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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 还在刷牙,伏城就收到了姐姐的信息。
伏晓27岁生日快乐,今天好好吃饭了没有
伏城笑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
伏城准备吃早饭。你那边应该是凌晨
伏晓刚过12点,现在华国、英国都是7号,全是你的生日。我当然要做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怎么,早上吃什么
伏城面, 还没去做,在刷牙。
伏晓拍给我看
看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叉腰小人生气的表情包, 伏城忍俊不禁。他煮完面后,发了一张照片给伏晓, 伏晓这才满意。然而那碗面他并没有吃光。
最近他正在调理身体, 一次性吃太多东西还是吃不下的,只能慢慢来。
等出门时, 苏飞的短信也发了过来。
苏飞生日快乐
伏城有些惊讶,打字回复谢谢, 你居然记得。
苏飞
苏飞我当然记得了好吧我连礼物都给你买好了, 伏哥, 我和老约瑟夫一起买的,还有a。不过我们现在还在慕尼黑这儿忙法航的案子, 没想到要弄这么久, 不能回国给你过生日了。
伏城笑道没事, 谢谢你们。
苏飞礼物给你放着啦,回国就给你。
不过多时,老约瑟夫和a的祝福短信也发了过来。
a祝你生日快乐, 伏,真遗憾, 不能当面为你庆祝。
伏城谢谢,有这份心意就好。
a那我们还有事先去忙了,等回国的时候吧礼物给你。我相信你一定喜欢这个礼物。
伏城那我就继续期待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抵达申城最东边的商飞工厂。
进入实验室后,众人纷纷忙着工作,因为第二天就是最重要的试飞工作。
半个月前卓桓提出了前后缘装载结构,重新改建新飞机的机翼升力模型。这对已经进行了一大半的新机翼实验工作来说,绝对是颠覆性的,不亚于重头再来。但吴辉、聂团长,商飞所有设计师都无条件认同了卓桓的意见,并且开始了日夜颠倒的加班工作。
事实证明,这个建议是成功的。几次的实验室计算机模拟结果都得到了非常优秀的数据,接下来只要在实机上得到相应证明,就可以继续工作。
第二天就是重中之重的试飞,伏城一来到商飞工厂,和实验员们进行了数据对接,接着就来到商飞机场,进行最后的飞机检验工作。
他和实验员们跑上跑下,对这架飞机进行了一遍遍不知疲倦的检查。不仅仅是为了飞行安全,更是为了确保不能因为一点失误,让明天的试飞产生偏差,影响试飞数据。
直到夕阳西下,伏城才从商飞机场回来。
走到停车场时,他慢慢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个靠着车门站立的男人。卓桓倚在法拉利的驾驶座旁,他双手插着口袋,低头抽烟。仿若心有灵犀,他抬起头,目光与伏城对上。
落日将影子在地面拉得悠长,温暖的颜色照耀着卓桓清冷俊美的脸庞,锐利凉薄的眼眸也显出了几分与这个人应该毫无关系的深情。
伏城走过去,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五点多。”
卓桓“嗯”
伏城“你之前半个月,每天都加班到凌晨三四点。”
卓桓“明天就试飞了,要是现在还能出错,设计飞机的人,实验室那群智障的脑袋可以扭下来,直接扔进东海了。”
伏城“包括你”
卓桓看着他,笑了“啧,包括。”他站直了身体,“上车。”
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悠闲的时光,狭长的海岸线上,一台黑色的法拉利如同沉黑闪电,迅速地从海边高速上一闪而过。因为是向市区而去,所以几乎是迎着夕阳的。不过那阳光并不刺眼,只让人觉得和煦平静。
不过很快,这份宁静就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
卓桓拿起手机看了眼,目露不悦,直接摁断。过了几秒,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继续挂断。就这样挂断了四五次,对方再次打过来,他低声骂了句脏话,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伏城。
伏城“”
卓桓“给我把他拉黑。”
伏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居然是一个大写的“shit”。“这是谁”
卓大爷冷笑道“endhaeatrick。”
伏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你的父亲卓先生”
“哦,是那个智障。”
“”
伏城“手机没解锁。”
卓桓“667259。”
伏城顺利打开手机“真要拉黑”
下了高速,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卓桓直接从伏城手里拿过手机,把自己的父亲拉黑。
伏城“”
终于,世界清静了。
“卓先生打电话给你,说不定是有什么事。”伏城想了想,还是说道。
卓桓“他找我,永远不会有好事。”
卓桓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表情冷淡,手指在方向盘上烦躁地敲击着。伏城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他看向窗外。已经离市区很近了,道路两边的建筑物渐渐多了起来。伏城仿若不经意地说“你以前来申城的次数多么,在成立uaag前。”
卓桓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来过几次。”顿了顿,他补充道“三次。”
伏城“我是在申城出生的,不过我很少来海边。这边应该属于南汇区了,我记得老师的家就在这附近。”
“老师”
伏城“我在训练营时候的老师,齐志烽。”
卓桓抬起眼眸,从后视镜里看了伏城一眼,他轻轻地“嗯”了声。
伏城“五年前老师家里因为投资出错,欠了很多债,他每天都很苦恼。当时我已经从训练营毕业,在空军,但我们都在申城。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是我建议他提前退役,找份民航的工作,这样才能更好地顾到家里。”
卓桓“所以他后来去了罗格航空”
伏城“嗯,本来东华航空也有邀请他,但罗格航空给出的薪酬更高一点。之前聂团长一直以为我对这件事过意不去,是因为我觉得是我建议齐队去的罗格航空,我两年前突然得了厌食症也和这件事有关系。聂团长是个好领导,他很关心我们,我退役后他也一直有关心我的动向。”
“聂项”
“嗯。”伏城抬眼看向他,顿了顿,他问“说起来,你为什么把uaag总部设置在申城。”
卓桓漫不经心地问“很重要”
“就随便问一下。”
“哦,那我也就随便指了个地方。”
“”
伏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他从来不是当说客的料,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能想到的问卓桓为什么不去商飞的方法。但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给机会。
正在思考话题该怎么继续,只听一道散漫的声音轻轻响起,卓桓关了车载音响,车厢里突然静了下去,他道“伏城。”
“嗯”
“你会不会求人啊。”
伏城猛地没回过神“什么”
卓桓抬眸扫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求人,就是威逼、利诱。威逼可行性不大,利诱你也没什么可以利诱我的。但是色诱,你可以试试”尾音微微上挑,卓桓暗示性地朝他扬了扬下巴,“今天晚上我不想戴套嘛。”
“”
耳根有点发热,虽然两个人都知道,晚上去卓桓家就意味着今天晚上应该会做。但他就这么说出来,伏城还是觉得羞耻。伏城不说话,卓桓倒也不急,他不想戴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前两人没吵架前他就不想戴,朝伏城说过几次,撒过娇,示过弱,都没同意。
卓桓“聂项找你了”
伏城默了默“嗯。”过了片刻,他还是选择直接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去商飞。”
嗤笑一声,卓桓反问“我有不同意么。”
伏城神色平静地看他“但你也没同意。”
“你猜啊。”
伏城问“和罗格318有关”
卓桓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不回去当飞行员。”
沉默良久,伏城静静地说“罗格318。”
这句话落下,车厢内是久久的寂静。
车子已经驶到地下车库,卓桓将车停好,他转首看向身旁的青年。昏暗的停车场内,黯淡的光线穿过车窗玻璃照耀在这人清俊秀雅的脸庞上,伏城垂着眼,于是翩跹的睫毛便在眼底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卓桓轻声地喊他“伏城。”
伏城转首看向他,清澈的眼眸里全全倒映着他,只他一个人。那眼眸深处,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憧憬与信仰。这样的目光在当初的赫尔辛基,那个漫天星子弥漫的夜幕下,当他第一次看见这个青年时,就看见了。
然而那个时候,下一刻,这个人便收住了错愕和仰慕的目光,沉着眸色,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但此时此刻,这份深沉柔和的注视里,不仅仅是信仰,而有一份内敛而含蓄的爱。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卓桓捏着他的下巴,俯首吻了上去。
短暂的一吻结束,齿颊里全是对方的气息。
卓桓吻了吻他的眼睛“会去的。”
伏城抬目望他。
卓桓“罗格318有那么重要么。”
伏城“有。”
卓桓“嗯,但是会去的。”
“嗯”
“有你在。”
有你在,所以,不再畏惧,不敢前进。
你比我,更相信我自己。
卓桓早就说过,他觉得伏晓做饭不好吃,他要亲自做一顿饭,让伏城知道什么才是好吃的饭。然而很可惜,他说完这句话后,整个商飞实验室就开始了忙碌的加班。别说给伏城做一顿饭,卓桓连好好吃一顿饭都得从工作缝隙里挤时间。
如今终于有了时间。
乘电梯来到这栋顶复公寓,卓桓开了门后,阔别几个月,伏城第一次走进去。他抬首看着挑空客厅里悬挂的那架水晶吊顶,心中有些迟疑,有些酸涩。曾经从这个地方落荒而逃的感觉,仿佛还发生在昨日,他有点不知所措。
下一刻,卓桓不满地喊他“站着干什么。”
伏城愣住,回过头。
卓桓“把餐厅布置一下。”
伏城“”
卓桓用下巴指了指堆在墙边的一堆东西“气球、彩带、花,都有。你布置一下。”
伏城看向墙边堆着的那些东西,竟然还从中看见了几个英文字母,是b、i、r什么的。
hay birthday。
伏城“”
伏城“我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卓桓轻挑一眉“要不然呢。”
伏城“我生日,我自己来布置”
卓桓笑了“那你来做牛排,我来布置”
伏城“”
从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日
以前都是姐姐给伏城过生日,伏晓也很注重这些仪式感的东西,吹过气球、贴过彩带,甚至还拉过礼炮。但是正常来说,这些东西应该是别人做,怎么会有人理直气壮地让寿星自己动手给自己布置生日arty
但是仔细想一想,也都情有可原。
今天之前,卓桓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过家,他根本没时间布置这些。
东西都是让人专门去买的,但是没有再让这些人去布置。或许是为了亲自动手的感觉。
虽然这个亲自动手,是伏城动的手。
伏城一边给自己打气球,一边抬首看向厨房。
晕黄的灯光下,卓桓将衬衫袖子捋到手肘,他低着头,左侧的发丝落在眼前。右手上戴着一只金色的宝格丽手镯,拿着刀专心切割牛排。左手则摁着牛肉,手腕上是苏飞、老约瑟夫、伏城三人今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那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这块牛肉,目光沉稳,嘴唇微微抿起。修长的手指与银色的刀刃相称,泛出一层冷色的白。
他好像真的会做饭。
一个小时后,卓桓从藏酒室里拿了一瓶红酒。
醇红的酒色从醒酒器里倒入高脚杯中,卓桓倒完酒,一个抬头发现了桌上的高台蜡烛。
“这什么东西”
伏城“不是你让我准备的”
卓桓“这蜡烛是哪儿来的。”
伏城“那堆东西里本来就有的”
卓桓“”
伏城明白过来“你不知道这个是烛光生日晚餐套装”
卓桓“知道啊。”
伏城“哦,你不知道。”就是随便让人准备的。
卓桓“”
用刀轻轻切开牛排,伏城没抱希望地尝了一口。
居然还真的不错
不过可能是肉本来就好,和做菜的人的手艺没什么必然联系。
正这么想着,伏城又尝了尝这个人做的h牛肉。
居然真的很好吃。
察觉到伏城没隐藏住的惊讶神情,卓桓嗤笑一声,懒洋洋道“你姐做的菜确实不好吃吧。”
默了默,伏城“没有,很好吃。”
卓桓“哈”
伏城抬头看他,目光坚定“我姐姐做的菜,还是很好吃。”
卓桓呵笑一声,一脸“你是不是味觉失常”的表情看他。
吃完饭,两人端着酒杯,来到二楼的露天餐厅。
九月的夜风从黄浦江上吹拂而来,凉爽柔和,沁人心底。风吹开额前散乱的头发,身体因为酒意而微微发热,但伏城的心却十分清醒。他站在高楼上,倚靠着玻璃栏杆,远远望着江对岸那一片璀璨的夜景。
“我小时候去过那儿几次。”
卓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伏城指着东方明珠高塔,说“先是我爸妈带我去的,亲爸妈,他们带我去过一次。后来他们不在了,我的养父养母,也就是我的叔叔婶婶,带我去过两次。”
卓桓第一次知道“你的养父养母”
伏城点点头“你不知道”
卓桓“你没说过。他们也姓伏,你跟着他们姓”
伏城“没,我们是远房的同姓亲戚,都姓伏。”
卓桓看了他一眼“罗格318上的,是你的养父养母”
“嗯。他们有恐高症,坐飞机还好,去东方明珠这种地方,都不敢往下看。我后来当了飞行员,我爸还开玩笑说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恐高症的人,怎么就养出我这么个当飞行员的儿子。我妈就说,我亲生父母又不恐高,所以我没有恐高的基因。”
喝了口酒,伏城转首看他“卓桓。”
青年很少叫他的名字,往常伏城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朗,或许是因为叫的少,所以当他喊出卓桓这两个字时,总是会显露出几分南方人的软糯。卓桓一直很受用,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伏城“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只要问出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绝对不在赫尔辛基。
卓桓双手靠在栏杆上,微微侧首,看他“哪儿”
“申城。”
申城
虽说有点醉,但卓桓对自己的记忆自信至极,他说过他以前只来过申城三次,一下子,他就从记忆深处找出那唯一可能和伏城有相交点的一次。
“我去华国空军做演讲的那次哦对了,那次是聂项邀请的。”
借着醉意,伏城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过去的二十六年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心情看一个男人。他的声音隐没在风声里,轻轻的“那第二次呢。”
卓桓垂目看他,过去三十年所有的人生时间线在脑子里清晰地印刻成轴,很快他想到了,啧了一声“罗格318”
伏城一下子愣住,似乎没想到卓桓居然说对了,他微微张开嘴,目光茫然。
确实,因为罗格318,两个人肯定有过交集,只是当时卓桓应该不知道。
青年这幅懵懂讶异的模样,很好地勾起了卓桓的欲望,他低首吻上伏城的嘴唇。晚风中,两人吻了许久分开。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卓桓一只手抱着他,低头望着伏城,问“聂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当说客啊。”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伏城默了默“没什么。”
卓桓“那你要怎么当说客。”
“嗯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在车上,停车场的时候”
卓桓淡淡道“哦,我已经忘了。”他将脸庞埋进伏城的肩膀里,温热的呼气喷吐在青年赤裸凸起的锁骨上,“伏城,会色诱么。”
伏城哑然无言。
卓桓笑了,他站直身子,一只手挑着伏城的下巴,道“你知不知道啊,从我十四岁起,每年有多少人想色诱我,上我的床。”
身体一下子僵硬,嘴唇慢慢抿住,伏城尽量平静地说“不知道。”
卓桓“哦,我记忆力好,每个都记得。那我跟你说,十四岁生日后的第三天,有个模特在一个晚宴上对我示好,暗示我想上我的床。但她是个女人,我硬不起来,也没兴趣。那是第一个,然后十四岁那年,有19个这样的。”
“十五岁,少了点,6个。”
“十六岁,开始多起来了。34个。十七岁,43个,十八岁,75个二十岁的时候,o,真恶心,破百了。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卓景当时的情人也想和我上床,她趁卓景不注意,爬到了我的床上。我把她扔给卓景,卓景一点都不在乎,晚上又继续和她玩了一夜。”
伏城垂着眼睛,他放下酒杯,静静地问“所以呢。”抬起头看着卓桓,定定地看着这人脸上随性的笑,伏城抬步就要走,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
“所以,只有你。”
卓桓用力地抱住怀中的人,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抱着他,也是说出这句话“伏城――”
“回头看我。”
身体有些无力,良久,伏城转过身,视线却在看见江对岸那栋闪着ed灯光的摩天大楼时,骤然怔住。
伏城
我爱你
卓
耀眼刺目的六个大字,在震旦大楼的灯光巨幕上,不断隐去、亮起,闪烁不停。
“不写全我的名字,是因为写全了一眼就看出来都是男人。华国没美国那么开放,你不是申城人么,认识你的人不少。”
缓慢地抬起头,看向这个男人。伏城张了张嘴,他感觉喉咙哽住了,过了几秒,才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特意解释这个。”
卓桓抱着他,慢慢勾起唇角,轻笑着“啧,你不会多想么。”
伏城“想什么。”
卓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会。”
“哦,那你就不会吧。”
沉默许久,伏城说“你不是说,用这种方式表白的人脑子有问题,智商肯定不超过80么。”
卓桓“”
“操,你有病吧,我他妈这么浪漫,你骂我脑子有病我智商多少,伏城,你心里他妈没数吗”
伏城平静地看他“一个小时七十万,卓老师,太贵了,罗格318还没捞上来。”
卓桓被他气笑了“你他妈可真会说话”
什么话煞风景,伏城就挑什么说,卓桓被他气得直接甩袖要走人,伏城拉住他的手。
卓桓没好气地问“有事”
伏城“为什么要弄那个。”
卓桓垂着眼睛,认真地看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我有多要面子,你知道么,伏城。”
如果有一天有人想为reid写一本自传,翻开这本自传,从开篇到结尾,一句话便可总结全文――
这是一个骄傲而自负的一生。
卓桓的骄傲,几乎刻在他的骨子里,刻在了他每一秒的呼吸,每一寸的细胞里。
伏城“嗯。”
伸手指着江的对岸的那句“我爱你”,卓桓几次尝试,几乎是难以启齿的,终于咬牙切齿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了,全世界都他妈知道了”
“伏城,你欠我,你要拿你这辈子还我”
下一秒,炙热滚烫的吻封住了伏城的嘴唇,他有短暂的错愕,接着便是闭上眼,抱住这个人,深情热烈地回吻。两人从露天餐厅一路吻回了旁边的卧室,卓桓在墙壁上按下了一个按钮,白色的窗纱自动拉上。
衣服一件件地脱去,卓桓一边吻着伏城的唇,一边伸手从床头柜拿了安全套。他咬着青年的耳垂,哑声低笑“颗粒型的,你最喜欢的。”
伏城侧过头,看着卓桓从抽屉里刚刚拿出来的套。熟悉的型号和款式,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抱住身上的人,问“还剩几个。”
卓桓挑眉看他“两个,明天还要试飞,你要多做几次么。”
回应他的,是伏城仰首覆上的吻。
房门紧紧关着,挡住屋内的所有喘息和震响。
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又沉浸在情欲中难以自拔,卓桓和伏城都没听到,当他们开始做爱后,不久,门铃就响了。门铃响了几分钟,始终没人开门。按理说楼下的人应该走了,可是五分钟后,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穿着西装的俊美男人抬步走进屋子,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房卡。卓景单手插在口袋里,十分理所当然地走在自己儿子的家里,他的头发抹了发胶,捋向脑后,露出一张英俊至极的脸庞。谁也看不出来,他已经五十多岁。
一进门,没有看到人,但是房间里的灯是开的。
卓景正要喊卓桓的名字,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视线在餐厅墙上的那些气球和彩带上停留。接着,他又看了看餐桌。
“烛光晚餐”卓先生优雅地笑了。
把房卡和购房协议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卓先生淡定地开门离开。他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一辆宾利在楼下等候多时了。打开后车门进去,入鼻的便是女人浓烈冲鼻的香水味。
见到卓景回来,这个亚裔模样的女人立刻挽住了他的肩膀,送上一个香吻。
卓景在她的嘴唇上回吻了一下,对司机说“回酒店。”然后他捏了捏身旁人的脸颊,“别急,我有点事。”
女人嗲声地应道“知道啦。”
车子驶出停车场,卓先生拿出手机,找到a的名字,打电话过去。很快,电话被人接起。
“atrick叔叔”
车子行驶在繁华绚烂的外滩上,卓景抬起眼睛,透过车窗看向江对岸的震旦大楼和上面闪烁的字。他微笑道“a,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正在慕尼黑出差”
a笑道“事实上,我刚到申城。我有个朋友今天生日,我们回来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为他庆祝。”
卓景“你可真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姑娘。对了,a,reid现在有男朋友吗。”
a诧异道“atrick叔叔怎么突然这么问。”
“随便问问。”
“那我觉得您亲自去问reid会更好哦。”
卓景笑了。
卓景“伏城你认识吗。”
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从浦东机场一路向市区驶来,如今终于行驶到了黄浦江边。a听到卓景的话,心中一愣,她抬起头,恰好看到江的对岸那栋楼上闪烁的几个大字。猛地怔住,a震然地看着,久久没有回答。
苏飞和老约瑟夫也看到了那几行字。
苏飞一把抓住老约瑟夫的手臂“卧槽,快看那个。”
老约瑟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苏飞“伏城,我爱你,卓这”呆了许久,朋克少年懵逼地问“伏城,这个名字,是很常见吗”
老约瑟夫惊讶了一会儿,他意味深长地笑道“或许真的很常见吧。”
电话里,卓先生听到苏飞和老约瑟夫的声音,他笑了一声,问“a,看来你认识这位伏城先生吗。”
a回过神,她声音柔和“或许认识,也或许不认识。atrick叔叔,您也在申城吗。”
卓景“嗯,正好路过申城,就顺便想把几份资料带给reid,但是他可真伤我的心。我帮他把房子买回来,他却不接我的电话。”
a“好的,我会和reid说这件事的。atrick叔叔,不打扰您的夜生活了。”
卓景遗憾道“你可真是最懂我的好女人,a。如果你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那该多好。”
a“晚安,atrick叔叔。”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挂断电话后,a看向苏飞和老约瑟夫。老约瑟夫早已心领神会,苏飞还一脸懵逼。a眨眨眼“刚回国,我有些累,想倒个时差。不如我们明天再联系伏和reid,你们觉得呢”
苏飞“啊我们不是特意回来给伏城一个生日惊喜的吗,怎么要明天”
老约瑟夫一把摁住他的头,笑眯眯道“今晚给的礼物,叫惊吓。明天给的,才叫惊喜。懂吗”
苏飞“”
他到底该懂什么啊
另一边,卓景后仰着靠着柔软的皮质座椅,目光穿过车窗,静静地看着摩天大楼上的那句深情的表白。身旁的女人蹭着他的手臂,发出暧昧的邀请,他回过身伸出食指,抵在她鲜艳的红唇上。
“嘘,宝贝,我在想事,乖一点。”
“好。”
他在想事,他在想很多事,嘴角微微勾起,他想起二十六年前。
好像是在旧金山的一栋别墅,当时是和谁上床来着,哦对,一个好莱坞女星。那个女人是他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一个情人,只可惜那次以后,每次看到这女人他就会想起那时发生的事,硬不起来,于是给了一大笔钱后,就和她分手了。
那天晚上他们在别墅的泳池里做爱,忽然接到了电话。他不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接电话,可那次是他的私人手机,还响了十分钟。
欲望还没得到满足,卓景只能歉意地亲了亲情人的嘴唇,先从泳池里爬了出去,接了那通电话。
电话是比弗利山庄的仆人打来的。
“先生,求求您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小少爷真的要被夫人打死了”
卓景皱了皱眉,安排私人飞机立刻飞回洛杉矶。
回到家之前,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快被打死了。直到他推开卧室的门,看着那个双眼通红的女人一脚一脚地将他们的儿子从窗边踢到了浴室门口,踹在卓桓的肚子上。男孩的脸上全是眼泪,他哭着求饶,他跪在浴室的门口,冰冷的大理石上,向他的母亲一次次用力地磕头,求求她不要再打了。
卓景站在门口,僵着身体看着他们,竟然一下子没能动弹。
那个疯狂的女人将跪在地上的男孩一脚踹开,嘶哑般的吼着“你这个废物,没用的东西你爸爸根本不要你,end根本不会为你回家,看你一眼你活着有什么用你这个废物”
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卓景快速地冲过去,把这个女人狠狠推到地上。
“end”恶毒疯狂的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痴迷和渴望。卓景却浑身发寒,他拉起地上的男孩。明明对亲情从来没有任何重视,可是看着这个浑身是伤,满脸泪痕,胆怯恐惧地看着自己的男孩,卓景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他的儿子。
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自己的血。
送去私人医院后,他给儿子安排了另一栋房子,专门让从小照顾自己的管家来照顾卓桓。他也在那栋房子里住了两个月,可实在受不了这种清心寡欲的苦修日子,没过半年,卓景就旧态复萌,又全世界和女人玩乐去了,但是他没让卓桓再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
仆人总是这样的,家里是女主人当家,其实从他在卓桓一岁后对家庭失去了兴趣,又继续在外面找女人开始,这个女人就天天打他的儿子,骂他,怪他不能让自己回家。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每一天,面对的都是母亲的羞辱和恨意。只是仆人不敢说,只有这次,凯莉看到了他和那个好莱坞女星的花边新闻,喝了酒打得太狠,差点要把卓桓打死,仆人才来告诉他。
他对亲情向来提不起兴趣,哪怕是如今,对卓桓也不能说有多么深厚无私的父爱。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窗外江边,那栋大楼上闪烁的表白话语,深知自己的儿子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卓景笑着感慨道“儿子,在一棵树上吊死了,爸爸真为你感到惋惜啊。”
一旁的女人靠着卓景的肩膀,问他“end,你有儿子吗。”
卓景挑眉道“honey,你不知道我有儿子吗,他很帅哦。”说着,卓景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卓桓的照片“帅吗”
女人看着照片上清冷俊雅的男人,看呆了几秒,但她反应很快,甜甜地说“没有你帅。”
卓景笑着抱住她“那倒也是,不过他应该会比我幸福,他找到了喜欢的人。”
“end,你不喜欢我吗”
卓景故作伤心地反问“哦,honey,我对你是爱,你竟然以为只是喜欢吗”
女人咯咯地笑了。
做完一次后,伏城随便套上一件衣服,走到卧室外的露天餐厅。
卓桓靠在栏杆上,一边看着远处的江景,一边抽着烟。
伏城走过去,他看了看那栋还在闪字的震旦大楼,惊讶道“你买了多久。”
一个小时七十万,但是很明显,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那栋楼还在闪着“伏城我爱你”几个字。
卓桓懒洋洋道“一晚上。”
伏城“”
“罗格318真的还能捞得到吗”
卓桓没好气地看他“就算省了这笔钱,也不够罗格318捞一天的”
伏城“哦。”
红酒还没喝完,但那是罗曼尼康帝,贵到连伏城都知道这个牌子。伏城将酒杯拿了过来,递给卓桓“cheers。”
卓桓端着高脚杯,听到伏城的话,却倏地愣了。几秒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喂,伏城,你知道我这辈子说的第一个笑话是什么吗。”
伏城讶异地看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什么”
卓桓看着他,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chairs。”
伏城“”
卓桓又晃了晃酒杯“cheers。”
伏城“”
卓桓淡笑着看他“好笑么,我三岁第一次发现这个笑话,笑了一个月。”
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该是一个挺好笑的笑话,可伏城不知道怎的,笑不出来。他仰起头,在卓桓的嘴唇上吻了吻。卓桓的身体蓦地僵住,他垂目看着眼前的青年,无数的话涌到了嘴边,最后他俯首吻了上去。
“伏城,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吧。”
第二次做的时候,卓桓不肯拆安全套,他咬着伏城的嘴唇,轻轻舔着他的牙齿。伏城实在受不了,哑着嗓子“好嘛,别戴了”
卓桓却仍旧不进去,捏着他的下巴,声音低哑,哄骗似的问“以后也不戴好不好”
伏城红着眼睛,咬紧牙齿“你做不做”
卓桓笑了声“哦。”
吻着这个人的唇,用着此生从未有过的深情,卓桓在伏城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地说。
“伏城――”
“我爱你。”
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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