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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小月小巷的尽头闪着耀眼刺目的亮光,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阳光太满了,满得能包住了整个小巷,流动的光线起起伏伏,连成波光粼粼的水面。俞月的身边围绕着无数个迷幻的光晕,明明灭灭地跳动着,好像在催促她快走快走。
记得吗我们要去游乐园。
朋友的声音。
是了,今天她要和朋友出去玩,为此她还专门换上了一套漂亮的水手服。
除此之外,她好像应该记住更重要的事,俞月头疼欲裂,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她的胸口上,重得透不过气。
要迟到了,朋友过来拖着她的手腕走。
朋友力气很大,脚步很快,背影挺直而峻厉,没带一点人情味。
俞月始终见不到她的正脸,从后头往过去,俞月只能看到她的脖颈和四分之一的侧脸,朋友的正面始终隐匿在亮光中,堆满了杂乱无章的线条,那一定是阳光太饱满的缘故。
俞月被她拖着走,不长的小巷走着走着,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别走
声音很大,夹杂着哭泣,是从一条岔路传出来的。俞月转头望进去,里面是幽黑一片,任何光探进去都不能发亮,与其说那是一条路,不如说那是一口井,吞噬所有的光明。
俞月停下来了,那个声音让她在意。幽暗的岔路没再传出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静得让人感觉到绝望。
拉着她的手的力气丝毫不减,不容任何耽搁,快走快走,朋友说。
俞月恍惚地跟着她走。
迎面出现一个小布偶,样子很像瞿溪川,短短的手短短的腿,埋头哭着和她擦肩而过,俞月回头看去,小布偶消失在黑暗的小巷中。
俞月再一次停下了。
快走快走,这一次,朋友是发狠地拖着她往光亮处走。
俞月不得不继续走。
俞月是在一张白色的床上醒来的,四周都是封闭的,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墙上有一大坨颜料糊在上面,毫无美感。空气中飘散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人作呕。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是一圈一圈的红痕,在白胶布的紧缚下留下来的,身上是一件病号服。俞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有一点疼痛。
她想起来了,自己出了车祸,那么照理说这里就是医院了,只是这一间单人病房好奇怪,闷得令人压抑,俞月非常不喜欢。
一个护士开门进来,看见她醒过来,慌张地调转过头跑出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带着几个男护工匆匆走进来。
医生没对让男护工压紧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为什么要怎么做俞月很不舒服,她的身体微微挣扎,手臂就会被禁锢得更紧。
医生的手撑开她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进去,俞月眼前一片光亮,刺眼,刺眼得让她想流眼泪,俞月心里的恐慌急剧增长。
紧接着,医生脱口而出无数个专业术语,长长的英文单词就像另一种陌生语言,俞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医生终于检查完毕,示意护工可以放开她。俞月的身子马上往后缩,这些人还要对她做什么
一个画板和一只彩笔被递到俞月的面前,医生用英语跟她说“俞小姐,请您画一幅画好吗”
为什么要画画俞月低头松了松手腕,戒备地看着周围人,抿紧嘴不说话。
护士以为她听不懂,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将医生的话翻译一遍。
俞月还是没接画板,而是反问道“是谁送我进来的,我什么时候能走”
“只要您画完这一幅画,我们会通知您的弟弟来接您的。”
“你是说瞿溪川把我送进来的”
“我们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我们可以告诉你的是,医生会从画里来评定您的精神状态。如果您的精神状态健康,出院手续马上能办好,所以请您务必认真对待。”
在这种情况下,顺从比反抗来的有效。俞月犹豫的接过画笔,想了想,画了一个瞿溪川小布偶,它黑暗的小巷中走出来,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与她梦中所见的情景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俞月画好之后交给医生,医生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逃过俞月的眼睛。
她画的画很奇怪吗
医生对她说了几句安抚性的话,让她好好休息,别担心太多,然后就带着护工都出去了,门也关上了。
又留下俞月一个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俞月完全搞不清楚。
隔日。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不苟言笑的面容,肩宽腿长的身材,目测比她高一个头不止。
俞月讶异“溪川”成熟版的瞿溪川。
“我知道你会来的。”
会来,而不是回来也不是醒来。只是在这档口,俞月没有注意到其中细微的差别。
“姐姐,我们回家。”瞿溪川慢慢地走进,语气微微颤抖着,他拼命抑制住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唯恐吓到她。
俞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额你长得好高。”夸他长得高总该没错吧。
瞿溪川的脚步顿住,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阴戾在他的眉角间浮现,却很快换上了一个儒雅得过分讨好的笑“那是因为姐姐睡了很久。”
太不像她认识的瞿溪川了,这样的的瞿溪川对俞月而言实在太陌生了。
俞月压住心中的陌生感,问道“我究竟睡不,是昏迷了多久”一两年三四年五六年七年八年到底得多久才能让瞿溪川长这么高。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中闪着熠熠的光,仿佛等到了救赎“很久,久到我都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不过,姐姐还是来了,而且还很健康。”从身体到心灵都很健康,干净得不像话,他简直不能移开一刻视线,只想牢牢地黏住她。
“是是吗”俞月的心里有些异样,她居然想把手从瞿溪川的触碰中抽离出来,他也让她感到不舒服了。是因为他长大的缘故,还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个病房的缘故
瞿溪川松开了她,对她说“我去办出院手续,你在这里换上病号服,衣服助理马上会你送来的,好吗”
俞月傻傻地点头。
好像他以前养的一只猫,乖乖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瞿溪川伸手想拍拍她的头,俞月却下意识地躲了过去。
两人都愣住了。
瞿溪川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笑容不变“那我去了。”
“嗯。”俞月答到。
瞿溪川走了,一个助理给她送来一件衣服,白色长裙缀着花边蕾丝,俞月曾经在她的噩梦里见过,那噩梦太可怕了,以至于她记到现在。
一只黑猫的各个部分被切割,然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身边、挂在她身上,污血把白色长裙都染红了那种感觉非常真实、非常可怖,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巧合,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俞月努力忽视心中的异样感,换上了这条长裙,尽管她对这条裙子有种不小的排斥感。
瞿溪川办好了出院手续,带俞月出了医院。
瞿溪川开车,俞月坐在了黑车的副驾驶位上,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脑袋放空着高楼大厦、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以及成堆的外国人面孔,晃得她眼乱。
俞月转头问他“我们现在在哪一个国家”
“r国。”
r国,是有众多岛屿和广袤无垠的蓝天、一望无际的大海的地方。瞿溪川一直渴望去看海,在沙滩上能碎成无数蓝色星星的海,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多好。
在他身上找回和以前瞿溪川一样的相同点,让俞月的心踏实了些。果然,瞿溪川还是瞿溪川吧。
车子从人群拥挤的城市驶向长长的公路,最后到达干净的码头,几只海鸥在天空中盘旋,一个钓鱼的老人掰着面包屑扔到水中,海鸥有时叼到面包屑,有时叼到吃面包屑的鱼。
真是个悠闲的地方。
可是来这里干什么呢
“溪川,要捕鱼”
单单是这两个字,就让瞿溪川的心里涌出一股喜悦“不是。”
“要看海”
“不是。”
“那是”
“要回家。”瞿溪川公布了他的正确答案。
“回家”俞月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的,我买了一个岛,岛上有房子,我们要去搬那里住。”瞿溪川指着码头上拴着的游艇说,“我们要坐这个去。”
“船长在里面吗可以让他带我去船舱里参观参观吗”俞月欣喜地问。
“我就是船长,姐姐,这艘船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让姐姐进去船舱看的。”他什么都能满足她,除了她想要离开他身边这一条要求。
俞月想,在她不在的日子里,瞿溪川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会开船还克服了很多东西,比如不怕水,她可记得在理发店里瞿溪川洗头时被淹得惨兮兮的模样。
“好厉害。”俞月真心地夸奖到。
瞿溪川的眸子弯了弯,好像有点真实性了。对俞月来说,他此时的笑容比刚才要真实得多。
但还有一个问题。
俞月问道“你的工作怎么办,在岛上来回会很麻烦吧”
“姐姐,我有私人飞机,不会太麻烦的。而且,我昨天从z市连夜飞到这里来,姐姐,你总得让我休息几天当做度假吧。“
说得好有道理。
俞月点头,没问题了。
瞿溪川带着她登上了私人游艇,他顺手还拿起挂在挂钩上的草帽戴着俞月的头上,一位风流英俊的船长。
俞月的手抓着草帽的一角,双腿站在栏杆上眺望风景。
行驶的游艇溅起了白色的海浪,飞鱼在其间跳跃,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咸咸的海风吹起俞月的长发和白裙,将她在病房中的憋闷感冲淡了不少。
俞月还亲自上手了船轮,当然是在瞿溪川的辅导下,成了一名有悟性的学生。
到了。
瞿溪川将游艇停靠好,他们登上了小岛。
岛上有一栋两层高,自带游泳池的海景别墅,外面是一片私人沙滩,私人到什么程度呢就算你脱光了在外面走,也不用担心安全,有钱人买下这里当作亚当和夏娃最后的伊甸园。
唯有一点不算缺点的缺点,就是太新了,新到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仿佛这是主人家第一次来到这片美丽的海域。
但是这个猜疑在俞月看到配置齐全的家具后就消失了,你瞧,鞋柜、衣柜、洗漱台鞋子、衣服、牙膏牙刷洗脸巾全都配置齐全,怎么有人舍得空置这如仙境似的地方呢
是她太神经质了。
俞月进了房间,立马换下了那条白色长裙,换上黑t恤和牛仔裤,她对这条白裙始终有心里阴影。
现在,她终于能闲下来对着镜子安静地观察自己的相貌少女长大了也长开了,巴掌大的脸,玲珑有致的身材,模特一样的身高。就是没有血色,眼圈下一层发青,脸颊几乎没有一点肉,头发长短不一剪得乱糟糟,脸上有一种长期疲惫感。
也许是多年昏睡营养不足的缘故,补回来就好了。
不管怎样,接受现在的自己吧。
俞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
下楼,瞿溪川正在煮饭百合细米粥、炸馒头片、水煮蛋虚弱的人喝这些最好了。
和她以前煮的一样,可是他的厨艺不行,粥满得快溢出来了,他还在手忙脚乱地打转。厨房成了世界大战的战场了。
瞿溪川的厨艺多年没长进还下降了。
俞月赶紧上前接过勺子,利落地打理起来。战场上有了将军,一切变得井井有序。
于是,自此约定好了,饭由俞月来做,碗由瞿溪川来洗。
俞月发现,瞿溪川对甜品的要求极度渴望起来。
第一天,瞿溪川想吃枣泥糕,俞月做了。
第二天,瞿溪川想吃山楂条,俞月做了。
第三天,瞿溪川想吃桂花糕,俞月说现在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很难采到。隔天,一大袋新鲜饱满的桂花就送到俞月的面前,于是,瞿溪川如愿地吃到了桂花糕。
在某一天,瞿溪川递给她一大袋玻璃糖,说他做得好时,也需要奖励的。比如摸摸他的头,再递上一球玻璃糖之类的
俞月只得说服自己瞿溪川变得爱撒娇了,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
在岛上的这段日子是悠闲而轻松的。
但慢慢的,俞月发现不对劲了,比如瞿溪川说游艇坏了,暂时不能行。岛上的信号不好,不能接收到电视节目。岛上的网络不好,不能上网,可她有一次却瞄见他连网在处理邮件。
再比如,瞿溪川能做而俞月不能做的事在无对方的陪伴下搭乘私人飞机、在无对方的陪伴下报纸报刊、在无对方的陪伴下随意跟过往船支打招呼,这些事情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却在细节中处处提现,理由是为了她好或为了安全性。
有一次,俞月提议请一些好友来岛上聚会,才说道萧明睿时,瞿溪川的眉头一皱,低低地咒骂了几句脏话,俞月诧异非凡,瞿溪川和萧明睿的关系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
接着,瞿溪川用儒雅的态度,礼貌周全的进行道歉,他用压力太大的理由搪塞过去,声称完全不关萧明睿这个人的事,他与他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那宴会呢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后天拖大后天,拖了一个星期后彻底没影了。
俞月开始感觉到自己被隔绝起来了,但愿这是她的错觉。
真正的爆发是在浴室里,她脱衣服的时候看见头顶上的灯光深浅不一,伸手一揭,她发现了一个非常细微精妙的小摄像头。而后,她又在床上、沙发、厨房、换衣镜前发现了多个微型摄像头。
俞月爆发了,站在她面前的瞿溪川不是她原来认识的瞿溪川。
而瞿溪川拿出一份长长的英文资料,在她面前坦白,他装摄像头只是为了俞月的安全着想,他说她是患上了一种病,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失忆、昏迷、甚至濒临死亡的状态,他带她来这里,就是再也忍受不住医院对她进行的封闭式治疗。
他甚至向俞月坦白,其实她在两年前就已经醒了。但由于车祸的后遗症,这个病一直反反复复,为了让她信服,瞿溪川还亮出了监控的证据,俞月对视频中女人的行为毫无印象。
瞿溪川将长长的英文病历,贴心地附上中文翻译递给俞月研究。俞月研究了两天,得到了一个结论他说的事实似是而非的正确。虽然因为这一件事,她对他的信任值从百分之九十降到百分之六十五,但总体上是相信他的回答。
她要求瞿溪川卸去私密地方的摄像头,可保留公共局域的摄像头,她会尽量待在瞿溪川看得见的地方。
瞿溪川答应了。
事情看似和平解决,实则在两人的关系中留下不可粘合的裂痕。
瞿溪川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萧明睿的婚礼,他要和小白花女主角结婚了。男女主结合这种大事,依据世界意志的尿性,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管你有没有网、管你有没有报纸,反正有非常多合理的手段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知道。
因为铁憨憨男主角向女主角许诺,要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见证楚雪蝶小白花的幸福。俞月也看到他们的结婚照萧明睿坐在轮椅上,笑得一脸邪魅狂狷。
萧明睿的结局是骚断腿,与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结局
这结局
不就是书中的原结局吗
这不是她原来穿的世界
不是
俞月最后的确认是说服瞿溪川让她打一个电话,以便自己对萧明睿彻底死心,瞿溪川答应了。
俞月这一通联线电话,先被小白花一阵诉苦,再被萧母一阵骂,最后被萧明睿一阵怼。剧情走到现在,以瞿雨月恶毒女配的结局,肯定是声名狼藉了。
俞月彻底认栽了。
她只有一点想不通,就是瞿溪川对瞿雨月的态度,不应该是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吗怎么会在这里和她虚与委蛇还知道她会做糕点、会画画她也是因为以上的种种疑点才错信了那张假病历。
不管了,她得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以后慢慢想。
俞月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她刚踏出第一步,瞿溪川就识别出来了。
俞月拿着一把菜刀和他僵持。
可他一点都不怕,径直地走近,握住她拿着菜刀的手腕,将她逼至墙角“姐姐知道了是不是。”声音喑哑,有些颤抖,那是一种万念俱灭,无所期待的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俞月撇开头,不想去看他的脸“知知道什么啊。”这种程度的装傻本事实在不高明。
“知道我不是姐姐疼爱的瞿溪川,我是无人心疼的瞿溪川啊。”他的力用得更大,她拿着菜刀的右手被扣紧在墙上。瞿溪川低头与她越来越近,就快要触到俞月的脖颈。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俞月和他打着商量。
“放开你”瞿溪川冷笑一声,“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多年以前放开了你。”
俞月的心咯噔了一下。
只听见他接着说道“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梦见过姐姐,进瞿宅的第一天起,我就希望姐姐像个女侠一样出现保护我,可是姐姐没有来。很像很像姐姐模样的瞿雨月只会欺辱我,用那种看苍蝇臭虫一般无二的眼神看着我。”
“被他们逼着吃花生全身过敏的时候,我希望姐姐出现,可是姐姐没有来。”
“被他们拳打脚踢弄折肋骨时,我希望姐姐出现,姐姐没有来。”
“被他们随意栽赃嫁祸时,希望姐姐出现,姐姐也没有来。”
“我想吃姐姐做的细米粥、想吃姐姐做的枣泥糕、山楂条、桂花糕却是求而不得,我不明白梦中的姐姐,为什么和现实中的瞿雨月差别这么大明明在梦中她会保护我,会给我做好吃的,会和我开玩笑,为什么在现实中通通没有”
俞月欲言又止。
瞿溪川“我等啊等,忍耐啊忍耐,等来的不是姐姐,却是瞿雨月弄死我的猫,她用有毒的耗子喂它,等我发现时,我的猫已经七窍流血死在垃圾桶里了。”
“那是我最后的慰籍,但瞿雨月夺去了它,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俞月流着泪摇头。
“我把它切碎了,一点一点地还给瞿雨月。但是,我发现,姐姐来了。一定是我的猫带来了你,它把你拖到我身边来了。”他的眼睛逐渐变得痴狂。
俞月愣住,只是流泪地看着他。
瞿溪川轻轻抚上她哭红的眼,水漫漫地溢满眼眶“这样好看动人的眼睛,一定不是属于原来的瞿雨月,它只属于你,我的姐姐。所以我知道你来了。可是,我太不小心了,这样珍贵的宝物竟然不懂得好好藏起来,一场车祸又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我疯了一样地找你,我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我的姐姐,他们都以为我是疯子,构想出一个不存在的人物。瞿雨月也是这样认为,于是我把瞿雨月当成疯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治疗,就是希望姐姐能在回来。”
“姐姐,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你,等到了你的画,你做的菜、你做的点心”
“姐姐,你能对梦中的我那样好,为什么不能一样的对待我。”
如果我从不配得到,为何又要让我憧憬。
如果我从不配拥有,又为何让我心生渴望。
难道我就不配得到救赎了吗
“姐姐,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俞月喉咙发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哭个不停。薛定谔的猫,改变原有的世界线,只会生出另一个平行时空,跟漫威多个宇宙是一样的道理。只能创造,不能改变,一旦你试图改变,就会出现一条新的分支。
“姐姐,我很可怜吧。”瞿溪川在哀求。
“姐姐,可怜可怜我,不走好吗”
姐姐,姐姐瞿溪川埋在她的脖颈上,湿湿的脸渍染了她的肩。
不知道哭了多久,俞月哭累了,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睡过去。
两人好像缠绕在一起的藤。
“医生医生你快来,她的心跳出现奇怪的反应了。”
俞月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很多声音在她的耳边吵。
“准备好手术用的仪器。”
“病人的心跳反应越来越快了。”
“这将是一个奇迹。”
“拜托拜托,瞿雨月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俞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萧明睿的俊脸放大在眼前“醒了醒了”
“萧萧明睿”
“你知道你躺了多久吗”
“多久”
萧明睿比出三个手指头,用极具夸张的语气说“三年”
“什么三年。”俞月不可思议地说,“我真的睡了整整三年,从来没醒来过吗”
“当然没有,你都成了植物人还怎么醒来”萧明睿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还有,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哭了。”
“我哭了”
“你当然哭了,还哭得怎么伤心,脸上哭得全是水。”萧明睿说,“把我都吓了一跳,赶紧叫来医生。没想到,你就这样醒了”
俞月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脸,湿湿的。
萧明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就说嘛,我们是特殊的穿运气一定非比寻常的好,不会轻易gg的。我果然猜对了,太好了太好了”
俞月任凭他讲,瞳孔焦距渐渐涣散了,脸上的泪一点点地变干她好像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平行时空的设定,两个瞿溪川关于瞿雨月的记忆部分相互影响,所以瞿溪川才一直很害怕瞿雨月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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