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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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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

    通指将一种信息转变成另一种信息的行为。

    其中的“翻”是说信息的转换,“译”是指这两种信息转换的过程。

    在本书中一直缺少一个翻译的角色。

    曾经伍德普拉克的发妻邵小萱担任过一段时间翻译工作,其人追根究底的个性致使伍德的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话都有了对应的解释。

    现在伍德需要一个翻译。

    这项工作说来轻松,做起来其实很难。经过几人商议,最后落到了林奇头上。

    我们书接上文。

    七人来到海拉国的多隆郡,在乡镇的牌楼大门下,解救了一个女人,杀死了一个劫匪。

    林奇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翻译工作。

    他跟随凯恩老师学了一身武艺,除此以外,还有医生和殓官的技能,是伍德先生的同乡,思维模式更偏向地球人。

    “土匪背着一杆战壕枪,从型号来看,是米特兰的军工产品,尸身的衣料走线缝针精致工整,也是工厂里缝纫机踩出来的好衣服,你们认得吗”

    众人只是摇头,只有来福站出来接了一句。

    “我和薇薇主母在西北办手工作坊,去南方做生意时见过这种衣料,是大夏的舶来品。”

    林奇一听,翻开尸首再去详细观察。

    “那就没错了,两只鞋尺码不一,都是抢来的,我发现这具尸体是个女人。”

    达奇先生急不可耐,没什么绅士风度。

    “管她女人还是男人,现在都算死人”

    伍德示意稍安勿躁,他们刚来多隆郡,迎接他们的就是二十多辆土匪的车马,现在对城镇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最好经过深思熟虑再做万全的打算。

    而且他发现,林奇这个新人的观察力非常敏锐

    起初伍德本来想让阿明担起“翻译”的重担,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理解伍德的所作所为。现在有了林奇,和加拉哈德人沟通困难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不对,达奇先生,我们不能随随便便进村。”林奇指着尸首说“郡县里来了劫匪,只有主人家会安排看守,看守却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我摸了这具尸首的骨头,脑袋叫洋葱给踩裂了,牙齿与颌骨的咬合肌的情况来看,都非常年轻,我的从医经验告诉我,这具尸体的主人只有二十岁,这代表着什么呢”

    林奇将自己臆测的信息如数翻译给几个铁憨憨听。

    “郡县的主人家,是一个女性为主的劫匪团伙,她们敢抢米特兰逃兵的东西,也敢抢海船商队的衣料。凯恩老师的魔鬼文献上收集了不少关于此地的传闻,一定有异于寻常的星界魔鬼藏身于此,让海拉国周遭的强盗聚集于此,前来寻宝。”

    不光如此,还有俘虏的信息,林奇也要翻译给同伴听。

    “你们看看这个俘虏,她的两只手腕上打的活结,没有留下摩擦拖拽的挫伤,她绑在四轮马车的行李架里,不是货物的绑法,她的年纪我看来不过十六岁,身上的衣服虽然有坑洞补丁,但没有暴力撕扯的痕迹,她的头发上有首饰,是一件钗銊麦穗银花簪子,按照常理来说,土匪不会放过这点钱,也不会放过她的身子,更不会饶她一命,再怎么说,系在手上的绳结,就算是当做奴隶卖出去,也不会用正常的解法。”

    话已至此,众人心头的疑云越来越多。

    林奇接着翻译“对多隆郡的强盗团来说,这个女人,比这点钱财更重要。”

    达奇心急嘴快“她是个富家小姐绑来当人质的”

    林奇摇头“我绑一个人质,会留下她的贴身信物,比如手指和头发,或者干脆杀掉,分尸以后慢慢寄给她的家人,人质活着反而麻烦,我要给这个贵族精细的饮食,配上一个医生,还得去买医疗用品和月经时用的棉纱,这些东西会暴露我的行踪,不现实。”

    阿明是个仲裁官,也猜不出里边的虚实,只能从魔鬼的角度来臆测,想法也相对天真。

    “魔鬼喜欢女人”

    林奇又摇头“你会喜欢牛羊吗会喜欢一只蚂蚁吗我们如何对待动物,魔鬼就如何对待我们,在魔鬼眼里,我们就是动物。”

    来福“我当然喜欢牛羊了它们多可爱啊”

    “你真是个魔鬼”汉娜在人后小声哔哔。

    “所以”伍德敲着重点,说出一串谜语“我们要换一身衣服。”

    “是的。”林奇给诸位同伴做翻译“海拉和以勒是亚米特兰的从属国,给亚米特兰了优质的兵源,你们眼前的多隆郡里,可能男人已经死光了。”

    伍德瞄向汉娜女士。

    汉娜突然不寒而栗。

    林奇接着翻译“我们要兵分两路,混进郡县的劫匪团里,参加聚会,查出魔鬼的信息,如果有必要,各位需要换上女人的衣服,扮成女人

    伍德、阿明、凯恩大哥还有我,我们四个人的身材不适合穿裙子,一眼就能看出来男儿身。至于衣服怎么来”

    汉娜举手投降,嘴上倔强“我只有一套换洗的。而且我有严重的狐臭,以前有两个臭流氓想偷我衣服,只吸了一口他们就升天了对了,我还有严重的皮肤病,如果偷我的内衣,你们就会知道皮癣和麻疹有多么可怕,它们要叫你生不如死。”

    伍德把队伍分成两列,观察着多隆郡的山道走廊。顺便指着林奇。

    “把汉娜女士的话,翻译给大家听。”

    林奇像个冷酷无情的翻译机,将傻妞心里那点小九九都说的一清二楚。

    “有没有病,得医生说了算,如果汉娜女士不愿意接受治疗,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敲晕了扒光再做打算,我想汉娜女士应该是嫌弃我们身上的汗臭,谁让她在车上用魂威的特殊能力,把咱们晒得死去活来呢”

    汉娜嘟着嘴,心想这两个星界来的还真是记仇。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往马车里挑挑拣拣,搜罗出一堆衣服,是她平时想穿都不敢穿的东西。

    分别是裙子、裙子,还有裙子。

    为了方便行动,汉娜在抓捕罪犯时从来不会碰这些小女生的东西,魂威让她的身体变得易碎,哪怕是一枚刀片从身上漏下来,也会划烂她的少女心。

    “诶还有我明明记得还有一件。”

    话音未落,汉娜自然而然地回头张望时。

    “有人看见我的露背礼服”

    达奇先生这个急性子已经脱了个精光,刚把礼服套去身上,顺路还踩着两只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往头上套皮箍,绑住杂乱的栗色头发。

    “是这样吗就是这样还有脂粉呢要不要来点香水”

    汉娜这才把话说完“了吗”

    说实话,这个远方表哥撩头发时,有露丝表妹那味了。

    伍德形容着达奇先生翻找女装时的神速。

    “你怎么可以这么性感。”

    达奇满不在乎,从面如痴呆的汉娜手里夺来口红和腮红,抓着粉扑往脸上使唤。

    “我的老本行是送信,你们的行李怎么分类,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光是摇一摇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别怀疑我的专业。”

    阿明则是小声对伍德叮嘱道。

    “他化妆的技术”

    伍德不寒而栗。

    “经过千锤百炼。”

    林奇凑到好伙伴的身边,跟着小声念叨一句。

    “要提防他,伍德先生,我听你提起过他,他姓佩洛西,这个姓氏里栗色头发的人,似乎都有种偏执和疯狂。”

    等达奇先生收拾完妆容,从行李箱里一阵倒腾。

    凯恩老师抬起手来喊停“那是我的东西”

    达奇从行李中寻来一瓶魔药,正是萱丫头用过的,西大陆上最常见的幻形魔药,作用是拟声。

    不同的拟声药物有不同的效果,也有不同的名字。

    达奇找到了凯恩老师的“软肋”,药瓶上写着“茶花女”,正是凯恩喜欢的那一款。

    眼看这女装大佬将魔药试剂用滴管往嘴里送,似是觉得不够,又往眼睑滴去几颗黄澄澄的药液,最后干脆用头纱做成滤网,狠狠地吸了两口。

    达奇猛烈地咳嗽着,感受着喉咙与粘膜,整个呼吸道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生剧变。

    “咳咳咳”

    达奇先生佝身喘完,舒展着年近四十的老腰,将头纱戴上,回头望了一眼伙伴们。

    这个男人,就这么变成了女人。

    汉娜“tf”

    伍德将右手尽量往前伸,用左手的两指轻轻敲打掌心,是鼓掌的意思。

    林奇捂着额头,心想伍德先生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阿明的重点完全不对,他看向凯恩老师时,眼神是一言难尽。

    凯恩的手指头在空气中画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憋出来一句。

    “我是个女权主义者,行李箱里有一瓶幻形魔药不稀奇吧”

    林奇刚想为凯恩老师翻译翻译,想翻译出这瓶魔药的由来。

    凯恩一言难尽“别”

    来福唯唯诺诺,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露出背带裤和衬衫,还有那一身是伤的锁骨淤痕和弹疤,脸上还有一条断眉刀疤,朝着达奇问。

    “我要扮女人”

    达奇先生

    哦不,佩洛西女士又往行李箱里翻找,同样是凯恩老师的箱子。

    他找出了一瓶泥巴,揭开瓶盖,从里面冒出稠厚的黑雾来。

    这瓶魔药叫做黑月季夫人,是西大陆上少见的美容商品,和前者一样,也是幻形咒药物。

    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来福一把夺过达奇手里的药物,用舌头舔了舔味道,他脸上立马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达奇抬起手,表情惊讶。

    “哇等一下”

    来福眼神坚定,为了除魔任务能顺利完成,已经拼上了一切。

    “不必说了,我知道它有多么难喝。”

    凯恩“等一下”

    话音未落,瓶内已经空无一物。来福捂着肚子,身体与脸上的肌理像是沸腾的热水一样,不断变化,好似白蛇蜕皮返老还童那般,皮肤变得白皙起来。

    佩洛西女士捂着额头。

    “这是外用的,你想什么呢你全都喝完了咱们得到明年三月才能看见你那张刀疤脸了”

    凯恩老师则关注着自己的库存。

    “好歹给我留一点”

    林奇大声翻译着凯恩老师的真意。

    “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身上留有美白效果的魔药,也是十分正常的。”

    汉娜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的嘴角淌着口水,不知道该用哪副表情面对身边的男同胞。

    “tf”

    来福换好裙子,从一个青年男性,变成了少年女性,连身高都缩水了十来厘米。

    太阳渐渐沉进群山,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达奇先生呸

    佩洛西女士依靠着大脑里那点土木工程勘探地形的经验,指着山峦坳口的古林小路。

    “伍德先生,你们从山路绕到背风坡,我们走正门混进去。别让畜生闻到你们的味儿了。”

    伍德点头,看向凯恩、阿明和林奇,短暂的眼神交流以外,不需要任何翻译,迈出厚重的步子,都是身材矫健如虎豹的壮汉,一头扎进了林地里。

    三位“女士”在门楼前面面相觑,把土匪的尸首埋下。

    汉娜和两个好“姐妹”商量着。

    “进去以后,如果有人问起”

    佩洛西女士作出抢答“我是妈妈。”

    来福唯唯诺诺地举起手“我是妹妹。”

    “那我就是姐姐了可你们一个栗发,一个棕发。我怎么就是金发了”汉娜这个小天才许是想到不对劲的地方,值得商榷。

    佩洛西女士脸色一变,吐出一口满是憎恶嫉恨的唾沫,演技惊人

    “那是和野婆娘生下的贱种要给我们娘俩为奴为仆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汉娜骂道“艹”

    三人就这么商量好,穿过门楼,走向农栅,看着平房里晾着女人的亵衣,不见任何男人的农服。

    道路两旁都是荒废的犁田用具,在一点点黄昏暮光的映照下,显得凄凉而悲惨。

    这个村子的男人是死光了,偶有几扇窗户里透出一双双年幼而饥饿的眼睛,偷偷窥伺着这三个大姐姐。

    她们抬着俘虏,大步流星地往郡县府邸走,郡守的岗亭有个独眼的女匪在打瞌睡,看见这三位花枝招展的女伴扛着货物,一时愣了会神。

    女匪一句黑话吐了出去。

    “哪里来的蘑菇是开条是走沙”

    在海拉这种气候潮热的南国,种蘑菇是女人的工作,战争过后,屋里的男人死绝了,女人成了土匪,人不再是人,而是货物,自然变成了“蘑菇”。

    而开条的意思,是贩卖女人。

    走沙的意思,是卖私盐,或卖半成品的含金沙。

    翻译过来的意思

    你们是谁的手下手上的货是从哪儿来的来卖人口的吗还是来卖金子的

    来福不是土生土长的海拉国人,听不懂这种俚语。

    汉娜只喜欢用枪口听人说话,用子弹吐出句子,也听不懂俚语。

    只有佩洛西女士送信时走南访北,还和朱莉大小姐学民俗,能接上两句,顺便把手上的俘虏翻了个身,让女匪看清楚了。

    “看种不看泥。一颗子母弹里迸出两朵花。大炮一响炸碎了膛,就半路出家。”

    翻译过来的意思

    只看货的成色,不问货的来路。我们三个是一家人,一个妈妈,两个女儿,男人生完孩子留下种,去前线当了炮兵,死在战场上了。我们也跟着落草为寇,做人肉生意。

    女匪盯着娘仨的头发看了又看,冷笑一声。

    “一个花盆里的还能长出三色来”

    这句我想不用翻译。

    就在这时

    终于有个说人话的出现了。

    从郡府大院里走出来一个娉婷袅缈婀娜多姿的女人。

    看上去三十出头,身段很棒。是个话事人,说话分量足,气质佳。

    嘴上足够温柔。

    “客人进来吧,都是乱世下的好姐妹,带着礼物来,就好好招待。”

    手上足够凶狠。

    攥着一条尸身的脚腕,拖着一个男人的半边身子,一对肉掌血红,染着赤浆,像是刚刚教训完不听话的宠物。

    佩洛西女士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瞳孔巨震。

    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一个女人,拖着半个男人的残躯,穿着一身睡袍,就这么朝着她们走过来了。

    她有血红的头发,指甲很长,像是佩了十把小刀一样。

    她不苟言笑,神态淡漠,眼神无光,让人猜不透心思。

    她站在看门的女匪身旁,将手里的尸骸扔去府邸的围墙边,从阴影中冲出头大丹犬,将尸体分而食之。

    “我们的县长刚刚死了。太可怕了。”

    她对客人这么说,顺便在做自我介绍。

    “我是蝴蝶帮的干部,叫我兰花就行了。”

    三位客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恼了主人家。

    “进来吧愣着干什么呀”兰花如此问,耸肩抬手,甩去手上的血。

    深闺大院里,像是藏着食人魔王。

    从护院的十来个女土匪眼里,透出汹涌的杀机。

    佩洛西女士咽了一口唾沫,朝着兰花姐姐鞠躬致谢,头还没抬起来。

    “多谢”

    “别谢,我有句丑话说在前头。”兰花用锐利的指甲戳着佩洛西的眉心,强行让客人抬起头。

    “不论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卖货也好,投宿也罢,为了聚会或是入伙咱们蝴蝶帮,我都欢迎。

    但是不能骗人,你记得这一点,你不能骗我们这些女人

    就像我们的父兄和相好,丈夫和儿子一样,他们骗了我们,出征以后,就再也不回来。”

    兰花从俘虏的头上,摘下那一串钗銊穗花簪子,当做飞镖,打在县长的尸身上,把那点残缺不全的命根子从尸体上剜下。

    “县长就喜欢骗人,所以他死了。你们属新来的,要明白规矩,听懂了吗不懂的话,我还可以用米特兰俚语,用列侬的土话翻译给你们听。”

    “听听懂了。”

    佩洛西女士慢慢抬起头,心中再也不想什么达奇先生的男身,要完全投入女性的角色,不然等着他的只有一条死路。

    院落里的刀斧手哪里像是什么农妇出身,女性的娇弱与她们绝缘,在她们身上只找得到令人丧胆的杀伐威风。

    属实是凯恩嘴里的“女权”。

    三人抬着俘虏往院子里走,兰花指着西翼的卧房,红木门叫侍卫推开,里边涌出煤灰的臭味。

    “先住这家吧,晚上我带你们去见二当家,和其他几个客人见一见。”

    话音刚落,三人被推搡进门内,大门猛地一关,套上两把锁。

    佩洛西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福没见过这阵仗,就算他以前当过土匪,也是个假土匪。

    汉娜是身经百战见怪不怪,抱着手里的俘虏送上床,开始面壁冥思,是墨镜一戴谁也不爱的样子,只等伍德先生再次出现,心中想着如何里应外合,开枪杀敌。

    就在此时

    完全不知道三位“姐妹”身处何种窘境的绅士们,还在山路上闲聊着男人们喜欢的话题。

    阿明直言不讳。

    “我还是搞不懂凯恩先生的行李里为什么会有那两瓶魔药。”

    凯恩闪烁其词。

    “我一个女权主义者”

    林奇还是把大哥的面子丢光了。

    “好了别解释了大哥,我知道战后有很多失去丈夫的小寡妇,她们如果不信神恩会的教义,早就去各路造反的土匪军队里作妖了

    这两瓶药是神甫大人出卖肉身时的底线。至少大哥和各路妖魔鬼怪同床共枕时,能找回点对茶花女和黑月季夫人的忠贞吧。换句话来说”

    阿明恍然大悟。

    “哦原来凯恩老师是去当牛郎,还嫌客人长得丑,声音不够好听。”

    凯恩举手发誓。

    “我绝对虔诚,一切为了亚蒙。”

    就在三个绅士毫不留情地剖析着各自的内心,讨论着魔药的品相和声音类型时。

    唯一的正经人伍德找到了一条出路。

    从山野古道往多隆郡的大水坝看去,湖泊像是一块蓝汪汪的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

    “我们从这里一路往下,偷偷溜进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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