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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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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哈维攥着一个半空的伏特加酒瓶,踉踉跄跄地走在小巷中。

    哈维布朗,一位低等aha。

    他的体格壮硕得像头犀牛,贫民窟的残破砖墙宛如竖在他身体两侧的小纸片,他的脸长得不怎么样,那脸盘粗犷阔大,面部尽是雄性激素过剩催生的横肉,塌鼻阔嘴,下齿则前凸得像只斗牛犬。

    这张凶悍又蠢笨的脸仿佛在用自身的存在谴责脖子后的aha性腺在发育期像烧汽油一样烧光了这具身体的智商和人性。

    “婊子妈的臭婊子”哈维猛地灌了口酒。

    他原本是个技工,在工厂有一份说得过去的工作,他住在平民区,过着自给自足的普通生活。直到某一天,他的oga女邻居,那个烟不离嘴的妓女哈维没见过她接客,鬼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掩人耳目的,反正她保准儿是,哈维就是知道报警称她在半夜听见他家里传出小孩子的哭喊声,可她从不知道哈维有孩子

    警员搜查了他的地窖。

    后面的事他不愿想那群戴着警帽的蠢驴

    他获刑两年,丢了工作,出狱后他委顿在贫民窟,每天除了往胃袋里倒酒就是四处打探那个报警女人的下落,他的人生因为绕了点儿弯路就被她毁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哈维醉醺醺地推开家门。

    起初,他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他退回一步,仰头确认门牌,可这小破屋确实是他的家。

    一位衣饰华贵的绅士以慵懒如猫的姿态斜倚在沙发上,他似乎不大舒服,手肘拄着沙发扶手,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摁着太阳穴。他的膝头放着很大一束白色蔷薇,太多了,哈维觉得少说也有一百来朵,蓬松洁白的花瓣托衬着一团团嫩黄花蕊,几乎与来者月光般的银发和袖口的白色荷叶边融为一体,使他圣洁而美貌得不似真人。

    登门拜访时,一束鲜花是永不过时的礼物。

    考虑到成为藏品后,哈维即将长期处于求死状态,伊莱认为扫墓用白蔷薇堪称一份善意的祝福。

    “布朗先生,您好。”如同打碎了一片梦境,伊莱起身,文雅地颔首问好,“冒昧登门拜访,我为我的粗鲁向您致歉,希望您不要介意,毕竟”

    毕竟等一下他会粗鲁超级加倍。

    两小时前,他与夏佐决定留下他腹中的胚胎。这个决定对伊莱而言并不困难,他的态度轻松得就像决定留下一份厨师烤错尺度的披萨。

    得知怀孕甚至没耽误他狩猎不然呢,捧着肚子瘫软倒地吗

    “你,嗝你是什么人”哈维的蓝眼珠迟钝地转了转。

    伊莱挑重点自我介绍“我是一位有虐杀倾向的人格变态者。”

    遭酒精麻痹的神经系统怠惰懒散,这使哈维紧张不起来,伊莱口中那些艰涩难懂的心理学词汇像耳边风一样刮过去了,他直勾勾地盯着伊莱,喷着酒沫傻笑了一声“嘿上门服务”

    如果他没闻错的话,这是个oga。

    可惜年纪太大了,至少有个十八九岁,可看在脸蛋儿和那截细腰的份上

    哈维吐着恶臭的酒气,傻笑着朝伊莱扑过去。

    “小心点儿,阁下。”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哈维身后伸出,叩住他的头盖骨反手一掼,将他嘭地摔到墙上。

    “啊”哈维痛得大叫,趁他张嘴,一根冰冷坚硬的金属顺势刺入口腔。

    夏佐用斩刀刀尖抵住哈维的咽喉后壁,冷漠道“别动。”

    喉部受异物刺激,哈维干呕,娇嫩的咽喉后壁被刀尖划得血肉模糊,他的酒彻底醒了,他不敢动,完全没尝试反抗,他口含斩剑,又哭又呕,鼻涕、泪水与呕吐物迅速染湿了他的衣襟,他从喉间发出些呜噜呜噜的声音,像是求饶。

    夏佐神色漠然,瞳孔收缩,露出了那种青金交驳的猫眼石瞳色,在昏暗中熠熠发光。

    “请您放心,您不曾犯下谋杀罪,因此我无法掠夺您的生命。”伊莱抽出掸过香水的手帕捂住口鼻,立在夏佐身侧,温声道,“哈维布朗先生,您在三年前曾陆续从下城区贫民窟非法收养了三名孤儿,您将她们囚禁在地窖中”

    据庭审材料表明,哈维的地窖面积不足四平方米,他将三位孤儿饲养在地窖里的一个大狗笼中,并用铁链固定她们的手脚以防逃脱,若不是女邻居报警,这事儿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事情败露后,您获刑两年。”伊莱打量哈维,目光慈和,“您在监狱待胖了。”

    哈维呜噜呜噜地喷着血沫,似乎在为自己辩解。

    “很显然,帝国监狱中的囚犯们受到了超出必要的、人道主义的对待”伊莱转向夏佐,轻声嘟囔,“我不喜欢。”

    “明白了,宝贝儿。”夏佐暧昧地眨了眨眼,“我会呈交提案。”

    “您或许会产生误会,但我绝非为正义而来,虽然您的刑期短得可笑。”伊莱黑玻璃般幽凉的眼珠转回哈维,“这我也不大喜欢。”

    “我也会呈交提案。”夏佐见缝插针道,“但这有些困难。”

    伊莱微微颔首,耐心又和气地向哈维解释道“您的罪孽使您成为了一块上佳的艺术品原料,我会将您带走,对您进行测量、固定、打磨、抛光等一系列操作,这听起来或许有点儿可怕,但当您被制作完成后,您的囚禁爱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您会喜欢的现在我希望您陷入药物昏迷状态,使我们能够方便地搬运、输送您,请问您更青睐独立服药,还是由我喂您服药”

    哈维惊恐欲绝,口齿不清地吼叫“不不”

    “好的。”伊莱摊开手掌,露出几片药片,自作主张地翻译道,“您选择让我喂您。”

    他从沙发前的矮桌上拿起一瓶酒,酒瓶上用缎带打出一枚漂亮的结,显然这瓶酒与白蔷薇一样,是伊莱登门拜访时携带的小礼物。

    伊莱徒手拔起木塞,香气四溢。

    “请将嘴张得再大些。”伊莱道。

    可哈维咬住夏佐的斩剑,宁愿口唇飙血,也不肯将嘴再张大些。

    伊莱只好将药片丢进瓶口,将瓶口对准哈维血淋淋的嘴,猛地一送。

    两颗门牙与药片一同被酒液冲进食道,烈酒刺激咽喉后壁的剑伤,哈维扭成了粪海狂蛆2号,他死命摇头,想把酒瓶挤出口腔,可伊莱却生生将它嵌入他的喉管,为避免窒息,哈维只能在剧痛中疯狂吞咽烈酒,他的鼻孔、嘴角,尽是横溢的龙舌兰。

    酒瓶空了。

    伊莱将瓶口拔出喉管。

    那发出了啵的一声。

    哈维抽搐着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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