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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样了,快说啊”有一位嫔妃已经等不及了,似乎忘记了场合,便开始催促太医。
皇帝却抬起头来,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那位嫔妃吓得慌忙用手掩住了嘴。许是到了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太医为病人诊断,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而自己刚才出言催促,便是犯了大忌。幸好皇帝一直挂念着那个孩子的安危,不予追究。
太医又仔细检视一番,摇了摇头。德妃察言观色,痛哭失声。德妃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仿佛这样就能感动神灵,救回自己的孩子。
太医正准备向皇帝请示然后离开,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放在孩子身上,医者父母心,他并不希望这个孩子如此轻易地离开人世。
太医又转过身来,俯下身去。孩子纤细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虽然动的幅度不大,却没能逃过太医的眼睛。太医再次从德妃手中接过孩子,然后把孩子放在自己怀中。
太医伸出手去抚上孩子娇弱的脖颈,却发现有一比微弱的跳动。太医脸上的神色从凝重变成浅浅的喜悦,然后抱着孩子对大家说“神灵庇佑,孩子的气息已经回来了。此时已无大碍。”
德妃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煞白着脸跌坐在地上。刚才那一位嫔妃出言提醒“太医说了,孩子已无大碍。德妃娘娘为何依旧如此失魂落魄,难道不是应该欣喜吗”
德妃方才勉强换上一副笑脸“本宫都伤心糊涂了。小公主没事,本宫一直提着的心方才放下。本宫在此多谢太医。”说着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给太医拱手为礼。
一众太医慌忙避过不敢受,口中唯唯喏喏“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德妃娘娘不必客气。”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圈子外面的白洛,怀秋早已感知到她的存地。怀秋看着德妃的神情,她不会拆穿她,因为她的事也与她无关。
怀秋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怀秋知道,即使当面拆穿,德妃也不会承认,并且能够找出千万种理由说怀秋诬陷自己。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毫无意义。
罢了,像德妃这样的人,自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怀秋想到这里,便慢慢走到孩子身边,俯身看了孩子一眼。小公主也真是可怜,她的身份金尊玉贵,却不料有这样一个狠毒的娘亲。
怀秋的脸色渐渐变得清冷,淡淡地对德妃说“德妃娘娘,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小公主吧。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池。”
怀秋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德妃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嫌弃自己的表情,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回答怀秋的话。
德妃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神中表现出来的,就像是有人时时刻刻要害她的孩子一般。
眼见着皇帝从太医手中接过孩子,德妃急忙跑了过去。许是刚刚演了一场戏耗费了太多力气,德妃此时不胜娇弱。她的发丝已经凌乱,额头上也是汗水淋漓。
德妃满头满脸的汗水,弥漫开来的味道,让皇帝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皇帝没等德妃说话,便把那小小婴孩放在了摇篮里。
德妃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却被皇帝的话语打断“德妃啊,公主呢,你要好好抚养。”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落在众人耳中倒像是皇帝与德妃二人聊着家常。就如同说“晚上一起用膳”那般简单。
但这话落在德妃耳中,却差点惊出了她一声冷汗。她不免在心里思索起来,难道皇帝隐藏了后半句话难道皇帝的言下之意是说,如果自己没有好好抚养小公主,以后便不让自己抚养了
还是说,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倒不是怕孩子被交由他人抚养,现在她巴不得去了这个累赘,可是这句话若是说明皇上知道什么呢她心虚地颤抖,不敢多言。
皇帝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德妃慌忙叫住了他“皇上”德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显然巴不得众人都赶快离开,留下皇帝与她二人独处。
却不知道皇帝是没有明白德妃的意思,还是故意为之“嗯朕的德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事吗”
德妃低下头来,轻声说“不,臣妾没有其他的事。”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向众人摇了摇手。然后皇帝在前,众人簇拥着他离去。
德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没了言语。她多想让皇帝留下来,可是她办不到。本来以为添了孩子,皇帝的目光能够稍作留连,哪像却是一落千丈,还不是皇子。
如今看来,怕是小公主也未能牵绊住皇上。
德妃叹了一口气,刚才满载了希望在这一瞬间落了空。她起身走到摇篮旁边,看了一眼兀自熟睡的小小婴孩。
德妃把小公主抱在自己怀中,有些恼怒,却未表现在明面上,在别人的眼里她还是个慈母。
德妃的眼泪落在小公主的脸上,心中却是恶毒的咒骂。
即使在这个时候她的面具也一刻未落下,若说她的依靠是皇上和孩子,那么,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世上哪个
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女儿,希望你能够明白娘的苦心。娘的确利用你邀宠,但娘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谁让你没用,是个女孩
怀秋刚才没有走远,德妃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却正好落在她的眼中。
只是怀秋的脸上依旧淡漠,她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她明白这场闹剧极有可能是德妃自导自演。可是德妃做为一个当局者,永远也没有怀秋这个旁观者看得清。
德妃迅速地收起了泪意,愤怒地望着怀秋。怀秋毫无示弱,眼神中却带了怜悯。德妃没能明白,为何怀秋会有这样的眼神。
德妃愣神的一刹那,怀秋淡淡地说“你怎么现在还没有明白”
怀秋的嘴巴里忽的冒出这么一句,瞬间把德妃的恨打得七零八落。冷宫中,紫瑾半卧在美人榻上,微微的闭着眼,颤动的睫毛说明她并没有入睡。
“娘娘,德妃的孩子昨日险些夭折。并且”白洛说了一半停顿下来看着依旧没有什么神色的紫瑾,然后才继续道“并且当时怀秋也在那。”
紫瑾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的问“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险些夭折”
白洛脸上浮现出极其嫌恶的表情“这皇家的情爱我们做妖的实属不懂。”
紫瑾挑了挑秀眉“怎么”
“那孩子不过是德妃争宠的一个物件儿罢了,既然眼下她已经失宠,只能注定在深宫大院中独活。现下有个让皇上再次注意到自己的机会,有何不可”白洛冷笑一声。
紫瑾微微睁开眼睛,蹙起了眉头“你是说,孩子险些夭折是因为德妃自己所致”
白洛的瞳色稍微变得有些暗沉,嘴角微微上翘,语气满是嘲讽“带着一个无用的孩子一辈子在宫中独活受尽冷眼和抓住机会回到皇帝的视野。您猜,德妃会选哪个”
“要不是我及时用法术保住了小孩儿的命,小公主必死无疑。”白洛咬了咬牙,不知道是在气愤谁。
紫瑾叹了一口气,然后有闭上了双眼“都说虎毒不食子,德妃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天理难容。”
白洛嗤笑一声“德妃是心狠手辣,但是必定也是被逼入了绝境。如果这样算下来,罪魁祸首依旧是负心的男人啊。”
“所以娘娘,你可不要陷进去了。”
紫瑾疲惫的脸上轻轻勾起一丝笑容,白洛有些看不懂。
“我自由分寸。”紫瑾淡淡的道。
紫瑾闭着眼睛沉默了良久,然后再开口道“小公主一定很可爱吧。”
白洛微微一愣,看着紫瑾半卧在美人榻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说话间眉宇中带着几分沉色。
“娘娘,你心软了”白洛问道。
紫瑾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之后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孩子终归是孩子。”
“呵,奈何生在了皇家。”紫瑾眼神中黯淡无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心中微微一疼。
“白洛,那个法术会不会伤害带小公主。”紫瑾忍不住问道。
白洛吐了一口气“不会对小公主有生命的威胁的。”
紫瑾听白洛这样一说,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才缓缓舒展开。
“娘娘”白洛看着紫瑾有些颓然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皇宫中的勾心斗角她应该比自己要清楚,但有些时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怎么”紫瑾问道。
白洛纠结了半天才说道“娘娘,帝王薄情。您这是知道的。您看德妃生产时皇帝居然在与怀秋共度良宵。”
“德妃九死一生将孩子生下来,皇帝竟然看都不来看一眼,直接将德妃打入了冷宫。”
白洛说得有些着急,胸口起伏有些快速。虽然她非常讨厌德妃,但是比起皇帝,她觉得德妃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德妃虽然十恶不赦,但是逼着她杀自己孩子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所以娘娘,您千万别沉溺于帝王一时的温柔。”
白洛看着紫瑾,心中的焦急怎么说也表达不好“虽说君无戏言,但是君王自古薄情,您,您也是知道的。”
紫瑾没有答,脑中不禁浮现自己上一世的场景,还有现在的皇帝。心中有些酸涩“到底是失去了才是最好的啊。”
“娘娘”白洛见紫瑾没有回答,以为她没有听见,于是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
紫瑾心下一愣,似乎被白洛从自己的世界里叫醒了一般,眼神比起之前的迷离,突然有了焦距“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翎坤宫内,气氛达到了冰点。躺在床上的小公主此时已经入睡,梦中的她似乎还在做着美梦,含着自己的手指,是不是掀起嘴角笑着。
德妃头发凌乱,衣
物也皱皱巴巴的。妆容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水融化掉。此时坐在地上的俨然是一个疯婆子。
德妃眼神涣散,毫无一丝焦距。目光中透露出悲戚的神色。
“德妃娘娘,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您也想得出啊。”怀秋声音中藏不住的讽刺像是狠狠地戳中了德妃脆弱的内心一样,刚刚还悲戚的眼神,突然变得恶毒起来。
“你说的不是真的好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德妃额角爆出几条青筋,眼中爆出凶光,恶毒的看着怀秋。
然而怀秋并没有为此所动,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蠢货”
德妃咬牙,用尖锐的指甲扑上去准备挠怀秋,结果还没有碰到怀秋的裙摆就被她一脚踢了出去,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将茶桌撞翻。
巨大的声响将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吓了一跳,从睡梦中惊醒,无能为力的她只能哭。
怀秋极其的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公主,这时外面的奶妈敲了敲门“娘娘,小公主是怎么了吗”
德妃疼得龇牙咧嘴,没有说出来话。怀秋紧皱着眉头,手一挥房门上出现一层结界,完全将里面的声音隔绝了。
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因为没有得到安慰,所以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怀秋咬着牙捏了一个诀,哭喊声瞬间停止了。小公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夭折了一般寂静。
德妃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中带着毒怨“你别得意你觉得皇上能宠你多久”
怀秋并没有恐慌,只是淡淡的道“你就好好的担心担心自己吧。”
德妃似乎变得清醒了一些,眼中的凶光缓缓退下去,她看着怀秋狠狠的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怀秋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带着一点德妃看不透的情绪。
德妃见她没有回答,警惕的道“你不是紫瑾的人吗现在你给我说这些紫瑾不会杀了你吗”
怀秋冷笑“杀我只要她能动得了我一根毫毛,她来便是。”
德妃楞楞的看着怀秋,一个晴天霹雳直接砸在她的头上,她有些不可思议“你,你的主子不是紫瑾”
“不是。”怀秋的冷声把她彻底打入谷底。德妃瘫坐在地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怀秋,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手心里烫极了,十指都有些湿漉。德妃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而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偏偏还有一个。莫非是皇上
想到这儿,德妃浑身都开始冒虚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了的一般,发丝浸湿紧贴着皮肤。
怀秋的眼神深邃,看着地上的德妃就如同是在瞧着一个小丑一般可笑。伸手理了理不顺的衣袖也不管地上的德妃转身离开。
德妃就这么无力的看着怀秋渐渐消失在眼前。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恐慌的情绪让她一刻也清净不下来。
深夜的冷宫远离了灯火通明的热闹,静谧的可怕。整座宫殿都好像融入了黑夜里,要很细心才能找到一丝丝昏黄的烛火。
白洛推门进来,就看见紫瑾坐在桌前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苗出神。
“主子,皇上来了”白洛如是说。
皇上深夜再度来她这不起眼的冷宫做什么
紫瑾直起身子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就可以看到皇帝的仪仗队“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紫瑾目光平静的看向白洛,似是询问一般。
白洛摇摇头,人间皇帝的心思连紫瑾都猜不透,她又如何懂得。
不等主仆俩弄明白皇帝为何深夜再度造访,皇帝就已经出现在门外了。
他身边的大太监推开门,细声细气的说“皇上驾到,娘娘还不见驾”
皇帝一来,随侍手里的灯盏将昏黑的屋子照得透亮。凭着灯光,紫瑾将皇帝看得很清楚,还是哪一袭灼眼的明黄。明明是暖阳的颜色,他却穿出来冷硬的味道来。上前一两步福身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神色不明,拂袖就让所有人都下去了。见此,大太监指挥为首的掌灯宫女替换了屋子里的油灯,就匆匆退下了。刹那间,刚才还十分拥挤的屋子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皇帝越过紫瑾,自顾自的到桌前坐下。紫瑾见此连忙上前给皇帝到了一杯苦茶递了过去。
皇帝瞧她一眼,伸手接过。杯子入手便是细腻的冰凉,边上还有一个不知是何时就摔碎了的缺口。
可以说皇帝陛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旧的茶具,手拿着缺口的茶杯,问“为什么不换”
乍听到这句话,紫瑾疑惑的抬头。看到缺口的茶杯,心中了然,平静道“不需要了。”
若是起初紫瑾还有些用不惯,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早该适应了。又何必对一个喝茶的容器过分要求,况且在这冷宫也未必会有人给她换区区一个茶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落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就又多了一层别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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