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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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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府中。

    “祖母,祖母,您看鸾儿绣的这白玉兰可还好”一个笑起来眼睛像两轮弯月的女孩儿,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刺绣,飞快地跑向凉亭,其中有一位由两名伶俐丫鬟服侍着,正在低头独自品茗的老妇人。

    这位正是邢傲雪的娘亲,邢瞿老的正室夫人,她性情随和,喜好吃斋念佛,甚得小辈的喜爱。

    邢老夫人哪怕到了垂暮之年,看着也是仪态万方,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绝代佳人。

    邢老夫人闻声,放下手中的茶杯,慈眉善目地看着跑向自己的女孩儿,叮嘱道:“鸾儿,莫急,跑慢些。”

    “祖母,鸾儿如今已经是髫年啦,不会再摔倒了。”被称为鸾儿的女孩儿,跑到邢老夫人身旁,噗通一下扑进她的怀中,撒娇嗔怪道。

    “是是是,祖母的鸾儿已经长大了。”邢老夫人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似哄又似感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清亮的眼眸蓦地转向深邃,渐渐凝聚起看不到底的无可奈何来,“祖母倒希望你们都慢些长大,这样还能护得了你们一时,要知道咱们女儿家啊,一旦长大了,就身不由己啦。”

    女孩儿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祖母说的可是女儿家的婚配之事鸾儿还小,还不用懂这些的,再说了,祖母祖父,还有爹爹与娘亲,都很疼鸾儿,日后倘若真的需要考虑这些,你们也定会让鸾儿挑选自己喜欢的夫君的。”

    邢老夫人听罢,哭笑不得:“你个鬼精灵啊,比你三姑母小的时候想的都多,谁说女儿家就只有婚配之事需要考量了,咱们人一生那么长,要经历的事情可多着呢。”

    女孩儿歪头:“那鸾儿就不懂了,咱们还是来看看鸾儿这几日做的刺绣吧。”说着,把手中一副栩栩如生的白玉兰刺绣,得意扬扬地塞进老夫人手中。

    邢老夫人捧在手中细细看着,是满眼的赞赏:“这手艺当真不错,鸾儿的女红可真是有天赋啊,就连祖母,在你这个年纪也做不到这般的好。只不过,祖母记得你前些日子还闹腾着要舞刀弄枪,如今怎地就转了性子,能静下心来了。”

    女孩儿嘟起嘴:“什么舞刀弄枪,爹爹不是都不肯教嘛,非要鸾儿去跟他学种那些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鸾儿不喜欢嘛,就和他顶嘴几句,他便把鸾儿从蜂花谷送到这里来,眼不看为静了。祖父忙,也没空陪鸾儿,几个堂兄们倒是武学课程繁忙,可是都不肯教鸾儿,小气得很”

    “怎地,听起来鸾儿很不喜欢咱们这些老家伙待的地儿啊。”邢老夫人揶揄道。

    小女孩忙解释:“没得事,有祖母您肯陪着鸾儿,鸾儿开心得紧”

    邢老夫人眯眼,似乎想起一些有趣的事,不禁呵呵笑起来:“你爹爹他啊,是小的时候被你几个姑母们给欺负怕了,自然不想你也那般彪悍,你几个堂兄心疼你,刀剑无眼,怕你伤着是真,你爹爹与他们打过招呼,不让他们教你,也是真。”

    女孩儿跺脚:“怪不得堂兄们如此,爹爹真讨厌和姑母们一样威风凛凛有何不好的我就喜欢那样的,堂兄们也真是的,鸾儿不要与他们玩了”

    邢老夫人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傻孩子。”

    “祖母,您说婧表姐是不是不喜欢鸾儿啊,自打前段时间婧表姐和您请安,鸾儿见过一面,后来便不见她来了。”女孩儿跪伏在老夫人膝前,有些纠结的小表情。“虽然鸾儿与婧表姐是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面,可是鸾儿老喜欢表姐了,因为鸾儿长大了就想变成表姐那样的风姿。鸾儿后来有偷偷跑去偷看过她一眼,总觉得婧表姐好像很不开心,心里好像有很多事情,鸾儿便想着,不若做些小玩意哄哄表姐,哪怕能笑一下,也是极好的,于是鸾儿好说歹说,才挑了一个最巧手的丫鬟教鸾儿绣的这个呢。”

    邢老夫人听罢,幽幽地叹口气:“鸾儿倒是有心了。”可事实又岂是自家孙女想的这般,婧儿她就算想来,也过不来了啊。

    现在那里看守的人,是明里一层,暗里又一层。

    安婧也是在她手心里长大的,也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啊,好好的一个外孙女,被自家女儿接回去养成这般不近人情不说,好不容易回来邢府一趟,自家娘亲卧床不起,看不得几眼,自己又被自家外祖父遣人严加看管起来,这放在哪个家里能说得过去,让她如何不心疼

    眼看着自家最疼爱的女儿和最疼的外孙女变成这般模样,邢老夫人简直心如刀绞,也曾气急败坏地去找邢瞿老说理,可是邢瞿老让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多管闲事,如今她是多年未见的女儿去看不得,外孙女也近身不得了,让她气恼不已。

    自家孙女竟然还能去偷偷看上一眼,想来是暗中看守的人看她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才不作防备吧,要是换成是她,怕不是走在半路上就给人送回来了。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能每日每夜地虔诚念经,祈求佛祖保佑自家女儿熬过来,自家外孙女无忧无虑。

    邢老夫人低头抹泪。

    女孩儿感到有温热的水珠不断滴在自己的脖子上,懵懂地抬起头,见状忙伸出小手去帮老夫人拭眼泪:“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鸾儿做错什么了”

    “鸾儿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个世道”邢老夫人戳到了伤心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女孩儿有些手足无措,除了不停替老夫人拭泪,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了,便只好静静地陪在老夫人身边。

    邢老夫人祖孙俩所在的一处亭子,是去府里厨房方向的必经之路。

    这时,远远地看到两个愁眉苦脸分别拿着食盒的丫鬟慢慢走了过来,还一边忧心地低声窃窃私议着。

    “算上今日,婧小姐都已经四日不肯吃东西了,刚开始还道是饭菜不合胃口,都给换了好几次口味,偏偏还是不肯扒一口,直到如今都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

    “是啊,虽说已经让大主厨和老爷说道说道,可半点不见动静,也不知道大主厨有没有给放在心上,偏偏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又没法直接去老爷跟前说话。婧小姐是什么身份,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赔不起啊”

    “这可怎生是好前两日便和门口的侍卫大哥提过了,可他们要不就是目不斜视,要不就是凶神恶煞地让咱们甭多管闲事,可这哪儿是闲事啊,今日一看,婧小姐脸色都苍白无力了许多,这眼看就要不,咱们让汶姐姐帮忙去禀告一下她虽不怎么看得起咱们这些底层的丫鬟们,可终究是在老爷身边斟茶递水的,能说得上话,人也还算知轻重”

    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着,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传进邢老夫人耳中,那若有若无地偷看老夫人的眼色,也证实了她们似乎别有用心。

    “站住”听到二人的对话,邢老夫人霎时变了脸色,冷声勒令两个丫鬟停下。

    两个丫鬟忐忑不安地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上前跪安:“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你们方才说的,可是真的”邢老夫人不可置信,攥着手帕的手隐隐发抖。

    “回回禀老夫人,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奴婢们实在是担心婧小姐的身子,不得已才唠叨几句。”两个丫鬟惶恐不安。

    邢老夫人一改方才身上的祥和气质,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下面跪着两个丫鬟。

    哼,真当她老糊涂了不成这些话说出来,不就是故意给她听的吗

    她知道婧儿的日子不好过,但是竟不知她的婧儿是如此的难过哪怕是绝食,也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么

    想到此,她的心更疼了。

    她举起帕子三两下拭去眼角的泪痕。

    “扶我起来,我现在就要去找婧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敢这么对我们婧儿,我们婧儿不愿吃,他们就不管不问了”邢老夫人气急败坏,重重地拍着桌子。

    “祖母莫气,鸾儿现在就陪您去找他们算账。”女孩儿咻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牵住老夫人的手。

    “好,好,鸾儿,咱们现在就去,祖母今日倒要看看,谁敢拦咱们”邢老夫人咬牙切齿道。

    别看她现在慈眉善目,可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气盛的。只是夫妻之间讲究的是和睦与共,有些事情,哪怕邢瞿老惹得她再恼怒,她也勉强忍下来了,可是如今看到自己的亲外孙女被这样对待,哪怕邢瞿老再有意见,她都不能忍她今日就偏要去掀这场子了她自己的外孙女,没有人疼,那她便来心疼,被人不闻不问,那她便来管

    邢老夫人和鸾儿一行人快步赶来,刚靠近安婧目前的居所,马上便有眼尖的侍卫上前拦截了。

    “老夫人,邢老吩咐过,除了送饭的丫鬟,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允许放行,邢老还特地嘱咐过,就连您也是不许的,还望老夫人不要为难小人。”侍卫正言厉色。

    邢老夫人不怒反笑:“哼,放你的屁老婆子身边没一个是闲杂人等,再说了,这偌大的邢府,也自有我这个老婆子的一半,有何处是我去不得的我见自己的外孙女,乃天经地义,你若是有异议,我今日就偏要为难你了,你奈我何”

    这侍卫哪里想到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的老夫人,发起脾气来竟是这般的气势滂沱,傲骨嶙嶙。一瞬间他竟然心生胆怯,但是一想到邢瞿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治人手段,顿时腰杆就挺直了,比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他始终觉得邢瞿老更不好开罪。

    “那小的只好得罪了”侍卫狠狠咬牙,铮地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不倚不斜地指向老夫人,颇有威慑的含义。

    他在邢府待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温和宽厚的老夫人会武功,所以他的本意是指望手中的大刀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事实上,手中的大刀离邢老夫人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样哪怕邢老日后追究起来,他也还说得过去。

    不想,就在他横起大刀的同时,一个绣花鞋气势凌厉徒然袭来,速度之快令他只有眨眼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其他侍卫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身先士卒的侍卫大哥,被人狠狠一脚往上踹飞起几十米,然后身躯不由自主地翻腾几圈,而后又直挺挺地砸了下来,脸先着地,再也动弹不得。也就仗着是练武的,身子骨硬,才不至于血肉模糊成一团,但是看那摔下来的高度,和那不可置信的,仿佛是被人猛地拉扯下来的力度,这下半生,应该是要瘫在床上过了

    原本要跟着上来拦人的其他侍卫,此时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完全看不见人的大坑,反应过来后马上猛地把各自的脚缩了回去,站在原地满头大汗地低头死死盯着自个脚尖看,均不敢噤声了。

    “不长眼的东西,连老夫人的路都敢拦。”竟是邢老夫人一直跟在身边的一个端庄丫鬟出了脚,她缓缓收回穿着绣花鞋的脚,目光发寒,话是对那半死不活的侍卫说的,可她冷冷地看着远处空无一物的墙头的目光,又似意有所指。

    就是她那一眼,墙头背后暗藏的几个脑袋似有所觉,又默默地往墙根下挪了挪。

    那是几个头皮正在隐隐发麻的驻守暗卫,要说他们也是万里无一的身手,至于这般战战兢兢,去怕一个小小的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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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个暗卫相对无言。

    他们方才八只眼睛都瞧清楚了。

    那丫鬟分明是他们组织的老大姐啊前段时间不是才说已经退位让贤了吗不是说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决定退隐江湖了吗敢情是从暗卫的院子,悄悄地退隐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而已啊仗着自己一副童颜,竟然去和十几岁的丫鬟抢饭碗,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什么你说蹲守这个院子是他们现在的职责你说话有没有良心啊,没看见方才那傻大个飞得有多高啊你看都摔成啥样了他们想当年跟着老大姐训练的时候,被打一拳都得连续吐一个月的血啊,他们娇弱的身子,哪里挨得起老大姐那么凶狠的一脚。

    四个暗卫左右为难,但是出于生命的回归和本能的挖掘,让他们此时心甘情愿地缩在墙头下。

    怠忽职守还可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得罪老大姐,就只能是死啊

    几个暗卫几番掂量,最后互相对视两眼,眼神坚定,身影一晃,咻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夫人,暗卫们也撤了。”端庄的丫鬟回到邢老夫人身边,悄声禀告道。

    “还是燕尾你最管用。”邢老夫人欣慰地道。

    “老夫人言重了,奴婢本就是甄家的人,护您周全,为您办事,都是理所应当的。”端庄丫鬟虔诚地道。

    甄姓,是邢老夫人的娘家姓氏。

    燕尾的娘亲是邢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与邢府的一个暗卫情投意合,得邢老夫人应允,二人便喜结连枝,生下了一个女娃,她出生之际,正是春暖花开,燕子由南返北,生儿育女,安居乐业的时节,遂她的娘亲给她取名叫燕尾,也寓意着让她不要忘本。

    后来邢府发现她一个小女孩竟是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便收了去训练为暗卫,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由一个稚嫩孩童,成长为邢府暗卫的一代领袖。

    她的父亲在暗卫的某次任务中丧生,这么多年来都是多得邢老夫人关照,由她的娘亲一手把她拉扯大的。不久前,她的娘亲病逝了,她遵从她的遗愿,辞了暗卫中的领袖职位,来到邢老夫人身边,继续代替自家娘亲曾经的工作。原本暗卫是无法轻易脱离组织的,但是邢瞿老一听缘由,想了又想,加上燕尾虽脱离了组织,可说到底还是在自家人身边,便应允了,没想就是这个新手丫鬟,今日竟然让他颜面扫地。

    内院中。

    白衣美人强撑着身子,紧紧攥着毛笔,挥毫落纸,一个个秀丽颀长的字体跃然纸上。

    她怔怔地看着白纸黑字,良久,纤长的睫毛才轻颤了两下,敛去眼底一片黯然和惆怅。

    她轻轻放下笔,搁在桌上的修长手指似乎隐隐有些无力和发颤,却并未影响她要继续手上工作的心思。

    她蓦自捏起白纸的一角,互相对折,手指点了点,在白纸上来去几下翻飞,须臾之间,一个灵巧的纸鹤出现在她的掌中。

    她捏着纸鹤,定睛凝视良晌,像是在回想着什么,眼眸中噙着泪光,和无尽的眷恋。

    忽而指间无力一松,纸鹤啪嗒一下落到她的袖旁,她收拢五指,用力捏了捏拳头,似乎想借此凝聚些许气力。

    她抿嘴,并未去理会那掉落的纸鹤。

    颤抖的右手继续握起笔。

    一笔一划,坚持不懈地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大字,似不知疲惫为何物。

    一阵又一阵清凉的风,轻撩她的青丝,摇曳她的白衣,掀落桌上的纸鹤,可她均若茫无所知的模样,只是一味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等邢老夫人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则是一个单薄的身影和散落一地的纸鹤,以及一张张力透纸背写着乐字的白纸黑字在随风不断飞舞。

    “婧儿,你这是在作甚啊”邢老夫人惊诧万分。

    白衣美人扬起一张苍白的美艳脸庞,空洞的眼神缓缓移向邢老夫人,良久,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外祖母婧儿只是心里难过,忍不住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你这是哪门子的打发时间,外祖母看你这般,简直就是着了魔。”邢老夫人不敢置信地打量自己身周满地的纸张和堆积如山的纸鹤,她的婧儿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安婧嘴角噙笑,眼中却带着泪。

    是啊,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概是得知自己的外祖父发现了她对安乐的心意,于是满脑子都是为她担惊受怕吧。

    她和她,都深陷棋局,安乐可以是一个变数,可是邢瞿老绝不允许自己的外孙女成为变数,她和安乐,孰轻孰重,在邢瞿老眼中一目了然,一旦被他发现她已然不再遵守当年他的旨意。

    安乐会被彻底毁灭

    罔知所措,一切只为了那个人,不想她来自投罗网,可心里又深深地惦念着她。

    思绪千转百回,可是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皆大欢喜的办法。

    说什么护她。

    想来只能沦为一句空话罢。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现在可还安好

    说好的要为她做许多好吃的,好像都还没有机会呢

    她可还听着她的话吗

    原本她只是颓丧地在纸上叙幽情,然后扔进火盆中悄然烧掉,看着它们逐渐消逝。

    到后面一笔一划,不知不觉地在白纸上写满了那个人的名字,从着手开始写下第一个乐字后,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忍不住就写下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好似这样,便能压抑住自己这颗躁动和惴惴不安的心。

    待写的字铺满了整个石桌,她蓦地泪水无声地滴在纸上,渐渐晕开了墨汁。

    都说她不近人情,大概,是因为这辈子的情都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了吧。

    可如今她内疚自责的感情更甚,因为她有份亲手把她逼上悬崖,让她进退两难,进则四面楚歌,退则万丈深渊。

    她是一个不配被原谅的帮凶。

    安婧朦胧的泪眼,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纸张,手指不禁微动。

    骤然又一道回忆展现在脑海,她想起那人曾经教过她折纸鹤,她和她说过,纸鹤是代表你对被送的人的祝愿,每只纸鹤都承载一点祝愿,最终成为一个愿望。

    不管是因为愧疚而自我折磨,还是因为情之所至,她都忍不住把这些写着乐字的纸张,一张一张不断对折起来,没日没夜,不吃不喝。

    如果真的有愿望可以实现

    她希望可以实现安乐的,她曾说过,待了结所有的琐事,她便携手她共赏那落日余晖,走过那黄昏尽头,看尽泼墨河山,踏遍天南地北。

    她的愿望里有她,便足以。

    她所祈求的,不过是可以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傻孩子,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啊,外祖母看在眼里,是疼在心上啊。”邢老夫人潸然泪下,心疼地把安婧拥入怀中。

    邢老夫人也是个聪明人,把安婧写的字一一看在眼内,那千变一律的乐字,又岂是所谓的祈求安居乐业,国泰民安那般简单,这一个个的纸鹤,在她看来都是自家外孙女的哀肠百转,这一个个力透纸背的字,哪怕不是她心上人的名字,也定是充满了故事。

    自家老头子做的事,她哪里不知道,他始终心怀他的天下,为了他的夙愿,其他人都迫不得已深陷他的棋局之中。

    婧儿这是在恨啊,痛恨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邢府这个铁牢笼,也痛恨自己无法力挽狂澜,始终无法抵抗被强加在她身上的这一切。

    “外祖母”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怀抱,安婧心中一阵泛酸,无力地倚靠在邢老夫人怀中,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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