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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许娓娓意犹未尽地回味肠粉盘算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季一在旁边举着瓶子
喝水喝了快一路。
车里最后几瓶矿泉水都给他包了了，地上已经喝光了两个空瓶，他手上拿着的是第三个，看这吨吨吨地停不下来的架势，辛穗咬了一口就吐掉时脸上的那份嫌弃还真未必是装的
沈栀三人看他喝水喝了一道，心照不宣的，谁也没主动说起刚才的发现。
许娓娓无知无觉，看他这副齁得够呛的模样脑袋完全没往别的方向去想，一心一意地琢磨着吃，“居然这么咸的吗他们家料是不是不要钱啊啧，不行，下回去我得跟他说让他给我少放电，要不吃一顿喝两斤水那得多占肚子根本腾不出地方装别的了啊不划算太不划算”
季连着喝了三瓶水，最后一滴都没剩下全倒进嘴里才终于缓过这口咸过劲儿的气来，听她这么问，一脸让盐巴糊坏了脑子的表情，还无比赞同地猛点头，就差再流出两行宽面条泪了，“就是说啊这也太他妈咸了”
别说辛穗了，咸成这样，要搁平时他也吃不下去，可他最近苦的跟杨白劳似的，在咸跟饿之间，他选前者
毕竟咸好歹还能靠喝水解齁，饿就没辙了，只能挺着硬扛
俩大眼笨蛋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无辜的卖里脊大爷吐槽了个溜够，要不是眼看就要到学校了，估计还能就“是不是育德跟一中有地域差异才影响了两边小吃街不同的口味轻重”这个论题展开一波深入讨论
吃饱喝足胡侃一道，直到下车，季一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件事来。
“对了栀栀”
沈栀刚进校门，闻言回头，“嗯”
“有个事刚想跟你说来着，差点忘了”他拍拍脑门，腿长步子大，一下跨到她身边，神神秘秘地道“我刚在育德门口看见个熟人”见陆璟之也看了过来，他挑了挑眉，“你们猜猜是谁”
熟人大家都认识，还是能让他用这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出来的熟人沈栀想了想，说了个久没提起的名字，“郝进”
“哪啊。”季一嗐了声，摇摇头，“是他都不值当我说”
闭宿时间快到了，校园广播开始不间断地催促还在操场上的学生抓紧回宿舍，季一没再卖关子，直接道“是沈瑶”
沈栀微愣，下意识反问了遍，“沈瑶”
“对啊，就是她，今天晚上我本来不是陪去网吧么。”他咳了声，直说正题，“我们出来时她正好跟几个男的一块进去，在门口打了个照面，那几个男的还跟打招呼来着，看样子好像都是育德的。”
沈栀飞快梳理了下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沈瑶因为沈振安被调查的缘故没能出成国，开始跟育德的人玩到一块去了
晚上临睡前，她为这件事专门给何菘蓝打了个电话。
说她怀疑沈瑶也好或者不放心辛穗也罢，但季一才被育德的大姐大“骗了身”，沈瑶跟着就又和育德的人走到一块去了，青城别的不多，就学校多，全青城那么多所学校，怎么她偏偏就跟他们前后挨着，跟育德或多或少地扯上了点关系
或许是真巧合，但警惕一点也总不会有错。
顾成沂的事情她没有缘由不好跟何菘蓝开口，但事关沈家人，沈栀不用多想，何菘蓝事情探听得也麻利，不过两天，周末时，就给她回了消息。
“她去了二十七，是插班借读，看意思是想等事儿过去了明年重新申请再出去。”
二十七
这学校虽然不比一中声名远扬，但在学校遍地的青城也算小有名气，只不过名气不是一种而已。
严格来说，二十七其实算是青城二中的分校，打着二中的招牌，招揽够不上二中分数线的学生，说穿了，就是二中舍不得自降身价又不舍得大笔择校费的产物，这学校的存在如果拿一中来举例就是个加大号的f10，里面遍地是有钱人家不学无术的孩子。
学校墙上掉块砖下来都能砸着个家产千八百万的小二代，一到家长会，整个学校操场就像是在开车展。
孙楚把沈瑶弄进这学校，估计多少打了让女儿继承自己的老本行的主意，早早儿的找个小二代，争取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就算找不到，多认识几个往后发展起来也可能无限，这样就算最后出不去国了也不亏。
可是，“那她怎么和育德的走到一块去了”
沈栀蹙眉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里面的关联。
“二十七有两个校区，一新一老。”何菘蓝懒洋洋道，“她去的那个是老校区，离育德很近，就隔了条街。全青城谁不知道二十七里满地人傻钱多的少爷小姐啊，舔舔哄哄，带着玩点新鲜玩意儿，给捧高兴了，撒起钱来跟纸一样。育德里不少小混混都乐意跟二十七门口蹲点撩骚等着人养，没准儿就是这么认识的。”
沈栀慢慢嗯了声，“就这样没别的了”
“没了。”何菘蓝说，“我这边给回来的消息就是她跟育德的人没什么特别联系，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姓辛的小姑娘。”
她敢这么说就意味着有九成九的把握了，可沈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眼下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暂且相信季一那天偶遇到沈瑶是个巧合。
见她不吱声，何菘蓝又说，“不过还是注意点好之前是不认识，但万一那天碰见季一之后又有想法要使点坏呢没准的事，你们注意着点吧。”
沈栀答应了声，跟何菘蓝又简单聊了几句其他，挂断电话回了图书馆。
考试临近时的图书馆即使是周末也人满为患，下个星期就是五一了，但今年的期中安排不同于往年，考试在放假之后回来的当天进行，假前除了正常的上课安排，还有对于高二来说，整个高中生涯能够参与的最后一场狂欢运动会。
余湘近两年来的辛勤工作全奉献给了学生会，期间无数次被气到想撂挑子一了百了，但真站到了最后一班岗的时候，她莫名爆发出了空前的工作热情，对即将接班的学弟妹们耐心无限有问必答，以半“退休”的身份干着现任体育部长主席的活，这段时间只要得空就往学生会跑，几乎是手把手地带着高一做完了这场运动会的准备工作。
前任领导太负责任，直接导致距离运动会开始已经没两天的功夫了，还有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高一做不了决定，三分钟一条消息五分钟一通电话地给她拨过来求她拿主意
沈栀回来的时候她就正举着手机大段大段的发消息，手指在屏幕键盘上移动得飞快，按键提示音响得噼里啪啦的。
旁边跟她一样手速惊人正较着劲儿热闹的是捏着一沓零钱来回点得哗啦脆响的季一。
沈栀在左右各自忙碌的声音里坐下，陆璟之朝她看了一眼，是个询问的意思，沈栀微微摇了下头示意没事发生，他低回头，接着去刷面前的题册。
一派和谐里，季一屈指一弹，终于数清了手里的这沓“巨款”，“四百二十七块五”说完把零头点出去，整数往长桌中间一推，“来来来，兄弟姐妹们，换个钱换个钱”
这个活动是他从上个星期开始以还钱为最终目的开发的自我管理项目，操作方式就是把周生活费从卡里取出来变成现钱，拒绝电子支付这种拿钱当纸用的花法，要什么都用现金买，然后到周末，把一周过完花剩下的钱数数点点，找其他人“以零换整”存起来，等着什么时候攒够了一起还给许娓娓。
沈栀几人为了从行动上支持他这种自我约束的行为，特意备了几百块钱随身带着，就等着周末时给他换钱使。
结果两个礼拜下来，不止他，所有人都无形中省出了一笔小钱来
谢嘉言离他最近，身上现金也够，从钱包里抽了四张一百给他，换成零钱再往里塞，钱包顿时变得鼓囊囊，他拿在手上捏了捏，啧啧感慨，“傻逼还他妈挺能省，五百剩四百还多出个零头来”
桌上知情的三人都各干各事默不作声，
谢嘉言说着说着却真纳闷了，拿胳膊肘一拐他，好奇道“不是，正经的，你这礼拜怎么过的也没见你偷我干脆面啊七十多块啊卧槽，现在喝西北风也扛饿了”
季一让他大力怼得连人带椅子往后一仰，差点就跟地面亲密接触，扒着桌子把住平衡坐回来，正要奋起还击
简彤随口调笑了句，“那不是一周三趟去找辛穗了嘛”
她正咬着面包，一边吃一边说讲话有点费劲，语速慢吞吞的，“你们没发现辛穗晚上的局很多嘛我去这两次不是ktv就是歌厅酒吧，有时一场不够还转场呢，那地方就算没有饭吃也有小零食的呀，还有，那天”
她的话就像是根点醒灵光的仙女棒。
简彤说着一抬眼，骤然发现桌上的几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朝她聚过来了，余湘连消息也不发了，手指虚停在键盘上方，拿一副“说下去”的表情看着她。
“那天娓娓一起去了回来不还说嘛”她语速不自觉又放慢了点，嘴里还含着口刚咬下来的面包，余光瞥了眼季一，见他人怔怔的，嘴里的面包嚼都不敢再嚼，囫囵咽下去，迅速说完了后半句，“还说辛穗买了吃不下的里脊串儿，最后也都给季一解决了”
她话说完了，桌上人除了许娓娓表情都或多或少的变了，她不明就里又不敢问，只好给谢嘉言使了个眼色，然后团了吃剩的包装纸起身，拿扔东西当拖着他借口飞快溜了
他们两个跑了，其他几人也陆续找了借口跟出去，仍然只有许娓娓一无所知，被宁洲拉起来时还嗷嗷叫着，“欸欸，去哪啊我题正算到最后一步了”
最后人终于走光，长桌上只剩季一，目光怔然地看着手里的四张红票。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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