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老阿瑟
这个时间段,也已经是到了六点多,深秋季节夜长日短,天色早就昏暗下来,他们又没有交谈,好像只是坐在那里休息,这才使得我后知后觉。
“年轻人,天要黑了,不要在密林乱走,如果你们没有其他同伴,就过来坐坐。”
老者重复了一次,又招了招手“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直到这时,碧斯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她猛走两步,躲在了我的背后,轻轻拉扯着
我的衣角。
我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八个人来,他们全部都是白人,五男三女,年纪平均在六十岁左右,衣衫褴褛。不过当我看到,有一个老女人簇起来的头发上,有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的时候,不由得就笑了。我轻声告诉碧斯,我们确实要找个地方扎营,天已经黑下来,再找其他地方不实际,要不就跟这几个老人,凑合一个晚上。
碧斯很紧张,她小声地告诉我,万一他们是坏人,我们贸贸然闯过去,会很危险。我笑着对她说不会,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老人,并不是那些凶恶没有人性的家伙。
“为什么高飞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她睁大着眼睛问。
我压低了一些声音问她“你看看那个老女人,她的头发上,是不是有一朵花”
“嗯,是这样没错”
我笑了笑,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那一朵花,一定是深爱着她的男人送的,一群可以正常表达感情的老年人,应该不是坏人。
或许碧斯没有正面观察过,那些以残杀同类为食的人的眼里,充斥着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凶戾和癫狂。而这八个老人,虽然穿着破烂,但是他们还是利用有限的条件,把自己的五官,弄得特别干净。
我牵着碧斯的手,走到他们面前,刚开始跟我打招呼的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好像也松了一口气,他露出了满是皱纹的笑容,对其他人说道“老朋友们,这一对年轻人,不是那些魔鬼,老阿瑟,快点把火点起来我们来客人了”
随着老者的话音降落,他们发出了一声欢欣的低呼,一个老人拿出一块木板,一根小木棍,卖力地搓动,还有两个老人站起,走向一棵树后面,拿出了两篮子野果,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不再带有刚才的戒备。
而我确定下来,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那股恶心的味道,这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吃过自己的同类。我把这个发现,说给了还在严阵以待的碧斯听,并且叫她放松。
那个钻木取火的老阿瑟,不知是什么缘故,十分钟都过去了,还是没有把火升起来,我见状走了过去,示意他不如给我试试。
“年轻人,你确定你可以”老阿瑟惊讶地看着我,很显然他对我说的话,产生的极大的怀疑,不过他还是让开了位置。
我拿过两件取火工具,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心里就有了大概,这个老阿瑟,应该是想在我和碧斯面前露一手,激动过头而导致姿势不正确,才点不着火。
没过两分钟,小木棍在我熟练的搓动下,一股木材的焦味,随着一缕青烟飘散弥漫。我捧起裹着火绒的杂草,轻轻地吹起了气,烟气越来越大,最后“蓬”的一下,火苗
亮起,也引起了他们的欢呼。我把火苗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再逐一增添枯枝,火苗也把这一片地方照映得亮堂。
我的这个举动,博得了他们的好感,看向我的眼神,也友善了很多。老阿瑟点不着火,被取笑了几句,碰了一鼻子灰,就坐在我的身旁,互相介绍一下,跟我聊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慷慨地从旅游包里,取出了两斤风干过后的熊肉,这一群老人,能活到现在不容易。我与他们聊天中得知,老阿瑟在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参加过越战的军人,当时他看到,白人队伍已经开始吃人,就带着这几个老人脱离大队伍,选了一个方向走,来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老阿瑟告诉我,这个地方很好,一旦有危险,他可以带着所有人,藏进这一片宽阔,而且像一座大迷宫的乱石当中,最重要的是,这一带有野果,他还知道一条从这里通向海滩的捷径,平常人在里面兜兜转转,三四个小时,可能都出不去,但是他一个小时不到,就能走出去了。
他带领着其他人,用鱼叉捕鱼,偶尔会有些收获,野果他们储备了一些,勉强能应付即将到来的冬天。
看得出来,那么久才见到我和碧斯两张新面孔,他们都很兴奋,拉着我们,恨不得把这些日子的经历,都一次性地说出来,我没有打断,而是安静聆听着,偶尔问几个小
问题。
一直聊到了晚上十点,最后还是老阿瑟说时候不早了,他们才意犹未尽,走进了乱石堆。
而我和碧斯,有幸被邀请进了他们的帐篷里,地面是岩石,帐篷的中心,有一堆篝火,一面墙叠满很多干柴,周围垫上很厚的树叶和干草,睡觉的时候,直接躺上去就行。
帐篷有十几个平方,靠着岩石搭建,能很好地防水防潮,不过我知道,用树叶编织起来的墙,除非加厚几层,要不然防不了风,哪怕是点着火睡觉,无处不入的寒流,还
是很轻易地让人生病。这八个老人,在他们乐观的表象之下,却是面临着严峻的生存考验。
或许是我带来的熊肉,获得了他们的欢迎,也或许是年轻的碧斯,让同为白人的他们,感到无比亲切,我们被安排在一面背靠岩石,面对门口的的位置,在这个地方,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寒流的侵袭。
我没有矫情推让,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能生病,起码暂时不能,我还要去董秋曼的扎营地,面对那个聪明的女人,和一大堆的不稳定因素,我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才能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
每隔两个小时,就换一个负责往篝火里添柴的老人,在临睡前,老阿瑟就很大度地跟我说,我和碧斯不用起来值夜,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来就行了。我知道熬夜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难熬,反而会巴不得在篝火前坐得久一些,这样就能近距离,借助篝火的温度,让自己在寒夜中得到暂时的温暖。
夜里很安静,可能是被乱石堆挡住大部分海风的缘故,偶尔响起的几声咳嗽,并没有让我觉得突兀,反而会让人心安不少。
其实我有一个打算,可是必须慎重决定,那就是把这八个老人,全部接到荒岛的最西面安顿,不过八个人就是八张口,这么一来,我的压力就会增加不少,如果没办法维
持充足的食物,每一个人都会饿肚子,而饥饿,是最为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冬天。
不可否认,他们是一群善良的人,却也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老体衰,带着他们只会加重生存的负担。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劳动能力,在老阿瑟的带领下,很可能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最明显的一个好处是,这些老人,有根深蒂固的道德观念,这是人性的希望,也是文明组成的基础。
退一万步来说,一群人生存,总比几个人生存要好上许多,我在苦思冥想,试图找到一个能令我满意的平衡。
清晨如期而至,我婉拒了老阿瑟的热情挽留,不过我告诉他,几天以后,我可能会再次回到这里。
我的打算没有告诉老阿瑟,因为我不想出现什么变故,如果这个时候跟他说,很可能他就会带着人,先一步去往荒岛的最西面,当他们看到那么多的熊肉,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居住环境,我担心人心险恶,那么我的好心,就会为韩菲和爱丽莎带去灾祸。
他们都是好人没错,但是我无比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就比如我那时,看到碧斯和爱丽莎两天没吃东西,我想搭救她们脱离苦海是真的,不过面对花豹袭击,我想牺牲她们其中一个,让自己得以活下去,也是真的。
碧斯从昨晚到离开,都表现得很安静,直至走出了一大段路,才又活跃了起来,我想她是不适应那八个老人的热情。
走出乱石堆,我们重新回到海滩上,昨天走了二十多公里,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路程。离开了扎营地十一天,我不知道扎营地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不过我有种预感,一定不会太好。
这一趟出来我带了五斤熊肉,昨天吃了一些,昨晚分掉两斤,还剩下两斤多一点。在中午时分,我发现碧斯吃得很少,就对她说该吃的时候就吃,不用担心回来的时候没有食物,因为在那个地方,我还保存着不少鹿肉。
傍晚时分,我带着碧斯,终于是回到了伞状巨树的树底下。我刚回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里有人来过,把储水罐都搬走了,想来应该是董秋曼的人。
我爬上树屋,发现也被人搜过,还恶意地捅破了几只拳头大的洞,估计我的不辞而别,让他们气急败坏。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我看时间还有些早,就用一些新鲜的藤蔓和树叶,把洞口填补好,天色才堪堪黑了下来。
我们没有点火,不是怕董秋曼的人发现,而是顾忌游荡在密林中的白人队伍,所以我带着碧斯,去到我储存肉干的一棵树下,爬上去取了鹿肉干和野果干,饱饱地吃了一
顿,才走向了扎营地。
相比于荒岛的其他地方,这一带的地势非常好,够平整,因此不够一个小时,我们就赶到了扎营地。
几十个人,站在一堆篝火前,把这一片密林照映得人影憧憧。
他们懂得钻木取火了,我并不感到太奇怪,因为这个小技能,他们迟早都会有人获得成功。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听见了,在他们之中,隐约传来的哭声。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