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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月,你这是到哪儿去了”
晁千琳惊讶地看着狼狈的奚钩月,不明白什么事能把她搞成这样。
这个小姑娘满头的霜雪,打缕的头发上全是冻结的泥水,单薄的风衣掉了只袖子,看那残破的样子,应该是被她自己身上的霉涨破的,她的牛仔裤上也全是污泥,膝盖上还挂着个酒瓶底儿似的冰坨子,似乎她跪在水中待了许久。
奚钩月没回答,只恶狠狠地看向任道是,对他比了比拳头。
晁千琳赶紧把她塞进大浴室的浴缸里,帮她放了热水,顺便屏蔽整个浴室,再次问她“你昨晚去哪儿了”
奚钩月把整个人都沉进热水里,好半天才冒出头来,揉着自己的腮帮子,口齿不清地说“我气找垃圾了”
“哈”晁千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你去找蓝晶了”
奚钩月点点头,再次潜入水中。
她这个半植物化又没触觉的身体根本不知道冷,在外面呆久了就被冻结了,脸上那两片单薄的肌肉组织现在几乎不受控。
晁千琳看着水面上冒出的绿色泡泡,哭笑不得,等她再次浮上水面,晁千琳又问道“找到了吗”
奚钩月摇摇头,迟疑着说“人没找到,但也可以算找到了。”
“什么意思”
奚钩月瘪瘪嘴,不满地嘟囔道
“我昨晚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了晁千神,具体地说是他的傀儡。我发现他要去叶城,就也跟过去看了看,结果跟到了叶城正一道研究所学院附近的一栋建筑物里。
“那地方的气场很奇怪,鬼气极重,建筑里似乎还列了易术阵型,能搅乱感官。我没跟几步就跟丢了,只好随便转了转,居然发现我姐姐和一群家族的研究员都在。
“我差点儿被我姐发现,没想到晁千神忽然出现把我拉到了一个房间的墙壁夹层里。他说他早就发现我在跟着他了,还说他也在找蓝晶。
“我问他为什么来这边找,他没解释,只说如果蓝晶不在这里,那就是被钟家抓走了,他时间不多,没空蹲守,让我在这边老老实实地待着看蓝晶在不在,他要去钟家找找,还给了我这个。”
奚钩月说着,从扔在一边的衣服里翻出张黄符的残片,一脸愤愤地继续说道
“这个王八蛋,就是不想让我打扰他办事,我居然信了他的鬼话那个夹层里脏兮兮的,外墙保温层也不怎么好,屋顶还一直漏水进来,地上都是冰,冻死我了。而且我在那儿等到天都亮了,就看到一群人在搞研究而已
“总之我没什么收获,还以为这是张联络符,就想叫他一声问问钟家的情况。结果一点着,就尼玛一阵黑烟,烟雾警报器立马响了,那个倒霉隔层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消防喷头,把我浇了个透。幸好我姐不在隔层外面,只有几个小鬼破墙出来,我就放倒他们,赶紧往外撤。
“没想到那个建筑外面还有法阵,我被冻硬了,摔了好大一跤,腿差点儿断掉,费了好大劲才跑掉。
但外面是真的冷,我回来的路上骨头都快被冻碎了,你看你看”
奚钩月抬起自己的胳膊,扯着几乎坏死的皮肉,一脸委屈地在晁千琳眼前晃。
晁千琳只能安抚性地揉揉她的头发,顺便挤了洗发水在掌心帮她洗掉满头的泥水。
看来满月现在的基地就是姜道一和清逸道人的二号研究所,倒是方便只是,按钩月的意思,蓝晶不在满月那儿,应该是在钟家或是在躲着钟家这么说,蓝晶那晚果然在事务所里,钟家和大哥争夺的东西到了他手里
可是,为什么大哥要去满月那儿找蓝晶呢难道说,满月也和齐升逸一样,对蓝晶眼睛的价值虎视眈眈,所以趁着蓝晶腹背受敌提出保护他的条件不对,只要在钩月身边,他也不用惧怕钟家啊
晁千琳愣愣地出神,奚钩月轻咳一声惊醒了她“千琳,卫语信还没回来吗”
“啊,嗯是该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了。”
半小时后,二人走出浴室,就见任道是哼着歌在厨房洗洗涮涮,毫无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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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千琳拨通了卫语信的电话,对面的声音显是疲惫到了极点,沙哑地问“神使,效果还满意吗”
晁千琳随手抄起奚钩月的手机,浏览着今天热度依旧不减的万神教负面报导,问“上午九点是白领的黄金吃瓜时间,你们居然错过了”
卫语信无奈地说“八点多网监给我们打了电话,王长胜怂了,立刻安排屏蔽相关内容,但是九点多那边又说之前搞错了,没问题,我们又紧急恢复了流程,所以给错过了。”
“哈,难怪。”晁千琳打开头条新闻推送,“措辞还是太小心了点儿,既然网监已经下线了,让他放开手脚就好吧。”
“我明白了。不过曹总那边好像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我和王长胜一直压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一会儿过去一趟。”
“你的伤没问题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辛苦啦,卫教主。”
“为神使服务。”卫语信笑嘻嘻地挂断电话,对一旁听免提的王长胜和一众公关点点头。
一群人登时重新燃起干劲。
两小时后,晁千琳、奚钩月和任道是三人果然如约到达欣朗运营部。
穿过一群眼睛冒星星的小白领矩阵,曹一鸣就等在部门尽头的办公室门口。
王长胜一见三人登时一副喜出望外的狗腿样子,曾经的收敛和克制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曹一鸣的不快已经大到连晁千琳的美貌也无法治愈的程度,他语气生冷地说“晁小姐,请坐。”
晁千琳没有坐在客人的位置上,而是径直走到他身旁,坐在了曹一鸣面前的办公桌上,垂头看着老板椅上的中年男人“曹老板,是不是对我很不满。”
“对。”曹一鸣的喉结动了一下,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是个纯粹的商人,和半学者性质的王长胜不一样。他完全明白晁千琳一伙人到底在干什么,也正因为明白,他已经恐慌到了极点。
他不能让自己辛苦经营十几年的欣朗被一个女人这么华丽丽地毁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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