达收购了,现在还把尚达20的股份给到你名下,现在尚达如日中天,你什么投入都没有,他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真想请教下,你到底是怎么将我儿子变成了个圣人”
圣人
我脑海里隐约响起,那天他如海浪般低沉的嗓音
“宋芷汀,即便,这是我这辈子最没把握的赌局,但我想要你的心,所以我还是想跟你赌一把。”
“三年之内,如果我不能让你爱上我,我就放你自由,将我毕生财富作为你的嫁妆送给你,还有,把你送到你爱的人身边”
“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心甘情愿地为我披上嫁衣,往后心里只能是我,一心一意跟我共度此生”
这个赌约,真的成立了。
他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居然真的想跟我赌一把,然后将我送到阿哲身边
“不是我将他变成了圣人,是他本来就是圣人,呵,大情圣,蠢蛋,白痴”
她死死地掐着我的脸,细细密密的痛感像千万根细针一样扎着我。
“死狐狸精,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值得我儿子为你这样”
我哽着脖子,费力地抬起头,“阿姨,我知道您对我恨之入骨,现在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我只想,我只想知道,阎枢泽活过来没有求求您告诉我,阎枢泽到底怎么样了求求您”
“你还想死”她松了我,冷笑着站起来,“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只配活在痛苦里赎罪”
“赎罪阎枢泽死了吗你告诉我,阎枢泽他是不是死了”
“你给我闭嘴”她扬手一巴掌,“你还是好好担心下自己吧难道你不想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除了这一条狗命,还有什么能失去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无论是阿哲,还是阎枢泽,我什么都没有了。
“知道这支是什么吗”白喜凤又在我面前蹲下,揪住我的头发,她手里还拿着一支针。
“你可以杀了我,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告诉我,阎枢泽是否还活着”
“我说了,不会让你这么轻松死去的,这支海,洛,因,足够让你痛苦一辈子了”
我浑身一哆嗦,那支针剂里是一片透明。
“你以为我会像谭建华那么弱智,给你灌催情药,然后直播你跟别的男人性,交吗根本不需要只要把这个往你静脉血管里一扎,再把液体往你身体里一推,你会享受到极乐世界般的快乐,但很快,你会迷恋上这种快乐而痛苦不堪、不可自拔”
“到时,还需要我给你灌催情药吗不用到时,你会为了找钱,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主动求别人操,你,然后继续吸,然后变得面黄肌瘦、肮脏至极。再然后像个公共厕所一样,连操,你的人都不敢不带套,最后,要么吸毒过量而死,要么得些乱七八糟的病,全身溃烂而死”
我惊慌地看着她的脸,因为年迈而肌肤松弛,脸上还有着稀稀落落的老年斑,依旧一身丝质黑长裙,像刚参加完什么葬礼,那双眼睛泛着幽光,像失了狼崽的母狼一样,凶狠得让人恶寒。
而我,我很怕死,但我实在没办法对这样的目光求饶,那是让人窒息的仇视
“我知道你恨我,我早已放弃反抗了,我只问最后一句,阎枢泽,是否还活着”
她发紫的薄唇轻轻开合,“对,他死了。”
他死了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连对他说一句我爱你的机会都没有吗
“不会的,他很厉害的,他不会死的阎枢泽他这么厉害,他怎么可能死,不会的,你骗我”
“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他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把你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他永远也认不出你”
“他不会死的,阎枢泽不会死的”
我浑身发软,心像被挖空了一样剧疼,山一样的痛楚压得我直不起腰来,脸贴在地上,是油污和铁锈的味道。
“阎枢泽,我输了,你回来好不好我认输,我爱你,只要你出现,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阎枢泽,我爱你”
脖子上一点传来尖锐的疼时,我才发现她已经把针扎了进来,那被推进的药液像要撑爆我的血管。
我抬起头,想最后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撒谎的影子,然而又被这随之而来的痛感和快感拖入漩涡之中,沉重的黑暗降临 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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