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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的假酒期还在继续,情绪波动的时常叫人莫名其妙,比如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想吃大棚里种的草莓,然而现在是夏季,他们这个城市,就算有草莓,也没有大棚里种的草莓。
申屠川试图拿其他草莓骗过她,然而还是被她刁钻的尝了出来,最后道了三天的歉,她眼里那点泪花花才算消失。
又有一次,她看到申屠川跟女下属说话,回家就食欲减半了,吓得申屠川差点连公司都不去了,就为了让她放心。
孕期也就刚六个月,申屠川就觉得自己身心俱疲了,连占有欲什么的都顾不上了,只希望她的注意力能稍微转移,别总揪出一点奇怪的事哭个不停。
又是一次做心理咨询,牧与之惊讶:“你最近怎么了?情绪很糟糕吗?”
“……没有,就是有点累。”申屠川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那是昨夜季听突然想看电影,自己陪了一整夜才留下的。
牧与之看了一眼他身后:“季听呢?”
“在家睡觉。”申屠川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牧与之失笑:“你睡会儿再回去吧。”
“不行,她如果醒了没看到我,会哭的,”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她最近一直睡眠不好,也会无缘无故的哭,虽然以前也这样,但没有现在这么夸张,我是不是该带她来心理咨询?”
“听起来像是产前抑郁,你过两天带她来一趟吧。”牧与之缓缓道。
申屠川一听都抑郁了,脸色当即不好了:“那还等什么,下午我就带她过来。”说完扭头就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牧与之:“……”
申屠川回到家后,季听还没醒,躺在床上睡得很安静,一点都不像醒着时折腾人的样子。她穿着柔软宽大的睡衣,将已经隆起的小腹盖得严严实实,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是光彩照人。
他们没有做性别鉴定,但申屠川查了很多资料,都说季听现在的症状像是要生女儿。他其实对男孩女孩都不太在意,但觉得如果能有一个像季听一样的小姑娘做女儿,应该是很幸福的事。
一想到女儿和季听同时朝自己扑来的模样,申屠川的唇角就噙着笑意,眼底全是幸福和满足感。他静静的坐在季听身边,直到她突然惊醒,才立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季听愣了半天,才喃喃一句:“他好像踢我了。”
申屠川顿时皱眉,对小朋友的喜欢减少一分:“他太坏了。”
“还在踢,你摸摸。”季听说着,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的肚子上,他手抚上的一瞬间,肚皮明显的动了一下,这下申屠川瞬间僵住了。
季听突然心生感动,眼角泛着泪花道:“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在感应到你的时候动。”
“……是吗?”那就把减少的一分喜欢给加上吧,看在他那么喜欢自己的份上。
季听笑笑,拭去眼角的泪,握着申屠川的手问他咨询的情况,申屠川一一说完,想了想道:“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下午带你去牧与之那里吧,叫他仔细说一下,刚好带你出去散散心。”
说完怕季听担心,他又补充一句:“应该是整体还在好转,你别怕。”
“嗯,好。”
虽然季听自从怀孕就整个都不太正常,但关于申屠川身体的事却是从来不含糊的,虽然听到他说在好转,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找牧与之问问。
两个人吃过午饭,又一同去补了会儿眠,这才往牧与之那去。
牧与之刚接待完两个病人,连口气都没喘匀,这俩人就精神焕发的来了,他无语一瞬:“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
“我的病情,你跟听听说吧。”申屠川暗示的看他一眼,全然忽略了他的话。
牧与之秒懂,然后问了句:“我能先吃口饭吗?”
“不能,她出来久了会累,速战速决。”申屠川一口回绝。
牧与之嘴角抽了抽,还未开口说话,季听就先哽咽开口了:“让他先吃饭吧,牧医生为了你的事没少操心,真是太辛苦了,医生真是个伟大的职业,希望所有人都能善待医生。”
“……我突然觉得还不饿,来我们聊聊。”牧与之说完,请季听到隔壁诊疗室去了。
一个小时后,季听眼泪汪汪的出来了,申屠川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做什么都不容易,现在心理医生连病人家属都要关心,太难了。”季听叹了声气。
申屠川:“……”他大概已经知道牧与之是怎么跟她解释的了。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申屠川难得给她买了个冰淇淋球,季听顿时把牧与之的不容易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的吃她那点冰淇淋。
牧与之把申屠川叫到了一旁,小声的嘀咕道:“她目前还算不上抑郁,可能有点没安全感。”
“没安全感?怎么会?我一直在努力对她好。”申屠川蹙眉。
牧与之看了一眼季听的方向,见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抿冰淇淋,便放心道:“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本来就身处弱势,不管是职场还是现实生活,都在承担难以想象的压力,稍微不注意,可能就会产生巨大的恐慌感。”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在好转,让她误以为我不够在意她了?”申屠川的眉头皱得更深。
牧与之眼看他要往危险的地方想,急忙制止道:“你想多了!她本心肯定是希望你能尽快痊愈,如果你因为她停止治疗的话,她肯定会责怪自己,从而压力更大。”
申屠川只得放弃这种想法。
牧与之捏了把汗,只觉得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跟申屠川聊天。他想了想,干脆直接道:“与其想些歪门邪道,不如来点实际的,她心里高兴了,自然就把压力给忘了。”
“怎么让她高兴?”申屠川没想到,自己也有咨询牧与之这个问题的一天。
牧与之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带她吃带她玩,上班的时候也带她去办公室,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而最重要的,就是给人家一个婚礼啊!”
申屠川一愣。
“我问你,你跟她求过婚没?说过要给她一个婚礼没有?”牧与之眯起眼睛。
申屠川沉默了。他之前倒是求过一次婚,但她说就这么答应他太便宜他了,因此这事就算了,之后他也有想过要求婚,但很快她就怀孕了,然后自己就开始照顾孕妇,这事就一直放在了心里。
“虽然季听是个不计较的好女孩,但是普通人有的东西,她心里肯定也是想要的,你可倒好,人家都怀六个月了,你还不打算求婚,人家能有安全感?压力能不大?”
牧与之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申屠川静了许久,总算看向了沙发上的季听,恰好季听这个时候跟他对视,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
半晌,季听小声的问:“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不能再吃了。”
“……”
季听看一眼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纸盒,委屈的闭上了嘴。虽然申屠川一直很惯着她,想要什么基本都会给,但冰淇淋这种东西,却是把控得很严,孕妇体温又高,她每次都馋得不行,却很难吃到。
……连个冰淇淋都不给吃,还好意思说爱她。季听一想到这件事,就心酸得想哭。
“走了,前天你不是想吃板栗,我带你去买。”
“好。”季听急忙站起来,完全忘了冰淇淋的事。
两个人从牧与之那里出来,就一起去逛街了,申屠川有意无意的扫她一眼,半晌才淡淡问道:“你觉得哪种求婚方式更好?”
“你要跟我求婚吗?”季听问。
申屠川顿了一下:“是不是不该问你?”好像女生都希望求婚是未知的惊喜,他这样一来不就全暴露了?
季听笑了起来:“你怎么求我都喜欢,别太敷衍就好。”
“那郑重点?”申屠川又问。
季听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好累。”郑重的肯定要花很多钱,还要请很多朋友来见证,可是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想见别人,但如果不请朋友就他们两个,钱不就白花了?
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不能敷衍也不能郑重,这个要求听起来简直比所有甲方都恐怖,申屠川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案。他本来想请一个专业团队,后来在查资料的时候被季听看到,季听愣是眼泪汪汪了半个小时,说他拿钱敷衍自己,他只好作罢。
现在季听已经知道他要求婚的事了,他干脆也不瞒着了,每想到一个方法就去问她,结果每次都被拒绝。
在拒绝与被拒绝中,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季听怀孕七个月了,每过一天肚子就会大一点,她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一片一片的暗沉,整个人也开始发肿。
在某个清晨,她起床洗漱时,盯着镜子里那张脸许久,愣是没看出对方是谁。
申屠川在外面迟迟等不到她,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她对着镜子发呆,顿了一下后从背后抱住她:“看什么呢?”
“好丑。”季听平静道,这次眼眶并没有红。
然而申屠川却知道,她这回受的打击比任何时候都多。沉默半晌后,他看着镜子里圆润了些、但依然漂亮的小姑娘说:“不丑,特别好看。”
季听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回到床上躺下,申屠川跟出来时,就看到她的肩膀在小幅度的抽动。
其实真的不丑,她的五官依然出彩,只是下颌稍微圆了些,身上宽大的衣服和隆起的肚子,暂时使她的身材走样,可严格说起来,仍然比普通人要好看得多。
申屠川静了片刻,到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有两个多月。”
“万一不好了怎么办?”季听的声音带了点轻微的哭腔,“我看新闻上,好多女性生完孩子肚子都很难恢复,还有一些会腹肌分离什么的,我觉得我也会的……”
“你不会。”申屠川已经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
季听沉默许久,似乎冷静了些,她坐起来看着申屠川的眼睛:“如果我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等你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不再眼睛里都是我,还是会喜欢丑了的我?”
“会。”
季听和他对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信没信,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她睡着之后,申屠川陪了她很久,这才转身出去,叫管家准备了一些高热量的食物。
这天起他没有再健身,也会刻意在上班时加餐,夜里十一二点趁她睡觉的时候,还会吃高糖高油的食物。
他也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多年来良好的健身习惯,不会一直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如今在他的刻意为之下,仅仅一个月腹肌就开始不再明显,脸上也因为吃了太多糖而爆出几个痘痘,虽然还是眉清目秀,但和之前那种冷冽的英俊比起来,好像一下子从天上掉入了凡间。
季听怀孕八个月,体重直线增长,而她也终于发现,申屠川胖了好多。
“你怎么……”
“我是不是很丑?”申屠川问她。
季听惊讶的看着他已经不明显的腹肌,听到他的问题后下意识摇头:“不啊,还是很好看。”是真的很好看,哪怕宽了些,也是英俊的。
“你在我眼里也是如此,”申屠川目光温柔,“不管你胖了瘦了,肚子能不能恢复,你在我眼里都始终好看。”
季听怔怔的看着他,想到他这段时间总吃外卖,突然就明白了:“你是故意吃成这样的?”
“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就一起减肥,一定可以变得跟以前一样的,”申屠川笑着把人抱进怀里,“如果你变不回去,那我也不健身了,我们一起胖一起丑,一起没人要,变成只有对方看得上的丑八怪,好不好?”
季听听他说完,顿时含着眼泪捶了他两下:“我才不要!你赶紧给我好好健身,饮食上也规律点,你要是因为暴饮暴食生病了,谁照顾我跟孩子?!”
申屠川抚着她的头发:“我想让你有安全感。”
“……我现在已经很有安全感了。”季听哭笑不得,实在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谁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申屠川扬起唇角,半晌缓缓道:“我答应你,不再暴饮暴食,但现在的我不想健身,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起好不好?”
季听本能的觉得不好,但看申屠川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哪怕自己说了,他也不会专注健身的,只能勉强答应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腻歪了会儿,季听突然笑了起来:“等我生完,你真的要尽快减肥,不然我肯定会嫌弃你。”
申屠川故意黑脸:“嫌弃我什么?”
“生完就可以那个了呀,”季听说着脸红了,但伸手划拉一把他的腹肌,又忍不住笑,“可是你太肥了,我有点没胃口。”
“……季听听,胆子是真的肥了啊?”申屠川没想到她还真说出来了,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上手就开始挠她痒痒。
季听吓得忙到处乱躲,一边躲一边求饶,直到她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申屠川才不敢再闹她。
季听歇了片刻,等气儿喘匀了,这才盯着天花板道:“喂,怎么求婚的事你想清楚了吗?我马上都要生了,这事还有谱吗?”
为了办准生证,两个人前俩月就领证了,也算是法律上的正式夫妇了。不过现实中没办仪式,多少还是缺点什么,她打算等到生完孩子再说。
“你的要求实在是太难了。”申屠川叹息一声。
季听也不舍得为难他,想了想道:“那你随便求求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行,你说过的,不能敷衍。”申屠川认真道。
季听一想也是,哪能因为快生了就降低要求的,于是欣然同意:“那你慢慢想吧,实在不行就等生完孩子再说。”
“嗯……”
虽然这么说了,可申屠川并不打算真生完再说,所以过了两天,他就叫牧与之请季听过去喝茶了,自己则留在家里准备东西。
季听在牧与之那里待了一个下午才回,回到家就看到门口铺了红毯,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意就再也克制不住。
“夫人,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管家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迎接她。
季听对他笑笑,迫不及待的顺着红毯往前走,很快走到了卧室门口。面对这扇关闭的房门,她心里一时紧张起来,半晌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屋子里,申屠川一身正装,虽然比起之前胖了一些,但也是正常人的身材,剑眉星目的很是好看。
他站在红毯尽头,手里捧着一束花,看到她后便单膝跪地,另一只手举起了戒指:“季听小姐,可以嫁给我吗?”
季听看一眼屋里的环境,忍不住吐槽:“都想几个月了,就想到铺个红毯啊,好歹打些气球什么的挂在屋里,看起来也好看点。”
“再不快点过来,东西就要化了。”申屠川仿佛没听到她的吐槽。
季听疑惑:“什么东西化了?”
申屠川笑而不语。
季听撇了撇嘴,还是笑着走了过去,将右手伸给了他。申屠川笑着帮她戴上戒指,接着把手中的花束递给她。
季听接过花才看到,花的正中间还有一个盒子,她好奇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三个冰淇淋球,当即惊喜的叫出了声。
“……戴戒指的时候都没这么惊喜。”申屠川虽然一脸无语,但眼中满是笑意。
季听开心的把冰淇淋拿出来,坐在床边认真的吃,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求婚氛围,被她渴望的小眼神一扫而空。
申屠川坐在她身边,目光温柔而坚定:“这个求婚仪式喜欢吗?”
季听认真想了一下:“其实不太……”
话没说完,申屠川就要从她手里把冰淇淋拿走,吓得她立刻改口:“喜欢喜欢!我太喜欢了!”
申屠川这才笑着放开,看着她快把冰淇淋吃完了,想了想道:“吃完就没有了啊,你最好是慢点,下次再想吃,就得等到坐完月子了。”
季听顿时晴天霹雳:“那不还有三个多月吗?”
“对啊,很快就过去了。”申屠川一脸平静。
季听沉默三秒:“我现在能拒绝你的求婚吗?”
“晚了,”申屠川举起她的手,看着她无名指上的定制鸽子蛋,眼底闪过一道笑意,“戴了我的戒指,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季听懒洋洋的倚在他身上,把空掉的盒子交到他手上:“那我太惨了。”
“对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申屠川说着,帮她把垃圾丢在了垃圾桶里,两只手有力的帮她按摩浮肿的腿。
季听很快就在舒适的力道下睡着了,申屠川又帮她按摩了会儿,这才把人抱到床上。
怀孕到九个多月时,新手爸妈们突然紧张了起来,申屠川的父母听说儿子结婚有孩子的消息后,当天就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是季听第一次见公婆,相处得还算愉快。
她以为申屠川会很讨厌见到爸妈,没想到他还挺随和,除了话说得少点,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父母在家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他们跟儿子的隔阂早已经存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复的,虽然很想照顾即将生产的儿媳,但是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大堆礼物离开了。
爸妈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了生产时应该注意的叮嘱,还有待产包之类的东西。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两个人,顿时如有了定神针一般,没有那么慌乱了。
“你看到他们……感觉还好吗?”季听怕申屠川想起童年时那些不愉快的事,等爸妈一走就有些紧张的问。
申屠川沉默一瞬,如实回答了:“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本能的不高兴,但是想到他们即便不爱自己,在怀着我的时候,大概也是付出了十足的辛苦,就觉得不该对他们太过冷漠。”
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有时候说得特别对,他这么淡薄的人,对季听腹中的孩子都充满了期待,相信父母当初虽然不想要他,但既然能把他生下来,肯定心里还是对他充满爱的。
只可惜他后来生病,一家人的感情就越来越淡了。
季听看着沉静的申屠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了想就抱住了他。这个动作实在是不容易,怀了九个月的她肚子已经相当大了,在她抱申屠川的时候就那么隔在二人中间,相当的有存在感。
本该是温馨的氛围,季听愣是被自己的肚子逗乐了。申屠川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哭了?”
季听一愣:“是哦,最近都没有什么想哭的感觉。”
“真好,以后也别哭了,”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如果在床上的话,实在受不住了也是可以哭的,但是其他地方不准。”
“……”
“沙发上也是可以哭的。”
“……”
“还有厨房……”
“申屠川,你家宝宝可是九个多月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生,你确定要他生在你的浑话里吗?”季听面无表情。
申屠川叹了声气,像拍西瓜一样拍了拍她的肚皮:“小鬼,麻烦快点出来,爸爸真的要死了。”
“……”
虽然很无语,但是听到他自称‘爸爸’,还是挺奇妙的感觉。季听顿了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肚子:“小鬼,赶紧出来吧,妈妈都快胖死了。”
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申屠川也觉得好玩,又拍了拍说两句话,季听也跟着拍,两个人你拍一下我拍一下,直到季听困了,这个无聊的游戏才算是结束。
当天晚上季听感觉胎动得有点多,忍不住问旁边的申屠川:“他怎么这么活泼啊?”
“快生的时候都活泼吧。”申屠川没当回事。
季听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对啊,孩子一长大肚子里的空间就小了,按理说不该动得这么厉害才对。”
申屠川顿了一下:“现在去医院吧。”
“……算了,可能是拍西瓜的游戏玩多了,他太亢奋了,还是睡觉吧。”季听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申屠川不紧张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瞎紧张,申屠川紧张了她反而不紧张了。
申屠川无奈的看着她闭上眼睛,等了片刻又问:“确定不去吗?”
“不去,我好困,别说话了。”季听说着打了个哈欠。
申屠川只好由她去了,只是怎么也睡不踏实,时不时起来听听她肚子里的动静,感觉到孩子跟自己的互动后才再次躺下。一连几次之后,他终于勉强有了点困意,正要入睡时,旁边的人突然推了推他。
申屠川瞬间清醒了:“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不去。”季听的脸憋得有些红,眼底的泪珠要掉不掉,说不出的可怜。
申屠川皱起眉头:“做恶梦了?”
季听摇了摇头,半晌咬唇道:“我太丢人了……”
“到底怎么了?”申屠川的心一直悬着。
季听看着他的脸,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尿床了……”
申屠川愣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感觉有点憋得慌,然后没忍住……”季听用枕头捂住脸,大有羞愤至死的感觉。
申屠川冷静的掀开被子,看着她身下一片深色的水渍,沉默一瞬后起身开始换衣服。
季听正哭着,突然听不到他的动静了,便忍不住掀开枕头露出一双眼睛,看到他正在穿鞋后愣了一下:“你干嘛去?”
“带你去医院。”申屠川再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是抖的,手也抖得连鞋带都系不成,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开车,无奈之下只能给管家打电话,叫司机开车到院子里等着。
季听还在迷糊:“去医院干嘛?”
“你羊水破了都不知道吗?!”生平第一次,申屠川吼了她。
季听在听到这句话后脑子都懵了,直到被送进产房还没反应过来。
产房外,申屠川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匆匆赶来的牧与之打着哈欠坐在他身边,敷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刚才检查一切指标正常,应该很快就生了。”
申屠川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产房的门看。他刚才本来是要进去陪产的,但是因为抖得太厉害,医生直接就拒绝了,理由是怕顾完产妇还要顾产妇家属。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产房偶尔传出一声惨叫,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申屠川的脸色就会愈发苍白,最后牧与之都看不下去了,不断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季听这是第一胎,但好在还算顺利,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出来了。申屠川已经快要昏倒了,看到她出来后立刻跟了过去。
季听头发湿漉漉一片,眼皮也虚弱的半睁着,没有半点刚来时的活力。申屠川心疼得快要死掉了,眼眶很快泛起了微红:“以后都不生了,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季听知道他吓坏了,轻轻勾住他的手指缓缓道:“是个女儿,医生说特别漂亮。”
“……好,我叫牧与之去抱,我先把你送进病房。”申屠川擦了一下眼角,跟着医生护士一同陪季听去病房。
回去的路上,季听就累得睡着了,申屠川吓了一跳,失声叫医生过来,医生吓得赶紧检查,确定只是睡着后气道:“什么事都没有!你这家属怎么回事,不要大惊小怪的。”
“哦……”威风堂堂的总裁大人,在医生面前唯唯诺诺的,半个字都不敢反驳,等把季听带回病房安置好后,他才去看孩子。
孩子刚出生,因为肉乎乎的,将皮肤撑得一点褶皱都没,一双大眼睛十分精致,这么小点就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了。
申屠川表示满意。
“你家孩子长得就是好,看来以后结婚还是得找个美女,哪怕是为了后代呢。”牧与之啧啧两声。
申屠川扫了他一眼:“呵。”
“……呵是什么意思?”牧与之无语。
申屠川沉默一瞬,认真的给出一个建议:“你还是先找个活的吧,男女我都不要求了。”
牧与之:“……”这人是多看不起他?!
两个大男人对着玻璃后的婴儿嘀咕半天后,突然护士把孩子包了起来,抱着给他们送出来了:“带回病房吧。”
申屠川和牧与之:“?”
当孩子送过来时,俩人才意识到要抱,牧与之迅速后退,申屠川硬着头皮接了过来,浑身僵硬的往病房走,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还是让他走出了一身汗。
俩人回答病房后,牧与之见一切都好,就转身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申屠川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扭头到季听身边坐下,宛如一个保护神,守护着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亲人。
不知过了多久,季听缓缓睁开眼睛,一抬头便和他对视了。两个人沉默的看了许久,季听才恍惚道:“我就这么把孩子生下来了?”
“是啊,生下来了。”申屠川目光温柔。
季听扬起唇角:“抱来给我看看。”
“嗯。”
一回生二回熟,申屠川这次再抱柔软的小生物,动作已经熟练多了,把孩子放在季听的枕头边后温声道:“她长得很好看,以后一定很像你。”
季听看了眼宝宝,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告诉爸妈了没有?”
“……我忘了。”申屠川说完就赶紧去给爸妈打电话了。
季听静静的看着孩子,半晌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说婴儿的脸都长得差不多,可她却看得分明,这孩子五官轮廓其实都有点像申屠川,恐怕以后也会和他长得很像。
他想让孩子随她长相的愿望,恐怕注定落空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季听过得浑浑噩噩的,为了更好的照顾她,父母还是回到了老宅,整日里盯着她吃温补的东西,申屠川则是负责带孩子。
一个月后,她的月子结束,看着小腹上的肉肉头疼的叹了声气,而申屠川看着越来越和自己长得像的孩子,也忍不住叹了声气。
“我会瘦下来的吧?”季听看向因为带孩子已经把腹肌累回来的申屠川。
申屠川看着季听这张他沉迷到不行的脸:“孩子以后会像你的吧?”
两个人对视许久,终于各自叹了声气。
往后的人生还有很长,或许偶尔还会经历不如意和坎坷,但是两个人只要牵着的手没有放开,就没有迈步过去的困难。
很久之后有人问申屠川,人生最幸运的事是不是娶了季听,他否定了,然后告诉那人,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当初在最痛苦最不被理解的时候,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说,这些小说本身没给他带来幸福,却为他送来了可以使他幸福的妻子。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过去,告诉那个因为玩偶坏掉便陷入绝望的少年,命运毁你、欺你、辱你、贱你、恶你,世人不爱你,没关系,总会有一天,你的英雄踏梦而来,告诉你,她爱你。
你只需等待,她终究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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