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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瑄说完了美国越战的背景，然后开始说美国在越战后的情况。
因为越战的性质是侵略战争，而美国因为越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美国民众在越战之后对极端的不信任。
很多回国的越战美国军人，非但没有受到欢迎，反而在自己居住的社区里被人指指点点，沦为了恶魔一般的角色。
在国外冒着牺牲的危险为国征战，回国之后却得不到周围人的认同，在巨大的失落之下，越战老兵自杀的人数，比在越战中战死的人数还要多……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公信力基本算是全面的崩盘了。而为了扭转这种趋势，美国开始加大了对社会心理学研究和应用方面的投入，一系列神奇的传媒洗脑术就是在这个时期得到应用的。
李姝影这一代，基本上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只知道美国是什么文明灯塔世界警察之类的拉风称呼。听到秦瑄这么说完，她还真的非常好奇美国是如何扭转了自己在国内民众以及国际上的形象。
秦瑄想了一下，就决定举一个例子。
“当时我在给某家大型传媒集团做项目顾问，他们是美国的广告投放大户，具体是哪家我也不便说出来。”秦瑄推推眼镜，依然是那种一脸专业人士的样子：“他们当时接到了的一个需求，要求他们在最新的一个现代动作电影中，为美国鼓吹一下正面形象。这种要求，其实是美国一直以来跟大型传媒集团良性互动的结果。”
“当时我作为这个项目的特邀社会心理学顾问，主要的工作是做这个电影项目目标用户的深度画像工作。因为基础工作做的很扎实，所以他们额外增加了佣金，邀请我为这个电影的内容出谋划策。李姝影，我考考你。如果是你接到这个任务，会如何去策划这个电影的内容？”
李姝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说：“既然是要求鼓吹美国的正面形象，又是个现代动作片，那么可以设计一群类似或者邪恶科学家的反派。主角有着特殊的经历带来的特殊能力，然后与美国的警察什么的合作，一举捣毁了反派的阴谋。在这个过程中，顺带展示一下美国的环境着，准确的捕捉到了秦瑄那一丝不对劲的表情，不得不停下来：“怎么了？我说的这个办法不对吗？正面宣传不都是这个套路？”
秦瑄摇摇头：“你这想法，是典型的东亚封建社会想法。杜绝负面，单强调伟光正的东西，真的就有效果吗？同样是影视内容，你看看人家朝鲜，从来没有出现过国家的一点负面，到处都是一片光明欣欣向荣，但是有人愿意去朝鲜工作和生活吗？有人想移民甚至偷渡朝鲜吗？”
“这……”李姝影不需要怎么思考都能回答：“也是，光是靠那些伟光正的影片贴金，毕竟还是没法蒙人的。”
秦瑄接着说：“东亚儒家文明，讲究一个为尊者讳，也就是下不言上过。这是很多年中央集权制度下的结果，也是完整的等级制度下对言论压制的结果。”
“在这样的社会氛围里，最终讲究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想办法捂住别讲。这种习性最终沉淀在文化里，就是缺少批判而过多的阿谀。但如同皇帝的新衣一样，大家都不开口，也无法掩盖皇帝在裸奔这个事实。”
“所以，我当时给这个电影提出的意见，就是把反派的身份设定为美国的高层。反正不管是fbi的还是cia的甚至是副总统之流都无所谓，这个事情是编剧的烦恼。”
李姝影瞪大了眼睛：“啊？大反派是高层？你提出这种馊主意没被甲方爸爸一顿毒打？”
“为什么要毒打？”
“还问为什么？”李姝影都觉得眩晕了：“人家美国的要求，是宣传美国的正面形象，打造国际上的好名声。你这个主意倒好，直接把反派帽子扣人美国高层头上了。这种剧情出来，电影播出之后，不就等于宣传美国的高层以及导致这种黑幕出现的体制有问题吗？这不是裸的抹黑是什么？”
“呵呵。”秦瑄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冷笑，总之意义不明的干笑两声后说：“所以说，你这种就是典型的东方思维。谁告诉你，揭露黑幕就等于给抹黑了？”
“难道不是吗？”
秦瑄摇摇头：“有的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妙。牵着不走踢着倒退，跟倔驴一样。所以，我们研究心理学的就有办法从侧面植入一些心理暗示。”
“首先，这个电影虽然揭露了的黑幕，出现了高层的腐化堕落官员。但是主角的不屈抗争，不揭露黑幕誓不罢休的精神，给观众传递了第一层的心理暗示——美国的大众是不乏正义精神的。”
“其次，电影里反派会给主角设置层层困难。但是实际上，一些知情者或明或暗的给主角提供帮助，让他避开致命危险并且层层接近真相，给观众传递了第二层心理暗示——美国的大众是同情正义者唾弃黑暗势力，是善良的。”
“最后，反派的阴谋被揭露，然后被司法机关绳之于法。他们的阴谋经过正义的媒体传播，得以昭告天下真相大白。这就传递出了最关键的第三层心理暗示——美国的体制也许不会完美，但是他们的黑幕可以被挑战，正义迟早会胜利，这就是美国的制度有着强大的自我净化能力。所以这个地方虽然不完美，但是比世界上那些说自己过失都不允许甚至被严厉打击的地方，显得真实可爱得多。”
“通过这三层不断加强的心理暗示，一个民主自由富足并且体制充满希望的美国形象，就在电影中建立起来了。你仔细回想一下美国好莱坞的现代动作大片，是不是都频繁使用这种套路？”
李姝影回忆了一下，猛然发觉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在美国好莱坞的影视当中，让高层当反派背黑锅的，还真的不少。但是这些影片从来不会因为说了这些的负面，就被封杀得一干二净，反而是大张旗鼓的在全世界传播，并且建立了相当正面的美国形象。
相比之下，那些绝不允许影视内容出现国家和负面的地区，通过影视作品在全球范围内打造自己形象与软实力，就显得相当不靠谱了。
秦瑄说完这一通案例，继续坐回了他的办公椅：“现在你明白了社会心理学的作用，知道了是怎么影响受众思维和决策的，就应该知道洗脑和操控之类的词汇并不是什么负面词汇。”
“虽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经常说咱们东方国家这个洗脑那个控制，其实仗着的不过是他们的洗脑和操控手段比较高级，已经可以通过大型传媒集团，以及他们的影视文化作品来进行潜移默化的洗脑操控罢了。”
李姝影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那么现实的美国呢？是不是真的这样制度可以自我净化，人民充满争议？”
秦瑄斜了李姝影一眼：“广告就是广告，你别当真。在美国，混到了权力的高层，加入了那个精英生态圈子，法律不法律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发动战争，也可以发了利益挑动民众分裂，甚至可以为了利益暗杀自己的总统。什么真相大白制度净化，那是忽悠老百姓的套路罢了。”
听到秦瑄这么一说，李姝影也是好一阵无语。
“好啦，现在回归到我们的问题。”秦瑄语调有点轻松下来的感觉：“全面执行潘多拉计划，将各种先进的社会心理学手段应用在咱们的网络游戏以及其他的网络内容当中，将会用非常恐怖的速度为我们滚动财富。这个赚钱的速度，相信会远远的超出你的想象。”
“而有了这笔财富，我们不管是应对猎雕互动还是韩国的轰鸣道公司，都将游刃有余，这次一年半后的危机也就无足挂齿。与此同时，我们经过一年多到两年的积累，潘多拉计划将会带我们登上中国互联网企业的权力巅峰，成为桌子上的棋手，有资格在这一轮新的社会财富分配中占据有利的位置，实现我们两个人的梦想，你意下如何？”
听到秦瑄的话，李姝影也仿佛看到了大宏王朝冲出长江中游的临江省，在北上广深杭这些这些互联网发达城市，纷纷开设了自己的分子公司，收购了一个又一个有前途的互联网企业，最终建立起一个有国际影响力的互联网科技帝国……
这种前景，让李姝影也禁不住犹豫了一下——父亲和哥哥，有没有想过大宏王朝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这条通往王座之路，虽然遍布着很多人的鲜血，但是王座毕竟是诱人的。
但是，李姝影最终还是摇头：“不，这不是我想要的路，我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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