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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时生相伴的第七年。
许蘩从未有过婚姻的危机感。
由于一直按时归家的男人,回来的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是喝的微醺。
听老秦说是去见什么人。
可许蘩想不到会是谁。
已经过了11点,男人还没有回来,许蘩来到儿子陆畔的房间,检查他有没有踢被子,好家伙睡觉四脚八叉的横着睡,一张大床360度旋转。
七岁的陆畔已经上二年级,家长会她都会去学校参加,看着他在讲台上演讲,漂亮的脸蛋,还有那眼中的自信完全遗传了陆时生的基因。
随着孩子长大,他骨子里想见到光明的越来越强烈,许蘩不傻,知道他很多次摩挲着陆畔的脸,微笑着问她,这孩子更像谁,鼻子像谁,眼睛像谁,许蘩一一的回答,渐渐地眼眶湿润。
抱着他,在这冷清的房间幽幽呜咽。
陆时生的角膜没了,另一只先天性眼盲,这么多年随着医疗技术,她多希望能让他看见这个世界。
她愿意,给他一只眼,陪着他一起看着这个世界。
因为有他,她的人生才会开花结果。
她给陆畔盖好被子,淡淡的看了眼外面的黑夜,神色寂寥的回到自己卧室。
酒吧里,旋转式的彩灯闪烁着,耳边的摇滚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陆时生坐在偏暗的一角。
眼睛看的他垂下睫毛,喝了口白兰地,问“你约我出来,只是劝我离婚么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离婚。”
宋灵看着他,笑说“许蘩是有多好,让你一直舍不得,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你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在外面有什么男人。”
“信任。”
“什么”
“夫妻之间的信任是很重要,要是仅凭你一句无稽之谈,就怀疑她,这就不是爱了。”
宋灵目光沉下来,苦笑“爱啊,那你告诉我,你以前爱过我吗”
“没有。你是我妹妹,除此之外,任何感情都没有。”他言简意赅。
“真残忍的男人,偏偏我就没办法放弃你。”
“宋灵,以你的条件会有很好的男人对你好,我不适合,我这个已婚男人真不适合你。”
“时生,你对许蘩不过是一种对于儿时的依恋,甚至你自己都不懂自己心里想什么。”
陆时生抽了支烟,“你知道我想什么”
“你想要的是看到这个世界。”
“高估你了。并不完全是,我要得就是她,即使瞎一辈子,只要她在身边,我就可以撑下去。耽误了这么多天,你也是忙坏了,再说一句,放弃我这个已婚男人吧,外面有更好的男人值得你喜欢,不要被自己的私心杂念错过一段感情。”
宋灵立即站起身,大声喊了句“时生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也是可怜。”陆时生茫然的回头,目光深黑,弯了弯唇角,丢下两个字,拄着盲杖叫来秦斯成回去了。
许蘩是无人替代的存在,她点燃了他的情与欲,照亮他前方的道路。
隔日。
许蘩来到市里最好的医院,她来到眼科,将陆时生的病例交给外科主任。
冬日暖阳洒在她脸上,白的几近透明,她攥紧手指,轻声问“对于我先生的眼睛,可以换我的眼睛吗”
主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陆先生的病我们多年前已经在想办法,暂且不说这项工作有多费财力,就眼球移植手术而言,手术难度相当的大,目前全球成功的例子极少。这是换眼球不是角膜移植,,角膜移植现在国内普遍开展,但是眼球这种组织,太过冒险,我们不建议尝试,如果失败,救不了另一个的眼睛,你的眼睛也没办法回来。”
许蘩认真的望着他,说“没关系的,用我的眼睛直接试炼吧,用我的眼睛,一只不行,我有两只眼,我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拜托你主任,你也说过成功例子很少,那就是有人成功了,只要有01的希望,我都愿意一试,我什么都愿意接受。”
医生被她的眼神惊怔住,一时无言。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
许蘩回想起这么些年,他坐在阳台抬头沐浴阳光的样子,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他是那么不服输的想看到她跟孩子,也许只需要一眼,他就不会露出那种失落感。
最后在许蘩的决意下,医生无奈之下接收了她的请求。
回到家,许蘩吃饭的时候跟他说想检查身体。
他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蘩笑着给他跟陆畔夹菜,说“想给畔儿添个妹妹。”
陆畔一听,眉毛轻佻,只静静地看着许蘩,仿佛力求这句话的真假。
“怎么你不喜欢妹妹”
“喜欢,有妹妹可以帮我做作业。”
许蘩气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你这么欺负妹妹的吗你爸爸以前可是很喜欢妹妹的。”
陆时生一听,咳了几声,面无表情道“吃饭,不要乱讲。”
陆畔拖长调子,“哦原来这样啊。”
陆时生并不知道许蘩打的什么闷葫芦,吃过饭后说是想跟他生个孩子,给陆畔做个伴。
备孕前两人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才行。
他很排斥医院那种地方,许是生陆畔留下来的阴影。
他不确定道“你真的想生”
“你要不要吗你要是不喜欢孩子,那我不生了。我呢是个俗人,想要个女儿,凑个好字。”
“行,只要你想要,我们就生。”
许蘩微微一笑,抱住他,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你放心,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会有事。”
“好。”
一周后。
二人牵着手来到医院,在大门口便分开了。
许蘩已经跟医院的人都联系好了,手术不可拖延,需要抓紧时间。
每分每秒都是一个人的希望。
陆时生很配合医生的检查,他一度以为只是做个全身检查。
然而就在最后一项眼部检查后,医生给他注射了一支药水,他就昏昏欲睡的躺在病架上。
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正在手术台上的许蘩,看了眼被医生推进来的男人,她目光柔软似水,缓缓伸出手指握住他的,仿佛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这双手始终能识别他的温度,温热安心的。
她睁开眼睛,对主刀医生说“开始吧。”
或许这是一项不可赢的大冒险,或许她在跟时间争分夺秒,或许她正向天祈祷光明。
从此她会失去眼睛,但是她不后悔所做的决定。
只要陆时生能见到光芒,那才是她美好的幸福。
她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得到他最纯粹的爱情,永不衰败。
“陆时生,别怕。”
还有,我爱你。
爱你,此生已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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