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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之这通电话没打太久。
沈栀听着他对手机那端嗯了几下说了声“好,再联系”,就把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挂断。
陆珽之这么晚打过来,又没说三两句就挂了,沈栀觉得这通电话很可能跟前两天拜托他帮忙打探的事情有关。
不出所料,陆璟之刚把手机收回去,就对她道
“的确是顾成沂他在外面出事了。”
沈栀轻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去,那天无意看出去的一眼遽然猜测成真,她也说不清心上这块石头是起来了还是落下了。
陆璟之看前面几人又走远了点,低声继续道“但还没问清具体出的什么事,他父母走得急,已经出发了,从青城转机可能都不止一趟,那头还没消息回来,具体情况这边暂时还没人知道。”
沈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璟之也轻叹了声气,不是为顾成沂,是为她。他有点后悔当着她接了这个电话,这么晚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十有回去又要睡不踏实,心里稳不下来,翻来覆去地想上半宿。
他能理解明白,但再亲密的关系这种事也不存在感同身受,陆璟之趁着夜色遮掩,把手藏在袖口下轻轻捻了下她指尖,声音沉沉软软,像被夜色卷裹上了一层温柔,“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又已经走了,当初在青城时没闹出什么来,没理由跑去外面闹,他出事和我们有关系的可能不大,就算真的有,没结果之前也不要乱想,嗯”
沈栀扯扯嘴角,试了试没扯起来,也不想在他面前勉强自己,敛着眼皮,抿了下嘴唇,有一说一,“我尽量”
消息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沈栀除了开始两天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的生怕传回来点什么,后面实在顶不住白天学一天晚上再不睡觉让这堆糟心事占了脑子,索性也就想开了,没消息兴许对她来说就是好消息,顾成沂只怕出的事不小,往好里想点,他万一是死在外边了呢自杀还是凶杀还是意外,尸体运回来都不知道要走多少道手续,发丧也得用时间啊
她破罐破摔脑补一顿之后,干脆也不在这上面浪费心思了,踏踏实实地等着陆珽之那边给进展,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进展没来,学校这边先出事了。
季一自从礼拜一迷途知返,态度忽然大转弯之后,好像真就回到了从前,连续一个星期上课认真听课,下课插科打诨,白天再困也硬挺着不睡等晚上,十点半熄灯按点上床,一觉到天亮,强制性地倒了两天,让他自己作得错乱的生物钟就迅速调整了回来。
这变化来得太快让人感觉不真实,但同寝的三人特意轮流守了他几天,见他夜里确实稳稳当当地睡在床上,沉得连点多余的翻身动静都没有,也只能半信半疑地放下心,继续观察他扑朔迷离的状态
可堪堪放下的心刚稳过个周末,星期一清晨,季一就闹了出大的。
前一晚他们宿舍的几人各睡各的,谁也没分出精力来特意不睡盯守着他,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他在夜里又跑出去了
沈栀她们是被这消息从被床上薅起来的,六点半不到,几人就和体特生一起站到了操场上。
只是体特生那边热情洋溢笑闹追跑声连绵不断,他们在这边头上笼着死寂一片。
许娓娓昨晚放纵了一下,躲在被窝里打游戏打到快一点,睡了五个小时就被生拖起来,精神萎靡,到地方站没几分钟就软着骨头就地蹲下了,甚至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沈栀刚跟她说的她只听了前半句,此刻闭着眼道“出去就出去了啊,他都老实一礼拜了,还不许人周末放松一下出去会会小情人啊不放心等他醒了就摊牌吧,反正也这么多天了。”
她一句话说的声疲调懒,问讯赶来的余湘简彤一前一后,拉着校服拉锁小跑到跟前刚好听见这句,还当是已经联系上了,语速飞快问“电话打通了他去找那女生了现在人在哪”
许娓娓这才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瞄了下
谢嘉言在一边电话不停地打,宁洲摇了下头示意还没,她脑子宕机了一瞬,然后重新运转起来,终于回想起沈栀刚在宿舍里和她说的话来
不对、不对,沈栀说的重点不是季一夜里又出去了,而是
他走了一整夜,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许娓娓浑身过了电一样登时就清醒了,噌地一下从地上生猛跳起来,看眼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五了,操场上明显比她们刚才下来时人多了,往食堂往教室的,什么方向都有,距离早自习开始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了,到时季一再不回来
a1不比f10像个幼儿园大班纯属看孩子使的,来不来都无所谓,a1的旷课了别的不说,首先第一条就百分百要叫家长来领回家去至少反省一个礼拜再说别的,家长来了就免不了翻旧账,季一现在身后头乱七八糟的,连他们都没完全弄清楚,真翻起他的旧账就是他妈铁丝球搓豆腐,越搓越烂
乍然意识到事态严重,许娓娓翻了手机出来也要跟着一块打,沈栀瞥见她动作,眼疾手快一把摁下,把她往边上拉了拉,眉心紧拧道“一个人打就够了,多了容易串线,等不到他看见手机就没电了更要命。”
想想也是,许娓娓把电话揣回去,挠着头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她长这么大也没想过有天能为了旷课的事犯愁,是她自己旷就旷了,哪还用的着想这啊那啊有的没的
走了好几圈,她脑袋里还是盛了一满瓢糨子似的什么招也没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来越热闹的操场就像是道提醒死线逼近的催命符,就等着七点半一到宣判死刑
“怎么办呀到底”看谢嘉言那里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简彤也慌了,“被学校知道他就死定了”说说突然想起什么来,脸色又是一变,愈发难看,“师太出去调研了,这两天都是秦老师代班,她一直就看不惯咱班,要是、要是被她发现季一旷课”
沈栀第一次听说这个秦老师,看简彤都快哭了,没忍心再问她,跟余湘对了下眼神,余湘立刻意会,给她解释,“以前a2的班主任,现在教a3,跟学生会那老妖精关系挺好,老看我们不顺眼,爱挑毛病,没事就总找事,有事正好,省她找了直接搅,小事化大,大事化更大。”
懂了,没她季一也就是可能死定了,有她等兴许“死”这环节还能削减不少,直接凉透。
这消息简直是雪上加霜。
谢嘉言那边电话死打不通,半小时不到拨了将近四十通,手机打烫了季一那边也不接,他问宁洲要了电话还想接着打,想靠愣砸也要给他砸接了,沈栀觉得这办法没用,“别打了。”
几人朝她看来。
“季一过去那周不至于是装的,他犯不着故意演个改邪归正给咱们看就为了让咱消除戒心,然后抽冷子再往外跑,他就算不改,照样白天睡觉夜里要出去,你们是能跟宿管学校告发他还是怎么样”
这么多事都经过来了,关系里要是连这点信任也没有,这一年半的相处真是白搭了。
许娓娓脑袋里那团浆糊还没排干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问了句,“所以”
这次没等沈栀开口,宁洲就先沉声回答说“所以他夜里有可能不是自愿出去的,说不好那女生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不得不去,没得选。”
余湘一直盯着时间,眼看又要牵扯出另一段背后隐情来,没等谁再就这个看法接着往下说什么,就及时叫了停,“阿栀说的对,但咱现在没时间往深里研究这个,先想想真到早自习时他还不回来怎么办吧,秦梅不瞎,看他不在一定会问,到时怎么说”
“编吧。”
陆璟之从站到这里开始半个小时了,这才是他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余湘跟着就接上,反问回去他,“你想怎么编”
“就说他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陆璟之已经有了完整想法,看了眼手表,他说“快七点了,走吧,去食堂,先找个能坐下的地方。”
陆璟之的计划直接简单。
到食堂一坐下,他先从包里抽了张纸出来,随手扯下一角,撕得边缘刺刺拉拉,狗啃的一样就往简彤面前递过去,“给季一写张请假条。”
都说字如其人,简彤那一笔字恰恰相反,和她本人差的天南地北,沈栀到现在还记得高一冬天那年的元旦晚会上她写的那一排名牌,字迹遒劲有力,完全不像个小女孩的笔体。
几人顿时明白过来,简彤胆小,从来没骗过老师,沾上这种事还是有点怕,眉梢耷得低低的,“真能行吗,不会被看出来吗”
“不会。”陆璟之摇头,淡淡说“你和他的字体本来就比我们和他更像,再写乱点,就当是他早上难受时抓笔胡写的,看不出来。”
他天生这张让人臣服的脸搁在那儿,嘴里说出什么话来都无端地比旁人多带了三分可信,简彤看看他,又想想季一处境,咬咬牙,一鼓作气接过纸来提笔就写,最后落款“季一”二字龙飞凤舞,还真有点强忍难受时想赶紧写完的随性潦草
假条有了,接下来就等着看早自习时季一来不来得及赶回来出现了。
鉴于距离七点半还有不到十五分钟,打出去的电话到现在也没接到回电,所有人都觉得这可能不大,陆璟之收起假条,提前把计划说透,“等下秦梅要问起,就说他早上不舒服,说要去医院,这会儿可能还在宿舍休息,也可能已经出发去医院了,别说死。”
“等秦梅自己去跟宿舍核对,核完等宿舍说没人,她一定会回过头来问季一跟谁请的假,就说不知道,他只让我们帮忙带假条,说晚点自己给老师发消息,具体是发给她还是师太,我们不清楚。”
余湘觉得这计划容易穿帮,“秦梅要是联系师太核实怎么办”
“好办。”陆璟之舀了勺粥,见底下热汽还在翻滚,把瓷勺哒一声扔回碗里,不疾不徐道“只要她上纲上线地问季一和谁请了假,我就想办法递信儿给你,你给师太发消息,说季一最近压力大,状态不正常,昨晚出去放松通宵,不小心在网吧睡着了没赶回来,刚才联系上,怕秦梅找事只能说去看病了,假是已经跟她请过了的。”
“师太能明白什么意思。”
师太护犊子,a1的事情只要不捅破了天,她都能给稳在a1内部解决,轮不到外人插手挑拨。
季一回来之后怎么审怎么罚是死是活都等回来以后再说,眼下要紧的是先把这关糊弄过去。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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