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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宫,湖心小筑。“娘,过两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这是我们相认以来,我的第一个生辰,您准备送我什么啊?”白婠婠将头依靠在白之宜的肩膀上,略带俏皮的笑道,“什么胭脂水粉啊,绫罗
绸缎啊,金银珠宝啊,女儿都见得太多了,娘可不许送我这些俗物!”
白之宜笑着作势起身要走,白婠婠急忙拉住她的手“一听我要讨礼物,娘就要走了,真是小气!”
白之宜回身,笑着捏了捏白婠婠的脸蛋“娘今日难得出来走动走动,你练功偷懒娘还没说你呢,倒是先跟娘讨起礼物来了。”
“娘难得出来走动,我不得好好陪陪您嘛!”白婠婠故作撒娇的笑道。
白之宜笑着摆了摆手,阿市便退出房间,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锦盒,呈在白婠婠面前。
“打开看看吧!”白之宜指了指锦盒,笑道。
“这是娘准备送我的生辰礼吗?好大的盒子啊!那我先不打开了,省的我生辰那日没了新鲜感!”
“打开吧,这玩意挺不了太久!不过,你可别吓到,别怪娘没提醒你!”
看到白之宜眼底神秘的笑意,白婠婠也好奇心大起,便接过盒子打了开。
锦盒里面装的是一颗血粼粼的人头。
白婠婠先是吓得花容失色,随后便露出扭曲的笑容“原来,阿市说有人为我点了一把火,那个人,就是您啊!”
白之宜温柔的摩挲着白婠婠的头发“凤绫罗的项上人头,这份礼,还是你眼中的俗物吗?”
“何故只有头颅,她的身体呢?”白婠婠神情激动的问道。
“喂给赵华音的饕餮狼群了。”白之宜淡淡的说道,“一半是为你寻仇,一半是解我之恨。”“哈哈哈!”白婠婠先是一愣,随后仰天大笑,“娘,真够痛快的!一想到这世上啊,再也没有凤绫罗这个人了,我就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快乐!可是……”笑容凝固在白婠
婠的脸上,瞬间又覆满忧愁,“娘,她死了,只会成为皇甫云再也忘不掉的人,永远都会放在心里的人。凤绫罗一心想杀了皇甫青天,娘您为何不利用她来除掉劲敌呢?”白之宜笑道“夜长梦多,况且错过这个时机,就很难把握了,待她练成《玄音煞》,除了我以外,你们任何人都杀不掉她了。凤绫罗不只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也是娘眼中的一根刺。她死了,凤盈盈也就彻底绝后了,而皇甫云也不用再惦记她了。其实娘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掉凤绫罗,只不过从前我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也并不是非杀她不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的女儿,既然她想跟你争跟你抢你要的东西,便不可留!”白婠婠笑着搂住白之宜的脖子,在她脸颊上用力的亲吻“还是娘待我最好了!但是,皇甫云现在还以为凤绫罗只是假死,我想彻底击溃他的美梦!女儿想借花献佛,不知
道娘意下如何?”“哦?”白之宜从白婠婠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残忍,这让她莫名的兴奋,便笑道,“娘送你的礼物,你当然可以随意处置!接下来娘还准备了一出好戏,你的借花献佛,就算是
,大餐前的一道开胃菜吧!”花碧倾和阮飞河又是片可不敢停歇的赶回了桃花山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去找皇甫青天复命,就碰到玉翘手中端着一些饭菜,正陪着花碧倾准备前往北厢苑,才得知凤绫
罗已死的消息,二人彼此相视,皆是露出很难相信的表情。
虽然阮飞河心知肚明,但还是难免紧张的用指甲抠了抠自己的掌心,随着她们去了北厢苑。
一进去,碍于凤绫罗和白婠婠的关系,花碧倾并没有说话,不过看到皇甫云这个样子还是有些心疼的。
“云儿,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连报仇都没力气了!”武月贞招了招手,玉翘便把饭菜送了过来。
武月贞正要接过,月柒便走了过来“夫人,还是我来吧!”
皇甫云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娘,我是真的吃不下,并非是作践自己的身子!”
“好,等你想吃了,就吩咐厨房做你最爱吃的!”武月贞怜爱的说道。看到皇甫云这个样子,阮飞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不是知道真相,还真是被皇甫云给骗过去了,出于夜月的关系,阮飞河便作势问道“云少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
们三个人去唐门,为什么凤绫罗会死?我师弟楚白银呢?”看了一眼阮飞河,二人心照不宣,随后,皇甫云忍不住红了眼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以为夜月可信,可是我没想到,夜月他还是用绫罗的心脏回去交换不灭曼陀罗了。
绫罗一心求死,她自然不会反抗!我甚至怀疑,那赤行魅姬并不是焦红菱所找,而是夜月的同谋!”阮飞河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白银明知道白之宜不会赏给他不灭曼陀罗,现在更加知道他需要不灭曼陀罗是保命,便更有百般借口以此牵制他了,他不会傻到亲手
杀了凤绫罗再树立你皇甫云这么强大的敌人的!”
说话间,皇甫云已是泪流满面“与白之宜相比,得罪我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绫罗……她再也回不来了……”
阮飞河握紧拳头,怒声道“楚白银,你当真是连同门师姐都骗过了。我不会原谅他的,因为我,你们才信任他,绫罗姑娘的死,我也有责任,我会把楚白银带回来的!”
说罢,转身要走,花碧倾急忙拉住阮飞河“夜月是该死,但去皇宫偷布的事还用得到他!”
“对,对啊,让我师弟先戴罪立功,我再把他押到盟主堂,任你们审判!”
“去皇宫偷布?”武月贞站起身来,“为什么要去皇宫偷布?难道这布已经不在叶礼手上了?”
“我去跟姐夫禀报这件事!”说罢,花碧倾便先走了。
阮飞河看到武月贞眼底的尴尬,便说道“夫人,这一趟自是没白去,虽然这布被皇帝赏给梅妃了,但总算知道这布没有被毁掉。”
“青天跟皇帝有交情,以桃花山庄的名义去求,何需用偷呢?”武月贞不解的问道。“说来话长了,去皇宫偷布还需要我师弟,夫人可否让我同云少侠单独说说需要我师弟去偷布的事?”阮飞河愤怒又失落的看了一眼皇甫云,“您也知道,不说服他,我怕我
师弟答应帮忙了,云少侠却反而失控杀了他!”
武月贞点了点头,随后连同几个丫鬟都退出了房间。
阮飞河抱着双臂看了皇甫云好半晌,看到他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流泪,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一直哭,不会太假了些?真正的失去,可是欲哭无泪啊!”皇甫云睁开眼睛,嘴角已是勾起一抹微笑,他坐起身来,擦了擦眼泪,笑道“欲哭无泪需要一个过程,毕竟我是刚刚失去,要从难以置信,到失控,再到伤心欲绝,才能
彻底接受现实,不是吗?我再哭上一天再无泪吧!毕竟,我又没真的失去绫罗,若不是她走了,恐怕我连哭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阮飞河笑着在桌旁坐了下来“现在,你总算安心了吧!”“恐怕还不能太安心,焦红菱没能亲手杀了绫罗,内心的仇恨本就没有平息,又眼看着夜月离开,我又大闹了唐门,她心里铁定正窝着一股火呢!绫罗是死了,但我还活着
,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那今后你可要小心了。”
皇甫云收敛了笑意“要小心的可是夜月,做两面奸细的都没有好下场!”就像一品红,最终也没能全身而退,一想到他的惨死,皇甫云就十分难过。
“我也很担心,但我更好奇,师弟是用什么理由说服焦红菱带走“凤绫罗”尸体的?虽然皇甫盟主要拉拢白银,可是焦红菱失控杀人也无可厚非啊!”皇甫云说道“她知道夜月死了,我会把绫罗的死算在她头上,在江湖上,名声大过一切,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响着呢!还有一种可能,黎百应还被云细细控制着,他可能是
拿黎百应做了威胁,毕竟夜月还是曼陀罗宫的人。”
“是啊!”阮飞河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对了,绫罗姑娘有没有说过,她会去哪里?”
皇甫云摇了摇头“以她的性子,就算决定了,也不会告诉我!方才听说,能救三叔父的布,已经被皇帝赏给了梅妃?”
“皇帝讨布送给梅妃做誓情之礼,很难求到,如此打草惊蛇,还不如直接去偷!”
“誓情之礼!”皇甫云冷笑一声,露出几分嘲讽,难免想起姬笑绵来,帝王无情,终是白等,与柳辰大生下的女儿取名怀君,又是多么可悲可笑。
“常少侠如何了?他知道这件事,不更是雪上加霜?”阮飞河有些担忧的问道。“为了安慰我,三番五次跑我这里,我又不敢太振作,不过听大嫂说,他从我这里每次回去都会更加沉默,不只是替我难过,更是为一品红难过,他们没能厮守,肯定会把
愿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可绫罗……常欢现在又性情大变,甚是多愁善感,我也很不好受!”
“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又不能告诉他真相!”阮飞河叹道,“要不然,就把真相偷偷的告诉他?我相信常少侠不会说出去的。”皇甫云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但是还没找到契机!等无鱼叔父的事处理完了,再去告诉常欢吧!这样,我也有借口能开心一下,出去走动也合理些,便可以瞒过其他
人了。”
“这倒也是,如果常少侠对你的事不上心了,反倒惹人猜疑,那这些天,可就苦了常欢了!”“苦的是我,我又要瞒着所有人,又要忍受绫罗的离开,还要看到大家每天为我肝肠寸断,我的良心也在备受折磨啊!”皇甫云苦笑道,“阿阮,你我虽是来往没那么密切,
但也算是多年老友了,何故你只关心常欢啊?”
阮飞河撇了撇嘴,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媚气和调笑“哎呦!这是怪小女子冷落了云少侠你吗?”
“哈哈!”皇甫云低声笑道,“妖姬就是妖姬,随意的说笑都勾人心魄!”
“你可别恭维我了,再勾人心魄也勾不到断魂笑使的心啊!”阮飞河笑道。
皇甫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都被鬼凤凰填满了,若是还有空缺的话……”
“哼!那也轮不到我啊!”阮飞河故作冷哼,“天下第一美人的江圣雪都在桃花山庄里呢,何人还能入眼?云少侠可别说笑了。”
二人说笑过后,皇甫云问道“我这心里吧,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我有交情不足为奇,但常欢他常年在江家堡,又不常走动,为何会与你相识?又见过你的真面目?”“我曾经去过江家堡,是因为江圣雪而去。听说皇甫青天求亲,我便想是何人能够嫁给冷面狂龙,于是易容偷偷去了,出来以后,趁着无人,本打算换一张面具混出江家堡
,可谁知道就与常欢打了个照面,他知道我无恶意,交谈几句,便放我走了。”阮飞河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大哥大嫂他们成亲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凑热闹?”“帮忙的事,我就义不容辞,天涯海角也会尽快赶来,但是喝喜酒,我就不爱凑这个热闹了,若不是赶上了,闻少帮主和无燕的婚宴我也定是不会特意回来的。你和绫罗成
亲的时候,我不也没来吗!这个理,你可挑不了!”“幸亏你没来,当时可是一片混乱!”皇甫云苦笑一下,“你这人啊,行踪不定,今天在这,明天就在那了,想找你不知道有多难,若不是当年我大嫂落入铜镜手里,现在又
要拉拢夜月,我也不敢轻易找你回来啊!”“这次因为夜月,我们又难免不凑在一起了。我还要感谢你和绫罗姑娘,若不是她,我可能会误会白银一辈子,也会找我那混蛋师兄一辈子,有地方住有人伺候白吃白喝的
日子真好啊!”阮飞河伸了个懒腰,笑道。
“才刚跑腿去了趟京城,哪算白吃白喝?”皇甫云笑着摇了摇头,阿阮虽然不再千面,但是这一面能够有如此明媚的笑容,可见,解除误会,接受过去有多重要。
如果哪一天绫罗也接受过去,是不是也会露出这么明媚的笑容?
皇甫云想到这,又想到凤绫罗的离开,不免有些低落,笑容也变得忧愁起来。不知道绫罗,会不会乖乖地听话,在那个破庙里养伤,还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她已经离开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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