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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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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时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还是一个砍柴郎,每天上山砍柴、卖柴,虽然收入不多,但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也还能过。

    这一年冬到了大年三十,他给镇上的一个富户送去了两担柴,那富户主人是个慈善人家,不但结清了这个月的柴钱,还多给了些赏钱,并让他在厨房吃了顿年饭。虽然是在厨房跟下人们一起吃的,但也有肉有酒,大米饭管饱。”

    “吃饱了饭,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告辞出来,就在镇上的米铺买了米,肉铺买了肉,还到酒铺沽了俩斤酒。然后用扁担挑着,慢悠悠地回家。”

    “原本从镇上到我们村大概就一个时辰的路,但因为吃完午饭后又在镇上买东西逛了一圈,出发就比较晚。加上冬天太阳下山早,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走到桥头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不过,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我们这位祖先也不着急,竟然还在桥头坐下来,准备歇歇脚。”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讲故事的声音突然停住,然后传来“咕噜咕噜”水滚动的声音。黄毛虽然在自家的阁楼上,看不到后院里的具体情形,但是猜也能猜出来。

    那过老头肯定是一面咕噜咕噜抽着水烟,一面在烟雾和昏暗中打量着周边小孩的神情。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就是想吊下听众的胃口。

    不过,孩子们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着急的催问,“说什么呀?”“是谁在说话呀?”因为这个故事大家都听了不知有多少遍了,即使是偶尔在一旁听故事的黄毛都可以背出来了。所以黄毛连跑过去听的兴趣都没有,当然他想听的话,在自己阁楼里也是能听到的,只是那声音要听着飘渺些,不那么真切。

    “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叹息说‘嗨,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我们两无家可归,只能在这外头喝西北风。”

    然后有另一个声音接着说‘是呀,我们两无亲无友,想吃口热饭,喝口热汤也没有……’

    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一听,居然还有人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虽然是一家只有一口人,但好歹还有两间破茅屋可遮风挡雨。现在担子上还准备了不少东西,够吃好几天了。于是就热情地开了口‘咳咳,俩位,我无意中听到了俩位的话。大冬天的晚上,外面太冷了。我家里虽然穷,但我这担子上有米有酒有肉,两位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家过个年吧。’

    我们过家祖先的话声一响起,周围就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刚才的第一个声音说‘想不到我们今天遇上好心人了。这位兄弟,你是真的请我们回去过年的吗?’

    ‘当然,我过三虽然穷,但也是说话算话的。’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听出对方语音里的狐疑之意,马上把胸脯拍的咚咚响。‘俩位老哥,你们放心了,我家就我光棍一个,我说了算。两个老哥放心跟我回家过年。’

    这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感慨的叹道‘想不到啊,这年头还有兄弟这样的好心人。好吧,兄弟,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你回去过个好年。’

    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叫过三,他听了就挑起担子说‘两位老哥,你们跟我走吧,我家就在前面那个村子。’

    过三在前面走了几步,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便疑惑地叫了声“俩位老哥。”

    “我们跟着呢。兄弟只管往前走,莫回头。”

    过三听到这话音好像就在自己身后,可是又感觉不到身后有人,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中午在富户家喝了不少酒,现在顿时清醒了不少。难道刚才在桥头遇到的是那种东西?

    过三吓得脚都快软了。

    “小兄弟,你好心邀请我们去你家过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那两个‘老哥’好像也知道我们这位过家的祖先心里在想什么,居然出声安慰他。

    过三听了,心想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如果现在反悔更得罪他们,说不定就真要遭祸了。罢了罢了,反正我就烂命一条,也没啥好担心的,豁出去了。于是就说“好说好说,俩位老哥跟上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其实就是两间破茅屋,一间是厨房一间睡觉,过三就去厨房烧饭烧肉。那俩个老哥就进了房间,但也不点灯。过三烧好饭菜,温好酒,装好送到房里,“两位老哥,过年了。”听到身边响起欢快的笑声,还有一些其他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头一昏,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说“小兄弟真是好人,好人要有好报。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年保证是个好年。”

    等过三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趴在桌边,桌子上放着已经冷了的酒菜。他疑惑的摇摇头,难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他起身,用手挠头,却发现自己手里有一根竹签,上面写着‘兄弟,你拿着竹签往桥头走,看到路边插着竹签的田都是你的了。’

    难道还是做梦?可是那明晃晃的太阳照在身上好像不是梦中,反正也是闲着无事,过三就拿着竹签往村外走,只见出了村子后,路边的肥田都插着竹签,一直到昨天晚上他坐下来休息的桥头,这段距离足有一里多地,路边的肥田少说也有二百亩。过三楞住了。

    就这样,过三突然成为了村里最富裕的人,大家都称他为过三老爷。大家都很好奇,一个砍柴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呢?有的猜是他在山上砍柴时发现了金子,有人说是他在镇子里救了一个大人物,人家给了很多酬金。众说纷纭,但过三老爷听了都是笑笑,从来不解释。

    过三成了过三老爷后,将自己破茅屋边上的房子都买了下来,重新建了几进的大院子。那房子呀,现在还在呢,中间的主宅呀,一根大梁就挑五间房,现在到哪去找这样的大梁呀……”然后又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抽足了后,满意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赶身边的孩子“该回家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

    然后传来孩子们嘈杂的说话声,“回家喽!”“睡觉喽!”“你踩到我了!”“石头已经睡着了,嘻嘻……”以及奔跑的脚步声。

    黄毛在阁楼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将一块打了很多补丁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旧布毯子盖在身上,也准备睡觉。月光透过阁楼的小窗照在毯子上,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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