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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且表燕归晚等一行四人被这安哥儿接回到自家中。
安哥儿的家不过是两间东西厢的小土屋,外面的院子则是用篱笆栅起来的。但这里地方虽小,却拾掇地整洁无比,放眼一瞧,就知道住这里的主人,有多么用心地去料理它。
由于这个院子地方太小,车和马根本弄进不来,所他们只能将行李搬下车,而把马和车都拴在了那土地庙门口。
秋生和九莺有些不大放心,把这两个出行工具就这么无所顾惮地置放在此,当真不会遭贼么
但安哥儿却要他们放心好了,十字村本就不是很大,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更不是两年前那种灾荒年,绝对不会发生偷盗之事。况且那马车和高马都不是小物件,目标那么大,一点也不好销赃,谁愿意觊觎这些东西
两个大官儿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自从千落山遭劫之后,徐墨卿和燕归晚便把所有的身家都交到他俩手中。一则是因为的确没有多少盘缠了;二则呢,也是二位主子很有自知之明,都是养尊处优多年的人,何时为生计发过愁
就算徐墨卿为远游暗暗筹备多年,可他的筹备只是尽可能多的钱财。但若让他拿着一锭银子去分配一日三餐,他除了茫然地看着秋生,便什么都做不了了。燕归晚虽然比他要强一点,也不过是半斤对八两罢了。
眼下燕归晚正拉着安哥儿问长问短,亲昵程度不在燕泽银之下。好在安哥儿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若再年长个三四岁,那徐墨卿这大醋坛子势必要当场打翻。
安哥儿被燕归晚拉着,根本空不出来手来。他本想给客人们倒杯热水解解渴,几次三番总不能脱身。九莺和秋生见状,已当成自家,撸起袖子里外忙碌起来。
“唔,也就说是这二年边塞很和平,那西洲小儿再也没有来袭扰咱们”燕归晚快慰地点了点头。
安哥儿冲着燕归晚开怀大笑,两只手在胸前搓来搓去。徐墨卿自看见这孩子第一眼,便觉得他跟其他的小孩儿不一样。或许是前些年吃过太多苦头,让他小小年纪看起来倒像个大人样。
燕归晚伸出手比量起他的身高,朝徐墨卿感叹道“哥哥快瞧,安哥儿都长这么高了那时候我见他时瘦瘦小小的,像只发疯的小羊羔”
“怎么还是发疯的小羊羔”徐墨卿不解道。
燕归晚轻点了下安哥儿的前额,“他呀,以为我和荼姐姐是坏人,挺着小脑袋把我荼姐姐撞的老远现在好了,长得这么高,再过几年定会出落成个美娇郎。”
安哥儿努努嘴,不以为然道“我才不要当美娇郎,我我,我要跟这个哥哥一样”他指了指徐墨卿,仿佛心中下定多大决心。
徐墨卿猜想,这孩子应该是生活在边关,也见到过西洲男子带兵打仗,觉得那样的男子顶天立地很威风,加上他自己现在就是一身“女装”打扮,才引来他这般说辞。
徐墨卿对此向来不解释一言,只冲着安哥儿笑道“等安哥儿长大了再说。”
从安哥儿口中陆续得知了这几年凉城的境况。总体上来说,自打上次将西洲杨部一网打尽之后,两国边境便安生许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姓们一提起女皇徐钟卿,还有镇关大将朱仙然,无不举起大拇指称赞。了然这些,燕归晚也跟着高兴不已,她也为那场战役出过力。她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疤
处,感慨万端。
“这个小院儿”燕归晚又想起安哥儿已成孤儿,所以很想弄清楚,他是怎么从土地庙里搬出来的。
安哥儿肃然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们村里有个王奶奶,也就是这间房子原来的主人。他的儿女在两年前那场战乱中死了。她瞧我可怜,便带我回来住。前不久,她也过世了,这房子她就留给我了。”
原来如此。燕归晚不知道,这位王奶奶是不是当年蹲在村口捡米粒的那个老人,可冥冥之中,她还是将这两位老人联系在一起。
安哥儿将徐墨卿等一一观察了个遍,神秘兮兮道“晚姐姐,我知道你们不是商人,你是将军,他们都是你的兵吧”
燕归晚不禁自嘲道“将军我哪里是将军,我跟你一样,不过就是东梁的普通百姓而已。”
“你是,我知道姐姐你一定是”安哥儿显得很激动,“若你不是,当年你就不会来十字村打听抢粮的真相。你也不会给我钱,要我好好活下去。你更不会和那两个西洲人大打出手我都记得,我都是亲眼所见”
燕归晚拉住他,眼睛微微红润了,“嘘安哥儿,出去不要对别人讲哦姐姐我受伤了,不能再带兵打仗,现在已不是将军了。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受伤姐姐你哪里受伤了”
安哥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扒开燕归晚的衣衫。徐墨卿可以理解他或许是没有多少家教,但也不能任由他这样胡闹,故忙上前制止住他。
“安哥儿不可这样,晚姐姐的伤在前胸,哪里好外露呢”徐墨卿拦在燕归晚身前,相劝道。
安哥儿斜睨着徐墨卿,“你是姐姐的什么人”
徐墨卿呵呵笑起来,“晚儿,安哥儿问我是你的什么人”
“安哥儿,他是我的夫郎,你唤他哥哥吧。”燕归晚满眼都是温柔,对于安哥儿的无礼,简直视若不见。
安哥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姐姐的夫郎”他又转过头来,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姐姐,你已经成亲了”
“是啊”燕归晚扯了扯徐墨卿的衣袂,问向安哥儿“哥哥他好不好看是个美男子吧”
安哥儿不再言语了,一径跑出去帮九莺和秋生做事。
燕归晚这才觉得这小孩子有点莫名其妙,徐墨卿则没好气道“这小哥儿, 怕是把你当成巾帼英雄了。估摸着心里揣着梦想,想长大以后嫁给你”
“哥哥别乱说,安哥儿才多大呀”
“多大也有十二三岁当年你救了他,那心思还不好萌生吗”
燕归晚狡黠一笑,趴到徐墨卿耳边,“哥哥该不会是小孩子的醋也要吃吧”
徐墨卿将她扒拉到一边,“呵,晚儿不是连阮三娘的醋也要吃么”
“那能一样吗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哥哥你当时把自己剥个精光”
“胡说我明明穿了裤的。”
燕归晚四人果然在安哥儿家中住了下来。安哥儿是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要燕归晚给他的钱。见他如此,燕归晚便让两个大官儿日日往安哥儿家中添置东西,从桌椅、器皿到粮食、菜蔬,更是给安哥买下好多衣裳回来。
安哥儿日日围在燕归晚周围,开心的不得了。反倒是徐墨卿,因为前段时间在路上没怎么歇息好,近来都
在卧炕静养。
莫说拿这小院儿同燕公府作比较,就是与一路上睡过的任何一家客栈相比,也要比这小院强上好几倍。但徐墨卿却没有一分嫌弃,燕归晚也住的踏实无比。
不久以后,终于迎来崇光二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东西厢两屋都被炭火烘的暖暖的,五个人在东厢的热炕上支着小桌,吃起晚饭。
燕归晚的伤已好的差不多,而九莺和徐墨卿的伤却还没有痊愈。尤其是徐墨卿,只怕这一个冬季下来,能不能养得好还未可知。
但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已与燕归晚小酌了两杯老烧酒。秋生和九莺是滴酒不沾的,但安哥儿却开始蠢蠢欲动,燕归晚一高兴,便让他喝了一杯。
“只喝一杯,不可多饮。等你长大了才能喝”徐墨卿劝说道。
可安哥儿却不大听他的,眼睛只望向燕归晚,燕归晚只好将他的酒杯夺下,“哥哥说的是,小孩子不好饮酒。”
“我听晚姐姐的。”安哥儿立马不再打那老烧酒的主意。
对于安哥儿这种天壤之别的态度,徐墨卿已习以为常。几人看着窗外的飘雪,不由得想起京都丰城。出来这么久,从夏末走到冬初,一直都刻意的不去想燕公府,主母、泽儿还有他们的孩子。
“晚儿,是时候了。”徐墨卿手着酒杯,淡然说道。
燕归晚的思绪从窗外飘回来,“是时候干什么”
“住下多日,该去仙然将军那里点个卯,除非,你不想让她知道我们来此。”
“这个,我倒是一直想着呢。只是哥哥的伤势一直未愈,我不想让你再出外折腾。”
“我都躺了这么久天,总得出去透透气。”他望着安哥儿笑道“你想不想去军营里瞧瞧”
安哥儿第一次对徐墨卿露出笑颜,“我想,我想”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这场雪若是下的太厚,我们照样不得出行。瞧瞧过两日气候如何,再做决定吧。”
一夜无话。
次日却是个晴朗的天气,前一夜下的雪也没有覆盖住道路。安哥儿高兴地手舞足蹈,直吵着让燕归晚带他去军营里转转。
两个大官儿套上马车,续了一床棉被放在拱厢里,最后又装了好几个小手炉,一行人方才启程上路。
马车悠悠起步,安哥儿却忽然叫停,一个人蹭蹭蹭地跑回屋中,待他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个物件。
那是件看一眼便知价格不菲的貂裘外衣,要众人此刻穿在身上的华贵许多。众人皆是一惊,不知安哥儿是从哪里讨来的这么一件貂裘。
“晚姐姐,给你穿,外面天冷”安哥儿赤诚笑道。
燕归晚微微一怔,将那貂裘拿到手中,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再一次被安哥儿所感动。这件貂裘正是二年前,她在土地庙脱下来送给安哥儿御寒的。
“安哥儿”
安哥儿笑嘻嘻道“晚姐姐,这貂裘可暖和了。我一直都舍不得穿,他们见我有这么一件衣服,还老说是我偷来的。我才没有呢,这是晚姐姐之前送给我的”
徐墨卿已明白这件貂裘的来历,望着这么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也替燕归晚感到欣慰不已。
燕归晚一把将安哥儿搂在怀中,“傻弟弟,走,姐姐带你去军营里转转,让你瞧瞧咱东梁的女儿有多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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