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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军营。
“王爷您不能这么冲动还请您三思啊”营帐内的地上正跪着两个人,看他们的甲胄模样,应是将军头衔。
庄王一脸急躁地来回踱着步子,已然失了往日里沉稳的分寸,“当初雅茹出事的时候你们就劝过本王,说皇上还没废后,让本王不要冲动。可现在呢儿都被皇上废为庶人,发配边疆了,他可是雅茹的心头肉啊你们叫本王如何冷静”
一想到皇后现在在宫里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庄王的心就揪着疼。
眼前二人都是庄王的亲信,他们从庄王还未封王时就一直跟随在身边,几十年下来,他们如何会不清楚庄王的心情。可是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和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儿子,这么不顾一切豁出性命,当真不值得。
“本王知道你们不愿本王为了他们母子大动干戈,但若是本王说是为了自己呢”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可庄王的目光严肃认真,一点都没有玩笑的意思。
他们沉吟片刻,对视了一眼,坚定道,“我等誓死追随王爷”
没多久,庄王无诏带兵南下,意图篡位的消息便快马加鞭地传到了京都。
先是南宫意欲谋反,现在又有庄王图谋夺位,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令得皇帝大为震怒,在朝堂上当即就气得吐了血。
庄王一行气焰嚣张,势如破竹,眼下情势已十分危急,半刻耽搁不得。南宫珩向皇帝请命自愿领兵,与怀化大将军一同前往讨伐庄王。
用兵作战,贵在速胜,持久战会导致军队疲惫,锐气受挫。而漠北距离京都路途甚是遥远,庄王一路下来战线拉得过长,又经过宁柏城的艰难一役,他的军队早已陷入疲乏,这些时日便占据着宁柏城暂作休整。
只是这宁柏城是个山城,向来易守难攻,纵使他怀化大将军擅于行军打仗,用兵如神,一时之间也难以攻克,两军陷入了胶着之中。
后来,亏得南宫珩使了一策妙计,将庄王的粮草尽数烧毁,又断了其运粮的后路,逼得庄王无路可退。庄王苦熬了半个月,最终不得不主动开门迎战。
一旦正面交战,那些饥饿疲累的士兵哪里是南宫珩手下士兵的对手,加之怀化大将军骁勇善战,仅花了三日的时间,南宫珩便拿下了宁柏城,一路押解庄王回京。
捷报传来,皇帝龙颜大悦,连带着身子也好上了许多。待南宫珩回京之后,他便下旨,册立了南宫珩为太子。
杨柳依依,花香缕缕,枝头檐下,几只黄鹂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春回大地,到处一派勃勃生机。
寒月推开了菱花木格子窗,窗外的天空碧蓝澄净,没有一丝云彩,宛若一块海晶琉璃。看着如此赏心悦目的苍穹,寒月的心情也不禁跟着亮堂起来,笑意在眼角眉梢蔓延。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赏百花夏观星,醒亦念
卿,梦亦念卿。”柳沅芷温软的声音慢悠悠地念叨着,“月儿,你说这两句话是不是相当应景呐”
寒月闻言,回过了身来,双颊微红,“说什么呢。”
“罢了罢了,你脸皮子薄,我就不打趣你了。”柳沅芷缓步走了过去,并立于寒月身侧。
她看着外头满庭的花红柳绿,一时有些感慨,“如今这一切总算是按着我们的设想在走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她说着,又不由地红了眼眶,“可惜这尚好的春色,知许她看不到了。”
寒月轻叹了一声,曲知许的逝去终究是她们心中难以抹去的痛。只是行走在这个凉薄的人世间,因因缘际会结识千千万万的人,但真正留住的能有几个最终也是各自有各自的渡口与归舟。能够结伴行走一程,已是殊遇。
“逝者已矣,想来曲小主她也定然不愿看到你为她这般日日伤心。”寒月劝慰着,她望抬眸望向苍茫的天空,说道,“没了桎梏束缚,曲小主能去她想去的地方,看看大好河山了。”
“是啊。”柳沅芷掖了掖眼角,“知许她总是感叹说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四方城中出不去,那些想去的远方也终究只能在心里头想想。还说来世一定要做只飞鸟,能自由自在地在天际翱翔。”
“她定能如愿的。”
“嗯,定会。”
这厢紫陌手里捧着一束玉簪花走了进来,“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竟都是去花房取花的,亏得那小林子有眼色,晓得给咱们宫里先留上一束。”
玉簪花枝叶娇莹,色白如玉,底下衬着碧玉葡萄纹花瓶,显得越发地冰清玉洁。
“我记得玉簪花的花期应是在秋天,如今在这春日里就培育了出来,可见花房的人是真花了心思了。”寒月说道。
“咱们娘娘深得皇上宠爱,那花房的人自然得上十二万分的心了。”紫陌手上摆弄着玉簪花,“方才在花房的时候,奴婢听到昭阳宫的宫人说了一件怪事儿。她们说皇上昨儿个同宁贤妃娘娘一起用膳的时候说今日还会歇在昭阳宫的。”
柳沅芷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宁贤妃是太子殿下的养母,就算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儿上,皇上也会多多念着她的。”
“怪的不是这个。”紫陌接着说道,“奴婢说的怪是后来皇上都已经歇下了,可到了半夜竟起身回了承明殿。听闻仿佛是宁贤妃娘娘一晚上梦魇不断,口中胡言乱语,惹得皇上心烦不已。所以啊,皇上今日是断不会再留宿昭阳宫了。”
“梦魇怎会突然间梦魇的还如此严重”柳沅芷有些疑惑。
紫陌回道,“这样说来,倒也不是突然间的。奴婢记得之前去太医院的时候曾见到过云清几次,她与胡太医的对话奴婢正好听了一耳朵。她当时配的是安神助眠的药,可能是胡太医医术不佳,没能治好宁贤妃,日积月累下来反而加重了病症。”
“许
是春日本就多梦的缘故吧。”柳沅芷不以为意地说道,“要论起医术,自然是谁都比不过你的叶太医呀月儿你说是不是”
“月儿,月儿。”柳沅芷唤了一声愣神的寒月。
寒月这才回过神来跟着笑道,“那是自然。”
对于宁贤妃的梦魇,寒月的心中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觉得此事或许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热烈而刺眼的阳光直愣愣地照射下来炙烤着大地。草树花木都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到处都是热浪滚滚,没有一丝风,有些似云非云,又似雾非雾的灰气漂浮在空中,不禁让人觉得憋闷。
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昭阳宫衍庆殿却还门窗紧闭,连透气的一条缝都找不到。殿内梁上挂着各色经幡,墙壁上也横七竖八地贴满了符咒,桌案上焚着香烛,呛鼻的烟气弥漫得满殿都是。
自入夏以来,宁贤妃的梦魇之症是愈加地严重了,为了避免做梦,宁贤妃常常整夜地不睡觉,可长此以往,身子总归是熬不住的,一不注意眯了一会儿,恶梦便接踵而来,折磨得宁贤妃痛苦不堪。
到后来,宁贤妃的神志是越发地不清楚了,整天恍恍惚惚的,白日里也一直说胡话。太医们都在悉心照料,但却未见有一点起色。
毕竟有着多年的情分在,皇帝起初也时不时地会抽空去看看宁贤妃,还亲自招来太医过问过问病情。
可宁贤妃总是疯疯癫癫的,见到皇帝也不认人,口中一直嚷嚷着有鬼要害她。还不听众人的劝阻,给自己灌了一碗又一碗的符水,这含朱砂的符水下去,那更是雪上加霜。
那日,柳沅芷陪着皇帝一同前去探望宁贤妃。寒月犹记得当时见到宁贤妃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她赤着双足,只穿着里衣,头发披散着,因面上未施粉黛,故而脸色苍白,眼周乌青,瞧着十分憔悴可怖,哪里还有当年的华贵美艳
柳沅芷只是稍稍靠近了一步,宁贤妃就毫无征兆地胡乱挥着手大叫起来。她一会儿害怕地拔着嗓子尖叫,嘴里说着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一会儿却又露出无比凶狠的目光,谩骂着说自己不怕,人活着的时候斗不过,那死了变成鬼就更斗不过。
宁贤妃言语之间唤的都是已故的静修容的名字,想来应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错将柳沅芷认成了静修容。
皇帝一言不发地听着宁贤妃如疯子似的大喊大叫,渐渐的,也是听出了点门道来。
寒月因为之前曾听南宫珩提起过静修容是怎么过身的,所以现在听到宁贤妃的这些话也不觉得意外。
可是皇帝不一样,他并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顿觉震惊和愤怒。
宁贤妃的贴身婢女云清见状,自是忙着请罪说自家主子是病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皇帝哪里会轻易相信她狡辩的一面之词,当即便下令将云清带下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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