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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协议
“尊敬的长者,我以为你会看在食物的份上,让我们留宿一晚。”
在这个时候,老印第安也激动起来,他气鼓鼓地瞪着我,挥舞着手中尖木棍,大声的说“愚蠢的侵入者,我叫你走你就要走,我是这里的主人,难道你没听到我的说话吗”
对于老印第安的态度,我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在我来的路上,就已经盘算好他在见了我和碧斯以后的种种反应。
我心里很清楚,老印第安能从白人队伍脱离出来,独自一个人在猴群领地生存了那么久,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谨慎与孤僻,而且我也不奢望,就凭我带来的熊肉,能博取他的信任,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合作。
“好吧,我们走吧。”我背起背包,牵着碧斯的手站起,就转身走了出去。
“哼,高飞先生,我讨厌那个人。”碧斯忍不住腹诽起来。
我咧嘴一笑,说道“那些熊肉,只能吃一个月左右,我们带着善意而来,却受到了这个无礼的待遇。我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暂时的温饱,希望上帝能保佑他,能熬过这个冬天吧。”
我有意把语调提高了些,好让老印第安听到,果然当我把这番话说完的时候,他马上就急了“哎,年轻人你等一等刚才我考虑了一下,天黑不安全,你们还是留下来吧,明天再走。”
“不了不了,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不高兴,我们还是离开吧。”
我没有回头,老印第安却快步走上来,拦在我和碧斯的面前,他捏了捏鼻子,眼角的皱纹,随着他咧开的嘴而变得更深“年轻人,我考虑了一下,改变主意了,我正式邀请你们,今晚留下来做客,我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的招待你们。”
这个老印第安很狡猾,脸皮也非常厚,明明都把话题说死了,他这一番话,还是说得面不改色,也借着说话的功夫,强行把我拉了回去。
他连忙跑回帐篷,用一件破衣服包着几十颗野果出来,还有一块熊肉干。他笑容满面地忙前忙后,先是点燃了火,再把熊肉架在篝火上靠,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吃野果,不要跟他客气。
对于老印第安的转变,碧斯的神情显得古怪无比,她仰慕地看着我,小声地对我说“高飞先生,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谈判专家能把这个小气的老头儿,变得那么大方”
我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碧斯乖巧地点点头,还是悄悄地对我竖起大拇指。
老印第安不擅长烤肉,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我就接了过去,他搓着双手,嘿嘿笑着坐在我的对面,一时看看熊肉,一时又看看我。
他开口试探“年轻人,看来你们去到西边以后,获得了很多食物,这真是好运气啊。”
“是有点运气,我们在前两天,还杀死了两只野猪,取了几百斤肉,干果也备了很多,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不愁食物上的问题。”
我瞥了一眼碧斯,她马上心领神会,就在老印第安面前,又一次说起了我的英雄事迹,在她动声动色的陈述之下,我发现自己的光环,变得更加耀眼。
曾经我问过她,为什么会在一些地方夸大其词,碧斯笑着告诉我,那是因为越多人相信,那么我就会越使人敬畏。
“什么一头巨熊吗他把巨熊杀了”
“那么大一头野猪,也让他杀了”
老印第安听得一愣一愣的,起初他不相信碧斯所说,可是碧斯马上举了例证,比如她问熊肉的由来,还可以让老印第安去扎营地看看那一具熊骨。
“我还是不相信,这太神奇了,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你那么厉害,为什么当时”说到一半,老印第安没有再说下去。
他是想说,为什么当时我们会被一头花豹追猎。
“尊敬的长者,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储备了大量的肉食。为了报答你,我每个月都可以为你一次,小姑娘说的是真是假,我想应该都不重要。”
我笑了笑,把熊肉翻过了另一面。熊肉本来就多带脂肪,不可能完全去除,所以我一翻过来,被篝火烘烤的一面,哧哧飙着的油星儿随着香气迸射,再经过篝火的撩动下,就像烟花一样灿烂。
“咕噜对对对,年轻人说得有道理,只要你每个月都给我,说不说谎不重要”
老印第安吸溜一下,又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突然就瞪着我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我没有听错你每个月都为我一次你说的是熊肉吗”
“对,就是熊肉,或许我下次来的时候,还可以给你带上一点野猪肉,比这个熊肉嫩滑可口多了。”
“噢,很好,非常好,年轻人,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搭救我的使者。”老印第安不住地点头,说着感激的话,不过他看着我的眼神,却越发古怪。
等到熊肉烤得差不多,老印第安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
决定,他站起身,又再走回帐篷里,足足五分钟过后,他才走了出来,而他的手里,拿着两只椰子壳。
他重新坐回篝火前,将一只椰壳递了过来,我接过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果香气,夹杂着酒精的气味。
“哈哈,年轻人,这是猴儿酒,在外面你可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干杯”
老印第安表现出与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豪爽,不过他说的干杯,却是将椰壳凑近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口,才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无比的舒服。
从我们的谈话中,碧斯得知这是酒,她好奇的问我猴儿酒是什么酒。我告诉她,猴儿酒就是猴子酿的酒,它们把采集到的各种野果,都储存在树洞里,经过果皮上的天然酵母发酵形成的酒液,只能存放一季。
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喝了一口,双眼就亮了“哇,真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我有些诧异,也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而且度数也高,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绝对能算得上是珍酿了。看着她喜不自胜的俏皮模样,我告诉她,如果喜欢喝,或许我会想办法也酿一些。
慢慢地,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老印第安也交了底“年轻人,你别看我上了年纪,可是我看问题,还是能看得
很清楚。你老实说吧,你来我这里,还许诺给我那么多好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我知道他没有醉,而是想借着酒意,解开他心中的疑惑,而我也明白他最担心的是什么。我告诉他,我们这支队伍,总共十四个人,如今都在荒岛最西面安顿下来了,自给自足,所以我们不会来这里,跟他抢占这个地方。
他沉吟了一下,问我“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尊敬的长者,我相信你不会忘记,还有一支队伍,他们犯下了上帝都无法饶恕的罪行。”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老印第安打了个酒嗝,仿似不觉意地瞥了我一眼。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可以结盟,在他们到来的时候,让我队伍的人进来躲避几天。”我认真的说。
“结盟年轻人,你认为我需要结盟吗这些小猴子,就是我的盟友,它们会保护我的安全。”老印第安把脑袋摇得像一只泼浪鼓。
“所以你的打算,是想把这个地方,也当成是你们的庇护所,是不是这样我不会同意的,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领地。”
“尊敬的长者,这只是我的提议,如果我们能达成合作,你就可以每个月,都能获得我们的肉食。”
我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但是表露的意思已经很明确,那就是如果他不想合作,我之前所许诺的,都统统不再作数。
“嗯,这个,得好好想想。”老印第安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就看向了篝火,陷入了思索。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老印第安的选择。
实际上我做好了他拒绝的打算,万一他真的回绝我的邀请,就如同我所说,这整整一个冬天,他都不会再获得我的援助。
他学会了生火,却再也无法获得肉食,在野果和肉食缺乏的情况下,老印第安不可能熬得过去,我想有那么多猴子,他不可能储备得了果干。
可能我做的这个决定有些残忍,因为老印第安要是不同意,就意味着我会冷眼看他饿死,或者是冷死在这个地方。
到时候猴群领地,将会成为我的地盘。可是我没忘记,曾经我差点就被他害死在沼泽地里,今天我还给予他最仁厚的选择。
老印第安的眉头皱的很深,似乎在来回不断挣扎着,最后他下了决定,重重地点头说道“好吧,好吧,年轻人,我就答应你们的条件,我们结盟吧”
我露出了笑容,对老印第安说,这是他做过最明智的一个选择。
接下来,我们商议了一下合作的具体细节,老印第安带着些许不甘,就走回了帐篷。
“高飞先生,你说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吗”
我摇了摇头,对碧斯说他不会,可是为了生存下去,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做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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