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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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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时,三人一起回到了n市。

    费宸算好了时间,回来后正好是费正铭律师公布遗嘱的时间。

    董事会上,费宸和林曼珑正对着坐在正位的左右手旁,听着律师读着遗嘱。

    费正铭生前留有遗嘱,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遗嘱内容大家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将财产留给费宸和费趔,林曼珑,三人一人各占一份。

    当然,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但是当律师将遗嘱内容读出来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孟茜是谁,孟亚楠又是谁怎么能平白给她们那么多股份”

    “这遗嘱里,好像没有董事长夫人什么事呀”

    “这股权被一分为三后面公司谁来做主,还真不好说。”

    律师读完遗嘱后,费宸面色不变地接过来,准备签字,林曼珑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盯着遗嘱,脸上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伤心绝望。

    渐渐地,更有一种名为恨的东西涌上心头,似乎没想到费正铭居然真的一点东西都没留给她。

    “我反对”

    费正铭的律师看了费宸一眼,然后解释跟她道“您跟费正铭先生签了婚前财产协议,在婚前他就赠与你公司16的股份,婚后的财产归各方所有,所以”

    “这份遗嘱,即使您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坐着的人皆面面相觑,他们其中不少人都不知道费正铭和林曼珑签过婚前协议。

    都以为一旦费正铭不在,林曼珑起码能分到一半的股份。

    谁知道

    居然连一分钱都没有。

    林曼珑气的血涌上头,指甲深深底气嵌入进手掌里,猛地推开椅子,看着费宸道“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带着手下的人离开。

    女人走出门的背影决绝又骄傲,十分雷厉。

    在公司处理完事情之后,晚上,费宸跟念稚一起回家。

    她今天虽然没在楼上开会但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比如林曼珑对费正铭留下的遗嘱很不满,念稚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但从现在公司大权有一半都掌握在林曼珑手里来看,她必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把管理权交出来。

    “你说林曼珑不会再搞什么事情吧”

    费宸皱了皱眉,“那个女人她得到的已经够多。”

    念稚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算了,可能我多想了。”她摇摇头,挥去心中的感觉,“只是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罢了。”

    费宸知道她担心什么,轻声地安抚她“有我在。”

    幸好念稚也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脑子里短暂地考虑之后,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两人回到家,边上楼边说这话,结果当她看到门口的站着的两个人时,念稚手指触电般地从费宸的手心里抽出来。

    后者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费宸表情这才好一些,他跟在念稚后面,大概差离半步的样子。

    舅舅舅妈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这会儿甚至连东西都不觉得重,愣怔地看着他们俩,嘴里喃喃道“念念,这是谁呀”

    念稚赶紧把身后的费宸往前拉了一步“这是费宸,我的”

    三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紧紧地盯住她下面的话。

    “我的男朋友。”她掌心被费宸捏了一把,之后一咬牙,便脱口而出。

    舅舅舅妈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地绽开笑容“难怪这段时间都不回家吃饭,原来是有男朋友了。”

    说着绕过念稚,将她拉到一边,两人的目光在费宸的身上上下打量,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舅舅盯着费宸看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问“怪眼熟的,之前是不是见过”

    费宸当然没跟念稚的家人见过面,所以目光探究地看向她,嘴里说着“我叫费宸,之前应该没有登门拜访过。”

    舅舅笑了两声,“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唯有舅妈记性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提醒舅舅“你没记错,念念卧室不是摆了好几张费宸照片嘛,我也记得我见过。”

    念稚“”

    她赶紧结束这个话题“那个,咱们进去聊吧,舅妈你买了什么呀这么一大袋子。”

    舅妈的注意力被转移后,赶紧道;“哦,买了些菜,见你一直不回家吃饭,就买过来烧。”

    念稚赶紧将人哄进门“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今晚多做一些。”

    舅舅舅妈拎着菜先进门,留下念稚和费宸走在后面,站在门口的时候,费宸突然弯下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卧室放了好几张我的照片”

    念稚挥挥手,把他推过去“哪有哪有,你别胡说。”

    费宸直起腰,压着声音说“可不是我说的。”

    “舅妈说的。”

    念稚脸颊渐渐泛红,还在拼死抵赖“我没有。”

    费宸“那些照片呢搬到这里怎么不见你摆出来”

    念稚心想,以前摆照片是因为见不到他真人,现在见到真人了,干嘛还要摆照片。

    不过她没有这么说,抿着嘴唇就是不说话。

    费宸慢半步走在她后面,在她后颈轻轻地捏了一下。

    念稚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转头,假装恼怒地看着他“别闹。”

    说完,就这么缩着脑袋,离得他远远的。

    进屋之后,念稚先给舅舅煮了茶,然后去厨房帮舅妈做饭。

    费宸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舅舅偶尔瞥他一眼,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跟他们不太一样。

    有种感觉就像是电视上的那种精英,十分不接地气。

    舅舅心里下着定论,感觉这男人不太像是会疼人的。

    茶煮好后,蒸汽将茶盖顶的噗通了两声,费宸垂眼,起身给舅舅倒茶。

    舅舅前一秒还在想着费宸不接地气,看着太精英,后一秒连忙起身“我自己来。”

    费宸摁住他“我来。”

    他声音不高不低,舅舅听后摸了摸鼻子,又重新坐回去。

    费宸滚了茶,烫了杯子,倒满。

    舅舅握着那茶杯,感觉有点烫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舅舅,可面对费宸总是有种莫名地局促感,就好像在他头上压了座山一样。

    “舅舅”费宸轻声开口。

    舅舅连忙摆手“啊,你不用叫我舅舅,我姓吴,口天吴。”

    费宸想了想“吴舅舅。”

    “”

    不再纠结称呼这个问题,费宸也不是喜欢闲聊天的性格,直奔主题地说“四年前,念稚从学校休学,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事。”

    关于这个问题,费宸也问过念稚,只不过她每次回答的都很含糊。

    只能从中拼凑出,大四那年念稚家里出事,她不得不休学回家。

    舅舅抿茶,轻叹了口气“四年前呀”

    “我姐夫,也就是念稚的父亲,投资不善,家里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也是祸不单行,念稚母亲我姐姐又查出癌症,本来治愈率挺高,可赶上家里破产这件事,没钱治,加上心理压力太大,病情恶化的很快。”

    “这中间,又穿插了她父亲被人要债,逃出去,不久之后警察打电话告诉我们,他自杀在外面。”

    说到这礼物,舅舅突然觉得这些事压在念稚身上,又何尝不上压在她的心里。

    念稚一直对病逝的母亲有愧疚,如果当初家里还有钱,或许她母亲最后也不会走的那么快。

    舅舅看了眼厨房“她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

    费宸“嗯。”

    舅舅咂摸着,点点头“也是,念念特别能忍,从来不跟外人说这些。”

    外人

    他算是外人吗

    厨房里,念稚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择菜,耳边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停下来。

    舅妈突然问“这费宸,是不是你以前特别喜欢的那个,还经常为了他半夜偷哭。”

    一说到以前的蠢事,念稚脸真的是红了又黑。

    “舅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舅妈取笑她“还什么时候的事情三年前的事儿,你说远吗有次半夜我听你房里有动静,吓得进去一看,只见你趴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照片,一个哭一边说我好想你。”

    舅妈真是烦人,一边说还一边学念稚当时抱着相片的举动。

    念稚“啊啊啊,别说了”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舅妈“行行行,你别捂耳朵了,我换个话题。”

    念稚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

    舅妈想了几秒又问“费宸他是干什么的”

    念稚“跟我在一个公司上班,他算是管理岗。”

    舅妈被这几个字吸引“管理岗他管理多少人呀”

    念稚随口一答“好几百号吧。”

    舅妈“那他这主管年薪不少吧”

    念稚幽幽地转头“舅妈,在你心里,管理岗最大的就是主管吗”

    舅妈“一惊难道他是部门经理”

    念稚收回眼神“当我什么都没说。”

    谁知舅妈又在自言自语“你说他是部门经理我也是信的,你任职的公司是个大公司呀,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部门经理已经很不错了。”

    念稚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晚上做的菜都是念稚爱吃,剁椒鱼头,辣子鸡,还有毛血旺

    念稚一边流口水,一边拿着筷子在一旁跃跃欲试。

    被舅妈打了手“洗手了吗”

    念稚于是小跑着去卫生间洗手,谁知道费宸正好站在水池旁边,她站在他身后,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不住地垫脚,“你洗好了没”

    费宸从镜子里看到她,像是有意逗弄她似的“没有。”

    念稚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让我先洗好不好呀”

    费宸摇头“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呀”

    念稚撇嘴“好吧,那你快点,我吃饭呢”

    费宸慢条斯理“你先把门关上。”

    念稚不明所以,“关门干什么呀”

    费宸这头的水流还在淌着“你还想不想洗手了”

    念稚心想,这个人哦,事真多

    于是把门关上,费宸将水龙头关上,又将手上的水汽搽干净,等这些都做好了,他依靠在水池旁边,“我是外人吗”

    念稚被他没头没脑地一问,有点懵“啊”

    费宸还是重复那句话;“我是外人吗”

    念稚摇头“当然不是呀,你怎么会是外人。”

    她想说,你不仅不是外人,你是内人

    不过她没说,今天不小心让费宸知道她一直收着他照片的事情,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费宸低头,念稚也不知道他一时要干什么。

    过了半会儿,他才突然叹了口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

    念稚点点头“好。”

    费宸心里有一肚子话想问,想问当初为什么念稚不跟她说家里的事,要不然两人也不会阴差阳错,耽误了三年。

    念稚心里想,大概费宸已经知道了那三年的事情了,所有才这么突然的跟她说这种话。

    “费宸”

    “其实我之前一直过得挺好的。”

    “我跟你提分手的时候,太小没意识到你对我这么重要,分完就后悔了,而且那时候家里的情况很不好,你又大学刚毕业,何必拖累你呢”

    “虽然那个时候我有无数次都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无数次想去跟我的父母团聚。”

    “但只要一想到活着,就有机会跟你再相见,我就我就想,再过一天吧,万一明天就能找到你了呢。”

    费宸第一次听她讲这些,甚至比刚才从舅舅听得还要让他震惊。

    “所以说,我坚持还是有用的,我不是真的找到你了吗,而且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费宸,我真的走出来了,我觉得现在特别好,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喜欢你,喜欢六哥和觉觉,喜欢每一天,现在每天伴随着我入睡的也不再是安眠药,每天早上睁开眼一个念头也不会是自杀。”

    “我很感激自己熬过来了。”

    费宸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被人硬生生剐走了一块,疼的淋漓尽致。

    他什么都说不了,那四年他确实没有陪伴过她一天。

    “对不起。”

    念稚轻声说“费宸,我已经过来了。”

    吃完饭,舅舅舅妈好久没见六哥,带着它下楼去遛弯,念稚在家收拾厨房,费宸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了很多费宸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司法考试那年,正好是我妈出院的时候,她当时化疗的药特别疼,我在她床边看书,耳边就是她痛苦的。”

    “晚上会好一些,她能睡个好觉,我就能在旁边安安心心地看书。”

    “司法考试结束后,我妈越来越不行了,我给我爸的手机打电话,永远都是关机。”

    “她临走的时候,特别想见我爸一面,但是没能见到。”

    念稚语气非常平静地说着这些,甚至听不到有一丝一毫的悲伤,“我一个人习惯了之后,那些事情就再也打不倒我了。”

    费宸打断她“你不是一个人。”

    “还有我。”

    念稚抬头,窗外的夜幕,窗户上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她笑了一下“费宸,你也是。”

    “你也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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