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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岩真君就这么离开了。
万众瞩目又悄无声息。
广秀尊者暂时封存了易岩真君的遗物,等着留给易岩真君那对行踪飘渺的亲爹娘。
这两位双双晋升了化神尊者后,就一直驻守在域外战场,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但广秀尊者坚持且平淡的说“他们会来的。”
易岩真君是这位尊者唯一的弟子,弟子们私下都在说真君的逝去对这位尊者来说,定是巨大的伤痛。
但秦瑜有幸跟着师父见过这位尊者一面,却发觉他似乎并不是很悲伤。
面对秦瑜的疑问,谢行云看着她说“你怎么会认为他会悲伤?又何以得出他不悲伤?”
秦瑜果断认错行礼“是弟子着相了。”
谢行云摇摇头,轻轻的拍着小弟子的头,说“其实你说的没错。”
可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的走下去。
广秀尊者守在开云峰,每一日都有一位真君去瞧他。
即便只是进去见个礼。
有一日秦瑜跟着师父去走了这个流程,却发现今天的开云峰格外的不一样。
秦瑜修为低,刚入开云峰的大门就差点啪叽被厚重的灵压给弄趴下。
谢行云嫌弃的瞅着自己身娇体弱的小弟子,却把自己的佩剑扔给了她抱着。
都说佩剑是剑修的真正道侣,不会让人触碰。
其实不然,别的剑是不是这样秦瑜不晓得,至少行云的地位就赶不上青霜。
瞧嘛,青霜好好的在师父背上呢,行云却经常被师父扔给自己。
秦瑜抱着颇有重量的行云剑,身上的压力却顿时消散了。怀中抱着百斤重的长剑,也能迈开腿跟上前面的师父了。
眼见的前面易岩真君的洞府越来越近,谢行云突然对她说“内有三位尊者,你且机灵点。”
秦瑜一听,差点没又趴下。
化神尊者啊,如果不去考虑那些更加神秘不知所踪的,都不知在不在世的大乘期修士以外,这些人就是这个时代修士中最顶端的,让人顶礼膜拜的那一部分了。
整个界面也凑不齐一双手啊。
这个破旧的洞府却聚集了三个……
要是把这消息放出去,只怕是这个洞府里里外外的土,都是会让疯狂的修士犁上三遍的。
洞府之内神仙打架,洞府之外谢行云带着弟子看着天发呆。
秦瑜抱着剑,忍不住问“师父,你不进去吗?”
谢行云摇摇头。
秦瑜不明白,却也不多问,安静复习自己的功课,耳朵却竖着,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但口中的道经还没背上一段呢,里面便有了动静。
是让二人进去的。
谢行云平静的看着她,秦瑜也无辜的看着他。
若是能预见到如今的尴尬,秦瑜今日定不会和师父出门。
既来之则安之,有师父这个个子高的顶着,前面是龙潭虎穴秦瑜也敢跟着走一走。
这里面好歹还有一位是本宗的尊者呢。
三位尊者——广秀尊者、“长霄剑仙”慕长卿、“符阵仙”卢红玉。
作为整个修真界最令人钦羡的一对伉俪,慕长卿和卢红玉的爱情故事早已传为一代佳话,并正有向千古流芳境界发展的趋势。
但即便是拥有这样完美人生的两位,也有在破烂的洞府里相对无言的一日。
倒不是易岩真君的洞府破烂,在剑宗,即便再朴素的修士洞府也必然是整洁干净的。
易岩真君的洞府还保留着那晚的模样,丝毫未改。
即便有弟子自告奋勇来收拾整理,广秀尊者却坚持保持着旧有的模样。
想必是为了今天。
按秦瑜如今的“江湖地位”,这场景里她连背景板都不算。
安静如鸡的跟着师父走完全程,便是功德无量了。
秦瑜这么想,也这样做着,保持着作为晚辈及小辈的完美礼节,竖着耳朵听八卦。
师父谢行云身为一名“势弱”的元婴,在三位尊者前却意外的很有排面。
玄衣青年,佩剑而立,目光却清淡平和,视线缓缓扫过,秦瑜甚至觉得自己与路边的一草一木并无什么区别。
这位长霄剑仙一开口,秦瑜便察觉了这位尊者与自家师父的深厚友谊了。
他说“行云道友如今竟是回宗了吗?”
师父答“收了个徒弟,需要看顾,不好在海外了。”
明平真君说是看护弟子,那就是看护弟子了吧。
给人当了近一年的徒弟,期间相处满打满算不足一月……但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秦瑜真诚的微笑,顺便又收了波礼。
不得不说,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化神道君,连口中“微薄”的见面礼都格外的厚实。
秦瑜行礼道谢的时候,心中难免想起了也给见面礼也格外大方的易岩真君。
虽不在夫妇二人身边长成,为人处世却是一脉相传的。
没想到谢行云最后会收了一女弟子的夫妇二人,对视一眼。
“符阵仙”卢红玉对着秦瑜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些说话。
秦瑜得了机会抬头,近距离的看见了这位闻名于世的化神女修士的全貌。
怎么说呢,毕竟不是如梅婉婉一般是听着这些前人的事迹长大的。
这两位还是因为易岩真君,梅婉婉私下里给她说真君家事的时候提到的。
秦瑜听她絮絮叨叨了一晚上,耳朵里留下的就几句话。
“易岩真君的父亲是个大剑仙,道号长霄,特别特别厉害的一个人……”
“易岩真君的母亲是个符阵兼修的厉害女修士,是修仙界几千年来第一个入化神境的符阵女修。所以即使嫁入了如慕家这样一个大的修仙家族,外界更多的还是尊称她的本姓。称卢夫人或是卢道君……”
见到的厉害男修士太多,以至于梅婉婉对少见的更为青睐,热情吹捧了一个晚上,溢美之词不知能填平了几座山。
秦瑜也是认识这位女修的,不过是在琅嬛阁的藏书玉简里,只见其名不闻其人的那种。
作为《阵法残录解》《新阵法录》《符经注》等一系列的甲字库藏书、阵修符修“教科书”的作者,秦瑜一度以为是有两个姓卢名红玉的人。
还想着这个名字旺修士,以后亲朋好友谁要是求着她取名,她一定首选这个。
没想到是一个人。
梅婉婉说着自己的人生榜样,拉着秦瑜的手深情的说“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当上修真界第一个丹道入化神境的女修士!”
噫,这个目标目前看着有些不切实际,不过梅玄明一直对于自己没能作为第一个丹道入化神的修士而深以为憾,常常口上挂着要做第一个飞升的丹仙。
不管男丹仙这个称呼有多奇怪,至少这个执念已经通过他而深入弟子梅婉婉的内心。
顺便也让秦瑜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如今能够亲眼见到这个写“教科书”上的大修士!
心里慌张的叨叨叨着法术平心静气,企图让内心脱缰一般的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皮囊争气的没泄露灵魂上的暴动,显得格外的从容大度。
秦瑜都不免为自己点了个赞,觉得自己表现的真棒!
卢道君听着眼前这个小修士的天女散花似的内心活动,也不由得微微弯了弯唇角。
谢行云回头望了一眼,也没提醒弟子小修士在化神期大修士面前就是一张想怎么读就怎么读的白纸。
反正提醒也没用,嫩姜再怎么伪装也瞒不过这些老姜。
不过弟子这心里话,还真是多了些。
卢道君是个态度上能让人如沐春风,修为上又让人敬服畏惧的人。
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客气,分寸拿捏的刚刚好,倒很有世家大族那些宗妇的味道。
秦瑜被卢道君一番话语,说的脸都有些激动的泛红了,才勉强压制着自己,不失礼节的走完整个程序。
那厢师父和慕道君的谈话也步入了尾声。
慕长卿道君和卢红玉道君毕竟刚确认了独子的死讯,强撑着精神说了这许多,已是不易。谢行云不欲多打扰,很快的便先走了。
慕道君最后同师父说了一句“域外的弟兄们倒是很思念你”这样的话语,秦瑜虽然不懂这位道君所说的含义,却发觉了自家师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因为易岩真君的不幸消息,剑宗整个门派都笼罩在重重的阴云当中,情绪都不高。
不过大部分人情绪不高互相安慰几句也就过去了,谢行云的情绪不高难以自我消化,每日带着弟子修炼磨剑,巩固修为。
而且态度极其的严苛。
托易岩真君的遗福,与宗内在场的大部分弟子一样,秦瑜也得了不少好处,淋了整整三日的灵雨,省了几年的修行,如今已经是炼气十二层的修士了。
而这个层次的修士还有一个名字,叫炼气大圆满。也就是说,与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了,再努把力,就能正式的踏入修真之途了。
谢行云如今很关心她的修炼进度,在着手准备下一次出宗游历的空隙里还在手把手的教导。
秦瑜如今每日被揍的面部神经瘫痪,连痛觉都快被打没了。
严青霜虚虚的抚着她的头,背着自己口嫌体正直的夫君,悄悄对她说“你师父啊,是被这两天的事被吓的。”
吓的天天暴打徒弟吗?
这却是误会明平真君了。
严青霜同她感情亲近,细细的与她说。
原来师父谢行云虽然入宗门晚,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可不是如今剑宗提倡的那一套尊重弟子个性,不准随意体罚的那一套。
毕竟他拜的师父就很老一派,连明瓒真君都得对着喊师叔祖的那种。
老一派的师父弟子教的不少,却始终信奉一个最终真理,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虽然师父要的不是孝子,而是成才的徒弟。
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嘛,不打不成才。
谢行云如今虽然是行走的剑宗弟子模范,但是当年也是个人憎狗厌的二愣子。
尤其是一鸣惊人,完成一系列打脸行为后,不可一世的差点没把同辈的、上辈的师兄弟踩在地下摩擦出了火花。
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祖老人家深恨这块好铁不往好钢的方向发展,却只想与烂铁碰撞的不思进取。
仗着境界高了弟子好几个大境界,逮着弟子就是顿胖揍那种。
虽然最后也没把弟子给打服帖了,但毕竟谢行云世俗意义上的成了材,说起来也算是教育成功。
严青霜拍着大腿嘲笑“你师父自己深恨这种教导,但心里又觉得的确行之有效。所以我才劝着没让他亲自教导,不然迟早打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如今你筑基在即,你师父便想着他先多揍揍你,你好在外面少挨些欺负。”
一个耿直的剑修能到底能耿直成什么样。
不想自己的徒弟被别人打,所以自己先打几遍。
秦瑜听闻,难言心中滋味。
师父的教导粗暴却有效,在死亡的威胁下她进步神速,但是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秦瑜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打出毛病的呀喂。
严青霜不知何时悄然消失。
秦瑜缓缓的转了转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心中甚是想念自己的小伙伴。
但梅婉婉如今也是被玄明真君整日拘在身边,手传炼丹之术。
这次易岩真君一事虽然最终的结果并不如人意,却额外突显了玄明真君炼丹术的高超。
能让垂死之人有再奋力一搏的机会,这个机缘的难得程度,不仅足以让玄明真君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连玄明真君糟糕的人缘也好了许多。
连成均真君如今见了他,也给了他好脸色了。
即使成均真君口中依然坚持他的道理“看在你让易岩没有带着遗憾离开的份上,我且忍你一二。”
玄明真君顺坡下田,在药田里顺手拔了成均真君的爱草若干。
成均真君“……”我对你的忍耐也就到此为止了。
玄明真君有了充足的灵药资源,整日乐陶陶的在洞府里炼丹,废寝忘食不知日夜。
谢行云再次出游他也没远送。
本来说好三五日就出发的,秦瑜和梅婉婉送走了师父,一日又一日的等待。
不敢催促。
也不敢空等,只能立下看遍琅嬛阁的誓愿,与梅婉婉每日准时到琅嬛阁报道看书。
琅嬛阁还没看完一角。
突然有一天,玄明真君甩着袖子从自己的洞府里出来了。踏着未晞的晨露,出现在明平峰上,敲响小院子的大门,告诉二人。
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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