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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回:妾郎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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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燕归晚这才搞清楚韩明子的这一套“把戏”,他不是真的想要寻死,而是设法逼他们妻郎主动开口,他要在他们启程之前,彻彻底底的成为燕归晚的男人

    或许韩明子认为,只有与燕归晚有了夫妻之实,他待在这桃夭馆里才能名正言顺,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才能不重蹈柳宜风和柳扶风的覆辙。二柳曾是燕公府里人尽皆知的笑柄,就算无人敢提,可谁人不知呢

    韩明子不是二柳,韩家的境况又与柳家不同,二柳可以选择离开燕归晚,但他却不能效仿。更何况你又怎么能确定,韩明子对燕归晚不是真心爱慕的呢

    燕归晚一回身提溜起韩明子的后衣襟,动作粗暴地将他扔到床榻上。韩明子划伤的手腕被他自己不偏不正地压在了身下,这一次真的把他给弄疼了,他从喉咙连连里发出几声“啊”的叫声。

    见此状,一众大官儿小厮如避祸似的一窝蜂逃出东厢,那九灵更是体贴地在外面把门给带上了。

    燕归晚走到床榻边坐下,“非要如此,你才满意吗”

    韩明子忍着疼痛起身坐好,强笑道“妻主你是怕了燕归晚你是不是不敢”

    “你”燕归晚竟被他说得红了脸。

    韩明子看在眼里,心下更加意外,燕归晚原来还很“冰清玉洁”他慢慢挪至她的跟前,“我只要你这一夜,明日你便与殿下启程了。明郎真的很过分吗”

    燕归晚丢下他起身离开,韩明子泄了气,一直绷着的僵硬身子忽然瘫软下来,难道这一次他又输了吗他没有再看燕归晚一眼,但她却在出门前停了下来。

    “明郎,你容我容我想一想。”

    韩明子以为自己听到的是错觉,急忙抬起头想与燕归晚再次确认,但她的身影已离开东厢,徒留他自己在此,脑中一片凌乱

    燕归晚气冲冲地跑回正房,想找到她的好夫郎理论理论,可寻遍了所有屋子也没有发现徐墨卿的身影,连带着童生和秋生也一起消失不见。

    “九莺九莺”

    燕归晚扯着脖子喊来九莺,“你家夫郎呢你家夫郎去哪了”

    “晚主,殿下从东厢里出来,就带着童生和秋生走出桃夭馆了。”九莺怯怯地回道。

    燕归晚气得火冒三丈,“他们去哪了”

    九莺哭丧着脸,“小的们还没来得及问,夫郎爷的影儿已经见不到了。”

    “又来又来这都是跟谁学的遇到点事就失踪,遇到点事就甩胳膊走人天下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燕归晚嘴上是这样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桃夭馆外走去,谁教她摊上这样爱吃醋的夫郎了呢明日启程,徐墨卿自不会出府乱跑,八成是往关雎阁里躲了。燕归晚横冲直撞地闯进关雎阁,果然瞧见徐墨卿坐在小池塘边,抓着一把鱼饵向池塘里投食。

    “秋生你家妻主找你,赶紧回桃夭馆去”

    秋生被燕归晚这样一唬,忙看向徐墨卿,等待主子的示下。但徐墨卿却没有理会他,依旧一个接一个地往池塘扔鱼饵。

    秋生只得起步离开,那童生却愣愣地站在原处,似不与他相干一样。

    燕归晚继续呵斥道“童生你傻了,怕明儿我就带走你的殿下,今天就这么舍不得寸步不愿离开”

    这童生和秋生才落荒而逃,徐墨卿也已转

    过身来,“你冲他们喊什么有什么气冲我撒,我自己都舍不得骂他们呢”

    “好,我现在就骂你”燕归晚坐到他的身边,“你在东厢里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混账话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把自己的妻主献出去喽”徐墨卿酸楚地说道。

    “你真的愿意”

    “不愿意,但是没法子。若韩明子做了一丁点坏事也好,我也可理直气壮的说不可以。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人家是女皇赐给你的,对你又一往情深,还为你自戕了一次又一次。明日我们便上路了,独把他一个人留下,他难受委屈都是人之常情。人家只要你一夜,你就去吧”

    徐墨卿所说都是实情,这里并没有什么矫情在里面。他将燕归晚抱在怀中,“像我这样大度的夫郎少见吧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儿就行了,晚上晚儿就过去吧别再犹豫了”

    闲言少叙,且表当日掌灯之后。

    燕归晚独自坐在正房堂屋里,而徐墨卿早将卧房房门紧闭,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连灯烛都没有点亮。他这是变相的把她给撵了出来。而对面的东厢却是灯火通明,那里面正有一位曼妙的美男子在等候着她

    一更、二更、三更

    鼓交三更,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燕归晚握紧拳头,终于动身去往东厢,推开了韩明子的房门。韩明子静静地坐在明间里,着一身水粉色五彩通袖罗衫湘裙,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玉带,脸上的水粉早已卸掉,本色半点不输给二柳。

    他见燕归晚终于来了,喜出望外,款款起身向她道了万福。燕归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自顾往里间的床榻上走去。韩明子也不多言语,只在她身后默默跟随。

    这床榻上已落下帷帐,在灯烛的映照下更是粉红一片,使人绵绵。燕归晚有些神色迷离了,就在她准备撩开帐幔坐下时,韩明子已在的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身。

    “妻主,明郎为你解衣吧。”韩明子柔声道。

    燕归晚本能地要将他一巴掌推倒,好在她及时克制住自己的行为。但她已向后跳了一大步,一只手迅速撑在自己的胸前。

    “我自己来,不劳烦明郎”

    韩明子见她如此,讥讽道“若是往妻主手里放把宝剑,只怕妻主就要将明郎一剑抹了脖子。你哪里是来与我共赴巫山你明明是来与我打架的。”

    燕归晚咬了咬牙,“天色不早赶紧歇息,明郎快点去床榻上。”

    她强迫自己重新走上前,拉住韩明子的手那是一双极度柔弱的玉手,是她摸到过最细腻的肌肤。因为她与二柳基本上没有什么肢体接触,而她和徐墨卿的双手都是布满了老茧。

    “睡吧。”

    她将他推到床榻里侧,她自己则将那绣着鸳鸯的薄被掀开,自顾退去外衣钻了进去。但是才刚刚躺下,她便觉得不对劲儿,因为灯烛还没有吹灭。她又起了身,“我去熄灯。”

    这个过程中,她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与他的目光交汇上。

    可韩明子没有让她去熄灯,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不容她再从自己身边逃走。燕归晚紧皱着眉头,就如同往日每次喝苦药汤子似的表情。

    “明明郎,我”

    燕归晚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乍然间,韩明子的双唇已落在她的唇齿之上。如触电一般

    ,令她动弹不得。

    “妻主,你看看明郎,只看一眼,好不好”韩明子娇嗔道。

    燕归晚随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又是一个激灵打遍全身,韩明子已将自己剥个干干净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燕归晚的呼吸变得急促,“明郎真的要这样吗我”

    “明郎难道就这么不堪吗”韩明子已动手帮她解开亵衣的右衽。

    燕归晚反手就将他按在身下,警告道“别动了”

    他的眼泪瞬间就涌出眼眶,“妻主还是做不到吗你就这么抗拒我”

    她霍然跳下床榻,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约半刻钟之后,方才恢复了神智。

    “我不是什么柳下惠,我更不是对你不动情。你是如此妖娆的郎卿,若拥有你,应是一件美事平日里我见到个美男子也会多瞧两眼”

    “既然如此,妻主为何还是做不到今夜来东厢,殿下不是已允许了”

    韩明子强行打断她,他真的很绝望,同样很不解

    “殿下”燕归晚的声音变得沙哑,“你们都知道在桃夭馆里,我称殿下为哥哥。因为他觉得这个称呼使我们更加亲近。我与他成亲近三载,历经多次生死。”

    她说着自己将那层亵衣退下,胸前、背脊、四肢多处伤疤全部呈现在韩明子面前。

    韩明子被触动了,燕归晚到底都经过什么

    她重新走到他的床榻边坐下,“这里是刚去御前当值时弄伤的;这里被一个西洲小儿刺伤的;这里是为女皇挡了一剑”

    “天哪”

    “我不是要向明郎炫耀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每一次面临死亡都是殿下他把我救回来的。他熟知我的每一处伤疤,若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燕归晚苦笑着套上亵衣,继续道“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浑身都是伤,身上已经发霉发臭,肉好像都烂了。但殿下他没有一丝嫌弃,他陪着我度过了所有的难关。”

    “现在这些伤疤还疼吗”

    “疼下雨下雪天会疼,刮风降温还会疼,有时会疼得半夜都睡不着觉。我不敢出声怕惊醒殿下,但每次都失败,他每次都会知道。”

    “殿下知道了会怎样”

    “他抱着我,一整夜。有时也会陪我一起哭。”

    “哭是太疼了所以哭吗”

    “不是疼的哭了。是绝望,是放弃了戎马生涯。牺牲了这么多,到最后却只剩下这一身的伤疤。”

    不知何时,韩明子已将自己的衣衫穿了回去。他将被子掀开,对燕归晚道“明郎都明白了,妻主与殿下情深义重,不是明郎可以比较的。我们早些歇息,明早您和殿下还得赶路呢”

    “我去熄灯。”

    这一次她站起身来,韩明子没有再拦她。须臾,二人同床共枕,却没有共享于飞之乐。韩明子的一只手抚在燕归晚的胸前,正是她的伤疤之处。

    “我这样可以吗只这一夜。”韩明子诚恳道。

    “好。”半晌,她又道“对不起,让你困在这里,是我的错。我此去不知归期,却让你苦等在这里。”

    “我愿意,明郎定为妻主和夫郎守好桃夭馆,等待你们回家。”

    “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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