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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慈匀面不改色，实则心里把付子莘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终归是玉貔貅更重要，他派了府中管家，带上礼物去四方书院把东西换回来。
管家到了四方书院吃了闭门羹，门房一句“没有访客名录，不接待”把他打发。
任他再怎么解释，都没人理会，门房早就躲进了房间。
“麻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是京城慕府登门拜访，主人家听了肯定会见我的。”慕管事怀里捧着和田玉原石，红火艳阳天，晒得他有些头晕。
他连四方书院大门都没能进去，就这么回去不甘心。
门房的老头听到外面的喊话声，怎么还没走，“你可是有关生死的急事？”
他只是守门的，只能按照四方书院的规定来。
“不是。”慕管事否认道，他来找付先生是为了换回少爷的玉貔貅。
“那不就得了，您不如先把帖子留下，改日再来。”王管事可是再三叮嘱，没有事先递帖子的一律不接待。
而且即便是递了帖子，先生不想见，也是要派人去对方府上推掉的。
谁给饭吃，谁就是衣食父母，他们就听谁的。
来头再大又如何？
“改日？我想最好是今天就能见到付先生本人。”慕管事没想到要先送帖子来。
“付先生最讨厌不请自来的人，你先把名帖给我，先生有空自然会见你。”门房语气有些急，大户人家往来不都要先递帖子吗，看对方来头应该不小，这点规矩应该懂的吧。
“…”慕管事语塞，他今天出门没带帖子。
正在他们说话间，王三宝来门口巡逻，“怎么回事？”
慕管事看他应该是个能管事的，隔着铁门自我介绍道：“我是慕府管事，奉家中少爷之命求见付先生。”
慕府？
王三宝打量了他一番，“我记得慕府没有事先递帖子过来。”
“这个……因决定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慕管事额头上不停冒汗。
“那可真是不巧，您没有事先来信，我家先生今天正好外出了。”王三宝客气道。
“外出？”不会是骗他的吧，慕管事不相信。
“先生早上出门，要傍晚才回。”王三宝肯定地答道。
付子莘确实一早就出了门，去庵里探望赵学敏的母亲。
赵学敏中暑好了些，但是精神头仍旧不太好，经不得晒。付子莘只好亲自跑一趟，把她接回四方书院住几天。
徒弟身体状况差，应该是他前两年的那场大病，重伤了底子。
慕管事听说人不在，只好打道回府。
他刚到府里，慕慈匀就得到了消息。
“管家，事情办得怎么样，我的玉貔貅换回来了吗？”慕慈匀的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和田玉石，心里一沉，付子莘竟然不给换。
他就说嘛，那个女人野心大得很，又自私，怎么会同意更换？
说不得还要更厚重的筹码。
慕管事摇摇头，“四方书院要先递帖子，而且今天付先生外出了。”
“你没递帖子就去了？”慕慈匀皱眉。
慕管事以为她不过是小门小户，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他都亲自上门了，已经很给她面子。
慕慈匀看着管家没有回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行了，东西搬到我房间，我自己去。”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付子莘要是知道了，还以为他吩咐的。
“少爷，我马上派人送帖子，明天再去一趟。”他要把事情办好，在少爷面前提提分。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来。”慕慈匀语气不容置疑。
能让他讨厌的人，可见对方也是有过人之处的，他亲自出马，是她的荣幸。
另外慕慈匀想到那两个西瓜，他要把银子拿给她，别以为两个西瓜就能把他收买。
慕慈匀的拜访礼节周到，事先递了帖子，约了上门的时间。
他早上到四方书院的时候，大门敞开欢迎，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引路。
等他入内后，铁门才徐徐关上。
“少爷，要怎么走？”车夫问道。
慕慈匀示意书童出去引路，四方书院给了一张路线路，因为书院内部各处都有路标，沿着路标走就可以了。
他们约在藏书楼，付子莘领着家中的几个孩子，一早就在里面忙碌。
慕慈匀下了马车，远远地看见“藏书楼”三个大字，沿路走过去，没看到一个仆人、丫鬟。
离藏书楼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小孩儿的打闹声。
“咯咯咯~”平喜笑着跑到门口，正好扑在慕慈匀的腿上。
平安跟在后面，比平喜落后半步，抬头看到慕慈匀脸色阴沉，吓得全身僵住。
“付子莘！！！！”慕慈匀此刻很愤怒，她一定是故意的。
书童跟在后边，听到少爷的叫声，紧张地上前把平喜拉开，让两个小孩子和他保持距离。
慕慈匀的俊脸扭曲，试图维持温和的假面。
付子莘从书架后探出头，“平安、平喜过来，这是姑姑的客人，我要招呼客人了。”
两个小子跑到付子莘身边，付平悦把两人带到一旁玩耍。
“这边请。”付子莘把慕慈匀带到自习区域，“随便坐。”
“原来这就是付先生的待客之道。”慕慈匀皱眉，一副嫌弃的样子，待客的地方也太随意了。
“客随主便。”付子莘没好气道，他们可不是能好好坐下说话的关系。
慕慈匀挑了一张离他最近的椅子，书童上前用帕子擦拭一遍，他才矜持着坐下。
“说吧，上门有何贵干？”付子莘直接问道。
“我一大早就出门，有点渴了。”慕慈匀避而不提他来四方书院的意图。
付子莘看了他一眼，然后出了门，过了一会儿，端着托盘进屋。
托盘里放着切好的西瓜和一碟点心，她又走到角落的柜子上，取了茶壶和杯子。
“不用客气。”付子莘把茶水倒好，放到他面前。
他都没说谢她，还要不要脸？
慕慈匀看她什么都自己来，“你这里还是一样，没有什么人气，显得死气沉沉的，端茶倒水都要主人家自己来。”
“那是，毕竟穷，家底薄，养不起太多人。”
她还家底薄？随便一出手就是几万两银子，慕慈匀才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没钱还开什么书院，关掉算了，女人就应该……”慕慈匀吃饱喝足，开始说教。
付子莘看他又犯病了，白了他一眼。
慕慈匀在她的目光威胁下收声，他要冷静，对付她需要斗智斗勇，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逞口舌之快，只能处于下风。
他一定要让她的书院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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