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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举动是如此的突然,以致于刚开始她完全没反应,头脑有点空白,直到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他紧紧地搂着,承受着他的亲吻。
他抱着她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他的身体里。吻亦是霸道极了,几乎立刻就攫走了她的呼吸。两个人完全地贴在了一起,紧得她感觉到仿佛正有一颗心在两个人的中间砰砰地跳跃――也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
这是怎么了
上一次,他不是拒绝了她吗
这念头方模模糊糊地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便就被挤压了出去。
和他一起,不算只有三两日,也不是没有亲密过。
但好像还是头回,她感到他的拥抱和亲吻是如此的热切和缠绵,仿佛压抑了许久的什么东西突然间冲破了禁锢,汹涌而出。
对着如此热情的他,她完全不能招架,浑身很快便失了力气,变得软绵绵的,所有的思想也都抽离她而去,头脑再一次地陷入空白,到了后来,连是如何倒下去的都不知道。
茂密的半人高的草丛深处,充满了压断的草杆溢出来的草汁的清香。周围草叶随风摇荡,oo,如风在轻轻吟唱。而男子那夹杂着越来越浓烈的情动和欲望的亲吻,也几乎就要将她溺毙了
正当她昏昏沉沉之际,忽然,耳中随风飘入了一阵呼唤的声音。
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是他的侍卫张霆和沈乔找了过来
呼声越来越近,最近的时候,似就响荡在这片坡地的附近,随后那声音又渐渐地远去,消失在了耳畔。
他停住了,脸压在她的鬓侧,良久,慢慢地动了一下。接着,菩珠听到他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问“你要回吗”
他的嗓音又粗又哑,充满了压抑的感觉。
她的心跳依然还是很快,有些不敢望他的眼睛,垂着眸,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他仿佛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从她身上翻了下去,但没立刻起身,而是继续仰面,卧在她近旁的草丛地里,闭目一动不动,似在平着他的呼吸。
片刻之后,他终于起了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帮她一片片地捡去沾在头发和衣上的草叶,清理干净之后,牵她手回到坡上,和方才来寻他们的随从遇到了一处。
张沈二人松了口气,解释说,方才迟迟不见秦王和王妃归来,坐骑游荡,不放心,故寻了过来。
菩珠没说话,只听李玄度道“方才见到这边风景不错,随意闲走了几步。无事了,回吧”
随从应是,很快将二人的坐骑引来。
或是来时骑马有些累,菩珠此刻竟觉还是脚软,这回上马,动作便不似早上出发那般利索。一足踩上马镫,要抬起另腿,腿却微微发软,身子便迟滞了一下,这时,腰身被一双手轻轻托住了。
她回头。
“还骑得动吗若乏了,我带你回。”他站在她的身后,仰面望着她道。
菩珠瞄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张沈二人,轻咬了下唇,摇了摇头,顺着他的托举,自己坐上了马背。
他仿佛微微失望,但也未再多说,自己也上马后,掉头返程。
回来的路上,他和她并驾齐驱,不止如此,行在路上,菩珠留意到他还时不时看自己一眼。
她的感觉是
撞见了野驴之后,一切突然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在傍晚时分回到坞堡的。下马之后,他依然紧紧地伴她身旁,和她一道入内,但入了大门没几步,便就停了脚步。
刚被升为左司马的张石山等了他颇久,见他终于回了,疾步上前,向他禀告说,有几户原本为了避难也逃进深山的乌垒居民现在想出来在附近重新落脚,获得他们的庇护,请求都护的许可。
李玄度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望着跟他停下似在等着他的菩珠,立刻点头“准了你派几个人助他们落脚便是。往后类似之事,你照制自己看着处置,不必特意告我。”
张石山领命而去。
李玄度正要陪她继续往里,一个名叫丁寿的候长又来请示,道坞堡之后有片从前的屯兵留下的鲁。拟清理出来重新夯地修整,往后士卒空闲下来,便有击鞠之地,既可娱乐,亦能锻炼,有利作战,请求都护批准。
李玄度亦准了,打发走人,伴着菩珠再往里去。谁知没走两步,又来一人,说上术国发来的几车粮草快要到了,押车的是名贵族将军,问如何招待。
这本是叶霄之事,但他今日一天都不见人影,下头的人只能来请示都护了。
菩珠知他一时是脱不开身了,便不再等他,迈步自己朝里走去。
李玄度目送那抹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门里,只能先去安排事情。
菩珠回到住的地方,略作休息,吃了点晚膳,便去沐浴。
浴桶里盛着温水,她在里头浸泡着身子,待消去今日外出带来的疲劳,想出来了,却迟迟不见阿姆给她送进衣裳,于是开口唤她,唤了几声,依然不闻动静,只好自己爬了出来,擦了擦身上的水,拿起一件方才脱下的衣衫,草草遮住胸和腰腹之下,随即朝外走去,抬头便见门帘外影影绰绰有个人影,以为是阿姆,撒娇“阿姆,你方才怎不理我”
她掀开帘,抬眼,话语停歇,一时定住。
帘后确实有个人,却不是阿姆,而是李玄度。
他一掌握着她想穿的那件衣裳,站在帘后,无声无息。
显然他进来有些时候了,阿姆必是因他来,才出去了,难怪方才叫了也没人应。
但此刻还早,刚掌灯不久,菩珠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和他不是没有相对裸裎过,她的身子上上下下,早被他给看过了。
但自从那夜他拒了她之后,二人便相互守礼,虽每晚同床而眠,衣服却从来都是穿得好好的。
此刻这样
她微微耳热,正想后退,先躲回到浴房里,忽听他低低地道“别走。”
她一愣,双足便如生根在地,再也迈不动了,眼睁睁看着他伸手将她手中攥着的衣衫慢慢地抽了出去。
她用来蔽体的衣,便如此,一寸寸地被抽走,她亦一寸寸地露出了原本想要遮掩的身子。
衣裳最后完全被抽走,她手中空了,全身上下,玉骨冰肌,再无任何遮掩,完完全全,显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目光无比晦暗。
她战栗了起来,忍不住抬起双臂,想遮掩羞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只方才抽走了衣裳的手跟着,轻轻挪开了她徒劳地挡在身前的玉臂,令她露出了她那日渐饱满的漂亮的身段。
他的目光巡了片刻,缓缓低头,在她柔软的胸口上落下了温柔的一吻,接着抖开他手中的衣裳,裹住了她的身子,随即附唇到了她的耳边,用低哑的声音道“你不是想学防身术吗晚上我无事,哪里也不去了。我教你。”
嗯,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教了她那么几下。但很快,教着,教着,他把她教到了床上。
那张可怜的还没更换的不是特别牢固的床无法支撑这般的力道,不断地发出吱呀异响,弄得她简直无心于他正对她做的事。怕它万一倒塌,又怕这异响被外面的人听到。一阵紧张,竟惹得他再也把持不住,很快便就告终。
喘息稍定,菩珠闭着眼睛,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一幕,想起他当时附和自己说“是啊,太快了”时的一幕,两相对比,实在忍不住了,扭过脸,极力不让他发觉她在暗笑。但不幸,还是很快就被他觉察了。
他的手捏住了她的面颊,将她脑袋强行转了过来,盯着她。
菩珠心知他必猜到了她为何发笑,顿觉不妙,慌忙辩解,叫他莫要想歪,她不是在笑他。可怜她越是解释,他脸色越黑,最后一言不发,沉面将她从那张令他无法尽兴的床上抱了下去,直接放在屋中那张傍晚用水擦得干干净净的地席上,效着白日所见的一幕,竟肆意调弄,惹她低低娇呼,挣扎扭头,叱他无耻,神态似嗔似媚动人无比,他自是更不肯轻易放过了,咬着牙一心征服,一时你来我往,春意无边,但见蜡炬寸寸短去,夜渐渐深沉,到了下半夜,李玄度方尽了兴,仰在她的身边,和她并头卧眠,沉沉地睡了过去。
菩珠也早就累坏了,但却还是有点舍不得就此睡去的感觉。
她一个人,悄悄地体味这被他用手臂搂着,以久违了的亲密姿势蜷卧在他怀中的感觉
她骗不了自己,她其实很是喜欢。就好像她其实也喜欢和他做今夜的种种亲密之事,喜欢他因为自己而得到满足。
他因她得到满足,她就也感到更加满足了。
她猜测他今日突然对她改了态度,白天偶遇的那一幕,或是个中诱因。
当时他抱着她,将她压倒亲吻,她便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正常男子久旷,有纾解之需,再正常不过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个晚上,因了他的异常热情,她感到很是满足,也很是快活。
他应当也是如此。
既彼此契合,相互满意,那便最好不过。从前种种不快,又何必执着,自寻烦恼
菩珠往身边这熟睡的男子怀里再靠了靠,和他更加紧地靠在一起,方慢慢闭上眼睛,亦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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